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琉璃里的光影 16.条件

眉宇间出现代表不耐的深深褶皱，瞳孔睁大的比例几乎涨裂了两边眼眦，十分激动又十分狰狞得朝那边看去，右手触碰口袋里的利端瞬间刺痛了神经却仍然用力地抓住。

小妖兽下意识地进化成恶魔兽并把他挡在身后。满是裂纹的神圣计划早已失去用处被放在另一边口袋。

“这么看来，你们似乎是拒绝了。”嘴角挂着惯例地冰凉笑意，勾起的弧度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反而是平淡至极。对于这种事情早就有所习惯，不想加入的话就不断地折磨直到服气为止，像吸血魔兽当初对待自己的那样。

淡漠释然的视线束缚了空气，裹着令人发指的寒，让周围的热带植物瞬间失去点缀作用。

本想再度开口重复自己之前说过的威胁，想在对面的孩子心理留下大片阴影面积。辉夜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地把它得话硬生生卡在喉咙。

“我才想问，那个吸血魔兽屡次派数码宝贝过来有完没完。之前小恶魔兽说得也是谎话吧，这次轮到你们倒变成了威胁。既然你们还要罗里吧嗦说个不停，那只好让你们强制性闭嘴了。恶魔兽，把它们解决掉，反正放在现实世界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个实验用的白鼠工具！”

“你说什么！？”

迪路兽原本就没想过对方会老实跟着它们走，却也没有料到只是短短几句自己就被对方反咬一口。湛蓝色的猫眼因为愤怒而凝聚出犀利的视线，它一下子打开身边巫师兽拦在它面前的手臂，几步敏捷地出现在恶魔兽的视线死角，却没有豁然出手，只是用细长的尾巴用力朝它脸颊上甩，试探性保留了随时变招拉开距离的警戒。

看到恶魔兽带着诡异笑颜很自然穿透自己的皮肤时迪路兽虽然惊讶却露出了然神色。难怪吸血魔兽大王会有这么高的评价，果然很强。散发宛如墓地尸体般腐臭气体的爪子已经伸到面前，来不及犹豫便向后一番闪到了更后边。

刺啦——刺啦——

那是纤维衣料被利器划破的劣质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给双耳鼓膜深深刺激。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去，那个人类孩子在它对付恶魔兽的短短几秒已经跑到了它身后，黑色匕首刺落之际被有所防备的巫师兽及时并紧紧挡住。

“这是它们的战斗，你插入进去的话不觉得有些卑鄙了吗...”特殊材料制造的拐杖朝下打开了对方不断调整角度而缓缓刺向它得匕首，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攻击的打算。只是略微惊讶略微复杂地注视。身为吸血魔兽的部下，它也调查过人类的孩子，没有一个像面前这个少年一样

成熟，冷漠，不像个孩子。

瞬间死一般的安静。在幼儿态身躯稍有起伏立刻出手把他按到在地，不让他动弹，紧握住夺来的匕首紧贴脖颈处稚嫩表皮。低下少年还在尝试挣扎，眼中的愤怒从未消灭甚至比刚刚更要强烈。

已经有温热液体滑落冰凉刀锋，在他动作幅度缩小的那一刻索性用另一只手直接按住头部。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老实呆着就可以了。”

辉夜在听到这句后终于咬住牙放弃了抵抗，满目焦燥满目不甘。

可恶，要是还在那片海域绝对不会是这番场景，绝对要让这些嚣张该死的家伙、要让这群数码宝贝的幕后混蛋匍匐在地痛苦呻吟！

没有什么比看到傲慢脸庞扭曲之时的丑陋挣扎更加舒畅的了！

不断裂开的神圣计划，屏幕散发的亮光即使布料遮掩仍隐隐可见。

“你好像有些麻烦了。”紫色帽檐故意拉低消去了大半音，蓝色瞳孔没有暗算地与其对视。

“你指什么！？”

“我只是想好心劝你一下，看待事物不要太过的急躁消极，冷静一下，现在你的状态很不对劲你没发现吗，如果是因为迪路兽之前的那番话我在这里表明道歉，它只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多所以变得麻木了。原本我们只是想来试一试你们的实力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所以这次的事能不能就到这里，作为诚意我可以告诉你其他孩子们的下落。”

辉夜的瞳孔不住放大，他在一瞬间内心出现了动摇，却在余光捕捉到不远处已经被制服的迪路兽时很快反应过来并且警戒地开口，“刚刚还跟我们战斗的你不会骗我们吗！？”

“我只是...不希望迪路兽受伤而已，一点都不行。”声明蓦然变成了小声唏嘘显得底气不足。一瞬间陷入了回忆，痛苦又很温馨的记忆，明明是两者之间的事讽刺的是只有他最后记得而当事者早已忘却，更讽刺的是对他的印象也随着大片从腐烂墓地吹来的时间风声呼哧而去。

“我明白了。”

看到对方的眼神出现明显地改变，原本两边伸张的犀利眼角却很柔和地缩回到不再防备的弧度，一种最放松的踏实感在里面微微荡漾。那是辉夜第一次知道，原来敌对的邪恶数码宝贝之间，竟然也存在着这种感情。

也对啊，一开始的恶魔兽不也这样，只不过事所处立场的不同而已，生物间都存在着微妙却深刻的关系纽带。

辉夜让恶魔兽放开了迪路兽，同时巫师兽也离开了原位给了他站起的空间。

“巫师兽，你这是什么意思！？”

苍蓝色瞳孔因为不理解的负面情绪暗淡了色彩，天鹅白的脸庞出现生气的褶皱，几乎是忍无可忍地朝行动一直可以自己无法看透亦不想看透的巫师兽。

“迪路兽，你刚刚已经输了，所以...”

