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世神箭 第九十三章 驰骋沙场

在毛嫱的陵墓前，养由基感慨良多。每次都出神地呆呆看着，一个人自言自语，好似能与亡妻说话，又好似知道了自己的天命。郑婷非常担心他，经常无声无息地陪伴他。妙音看到他们没有回来吃饱，开始还去催促，发现养由基很不耐烦。后来索性把食物让人带来，大家一起在野外用餐。因为受到毛嫱去世的打击，养由基决定把养国交给养刚，自己颐养天年。他让养刚立誓不兄弟相残，努力管理好养国，不贪图享乐。并且让每个养国人知道他立过这个誓言，才放心传位于他。养刚继位以后，养由基经常要年迈的魏虎陪同一起走访乡村，听听农人对养刚的评价如何。他还常常叫一些养城市民来宫里做客，打听他们对养刚的印象，他们对养刚评价颇高，养由基才彻底放心。从楚国传来潘党因风寒去世，东边无人镇守。养由基只为潘党去世而伤心，没把是否有人镇守东方放在心上。毕竟，泱泱楚国用不着一个年迈的老人操心。要是在前几年，他可能会主动出战，如今毕竟大不如从前。上次作战，还是两年前的庸浦一战，至今没有上过战场。养由基没有忘记孙叔熬的托付。可是，他转念一想楚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不能全指望着他一个养人撑起一片天。所以，养由基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里。

没过一个月时间，忽然楚国使者传召，劳烦养由基领兵拒敌。养刚试图说服父亲让他代劳，养由基没有同意。他清楚康王看重的是自己的威名，并不是真心要他上阵杀敌。由于魏虎实在不能跟随，就让儿子魏立养代父出征，养由基还带上了小儿子养亮，想让他历练一番。养由基没有去郢都听命，而是直接赶赴巢国与楚军汇合。在经过楚国边境的时候，楚康王在此等候他多时。

“又劳烦养公，千里遥远赶赴沙场，寡人甚是愧疚。”楚康王恭迎过来说。

“为楚王效力，养由基万死不辞。只要能爬上马背，老夫一样可以沙场杀敌。”养由基下马行礼。

“养公，您毕竟年事已高，冲锋陷阵让年轻人来做。养公坐镇就够了，吴人听养公威名，就不敢轻举妄动。楚军一样会信心百倍，奋勇杀敌。”

“大王，不必为老夫担心。即使战死沙场，老夫也毫无怨言。养由基戎马一生，从未退缩过半步。”

“养公要多加小心，不是万不得已，寡人不敢劳烦。只是这次吴王诸樊亲自领兵，没有养公恐怕无人能退敌。再说楚国如今确实无良将可用，唐狡还要为寡人镇守北境。”楚康王说出自己的苦衷。

“大王，不必内疚。此战养由基可以应付，只是还需快快选拔良才，才是上策。”

“寡人，一定照做，从此次作战中挑选良将，以解楚国战将断代之忧。”楚康王说罢，把自己的锦袍脱下给养由基披上说，“江风很大，供养公夜晚御寒。”他随后又迟疑了片刻动情地说：“养公一定要珍重身体，万一有三长两短，本王心里难安，更不知将来如何向祖父交待。”

“蒙先王错爱，养由基虽年老，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战场战死乃平常之事，大王不必愧疚。”

楚康王怕耽搁时间，为养由基敬酒三樽壮行。

风吹过养由基耳边飕飕作响，他催促战马前行，眼睛刚毅地看着前方，好似感受不到劲风的存在。养亮骑马紧跟父亲身后，手拿一口金丝大刀。魏立养走在队伍中间，用亮银画戟指挥大家加快脚步。江风虽大，不至于刺骨，正好吹去身上的热汗，适合行军。

离巢国还有三天路程，养由基与率领七万大军的子庚汇合。因为子襄英年病逝，子庚已经接替了令尹之职。终于盼来德高望重的养由基，子庚赶紧上前迎接。战事要紧，养由基没有与子庚过多客套，寒暄之后，就开始谈论如何排兵布阵。

“我看不如兵分两路，我在南边，你在北边。分别屯兵巢国国城两侧互为犄角，可好？”养由基说。

“吴军从东边而来，如此排兵布阵最好不过。”子庚赞同养由基的提议，决定分兵。

于是养由基带领三万人马屯兵巢国国城南侧，子庚带领三万人马屯兵巢国国城北侧。还让魏立养领兵一万进城，帮忙守城，又能从城里快速支援两翼。

看着黑压压的楚国援军到来，吴王诸樊命令吴军停止攻城，全部聚集在城东门十里开外安营扎寨与楚军对峙。他听从了屈狐庸的意见依然对楚军隐藏战车，让楚军误以为他们依然不善车战，想给敌人出其不意地致命一击。因为吴军千里遥远而来，不能久呆，急切交战。楚军一路急奔，人困马乏，不宜立刻开战。看到楚军龟缩不出，屈狐庸便让人骂阵。令尹子庚一向稳重，对于吴军的辱骂，不理不睬，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养亮不能忍受吴军的辱骂，手持金丝大刀请求出战。养由基想锻炼一下他，没有阻拦。让他领兵一千，还特意派出十辆战车作策应，以防不测。

吴军挑战的将领叫甘丁，吃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脸上还有一处深深的刀疤，手提双锤，显得异常凶悍。养亮看了看没有坐骑的吴将大喊：“蛮牛，给爷爷报上名来受死。”

“孙-子-我-叫-甘-丁，爷爷-你-叫-啥？”甘丁结结巴巴一停一顿地支吾半天。

“爷爷我叫养亮，过来受死。”

养亮听到对方如此说话，知道对方是个呆子，便哈哈大笑。没有多想，就催马来到甘丁跟前，没把他放在眼里。只见甘丁突然高高举起右手大锤砸向养亮头顶大喊：“孙子，吃爷爷一锤。”

听到甘丁说话连续，与常人无异。养亮知道甘丁故意说话结巴蒙骗他，可是一切都晚了，大锤已经在脑门上了，只得应战。养亮赶紧双手举起刀柄硬接大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