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霸爱：腹黑总裁温柔妻 第六章 阴谋

三天后。

大雨过后的A市，连日来的热潮退却了不少，空气也异常地清新怡人。

奢华的加长版林肯穿梭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给这座繁华喧嚣的城市增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

驾驶座上的男子侧颜宛如刀削，面部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狭长的丹凤眼，可眼神却凌厉异常，下巴尖尖，却不失弧度优雅。似乎王者天成，带着一种暗夜的气息。

车子在一处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漫长的等待熬干了所剩无几的耐心，一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烦躁的他不停地狂按着喇叭，丝毫没有了往日绅士风度。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敢回来！

既然回来了，那欠的的债终究也该还了！

深邃的眼眸折射出浓烈的怒火，可那凉薄的唇角却勾起一抹肃杀的冷笑。

拿出手机，熟稔地拨了一串数字，刚接通，他便发难，“给你十分钟，立马到办公室一趟！”

仅此简练的一句话，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而且不给对方丝毫违逆的机会。

红灯闪烁，绿灯畅行，狠踩油门，车身扬长而去，只有被风不经意间扬起的落叶，徐徐飘落，彻底暴露了男子极力隐忍下的不安和冲动。

十分钟后，莫氏集团。

秘书小琳老远就看见怒气冲冲的顾浩然径直往总经理办公室走来，一见情势不对，便非常识趣地闪身离开。

这么些年，这一幕经常上演，她已经习惯了，不用想也知道，恐怕也只有里面的那位才有这样的好本事，能将全A市最有名的温润君子时常气得跳脚吧！

顾浩然的脸色非常难看，连招呼都没打，粗暴地踢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刚想发泄，可满屋子缭绕的烟雾却让原本怒火攻心的顾浩然活生生地冷静了下来，无论如何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你最守时的一次！”背对着他的人并未转身，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吐出的烟圈被风吹乱，散在空中。

这样的背影，顾浩然司空见惯，熟悉得如同左右手，可却也是他最不想见，也最不忍见的。

他隐约地猜测莫琛这次要自己过来不是为了公事，毕竟他何时为了公务这般火急火燎过，不是公事，那便是私事了。

只是来不及多想，莫琛缓缓地转过身，将仅剩的最后烟头丢弃在烟灰缸，抬头说道，“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声音冰冷如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脸上更是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顾浩然顿时心中五味杂陈，早该想到了，既然他已经知道她回来了，又如何肯放任她逍遥快乐？

饶是一向镇静如他，此刻也淡定不下来了，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又开始莫名的浮躁，与之前的盛怒不同，这次更多的是担忧。

莫琛并未理会顾浩然的沉默，而是小心翼翼地拿起摆放在办公桌的一侧的精致相框仔细端详着，思绪慢慢飘远。

一张泛黄的老旧默片里，小女孩笑靥如花，紧搂着小男孩的肩，只是小男孩紧皱的眉心却暴露了他在拍照时的极不情愿。

此时的莫琛，眼里流露着温情脉脉，若是不知情的人一定惊讶于一向以雷厉风行著称的莫总竟还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只是顾浩然并不是不知情的人，这一幕，他已司空见惯。

或许，应该说，这世上，只有他见过，他亦读懂了别人读不懂的情绪，惆怅与失落。

只因那张照片是莫琛的稀世珍宝，亦是他的。

顾浩然不忍心打扰，也许只有这个时候，莫琛才能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只是当眼神触及到照片里那抹熟悉身影的刹那，他还是迷茫了，竟不知道自己一时的擅自决定，对眼前的人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莫琛突然的声音将静谧的沉默生生地撕裂开了一道口子。

怔忡之中的顾浩然回神，莫琛已将相框放回了原本的位置，此刻正凝视着自己，只是凌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戏弄。

顾浩然不得不承认，莫琛的思维跳跃之快，他望尘莫及，以至于仿佛刚才那悲伤的一幕不过是自己的错愕间的幻觉罢了。

顾浩然敛了敛情绪，正色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抑或说你指望我有什么想法？”

莫琛别开了眼，披上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外衣，掷地有声，“我不认为你会对她动什么恻隐之心，我想你怎么也不应该会忘记，你的一切，都是拜谁所赐！所以，你应该有想法的，不是吗？”

