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导齿轮谷第三幕_威尔篇_明日的浮世绘

魔导齿轮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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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 异世大陆更新时间：2016-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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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_威尔篇_明日的浮世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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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法看到星星，但是浓浓的睡意已经浮现在每个人困顿的脸上，而冉冉的篝火正隐约地将这份表情投射出来，仿佛宣告着睡神马上就要降临一般。

不过，疲惫归疲惫，此时，在场的人不得不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无论是怀着好奇，还是怀着无奈，都必须全神贯注，因为他们接下来所要见证的将是——

这个世界未来的样子。

格尔蒂娜，在众人的聚焦之下，有条不紊地翻开了魔导书，只见她轻轻念动几句咒文，从书中就飞出了无数的文字和图片，犹如立体影像一般地飘舞在半空中。

格尔蒂娜身为先知，同时也是现在唯一与魔导书享有共同记忆的人，开始为众人讲解起关于这些文字与图片的意义：

“所有文字都是以诗的形式排列的，由于整体的知识量过于庞大，我也就挑重点的讲，一共有三首诗，接下来，我就按搜集到先后顺序来讲述吧，首先是我们在第一层所取得知识……”

说罢，她开始仰起头，宛如修女一样，吟诵起诗歌：

——这将是一个由钢铁与元素相互交汇的时代——

——魔法由于机械的存在而得到进化——

——世界会被汽笛声所笼罩——

——齿轮与钢筋将会重新构建起人们的屋子——

——通过太阳魔法的引导，城镇可自由改变它的形态乃至大小——

——天空中会被铺上光环的轨道——

——由天王星所驱动的列车将穿梭于城市之间——

——沙漏将被魔术钟代替——

——扇子则会被吹雪箱所取代——

——除了人类之外所有禽兽，将会觉醒钢铁的灵核——

——进化成为新种类的“机甲兽”——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机械将伴随着人们的创造力不断革新，最终将让世界化为理想的乐园——

诗歌诵读完，立刻引起众人的一股热议：

威尔：“‘钢铁与元素的时代’？具体是怎么样子？”

格尔蒂娜：“简单来说，就是把魔法运用到钢铁上，就像‘魔剑士’，本身就是魔法与钢铁的融合。”

布林妮：“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更高级一些的东西吧。”

格尔蒂娜：“是的，【魔法将进化为机械魔法，由原先单纯的召唤改为驱动物体的运动起来】，而魔法可运用到更多物体上，就像马车，可能以后就是利用魔法而不是利用马来驱动。”

我们的先知拼命地解释着，可惜她的表达能力实在不怎么样，让在场其他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而关键时候，还是切里斯帮忙总结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魔法进化了，魔法将不是单独存在，而是与机械合体，进化成一种全新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更为强大，更为复杂。”

“嗯，嗯。”

格尔蒂娜拼命地点头，感觉是一句话直接命中了红心。

“那样的话，衍生就可以很多了，不过关键还是得有特殊的结构，看来我们四周这些怪东西就是刚才诗文中所提到的‘机械’了。”

众人再次环顾四周，想象着未来的自己就要居住在这圈东西里。

格尔蒂娜：“那些圆盘叫做齿轮，所以这里名字其实应该叫‘齿轮谷’才对。而齿轮的原理就是通过环环相扣的形式，将物体之间的力联系起来，从而产生更强大的力量。”

如果在深一步下去，就会变成学术探讨了，由于现在没有必要了解那么多，所以切里斯打断道：

“好了，关于‘机械’的话题到此为止，我们的时间有限，所以继续下一首诗吧：”

格尔蒂娜点了点头，收回空中漂浮的文字，然后翻过一页，新的文字又重新飞了出来，与此同时，格尔蒂娜的吟诵声也响了起来：

——无限轮回的山谷——

——乃是所有机械生命的本源——

——当所有行星苏醒的时候——

——命运的齿轮将会重新转动起来——

——而在山谷的深处埋藏着上古的宝藏——

——那是机械国王的私物——

——如果想要取得这些宝物——

——那么你必须沿魔法的光轨——

——在信仰之钟的指引下——

——接受机关屋的考验——

——同时打破齿轮兽王的阻挡——

——在沉沦徘徊的尽头——

——将是另一片记忆着千年的山谷——

这段诗文明显比刚才那段更令人费解，幸好在场的众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如果是养猪的农民伯伯，估计就直接把它当歌曲来听了。

由于交流时间宝贵，好奇心旺盛的威尔又率先开始提问：

“如果说山谷就是指刚才提到的‘齿轮谷’的话，那么诗文的第二句话该怎么理解？”

