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神之百名 022 胡来的左手

玩了一整天的询麻终于还是回高天原去了。见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莫良便和雪音约定隔天再开始第一次指导。

第二天，众人随便找了个树林，莫良就开始调教起了雪音，旁边的夜斗和日和正围观着。

“划下一线的强度，一个是和你灵体凝视的程度有关。越凝视，划下的一线自然也就越强；另一个是和你的信念有关，你越惧怕你的对手，你的内心就会越弱小，一线自然也会变得相当脆弱。那么现在就试试用一线攻击我吧。”莫良和雪音说着，拔出了腰间的刀，指着雪音。“面对最强的神器，看看你能有多少器量吧，菜鸟。”莫良故意用动作和言语给雪音造成心理压力，同时放出了气势，被压迫着的雪音流下了冷汗。

咬了咬牙，雪音勉强地按着莫良的吩咐做了。“一线！”风刃一样的一线对着莫良飞去，却是相当薄弱。

莫良摇了摇头，收回了气势，左手随便一拍就把一线给击碎了。“清楚了吧？你刚才的心理状态划下的一线，别说我了，连这种小妖怪都是无法击伤的。”莫良随手抓了只猫状的可爱小妖怪当例子，之后又随手一扔。“吓死本喵了...”惊魂不定的小妖怪远远地逃开了。

雪音点了点头。

“但如果你的对手给你的压迫力实在很大的话，你不妨可以尝试坚定一下你的信念。比如你抱着死也要保护夜斗和日和的信念，那就会强上不少。怎么样？再来试试吧？”莫良继续说着。

雪音凝了神，调整了状态，再次划出一线，然而还是被轻松击碎了，虽然莫良用上了右手握着的刀。

“虽然是比刚才好多了，但还是远远不够。”莫良摇头，“你认为你能很好地保护日和吗？”

面对着曾经砍碎过自己的家伙，雪音心底确实很虚，但说到保护日和，他还是坚定地回答：“赌上性命也要保护！”

“不错的想法。”莫良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左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粉色的东西。“然而就在你的眼前，我瞬间就拿走了日和的胸罩。你的信念还能那么坚定吗？”

“！！”日和紧张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内衣，脸色瞬间通红，尖叫了起来：“变态啊啊啊！！！”

立马反应过来的雪音顿时怒气爆表，黑着脸怒吼着划出了一道凝视的一线，带起了强大的风压。“一线！！”

莫良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趴在了地上，却还是被带走了几根细发。轰隆几声，莫良回头望去，后面的几棵树已经被拦腰斩断，切口整齐光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莫良连忙失态地道歉。

原本安静围观的夜斗嘴角抖了抖，有种想拔刀宰了莫良的冲动。

“真是的！麻烦请你不要做这种下流的事！”脸色红得快滴血了的日和一把抢回内衣，藏在了身后。

印堂黑黑的雪音手指正发着强大的光，嗡嗡地响着，似乎准备多划几道一线。

莫良尴尬地咳了几声，缓解一下尴尬，说：“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别当真……这样雪音你大概就能明白了吧？信念对于我们神器的作用。”然而莫良转移话题的功夫还是有些蹩脚。

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莫良说的话，对刚才的事仍颇具怨念。“嗯。”雪音散去了手指上的光芒，却突然喘起大气，似乎刚才的一线消耗相当大。

“毕竟你刚成为神器还不到一年啊，”莫良看着雪音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容易了，发出那种一线的消耗还是不少的。”

雪音喘着气说：“我休息一下就好，过一会就能缓过来了。”顺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莫良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夜斗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嗨嗨～我是我就是省钱快速又让人安心的配送神明夜斗！！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夜斗跟电话里面说着，另一边跟雪音打了个招呼：有工作啦！

见状，莫良对着雪音说：“今天就权当开个头吧，之后关于一些术的用法再慢慢教你了。时间还长，不必不急于一时的。平时有遇到大型妖怪的话就多和夜斗一起斩杀斩杀吧，也算是一种锻炼和积累。”

“我明白了。”雪音知道莫良平时不太忙，指导他的机会多得是，于是应答了一声，就跟着夜斗一起出发了，旁边的日和也跟了上去。

“又只剩我一个了啊……”莫良伸了个懒腰，“还是回高天原毘沙门那里好了。”这么说着，人影一闪，莫良就出现在了毘沙门的大院前，却没料到刚好碰上了似乎有事要出门的陆巴。

