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神之百名 027 寂寞男人的心事

之后一段时间，日和都在操着办夜斗神社的事，当然是瞒着夜斗偷偷做的。虽然未成年人去与机构和建筑公司打交道会有些紧张感，不过毕竟有莫良提供的资金开道，再者由于霓虹人也偏信神明之物，当地的土地管理局就给日和大开绿灯，所以倒不成什么问题。只是建个神社什么的，还是需要用上近一个月时间。

城市中，毘沙门腰间别着一把莫良，已经巡视了一个下午了。

“威娜，左边。”樱花耳钉状的兆麻提醒着毘沙门，毘沙门顺着方向看去，随手掏出刈巴，在兆麻的辅助下轻扣扳机，枪声一响便又解决了一只巨大化妖怪，轻而易举。

理论上来说，寻常的妖怪是威胁不到拥有神器的神明的，更别说身为最强武神的毘沙门了。拥有大量战斗神器的她，平时斩杀妖怪基本是用不上莫良的。不过即使毘沙门不是通过莫良来斩杀妖怪，莫良也能汲取到被斩妖怪的魂力，所以莫良倒是乐得能这样悠哉地呆在毘沙门身边，免费获取能量。

“嗯？”悠哉中的莫良突然感到夜斗在呼叫他。“毘沙门，似乎夜斗有事找我。我翘一会班没问题的吧？”

“无妨。”毘沙门也只是象征性地带上莫良而已，就算莫良不来也不会影响到她现在的工作。

“那我先告辞了，抱歉。”礼节性地说说，光影一闪，毘沙门腰间的刀就不见了。

“呸，懒惰鬼。”双枪萝莉刈巴和正太数巴只觉得莫良各种意义上都在偷懒，做了个鬼脸。

毘沙门轻笑了一声，也没怎么在意，不轻不淡地说了句：“好孩子可不能在别人背后偷说坏话哟。”

另一边，莫良突然出现在了夜斗身边。

没等莫良开口，夜斗就先说话了：“莫良，我又有那方面的工作了。”

莫良点点头：“这样啊，那就出发吧。”

两人默契地离开了原地，不留痕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

实际上，夜斗经常会找莫良一起去完成比较阴暗的请愿，大部分都是杀人之类的，近一段时间尤为频繁。夜斗不太愿意让善良的神器去做这种阴暗的事，特别是雪音，夜斗希望能保持他们内心的纯洁。

而这类事情，夜斗又不得不做，即使有些不情愿，只因他父亲的愿望是杀人。不过夜斗往往只会挑符合他观念的愿望去完成。

夜斗这次出门也是悄无声息的，并没有让雪音知道。

某传统日式住宅中，夜斗两人出现在了一个中年男子面前。

“啊！”两人的突然出现吓了男子一跳，但男子随即跪了下来，对着夜斗和莫良磕头，脸几乎贴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神明大人！请务必完成小人的心愿！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在霓虹的杀手雇佣暗网中，流传着一个的传说，以及一个手机号码，男子是通过这个方法联系到夜斗的。

男子名为山中弘孝，原过着一家三口的普通日子。然而一个多月前，弘孝见义勇为，当街制服了一个抢劫犯。而抢劫犯出狱后怀恨在心，观察了弘孝家几天的作息，终于有一天他趁着弘孝出门工作，入室抢劫并杀害了弘孝的妻子和儿子。

回家后的弘孝发现家中的惨状，陷入了极大的悲痛，但仍旧相信法律。报警后，警察将抢劫犯——现在应该叫杀人犯了，重新逮捕入狱。然而出庭审判时，杀人犯却因被查明精神有问题而罪不至死，只需要监禁几年就又能重新出狱了。

弘孝不满法院的判决，但又无能为力，别无它法的他于是便找上了夜斗。

“拜托您了！”男子的脸又往下低了一些，贴到了冰冷的地砖上。

夜斗面无表情，淡淡地说：“我知道了。那么，规矩你了解吗？”

“知道的！知道的！”弘孝连连点头，抬起身来，递出了五元硬币。

“你的愿望，我听到了。”接过硬币，夜斗反常的没有多说什么话，带着莫良正准备离开。

“真的，不需要其他的代价吗？”弘孝抬起头，略带迟疑地问。

夜斗摇摇头，说了句他用过很多次的台词：“不，他不值那么多。”

监狱内，夜斗和莫良突然出现在某个房间内。抢劫犯躺在木板床上，睡姿安详。

“动手吧。”莫良淡淡的说，瞬间幻化成光，凝聚在夜斗的手中。

夜斗没有多说话，眼神一凛，握刀迅速在罪犯身上划过。

罪犯原本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的身体抖动了一下，随后毫无声息。

“能在睡梦中安然死去，真是便宜你了。”夜斗冷冷地对着尸体说。

两人离开了监狱。

实际上，夜斗每次做这些事时，心情都是不怎么样的。都市繁华的表面下，总有一些笼罩在阴影里的灰暗。即使夜斗做的都是惩奸除恶的事，但也无法挽回已经有人被伤害过的事实。

两人在街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了几瓶罐装啤酒，坐着喝了起来。

“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做这种工作呐。”夜斗抱怨了起来，喝着闷酒。以往喜欢喝的啤酒夜斗现在喝起来，似乎没有了以往美好的滋味。