格尔蒂娜：“‘乃是所有机械生命的本源’吗……我想就是指它是所有机械的生命。”

菲拉德：“意思是如果它毁灭了，其他机械就都不动了吗？”

格尔蒂娜：“嗯，它是机械的源体，每个机械都要依赖于它。”

威尔：“那不是很奇怪吗？明明刚才说过，机械启动的能源是魔法才对……”

格尔蒂娜：“这个……那个……”

切里斯：“如果换种角度想或许就可以理解了，‘齿轮谷’所提供的启动能源，也就是所有机械开启的所必备的基础能源，而我们之后所提供的魔法则是消耗能源，为了持续启动能源而不断消耗的能源。”

菲拉德：“如果按照这个推论的话，‘齿轮谷’岂不是自己给出能源，也就是说这个山谷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能源体？”

格尔蒂娜：“这个就不清楚了，书中没有进一步的说明。”

布林妮：“那么我们现在没有遇到阻碍，是不是因为齿轮谷没有启动呢？”

格尔蒂娜：“我想应该是……”

菲拉德：“文中所记录的‘所有行星苏醒的时候’会指什么呢？”

威尔：“会不会是指当一个可以引导所有星体魔法的婴儿诞生的时候？”

菲拉德：“太不靠谱了……我倒觉得会是某种天体现象……”

格尔蒂娜：“关于这点，文中也没有明确解答。”

切里斯：“好了，无论怎么说，这座山谷里面还有很多谜团，无论是机关屋，还是齿轮兽，想必都是非常棘手的存在，不过这也是等世界掌握机械技术之后的事情了，格尔蒂娜，进入最后一首诗吧。”

格尔蒂娜点点头，重复了之前收回与召唤文字的动作，而这次有很多图片也一起冒了出来，让威尔看得目不转睛。

——新的时代就必须有新的武器——

——战斗其实就是一种本能——

——所以无需避讳抗拒——

——在魔法与齿轮的重新组合下——

——宝剑将化为轰天巨炮——

——铠甲将变为结界装甲——

——魔法会被赋以流星般的破坏力——

——而人的灵魂将于魔兽共鸣——

——这就是魔导战车——

——为了捍卫必须要捍卫的东西——

——为了追求必须要追求的东西——

——为了完成必须要完成的东西——

——握起这崭新的力量——

——去开创下一个恢弘的篇章——

“这就是以后的兵器？”

菲拉德看着空中的图片喃喃自语道。

“感觉相当拉风的样子，我好想有一部……这个叫做‘魔导战车’的家伙。”

威尔的目光折射出露骨的羡慕，对于新生事物他一直有着用不完的热情，然而，相对地，切里斯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东西，到底会引导向哪一边呢，下一个时代真的能拯救世界吗？”

布林妮：“切里斯，力量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只要使用得当，就能发挥它的作用。”

切里斯：“然而，使用者是有善恶之分的，我觉得这样的东西只会扩大战争的火焰。”

见到话题越来越沉重，菲拉德适时打岔说道：

“咳咳，也就是说这个‘魔导战车’就是机械与魔法结合的标志咯？”

格尔蒂娜：“可以这样认为。”

威尔感慨道：“机械魔法……由这种全新理念所构成的兵器，此外，其中所阐述的灵魂魔法似乎已经远远超越了魔法的范畴，似一种更为可怕的东西。”

菲拉德：“那就等它真正出现在我们面前再说吧，现在多作讨论也没有什么意义……”

威尔：“菲拉德，你这家伙说话什么时候那么官腔了？”

菲拉德：“有吗，唉，事物弄人啊，我也是情非得已。”

威尔：“明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切里斯：“好了，今天不早了，关于机械知识的讨论就先告一个段落吧，保险起见，还是先把手头上的知识先传回王国吧，布林妮，能否链接王宫的魔镜？”

布林妮：“我尝试一下……”

大公主高举起法杖，同时操控起数个星体魔法，然后将它们融合在一起，化为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慢慢显出了一个人形，同时后面也映出了宫殿的布景。

“哈……你们那么晚才来联系啊。”

镜中的青年慵懒地打着哈欠，不过他身上所穿的正装却说明他是王宫贵族。

“奇科塔，国王还有其他人呢？”

“都去就寝了，我是留下来倒霉值班的，本来国王说无论如何都要等你联络，不过又遇到那几个王子来闹事，搅和一番后，就没有精力了，加上那个奇怪的病，于是还是被众人劝退了，剩下了就由我们十二月战圣轮流值班站岗，接下来就像踩到狗屎一样，在我快要换岗时，你们联络过来了。”

