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神之百名 026 为你而生的神明

晚饭过后，小福家里众人正享受着悠哉时刻。

莫良将日和单独叫了出来，约在了树林里。

一路上莫良没怎么言语。走了好一会，莫良停下了脚步。“好了，这里应该没人听得到我们说话了。”莫良转头，说：“日和小姐，我想跟你说一些关于夜斗的事情。”

“关于夜斗的事吗？”日和眼睛一亮，她想了解更多夜斗的事。“请说吧，我会认真听的。”

“嗯。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你所知道的夜斗是什么样的？”

“啊叻？”日和一愣，“这么问的话……”日和手指抵着嘴唇，思索了一会，开口道：“我所知道的夜斗……是个很不正经的人吧，不靠谱的时候特别多，脾气又怪，又总会买一些奇怪又没用的东西……”

“阿嚏！”屋内的夜斗打了个大喷嚏。

“不过呢，”日和神色一转，眼神柔情满满。“夜斗却是我们的好朋友呢。”

“好朋友吗……”莫良倚在树边，舒了一口气。“真是诚恳的评价。不过……你对夜斗又了解多少呢？”

日和闻言怔了一下，说：“了解的话……夜斗是个神明，被你们又叫武神又叫祸津神的……活了很长时间，到处完成别人的请愿什么的，是个廉价的五元神……听说以前杀过人也杀过神器……”日和迟疑了一会，“杀人什么的应该不是真的吧？”

“不，”莫良摇摇头，“都是真的。”

“但是……但是夜斗桑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可怕的人呀？”日和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平时那个除了正事以外没个正经的夜斗会是那样草菅人命的神明。

“所以说你们对夜斗了解太少了啊。”莫良认真地看着日和，“今天把你叫出来，就是想把夜斗以前的事，统统告诉你。我觉得，不应该对你隐瞒这些事。”

日和咽了口口水，点点头。“请……请说。”

“夜斗他呢……”莫良进入了回忆模式。“他啊，是诞生于一个人的愿望中的。夜斗称呼那个人为‘父亲’。而那个人的愿望，就是希望夜斗尽多地杀人。”

“什么！？”日和震惊了，“那……”

“有什么疑问待会再问吧，先等我把话说完。”莫良打断了日和的话。

看了一眼震惊中的日和，莫良继续爆料：“一开始夜斗也是这么做的。刚出生的他，根本不会有善恶之分，只知道拿着神器到处杀人，然后割下被杀的人的耳朵，拿去取悦他的父亲。”

两句话瞬间颠覆了日和心中夜斗的形象，正想追问些什么，但想起刚才莫良的话，日和还是打算继续听下去。

“那时候夜斗用的神器是绯器，也就是你们见过的那个野良。当然，那个野良其实也只会遵从夜斗父亲的命令。”

“一开始夜斗就是这样子的祸津神没错，直到后来他遇到了一个神器，那是个叫做樱的女子。樱呢，是第一个刺伤夜斗的神器。夜斗第一次拿着樱杀人，就被樱刺伤了。也就是从被樱刺伤以后，在樱的教导下夜斗才渐渐明白了善恶之分，开始质疑起了他以前杀人的事是否正确。”

“然而好景不长，夜斗的父亲发现了樱的事。为了不让夜斗脱离他的掌控，夜斗的父亲决定设计排除樱，让野良诱导夜斗说出了樱的真名，樱也因此找回了她死前的记忆，瞬间化为妖魔。万分痛苦化为妖魔的樱，请求夜斗杀了她。夜斗别无选择，只能照做了。”随着话语，莫良想起了记忆中樱的模样，扎着个马尾，额头前的刘海很整齐，耳鬓有几束用珠子束到一起的长发，眼神温和，如大和抚子般讨人喜爱。

莫良顿了顿，点起了药烟。“先解释一下吧。亡灵被赐名为神器之后，是不会有生前记忆的。然而一旦被神明说出生前的名字，神器就会记起生前的记忆，然后会瞬间被负面情绪吞噬，化为妖魔。因此，神器的名字也被神明称为『神明最为隐秘之事』。”

莫良吐了一口烟，烟气顺着他的短发袅袅升起。“樱啊，是被强盗在路上抢劫，然后奸杀致死的，也是个可怜人。”

“你知道吗，夜斗的真名其实是夜卜。樱第一眼看夜斗的名字的时候看错了，便喊成了夜斗。为了纪念樱，夜斗就用起了这个名字。”

