我在天庭做顾问 第二章 天牢司

“这不是千里眼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天牢里，时不时有什么公干啊？”林小川正垂头丧气地跟在千里眼身后，也没什么心情去看一路上的仙家风光，不知道走了多久，眼角的余光刚注意到千里眼停住了脚步，耳边就听到了一个带着些尖酸阴狠的声音。

林小川抬眼看去，一间挂有“天牢司”匾额的肃穆大殿就在自己眼前，大殿之后还有个散发着阴森气息的九层宝塔矗立着。感受着大殿中的威严与宝塔的可怖，林小川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

“今天是李狱监你当值啊。”千里眼打眼一瞧来人，连忙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林小川来，指了指林小川说道：“这个凡人不知道从哪来的，居然闯到了南天门，这会已经是未时了，想带他去见玉帝也来不及了。我就想着把他交到天牢看管，等明日启奏玉帝，让玉帝定夺。”

“虽然说公事公办，但是老李啊，这算是无意之间犯下的事，你就多担待点。”林小川此时心中正忐忑不安，猛然听到这相貌粗豪的千里眼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对他的印象顿时有所好转。

“凡人？”李狱监仔细瞅了瞅林小川，不过这李狱监长得确实有些吓人：两根大圆柱撑着一个膀大腰圆的身子，粗短的脖子上架着个斗大的脑袋，乱糟糟的络腮胡子就像是钢丝一样挺立着，两个铜铃般的大眼几乎就要冲出眼眶来。

林小川被李狱监这么一瞧，顿时缩了缩脑袋：“自古以来，监狱里的酷吏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李狱监一脸横肉，看上去就不好惹，简直就是酷吏的典范，难道说今天就要轮到我了吗？”

“这么多元会，我可从来没听过有什么凡人能来到这天庭的，看样子这小子有背景啊，我还是悠着点吧。”李狱监脑子一转，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千里眼，默默地想着：“千里眼也算是有眼力劲的啊。”

“可职责所在，这小子也不能不抓啊，不然这面上可不好过。”李狱监暗自思量着，很快就有了打算：“行了，千里眼，你回去当值吧，这小子就交给我了。”

林小川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满清十大酷刑，两股战战，眼睁睁地看着千里眼离开，却也不敢开口喊一声，生怕得罪了这李狱监。

“行了，跟我来吧。”李狱监招招手，示意林小川跟上。注意到李狱监脸上那张标志性的的血盆大口，似乎在择人而噬，林小川也不敢跑，只能哆哆嗦嗦地跟上去。

李狱监带着林小川，也不往平日里审判犯人的公堂走，直接走到一间空闲下来的狱卒房，打开门，向里面张望了一下，这才让林小川走进去：“我们天牢还从来没有过关押凡人的牢房，你就在这狱卒房住着吧。”

“这不好吧……”林小川一听自己不需要去住牢房，脸上不免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但当着面色阴狠的李狱监，他只能弱弱地推辞道。

“行了，千里眼都说你是误闯的，明天去面见玉帝，就没什么事了。”李狱监挥挥手，一脸正气地说道：“等会我会让狱卒送点吃的过来。”

“李狱监，我叫林小川，等我回去了，一定给你上柱香！”林小川没想到看上去凶狠的李狱监居然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顿时感激地大叫了起来。

“那我就叫你一声小川吧，上香就不用了，那东西我们都用不上。”李狱监悄悄地抹了一把汗，心里忙不迭地苦笑：“大哥，你可别折腾我了，这水太深，我可不敢享受你的香火供奉啊。”

李狱监急匆匆地冲出房门，一边还不忘大喊着：“小川，好好在房间里呆着，别到处乱逛，特别是后面的塔，千万别过去啊。”

林小川目睹着李狱监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地感慨了一句：“真是敬业的人啊，走路都这儿赶，丝毫不浪费一分一秒……”

虽然李狱监告诫林小川远离那座塔，但是林小川的好奇心却已经被勾起来了。虽然林小川不敢靠近，但是远远地看几眼总是可以的。

这个房间的位置似乎还不错，林小川站在窗口，并没有什么东西遮挡住视线，这让他可以尽情地向远处眺望。

渐渐的，林小川的心也平静了下来，看够了风景，他关上门窗，懒散地躺倒在软塌上，回想着刚才几个小时发生的各种匪夷所思之事，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咚咚咚”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将林小川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他醒来后，还迷茫地望了一眼房间内的陈设，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天庭的天牢司一剑狱卒房里。

“来了。”林小川起身，打开房门一看，外面是个胸口衣服上绣着一个卒字的大汉，虽然不能与千里眼相比，但是比起林小川的细胳膊细腿，却是身材粗壮了不少。

“这是李狱监吩咐的饭菜，请用。”那狱卒显然是有些眼力色的，送上食盒后，还不忘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请说。”

林小川打开食盒，看了眼，里面的饭菜虽然是些普通菜式，但是看上去都还不错，心里默记了李狱监的好处：“没别的什么需要了，谢谢了，帮我向李狱监问声好。”

林小川正说着，猛然想起眼前明晃晃的宝塔，试探着问道：“我想问下这个宝塔，不会有什么机密吧？”