听着他像吟游诗人那样随随便便的口气，除了切里斯之外，其他人一阵干笑，威尔都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小市民冒充的……

“好了，我们把知识传过去，你那边准备接收一下。”

“你们已经取得知识了吗？真不愧是宰相切里斯大人，竟然能够毫发无伤。”

“恭维的话就少说，并没有拿到全部知识，先把已有的传过来，你那边设备准备好了吗？”

“没有拿到全部，好像很麻烦的样子，先不纠结了……关于设备的话，这里很齐全，虽然我不是什么专家，光是接受一下知识还是没问题，要是不放心，再过一段时间，让一月的大叔来解决。”

威尔发现，虽然他这么说着，但是却已经开始施展上位传送魔法，嘴上是随随便便的人，但是处理事务上却丝毫不马虎，这也是，所谓的十二月战圣不是谁都能当的，这是直属于国王的精英将军团，和身为宰相的“巫师王”切里斯有着同等的地位。顺带一提，之前与威尔交手的炎皇雷欧，也是十二月战圣中的一位，威尔知道，单论实力上来讲，那么自己还差雷欧很多。

而另一面，切里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伸出手示意格尔蒂娜将魔导书上的知识，透过镜子传送过去。

金色的文字再次陆续地起航，它们像是受到指引一般地飞向镜中，在展现出一道道优雅的波纹后，就来到了镜中青年奇科塔的周边。

奇科塔拿出一个巨大的壶，将文字和图片都吸了进去，在确认所有资料接收完毕后，奇科塔问道：

“搞定了……那你们预计什么时候回来？”

切里斯摇了摇头，回答道：

“估计明天吧，到时候，我们会再把第四层的知识用魔镜传过来的。”

“好吧，那就等明天再说吧，反正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在场，就不是我一个人责任了……啊啊，好了，先到此为止了，你们自己小心，我这边就恭候佳音了。”

说完，奇科塔就关闭了宫殿那边的魔镜，布林妮也收起了这边的魔镜。

威尔觉得那位叫做奇科塔的青年，只有最后一句话还有点贵族腔，当然，这其实也没有与他太大的关系，只不过他在想以后自己也成为了宫廷一员时，会不会也是这般玩世不恭的模样呢？

在传送完知识后，威尔发现自己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而此时切里斯也恰时地传达了“众人休息入睡”的号令，一切看上去还是很圆满的，只不过——

如果没有轮班放哨的话……

虽然至今为止没有遭遇到任何危机，但是领队的切里斯仍然不放松警惕，所以在夜间采用了轮哨的警卫形式。

轮哨为两人一组，每一个小时换一个人，依次调换，而第一组是菲拉德与威尔。

“哈，好想睡觉，为什么我要是第一个？”

威尔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同时吐出了一大堆牢骚。

菲拉德则是横了他一眼，然后回答道：

“找我抱怨也没有用，而且不是你自己要求第一个的嘛？”

听菲拉德这么一说，威尔叹了一口气：“又不要意思让女士先站岗，但是也不想在睡觉中被人叫起来，所以就英勇来接手第一棒。”

“我看你才是最狡猾的，和以前一样，看似纯真无垢，背地里精明得很。”

“哪有，我只是选择最短的捷径而已，因为上天没有给予我什么好身世，所以接下来的人生我只能靠自己。”

听着威尔有些哀伤的口吻，菲拉德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无奈的智慧啊……好了，不提这个了，你这小子这几年怎么混的，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就进了魔剑士协会呢？”

“因为老天没有抛弃我，给我留了一条生路。”

“少来……”

“好吧，因为我被发现身上有魔武双修的天赋，然后就混到了魔法学院，接下来凭借以前在酒馆学到的社交方法，到处卖笑，做苦力，无论多么下贱的事情我都愿意做，当然，学习那方面我也很用功，因为我明白，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道路，只有这样，我的未来才可能有一丝光明。”

威尔声情并茂地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如果不知道他个性的良家少女，一定会被他这番说辞给打动，说不定还会流落下几滴纯洁的泪珠。不过，现在的听客是菲拉德……

他只回了一句话：

“就这样，未免也太平凡了吧。”

“你说什么！”

“好了，听听本大爷的英勇事迹吧，你就会觉得你的那些不算什么了？”

然后，菲拉德把他如何跋山涉水，加入佣兵团，探访各个古迹，智救公主，勇斗魔龙，从而拯救世界的史诗故事给讴歌了一遍，结果威尔也回了一句话：

“有多少是真的？”