夜斗抱怨的意思并不是没法对人类下杀手，而是不想看见这么多的惨剧。

莫良摇摇手中的啤酒，说：“但是，就算你没做，这些悲剧也会发生啊。”

“也是呢。”夜斗自嘲似的一笑，和莫良对碰了一下手中的易拉罐。“但眼不见心不烦嘛。”

夜斗不是圣母，就算悲剧再怎么惨，只要不和他扯上关系，他就懒得搭理。况且身为神明，平时是没必要插手人间事务的，除非是司属自己职责。

“谁让你是祸津神呢，这事不找你还能找谁去啊？”莫良耸肩，说出事实。

“啊啊啊！你就别说出事实嘛！”夜斗一阵抓狂，左手猛挠头发。将手中喝完的啤酒罐随手一扔，精确地投进了附近的垃圾桶内。“酒喝完了。我先回去了，要不雪音又该唠叨我了。”

莫良看着夜斗，慢慢酌了口啤酒。相对于夜斗的豪饮，莫良似乎更愿意一点一点地喝。“那拜拜咯。”

“嗯。”夜斗起身，慢慢离去，似乎是想散散心，所以没直接用瞬移的方式回家。

见夜斗走远了，莫良直接将啤酒抛进垃圾桶。实际上莫良并不喜欢喝啤酒，不过迎合着夜斗一起喝一些也是没问题的。

莫良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是晚上八点多。“这个点了，那再晚一些回去也没什么关系了吧。”这么想着，莫良打算趁这时间去见见惠比寿。

到『橄榄屋』找胖大婶打包了份红烧汉堡后，莫良动身前往高天原。

“咚咚”惠比寿病房前，莫良敲了敲门。

“请进。”

莫良推开门走了进去，晃晃手中的袋子。“惠比寿哟，给你打包了份红烧汉堡，是你喜欢的大婶做的，趁热吃一些吧。”

“感谢。”惠比寿坐了起来，动作略有些吃力，看来仍和收服的面妖有些不契合。

叹了口气，莫良对严弥问：“惠比寿最近的情况没有好转吗？”

“是的。”严弥转头看向惠比寿，“少主最近的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因此多尝试收服了一些新的面妖，身体似乎有些承担不住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呢。”吃着红烧汉堡，惠比寿接过话茬。“前代们都为此付出了性命，我自然也不能半途而废。而且，作为有名神，我是能够换代的，你们也不必如此担心我。在我看来，先代们一定和我想的一样，要为了人类的幸福而努力，这点痛苦不算什么的。”

看到惠比寿淡然地说着这些，莫良略感头疼。“真是的，虽然为了人类是好，但你也需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啊。”看来要让惠比寿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还是需要夜斗来才行。

说起圣母属性，莫良眼前的惠比寿就是最好的例子了吧。

“而且，”莫良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最近『天』已经发觉面妖的存在了，可能近一段时间会开始调查术士一事。如果你不暂时消停一会的话，可能就要被追查到了。”

“那可真坏事了。”惠比寿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神仍旧坚定，不紧不慢地继续吃着他的汉堡。果然莫良的话影响不到他的决定。

“啊啊～随你怎么想吧。”对于固执的惠比寿，莫良也拿他没辙。“那个术士，来过你这边了没？”莫良这次来惠比寿这里，其实就是想问这个问题。

惠比寿手中的勺子一顿，随后继续往嘴里送了过去。“你果然知道了啊。”边吃边说，惠比寿也没有瞒着莫良的打算。

“呼……”莫良感到各种意义上的头大，藤崎浩人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家伙。“要对那家伙保持警惕啊，他很危险的。还有，真要前往黄泉的时候，一定要找我帮忙啊。”不放心的莫良再次说了一遍这事。

“当然……”不会了。惠比寿在心里补充了后三个字。敢做敢担当，惠比寿不想因他的行动而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

“对了，”惠比寿岔开话题，“听说夜斗的神器成为了祝器，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莫良回答：“不是传言，是事实呢。”莫良他也猜得到，惠比寿对雪音动了心思，可能是觉得祝器会对他的研究和目标有帮助吧。

“这样啊，多谢。”

莫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死脑筋，但该叮嘱的都叮嘱了，人事已尽，剩下的事就依天命吧。“那么，告辞了。”

临走前，莫良不忘顺便给惠比寿来一发大保……呃，是治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