“这个宝塔啊。”那个狱卒犹豫了一下，却有些受不住林小川炯炯有神的好奇目光，只好开声吐露：“这也没什么机密，也不怕说给你听。你也看到了，这宝塔有九层，正对着仙道修行的九个层次，分别是仙人，地仙，天仙，玄仙，真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准圣。”

“这不是洪荒流小说的设定吗？”林小川听着这熟悉的境界划分，正在回忆着自己当年看过的那几本小说时，猛然间听到准圣的字样，不免一愣，带着点八卦意味地问道：“这塔不会还能关押准圣吧？都有谁被关押过啊？”

“这只是这么一说，这宝塔似乎是一件法宝，就算是大罗金仙在其中，也会被镇压，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位准圣被关押，也许是我位卑职小，孤陋寡闻吧。”

“也是，在洪荒小说中，准圣可是除了圣人外最强的战力了……”林小川默默地想着，瞥了一眼狱卒：“我可不可以问一句你的境界啊？”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仙而已。”那狱卒也不在意，眼珠咕噜转了一圈，显然也是个会来事的：“李狱监应该是天仙境界，我们天牢司的司长是玄仙境界，不过这都是几个元会前的事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境界。”

送走狱卒后，林小川饱餐了一顿，也许是因为食材都是仙家之物，又或许是掌勺之人的厨艺高超，林小川总觉得自己的灵台清明了不少。林小川有心私藏一些带回去，但是又不敢下手，只好就此作罢。

林小川刚吃完晚饭，那个狱卒就来了，这让他心中有些后怕。两人一起收拾了一下残羹剩饭，林小川就目送他回去了。

林小川一个人窝在这狱卒房里，总是有点冷清，而且也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他只好早早地躺到软塌上，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小川只注意到外面的天空都已经暗了下来，与城市中的霓虹灯相比，天庭这些富丽堂皇的宫殿群似乎是自带照明光环，在这夜幕中尽情抛洒光芒，这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尽显柔和之美。

林小川欣赏了一会夜景，就关上了窗户，亮堂堂的光芒透过窗纸，晕染了一室缥缈，仿佛有薄纱般的云雾笼罩着。

“睡不着啊！”虽然夜景正好，但是林小川却失眠了，再美的风景，也比不过自己熟悉的地方。

林小川数着羊，折腾了半宿，终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他似乎感觉到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恍惚间窗户似乎被推开了，射进来的光芒让他不自然地眯了眯眼睛，好在这窗户马上就又关上了，然后他又陷入了沉沉的美梦之中。

清晨，“咚咚咚”的敲门声无疑是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林小川就这样被叫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眼睛，往常这时候的他还在做着春秋大梦，此时却被人为地强制打断。

林小川有点起床气，右手狠狠地拍了下被子，才收回来揉揉自己的眼睛，正准备如同往常那样大喊一声：“谁啊，这么大清早的！”

好在这会林小川已经清醒了，意识到自己还在别人的地盘，他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昨天送食盒的那个狱卒。

简单收拾了一下仪表后，林小川就跟着狱卒往外走，一路上也遇到了好几个狱卒，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

林小川有点疑惑，趁着两人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瞅了几眼，左右没什么人，索性大胆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慌慌张张的？”

那狱卒瞥了他一眼，也不犹豫：“也没什么，今早李狱监去巡查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犯人，虽然说只是一个仙人等级的，不算太过重要，但是这也算我们的工作出了问题，上面要是问起来，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林小川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不是说那宝塔能镇压大罗金仙吗？还能有仙人从那里逃出来？”

“那宝塔是按照层数来关押对应修为的犯人的，仙人等级的被镇压的力度也就是仙人等级。”那狱卒左右看了两眼，凑过来，轻声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出去乱说啊，听说逃出来的那个是冒犯了太上老君才会被关押进来的，想来也有些本事吧。说来也巧，就在你来之前不久关进来的。”

“在这聒噪什么！”林小川正听得兴起，准备一探其中究竟，就听到耳旁传来一声怒吼，几乎把他的耳朵给震聋。

林小川掏掏耳朵，转过身一看，原来是李狱监，此时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那个狱卒：“在这干嘛？还不给我工作去！”

林小川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来。李狱监也不说话，用眼神示意林小川跟上去。

李狱监带着林小川走到大殿口，停住脚步转身看了他两眼，看得林小川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个逃犯一般。

“行了，别的也不多说了，我还得回去再要巡查一遍。”李狱监指了指大殿外正在等候的千里眼顺风耳兄弟俩：“你跟着他们去吧。”

“多谢李狱监你的照顾了。”林小川神色微动，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个，李狱监，出了这么一档事，你们会不会有事啊？”

李狱监那张凶狠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但还是让人感觉有些面目狰狞：“放心，上面心里都有数，逃出去的那个虽然只是仙人修为，但是它只是一个魂魄，没有实体，想要逃跑还是很容易的。”

林小川如释重负般身子舒展开来，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不过还真是巧得狠啊，那家伙几乎和我同时来到，也同时离开啊。”

“我走了，再见了。”林小川挥挥手，走出了大殿，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李狱监那意味深长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