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世神箭 第八十九章 再战中原

楚共王感到自己一直在坐享其成，他的一切都是父亲留下的，如今却让晋国和楚国平分秋色，深感耻辱，决心与晋国决战，于是领兵救援郑国。晋楚大战迫在眉睫。

楚共王十六年（公元前五七五年）春，晋厉公统领晋军九百乘，以栾书为中军元帅，联合齐、鲁、卫等国二十三万余兵力与楚郑联军二十万余众在鄢陵对峙。楚共王统领中军，司马子反统领右军，令尹子重统领左军。郑军为侧翼，郑成公统领全军。养由基没有参加攻打郑国的战争，见到楚共王的召唤，领兵三千和巫仲一起，又带上年轻的养斌赶赴沙场。养由基不赞同楚共王现在与晋国开战，可以说晋厉公当今如日中天，气势正旺，和他交战很难讨到便宜。可是一想起二哥孙叔敖的托付，不想让他的心血白费，就立即前来。因为晚楚军两天抵达，又见到推说有病要回家休养的巫仲，楚共王对养由基颇为不满，让他给司马子反做右军战将，没有指挥军权的权力。养由基只想一心作战，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中军大夫潘党看到箭法如神的养由基心里高兴，便要与他比箭。养由基想让儿子养斌开开眼界，答应比箭。左路大夫唐狡一样在一边怂恿，想要见识见识养由基的射术有没有长进。潘党对自己的射术很有信心，他让士兵把三张铠甲叠在一起放在木桩上，他一箭射穿。养由基一样一箭射穿。潘党让士兵把六张铠甲叠在一起放在木桩上，他一箭射穿。养由基让士兵又加一张铠甲上去，然后他一箭射穿。潘党面对七张铠甲，没能射穿。司马子反拿着这七张铠甲给楚共王看，想炫耀楚军的神武。

“大王，这是养由基与潘党比箭的结果，快请过目。”司马子反兴奋地说。

“大战在即，他们还有闲情逸致比箭，真丢人，这二人一定会死在这技艺上。”楚共王终于找到借口辱骂养由基，发泄内心的愤愤不平。他知道养由基一向藐视父王，父王却一直很在乎他，在弥留之际要见的最后一个人竟然是他，最终还没能如愿。现在养由基来迟了，最让他不满的是竟然收留不想为楚国效力的巫仲。堂堂的楚国二公主自己的姐姐非要给他做妾，一样让楚共王心里难平。

养由基没有与年幼的楚共王计较，专心准备与晋军作战。吩咐养斌明天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要冒进冲锋，一切听他指示。养斌初次上战场，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惧，连连点头，唯父命是从。巫仲本来指望养由基能够统领一部军队，为他出谋划策。如今只能当随从，在一旁观战。

次日的交战异常激烈，右路军在养由基身先士卒的带领下杀的晋军左路节节败退。很多楚军将士和养由基一起作过战，非常信服他，跟随他冲锋陷阵。养斌也一样被感染，紧随贴身保护父亲，他坚信跟紧父亲就能取得胜利。司马子反亲自擂鼓，看着右路军把敌人碾压，心里高兴。他虽说与养由基过节，可是在战场上，他最敬佩的人就是养由基，一马当先，死而后已。养由基看到晋营的屈巫臣怒火中烧，提枪杀来。军佐荀罃赶紧过来挡住去路，与养由基打斗在一起。老将韩厥怕荀罃吃亏，一起夹击养由基。养由基急于除掉屈巫臣，提枪刺伤韩厥，连连进攻，让荀罃难以招架。养斌一看屈巫臣在眼前，一路杀奔过来，紧紧盯上屈巫臣不放。屈巫臣吓得四处逃跑，呼声救命。

忽然有人过来传唤养由基，说是大王传召，让他赶紧前往。养由基只得叫回儿子养斌，经司马子反同意，前来见楚共王。在途中得知郑军不堪一击，已被晋军新军将击败，郑国名将唐苟为掩护郑成公逃跑，战死。左路军令尹子重与晋军右路打的难分难解，没分胜负。中路军，刚刚与晋军交战，楚共王左眼被敌将一箭射伤，只得鸣金收兵，不能再战。潘党不敢贸然出战，只得坚守阵营。敌人在阵前骂阵不肯定离去，楚共王万般无奈只能让他来驱敌。

养由基远远看见楚方军营前聚集很多将士，个个垂头丧气，无心一战。不远处晋军正在叫骂，声音宏亮，早已目中无人，不再把跟前的敌人放在眼里。养由基来到楚共王营帐，拜见了大王，养斌跟着一起施礼。楚共王眼睛已经用麻布包扎，却还一直在流血，不停地用麻布轻轻擦拭。

“养公，昨日之事，您不要记在心上。寡人现在任命您为中军元帅，替寡人报一箭之仇。”楚共王恭恭敬敬地对养由基说。

“养由基领命！”养由基严肃地说，“伤大王者，何人？”

“晋军中头发赤红者。”楚共王忍着巨痛说。

楚共王看到养由基没有随身携带弓箭，便让侍从交给他一张强弓，和二支长箭。

“众将士，和我一起驱敌。”养由基走出军营对身边的士兵说。

养由基带领一千多士兵，出来应战。他远远地看见晋军丛中一个头发赤红者在眉飞色舞地挑衅楚军，正是熟人魏锜。魏锜压根没把楚军放在眼里，现在楚王已被他射伤，更得意忘形，根本没看到养由基前来。在楚军之中，他害怕的恐怕只有养由基。

“魏锜小儿，有何本事伤害楚王？请吃养由基一箭！”养由基话音刚落，利箭已经离手。

魏锜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还没来得及抬头辨认是谁，就一箭射穿喉咙，倒地身亡。养由基下令进攻晋军，将士们看见敌人将领已死，奋不顾身地冲上去追杀。一股晋军死伤过半，丢盔弃甲，望风而逃，跑向敌营。

事后有人赋诗赞云：鞭马飞车虎下山，晋兵一见胆生寒。万人丛里诛名将，一矢成功奏凯还。

养由基看到天色已晚，又是临危受命，没有具体部署，不敢追逐敌人太远。只得收兵回营。养由基准备明日再战，现在关键是要调动楚军士气。他有信心明日一鼓作气，击垮敌人中军，扭转战局。

夜晚，楚共王召集三军议事。虽说自己受伤，郑军已败。可是，三军主力全在，况且司马子反右路，还大胜晋军。中路由养由基统领军心大振，照样可以一战。楚共王又变得信心满满。又有斥候来报，晋厉公听从屈巫臣的建议，再战重点攻击楚军中路军，佯攻左右两路。楚共王听完大喜，认为这是上天在帮助楚国，只等司马子反前来商讨如何部署军队。

可是众人一等再等，司马子反迟迟不来。楚共王派侍从催促，侍从回报子反将军醉酒倒地不起。三军不能部署作战，再次必败。形势危急，营中将士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养由基早已知道了结果，楚军不能再战，只能撤离。

楚共王愤慨地说：“今日三军奋勇杀敌，寡人眼睛刚刚受伤。寡人所依靠司马子反，白天虽然打了胜仗，而他现在却烂醉如泥。他这是忘掉了楚国的大好河山，想葬送整个楚国，不再顾惜我的臣民百姓，寡人不能再与晋国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