“一半一半吧……哈哈哈，至少打赢那头三头魔龙是真的，而且是本大爷一个人搞定的。”

“嘛，姑且相信你吧。”

“什么叫姑且！算了，本大爷大人大量，不作计较了，对了，威尔，你知道吧，在这个国家里所将要发生的异变。”

威尔点了点，然后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回答道：

“这是当然，矿石匮乏的问题已经很突出，而另一边的王位争夺战已经是连普通百姓都能察觉到的事情了，更别说在王立魔法学院里消息最灵通的我了。大王子与其他三位王子之间矛盾越来越多，已经不能用‘纠纷’来形容了，这样下去的话，只要国王驾崩的话，一定会发生内乱的。”

“是的，从古至今，整座洛维斯大陆一直是有圣耀王国所统治着的，由于世界会自行进化，所以即使没有竞争，对于人类而言，生活还是会逐步完善，然而，随着矿石能源的减少，王国的问题也暴露得越来越多，加上国王年事已高，内政也越来越腐败，纷争也随之日趋增加，如果不再改变点什么的话，那么由各种矛盾所汇聚成的分裂战争将是无法避免的。”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发生战争，那种事情只会让更多人痛苦。”

威尔握紧拳头，回想起自己的童年，仅仅是孩子们之间的斗殴就已经很痛苦了，无论结果如何，必定有一方会受伤，甚至会死去，如果演变成大规模的战争的话，那么……

菲拉德苦笑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入眠中的其他三人说道：

“其实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谁都不希望战争变为现实，无论是切里斯推行的大魔法禁研政策，还是为布林妮举办的和平盛典，都是为了抑制战争的趋势。”

“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些只不过是缓冲之法。”

菲拉德点了点头：“的确……，也正因如此，所以我们把希望都寄托于这座山谷上，希望新时代或许能对未来改变些什么，不是吗？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威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发觉其中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一种飘渺又虚空的感受渐渐包裹住了他，让他的思维也渐渐停滞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威尔觉得身后有人拍他，自己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格尔蒂娜，你终于来了，等得我急死了。”

菲拉德伸了一个懒腰，和格尔蒂娜拍了一掌以示交班。

临走前，菲拉德用胳膊一把勾住威尔，将他拽到一边：

“哈哈，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站着就能睡着。”

“为什么不叫醒我？”

威尔有些埋怨地说道。

“还不是为了让你养足精力，好好应对接下来的时光。”菲拉德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用余光瞟了瞟格尔蒂娜，同时也示意着威尔，刚才话中的隐含层面。

“什么啊……”威尔小声嘟囔了一句，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脸的已经开始微微泛红。

这一点当然被菲拉德看在心里，他压低语调说道：

“别怪兄弟我不提醒你，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好好抓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这一下，威尔自己也感觉脸上的温度，不过他的嘴上还是不肯承认：

“你大半夜胡说些什么啊……”

“哈哈，好了，心里明白就行，我先去补眠了……真是太困了。”

“……”

临走前，菲拉德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声说道：

“哦哦，还有……你刚才的睡相真是难看极了，以后千万不要再站着睡了。”

“你很罗嗦啊！”

当然，这些话都是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响在交流着，威尔在赶苍蝇般地把菲拉德赶去睡觉后，回过头，看着格尔蒂娜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怀念感油然而生。

——都是怪那个白痴，搞得我现在都有点紧张了。

威尔做了一个深呼吸了，努力地是自己的心情平稳一点，然后来到了格尔蒂娜的身边。

她，

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到自己的身后，

现在的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手中的那张画像上，虽然是一张可以握在掌心里的微缩画像，但是从周围被施以的上位结界来看，这是一张很重要的画像。

画像上有一个可人的小女孩，估计只有两三岁那么大，而女孩眼下独特的红痣是她最大的特征。

格尔蒂娜全神贯注地盯着这颗红痣，所以当威尔出声时，她被吓了一跳：

“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谁啊？”

威尔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格尔蒂娜无法应答，她支支吾吾着让场面有些尴尬，这让威尔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隐约地发觉这个女孩与格尔蒂娜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虽然知道不该问，也不想问，但是威尔还是下意识地进一步问道：

“她是不是你的女儿？”

