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系统 第二十七章

讲了半天，可是关键是没有墓可盗，要是说起我们所见过的大墓，排在头一位的肯定是牛心山的那座。我们上山下乡的时候还太年轻，什么都不懂，以我们现在的阅历判断，那座墓应该是北宋之前的。盛唐时期，多是时兴以山为陵，这种风气一直延续到宋代初期，南宋以后，国力渐弱，再也没有哪个皇家的陵墓敢有那么浩大的工程了。一时间都沉默了，过了会胖子问我们，你不是说牛心山里闹鬼吗？能不能找个不闹鬼的搞一下，咱们对付狗熊野人倒也没什么，遇上鬼却不知该如何下手。胡八一说，第一，这世界上没有鬼，我上次跟你说的可能是我高烧产生的幻觉；第二，咱们这是初次行动，不一定非要动手开山。你还记得燕子他们屯子里好多人家都有古董吗？咱们去收上几个回来卖了，就省得费劲拔力地折腾了。

当天，我们几人分头准备，胖子去把剩下的录音带都处理掉，我和胡八一则去旧货市场买一些必备的工具，手电、手套、口罩、蜡烛、绳索、水壶，最让我喜出望外的是买到了两把德制工兵铲。这种工兵铲是德国二战时期装备山地突击师的，被苏联缴获了很多，中苏友好时期，有一部分流入了天朝境内。德制工兵铲很轻便，可以折叠了挂在腰上，而且钢口极佳，别说挖土挖岩，到了危险的时候，抡起来还可以当兵器用，一下就能削掉敌人半个脑袋。唯一遗憾的是没买到防毒面具，当年全国搞三防的时候，民间也配发了不少六零式防毒面具，在旧物市场偶尔能看到卖的，今天不凑巧没买到，只能以后再说了。此外还缺一些东西，那些都可以等到了岗岗营子再准备。总共花了一千五百多，主要是那两把铲子太贵了，六百一把，价儿咬死了，划不下来。最后弄的我们身上只剩下六块钱了，这可糟了，没钱买火车票了！多亏胖子那把录音带甩了个精光，又把我们租的房子退了，三轮卖了，这就差不多够来回的路费了。连夜去买了火车票，十几年没回去了，一想到又能见到多年不见的乡亲们，我们几个都有点激动。

列车是转天下午两点发车，我们激动得一夜没睡，胡八一问胖子咱们总共还剩下多少钱，胖子数了数说还剩下一百五，这点钱也就够回来的路费和伙食费。胡八一老是觉得不好意思，空着两手去见乡亲们，老是得想办法弄点钱给乡亲们买点礼物才是。胖子老说干脆把我这块玉卖了换个千八百的。我们说你还是留着吧，你他娘的别总惦记着你爹留给你的那点东西，卖出去可就拿不回来了，别到时候把肠子悔青了。最后我们找出了一点值钱的东西，我去潘家园把那些卖给了大金牙，这孙子什么都收，一听说我们要去内蒙动手，还赞助了我们一百块钱，并约定我们找到的东西，由他来联络买主。然后我们买了不少吃的东西，都是蜜饯、奶糖、罐头、巧克力、茶叶之类的，这些在山里是吃不到的，剩下的钱在黑市全换成了全国粮票。两天两夜的路程在充满期待的心情中显得有些漫长，到了站之后还要坐一天的拖拉机，然后再走一天一夜的山路。我们进山之后走了不到一天，他们就再也走不动了，也许携带的东西太沉了，每人都要负重一百多斤，胡八一咬咬牙还能坚持，胖子是真不行了，坐在大树底下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看到胖子他们这个样子，我都快笑了，多亏碰上了从屯子里出来办事的会计，我们插队时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成天跟我们屁股后头玩，一口一声地管我们叫“哥”。

会计一看我们这么多行李，赶紧又跑回村里，叫了几个人牵着毛驴来接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我们都认识，还有两个十二三岁的丫头，是我离开以后才出生的，她们都管我们叫“叔”，听着就别提多别扭了。

刚到屯子里，却没见一个年轻的男人，后来知道屯子里的劳力们都跟考古队干活去了。会计说：“那不是七六年唐山大地震吗，虽然跟俺们这旮离得十万八千里，但是跟俺们这旮属于一条地震带，这一地震把喇嘛沟牛心山整个给震裂了，里面有座整的跟宫殿似的大墓，俺们屯子里好些胆大的都进去搬东西。那家伙，好东西老鼻子去了。结果不知咋整的，惊动了县政府，考古队跟着就来了。说这是大辽萧太后的陵寝，还把大伙家里的好东西全给整走了，一件都没留下。然后考古队的跟牛心山那旮旯也不整啥，好像是说那山下面还有好多好东西可挖，把屯子里的劳力们都雇去干活了，一个劳力管吃管喝一天还给三块钱。这不都整好几年了，也没整利索，不少人还搁那干活呢。”我们一听这话差点没吐血，真是敢上我们哥儿俩烧香，连佛爷都掉腚。不过也没办法，总不能去跟考古队文物局那些公家人抢地盘吧。既然来了，玩几天再说，回头想办法再找别的地方，反正大型古墓又不是只有牛心山那一座。得到消息的乡亲们都在门口等着，大伙都拥了过来，问长问短的，这里还是以前那样，一点都没变，没有电，没有公路，不少人一辈子没见过电灯。真让人心里越想越难过，琢磨着等有了钱，一定得给乡亲们修条公路，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钱呢。

晚上的时候，燕子的爹跟我们一起喝酒说话，胡八一就说到牛心山那座古墓的事情，顺便问他这大山里还有没有古代贵族的墓葬。说起往事，让老人陷入了回忆之中，点上了亚布力老烟袋，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沉思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说道：“你们想找古墓，这附近除了牛心山就没有了。故老相传，从这向北经团山子进山，五天路程，在中蒙边境的黑风口有一条野人沟，传说那片全是大金王公贵族的坟墓，不过那地方人迹罕至，还有野人出没，你们有胆子去吗？”我们听到有墓可盗，决定要去，出发前，胡八一又让燕子帮忙准备了一些东西，鸟笼子、糯米、黑驴蹄子、撬棍、一大桶醋、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