“往后，夜斗仍旧继续完成着他父亲的请愿，但因为樱的事，夜斗也渐渐不认可他父亲的做法，然而为了存活，只能继续杀人。夜斗他，这几百年来一直活得很痛苦和纠结啊。”

莫良说完，又长出了一口烟。“关于夜斗，我想告诉你的就这些了。你有什么疑问，就说吧。”

日和被瞬间灌输了大量信息，思想早已一片混沌。“为什么……为什么夜斗不逃离他父亲的掌控？还有，夜斗的父亲到底是何方神圣？”

莫良摇摇头，说：“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为了活下去，夜斗只能遵从他父亲的请愿。几百年来夜斗之所以没消失，就是因为他父亲一直记着他。夜斗是个无名神，如果没有夜斗的父亲，恐怕他早就和吾主一样消散于世间了吧。至于夜斗的父亲，我也不明白他的身份。原则上他应该是个人类，但却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拥有神明的特质，又换了很多个身份，一直存在于这个世上。”

这些事情，作为普通人类的日和原则上是不应该参与的。但几百年来，人类中也只有日和能与夜斗有这么深的羁绊。莫良也不清楚为何如此，但硬要说个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爱情吧？

“消散于世间吗……”想到夜斗可能会像蠃蚌那样瞬间消失，日和立刻打了个寒颤。

见日和无话，莫良继续说了起来：“其实这些事情你可以不用参与进来的，毕竟可能会给你以及你的家人招致灾祸。只要斩断缘分，你就能像正常人那样继续生活下去了。”

听到斩断缘分，日和立刻摇头：“不，我不想斩断我和夜斗的缘分。”

“果然如此呢。”莫良也料到了日和不愿如此。“其实跟你说这些话，我是有私心的，希望你能原谅。”

“不，没事的，我还想感谢你能告诉我这些。”日和的内心虽有些动摇，但她对夜斗的感情却仍旧坚定。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呢。”莫良觉得可以顺势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了。“我有几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请说吧。”日和有预感，她觉得莫良的请求跟夜斗有关，就满口答应了。

“嗯。”莫良点点头，“我希望你能帮夜斗搭个神社。夜斗他从小就有个愿望，那就是能拥有一个属于他的归宿。但搭建神社这种事我们神器和神明是不能做的，只能交由你们人类去完成。”

“从小的愿望吗……”日和觉得她又多了解夜斗一些了。“我答应。只是……”日和神色有些为难，作为一个学生的她并没有多大的能量，要建造一个神社可以说是无从入手。

“资金的方面不用担心，我来支付。”莫良几百年来给别的神明干活不是白干的，他也会收取一定的费用，因此莫良也拥有数量可观的存款。“你只需要去联系木匠和土地管理局这些，可能有些繁琐。”

“这样啊。”日和松了口气。“那完全没问题！为了夜斗，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得到的。”

“在此先感谢你了，日和小姐。”莫良见她答应，内心是很欣喜的，终于有一个能为夜斗付出的人类了。“另外一件事，希望你能对夜斗许下一个请愿，只有夜斗能完成的，又需要很长时间的。”

“可以的。”这件事日和倒不明白有什么意义，但既然说是为了夜斗，那答应了倒也无妨。至于什么愿望，日和倒觉得需要费点脑细胞。

“最后一件事，希望你能一直记着夜斗。为了以防遗忘，可能还需要你在平日中留下一些能时刻提醒你记着夜斗的东西。”莫良继续说着。

“好的。”这倒也简单，日和只需要写点日记提醒她自己，或者多在房间里面放一些有关夜斗的东西。虽然不能完全阻止她遗忘夜斗，但却能延长遗忘的过程。“莫良先生，我想问一下，后面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含义吗？”日和心中还是有些小疑问的。

“正打算告诉你呢。”莫良掐掉烟，继续说：“后面两件事，可能可以帮助夜斗脱离他父亲的掌控。只要让夜斗成为为你而存在的神明，那夜斗的父亲就再也不能对夜斗有任何的影响了。”莫良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为我而生，的神明？”日和惊呼了一声，“还可以做到这样吗？”日和心里既惊讶又欣喜。为她而存在的夜斗，日和光想想就觉得激动，虽然有点小羞耻的感觉，就像是小说里为公主而存在的骑士一样。

“理论上是可以办到的。为了让夜斗自由，希望你能全力帮助我。”为了这件事，莫良已经策划了很久了。

“我会的！”日和的目光坚定而自信。

两人伸出手，用力地握到了一起。

“为了夜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