——期待着摇头；

——期待着她说这只是一个邻家姑娘的孩子；

然而，

最终的结果是——

格尔蒂娜点头了，虽然幅度不大，但是可以很明确地说明——她点头了。

接下来，两人之间又弥漫起一阵尴尬。

威尔好像逃避什么似的，打开了话题：

“你的女儿果然像你，真是漂亮啊。不像我家的那个臭小子，整天摆着一张臭脸，闷不吭声，虽然遗传他老爹我的一张英俊的脸庞，不过脸部表情太僵硬，实在不是受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格尔蒂娜听到“我家的”这三个字之后，全身微微一颤，然后轻轻地问道：

“你结婚了？”

这句话好似给威尔原本虚假的激情扑上了一盆冷水，是的，总有要面对现实的时候，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

“是的，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和道具屋老板的女儿，那时候，我的生活面临债务危机，在魔法学院的开销大得惊人，正巧有一姑娘喜欢我，而他父亲也愿意提供我资金上的援助，所以我就答应那门亲事，虽然我并不爱她，但是我会保护她。”

“原来如此，时间果然会改变很多东西，那个孩子你取名叫什么？”

“尤利。”

“在魔法语里是‘执着’的意思啊，看来你对他期望还是挺高的。”

“是啊，我希望他能可以一直追逐自己所向往的东西，不要像我这样，被生活所迫，作出某些无奈的选择。你的孩子呢？取了什么名字？”

威尔反问道，而格尔蒂娜再次看了看掌心中的画像，道出了两个字：

“菲娜。”

“‘真爱’的意思吗？这的确很像你的风格。”

“其实那孩子不知道名字，可能的话，我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为什么？”

对于格尔蒂娜的话，威尔不禁感到纳闷，有哪个父母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时，威尔已经隐约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格尔蒂娜面露苦色，她犹豫了一会之后，最后还是决定将沉埋的故事说出来：

“因为这个孩子没有父亲，而她的母亲又无法承认她。”

“没有父亲？不能承认？这到底是……”

“威尔，你知道吧，作为先知的我们一直被祭奉在‘仙座楼’上，因为被誉为‘圣女’，所以不能与凡人接触，也不能有任何情感，说白了，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宣布预言而存在道具，看似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实质上是高处不胜寒，我们内心的渴求永远不会被世人理解，也不允许被世人理解。是的，人们需要的只是神的象征而已，这个象征的幸福与否和他们无关，只要传达神的恩旨即可。”

“这个到底是……”

“然而，我们并不是神，无法预知所有的未来，所以我对于那件事，也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

她说着，脸色阴沉了许多：

“我怀上了孩子，在没有发生任何关系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没有父亲的？”

“可以这么说，没有任何缘由我怀上了一个孩子，某些人认为这是神的孩子，因为他们用魔法检查了我的身体，发现我还保持着贞洁，只不过为何有孩子，谁都无法解释，只能说是命运赐予的。”

威尔听得有些惊愕，但是他相信格尔蒂娜所说的。

不过，接下来她说到的事情更为让威尔在意：

“但是，圣女是不允许有孩子的，因为圣女在世人的眼中应该是圣洁的；

这个孩子不会被世人认为是神的孩子，他们只会认定圣女有私情了，圣女被玷污了，这对于教会来说是可怕的，因为这意味着——

圣女不再神圣；

她所说的话不再是神的恩旨；

于是，大祭司们和王族们要求我在生下那个孩子后把她给杀了，但是却遭到了我的极力反对，那个孩子虽然是因为祸端而生，但是却不能因此剥夺她的生命，毕竟她是我的女儿，于是，我要求王族与我订一个条件，在我抚养到她两岁时，把她转让给一个农妇，让那孩子过上平淡的生活，否则我就辞去先知的职务，并从楼上跳上去。王族在思考了数日后，最后允诺了我的条件，而我记得接下来的两年里，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因为我第一次感受到身为一位母亲，一位女人的感受，那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啊……”

格尔蒂娜没有注意到，她这样说着的时候，泪水已经浸湿了她的面容。

“但是，你一定会以为我很肮脏吧，毕竟我是一个抛弃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威尔无法再压抑自己心中的感情，他伸出手，抚摸着格尔蒂娜的脸庞，轻轻地说道：

“如果要说肮脏，其实我比你跟肮脏……”

“啊？”

“因为我是自己的目的去利用了别人的爱情，虽然看上去因为生活所迫，但是自私的本质还是不曾改变，你是出于无奈，对吧，所以你比我更干净……”

话说到这里，格尔蒂娜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再次痛哭起来。

威尔抓起格尔蒂娜的手，用很认真的语调问道：

“这样的我，还有希望……成为你的爱人吗？”

“你不会嫌弃吗？”

“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这一刻，时间仿佛忘记了前行，空气也变得清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