“是莫良先生啊，您回来了。”陆巴略恭敬地跟莫良打了声招呼。

莫良没料到会碰到陆巴，不过还是神色如常地说着：“啊，是啊。”看到陆巴背着个药篓，说：“又要出门去采药了吗？真是辛苦你了。毘沙门有你这么勤劳的神器真是幸运呢。”

“哪里哪里，只要能帮到毘沙门大人，这点事不算什么的。”得到莫良夸奖的陆巴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有些高兴。

见周围没人，莫良觉得可以趁这个时候试探几句。“最近如何？威娜没有冷落你吧？”

“怎么会？”陆巴觉得莫良这话有点奇怪。“最近一段时间托莫良先生的福，威娜大人很关注我这边的工作。再说了，神器怎敢妄议主人做的事？”

倒是看不出什么倪端呢...“抱歉，是我唐突了。”莫良这么说。

见莫良开了个话头，陆巴顺便问问自己想问的事：“对了，莫良先生，最近有没有想过就这样长期呆在高天原，和我们一起为毘沙门大人共事？有个大家庭总比独自一人生活来得好吧？”

“呃……有这么想过啦。”挠了挠后脑勺，莫良感觉自己似乎被反将了一军。“我也挺喜欢在威娜这里呆着的，只是可能这几百年闲云野鹤惯了吧，也可能是少了点什么感觉，我说不太清楚。”

陆巴思索了一下，问：“是……像呆在蠃蚌大人身边时的那种感觉吗？”

莫良一怔，随后尴尬地干笑了几声，说：“啊，还真被你说中了。”

“理解，理解。”陆巴赔笑了几声，“毕竟是莫良桑的第一个主人，这种感觉我也明白的。毘沙门大人也是第一个找到我的神明大人，这种奇妙的感情确实很难言明，也令人甘之若饴。能继续这样为毘沙门大人作出自己的贡献，我每天都感到相当满足呢。”

“的确呢。”莫良长叹了一声，没想到他自己的心事会被陆巴说中。“好了，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我就先进去陪陪大家了，回见吧。”

“嗯，回见。”陆巴点点头，见莫良走了进去，自己就向着药林出发了。

莫良缓缓地走，心里思索着：“聊了几句，也没感觉陆巴对现在的毘沙门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甚至说是，对现在的毘沙门很忠诚？是错觉吗？”摇了摇头，理了一下思绪，鉴于事情尚未明朗，莫良还是打算在陆巴这边多留点心。

而另外一边，陆巴同样是心事重重。“莫良先生似乎对于我颇为顾忌，这是为何呢？在下所做的事情应该没有任何一件出格的啊？如果说是侍奉威娜大人出入浴一事，那可都是兆麻做的呀，在下从来没有进去过浴池啊……”

陆巴觉得莫良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的，越想越不明白。“算了，这倒也无伤大雅，兴许是在下的衣着过于另类吧。”

自嘲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带起一阵铃铛响。陆巴揉捏着下巴继续算计了起来：“我在多年前建议毘沙门大人建立收容所来接纳流魂的这一事，如今算是成功了，莫良先生有些时候还是会来收容所看看的，想必是对这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牵挂。而另外的毘沙门大人随身携带天生牙一事，也不知能不能触动莫良先生。”

陆巴额头皱了起来，似乎是思路不太顺畅。“而追随一事，仍是毫无进展。按理说毘沙门大人身为最强武神，应是莫良先生追随的不二之选，然而莫良先生却还留念于对蠃蚌的忠诚……”

对于这一点，陆巴感觉相当难办，毕竟他也明白那种难以割舍的感受。回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刻，自己误入了风穴附近，正要命丧妖口之际，毘沙门就如神兵天降一般，刀一挥带起炽热的火焰，瞬间将周围的妖怪清理了干净，连带周围的时化也净化了不少。随后毘沙门手上的刀化作人型，正是莫良。而之后，自己也被毘沙门赋名了。自那一刻起，陆巴就认为莫良必须是毘沙门手下的神器，他也为此一直在努力着。而之后听说了莫良是神明们认可的最强神器时，他更是坚定了这个信念。只是毘沙门没主动提起过这事，陆巴也不敢僭越。

陆巴长出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算了，还是不用考虑太多吧。最近莫良先生与威娜大人的来往倒是多了不少，或许就这么下去的话，不需要我推波助澜，这事也能水到渠成了吧。”陆巴这么想，自顾自地采药去了，身上的铃铛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