咄咄逼人的质问，像刀子一般剜着顾浩然的心，一刀一刀，痛并清醒着。果然，莫琛向来都知道何为他的要害，一击即中！

顾浩然的犹豫不决，彻底地引爆了莫琛的心中积压了多年的阴郁，冷笑着责问，“顾浩然，莫不是你还真当她是你的妹妹不成？”

顾浩然愁眉深皱，若是五年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回应，不会！可是，仇恨经过四年时间的打磨，他却是如何也对她说不出“会”来，原本她就无辜！

只是一想到医院那个佝偻的身影，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终究顾千语与他们有撇不清的血缘关系。

矛盾，使顾浩然无法狠心说“不会”，更没办法忘记多年来应该肩负的责任说“会”。

顾浩然痛苦地蜷缩在沙发的一角，那孤独的模样，跟二十年前初见时一般，愤怒到快要失去理智的莫琛看了终究于心不忍，那一瞬，牢不可破的城堡，还是有了罅隙。

柔和了声调，不再强迫，“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你若是不想伤害她，也可以，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事情能有转寰的余地，对顾浩然来说就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因为他知道，莫琛的要求他不会拒绝，也不能。

虽然不愿也不忍，但若真要二者择一，他终究还是会伤害顾千语。

无论如何，结果都不是他所愿。

若是真的有办法既不拒绝莫琛，又不会伤害顾千语，那再好不过！

只是想到莫琛的要求，内心还是有点不安，直觉告诉他这与千语有关。

顾浩然压制住内心的忐忑不安，不解地皱眉，“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不用紧张！”莫琛拍了拍他的肩，笑得阴鸷，“你只需要想办法把她弄到公司来上班！当然，不要让她知道公司和我的关系！”

顾浩然几乎条件反射，“为什么？”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莫琛似笑非笑，“或许，好戏应该即将开始上演了！”

顾浩然哑然，更无力辩驳，莫琛决定的事，何曾轻易更改过？

……

走出莫氏集团大厦，已经是傍晚时分，热潮尚未完全隐退。隐忍的怒火和深沉的担忧在内心不断地交织，顾浩然只觉得内心悬着一颗沉重的石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只是，上一次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连他都快记不得了。

还没到下班的高峰期，平时人群熙攘的大街上此刻只有寥寥数人，闷热的天气，让人心情格外不爽。

顾浩然没有取车，而是毫无目的地游荡在A市宽敞的街道上。偌大的城市，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只是他却没有了重温旧时记忆的心境。

不假思索地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尚未拆封的烟，点上火，只是一口，却被浓重的熏烟呛得眼睛发酸。

很熟悉的感觉，却也是很痛苦的感觉，这么多年没碰过了，到头来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的。

顾浩然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但是他却记得很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戒烟的。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名瘾君子。

那时的他，觉得吸烟就像是谈恋爱，是一个男人向外界宣示自己已经成熟的标志。

现在看来，那或许很可笑，可却是真实的存在过。

青春本来就是一场戏，只是幕闭人散，而有的人却一直沉醉其中，不肯自拔而已。

只是，顾浩然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过去缠着他，还是他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走出那段有她的旧时光。

有些事一旦发生改变，便会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想控制，却发现自己已然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卷进漩涡，直至被完全吞噬。

有些习惯，虽然隔了很久，却依旧熟稔。比如，抽烟。

第一口有些呛，第二口有些涩，第三口……

顾浩然也数不清自己到底抽了多少口，只是烟头的炽热离手指越来越近，口感也由苦涩到而今的适应。

习惯真的很可怕，可有些人穷尽时间也终究无法摆脱习惯。

他又开始痴迷上了那股味道，堕落却又带着些许忧伤的味道，是青春年少的专属味道。

顾浩然在记忆洪潮即将泛滥之际，果断地将手中仅剩的半支烟扔进了垃圾桶，一起扔掉的还有害怕。

每个人都有不愿去面对，也不敢去面对的人或事，心宽的人选择忘记，懦弱的人选择尘封，顾浩然明显属于后者。

烟的味道，就是开启那段尘封记忆的钥匙。

所以，最后一刻，他还是选择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