“还没有结束！那只恶魔兽交给我来解决，你去抓住那个被选召的孩子！”

“抱歉了，迪路兽...”

迪路兽没有料到。巫师兽以看不见的速度闪到它身后，看不见动作的开始，也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光线的角度在帽檐低下投射下模糊的阴影，不明的色彩在其中涌动包含着不明情绪。迪路兽没有意识地晕倒在他怀里。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两条细眉弯了，难以接受着，因为难以理解。更不知道对方的举动究竟有何蕴味。

“我只是跟着迪路兽而已。”抱着她，身影没入午后的半斜阳。“其中有3个孩子在东边的游乐园那边，还有几个，分别是在怪蛙兽城堡、蛋蛋兽餐厅和入侵者兽洞穴。如果你没有其他疑问的我们就先...”

“等一下！”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那种很讨厌很烦躁的感觉在心理不断翻滚着，就像盛夏亚马逊热带丛林下落九天的暴雨流撞击着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极致排斥。对方的行动太可疑了，根本不像是为吸血魔兽卖命的手下，至少与小恶魔兽是明显不同，“我才要问你们，你们到底是哪边的？如果想下手刚刚完全能做到，但是你没有。而且那只迪路兽的态度非常坚决，你这样违反她的意思，又不想伤害到她，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巫师兽沉默着，他压低了视线把怀里的迪路兽紧紧抱住。

脑海里回想得曾经，沟壑溢出来的反物质时光，不可思议地逃出足以沉沦一切的时间黑洞。

大致还记得。她说她在等一个人，等能带她离开这片漂浮于血海之上的地狱的人。一开始的时候，周围的色彩都很鲜艳，痛苦的流年却一直活在莫名名为‘等待’的幻想里。

然而，巨大得撕也撕不破的黑色水墨被某个混蛋洇散了她的天空，黑色吸收了所有的光，保留下什么都没有的、空虚的白。

令巫师兽感到悲哀的不是她的生活，而是已经变得单调泛白的世界让她变得连自己都不敢正视自己了。表现得对谁都是敌意浑身带刺，其实内心也很脆弱，需要保护，就像百叶之间的琉璃繁缕。

所以他想帮她，单纯得帮助，正如那个没有谁怜悯他帮助他的风沙大漠唯有她给予了他一样。

“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本要启齿又归于沉默...貌似自己也没有理由来担保，切，“不，不想说就算了。”

“迪路兽是第九个被选召孩子的数码宝贝。”

“！！”辉夜和小妖兽都愣住了。还有...第九个同伴！？“你的意思是，来到数码宝贝世界的还有一个！？”

“不是，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那个孩子没有到数码宝贝世界里来，其余的我都不知道了。不过，吸血魔兽是打算对那个孩子出手了。”

“什么意思，它打算去我们那个世界吗！？”看到对方点头顿时觉得内心很乱，各种信息在神经中枢乱窜着堵住了思绪。但还是强使自己镇静下来，“那，你和她打算怎么做？”他指了指晕去的迪路兽。

“当然是跟着一起过去，我想趁这次让迪路兽恢复丢失的记忆。被吸血魔兽折磨了多年，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不堪了。”

“可是，你刚刚说得那句‘相信你’又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对方的话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跟自己有关吗，确实那一瞬间自己确实莫名地想让恶魔兽解决掉迪路兽的打算。

“你之前针对的矛头，应该是迪路兽吧。内心产生了很厌恶很排斥的感觉。”

一针见血。辉夜的瞳孔因为惊讶缩为一点。

“很简单，因为迪路兽代表的是光明，而你即是黑暗。所以排斥正常，就如天使恶魔骨子里相互排斥一样。”声音有些降低带着无奈，“但是...其实也并非这样。能出现这样的结果只是因为你的内心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大半，所以有些时候理智会变得暴躁无法抑制，相对的，身体机能则会受到黑暗改造得到大幅度提升。因为暗本就是力量的集合名词。

没有外物影响就不可能凭空存在对某种物质的看法。我们来这里的时候，空间似乎有扭曲的迹象，你们一定进入过黑暗之海了吧。”

“是...那片漆黑的海域吗？”

“看来没错了。那里是另一个空间，原本与数码宝贝世界不会相连，但是对黑暗敏感或者对光明敏感的孩子会被召唤到那里。”他把手中的匕首扔还给了辉夜，“你的这把武器也应该是那边独有的材料制造出来的。以你之前的状态，不用等到以后，只要吸血魔兽再对你做些暗算你就有可能迷失自我，或者说是精神失常。所以我才担心...”

“担心我会伤害到那个代表光明的人？”低头思索着却给了一个肯定答复，“不会那样做的，我做什么还是有分寸的。”

“任何事都不存在绝对。吸血魔兽比你之前所见过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大也要卑鄙，他似乎很想利用你，希望你能从黑暗里走出来，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临走前他转过头，语气有些乞求，“对了，这些对话...还请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若是处理不当的话，会对迪路兽造成的伤有多大他是难以想象的。

默默无闻地做着所谓的报答，当事者却无法看出来。

“小夜，我们去找大家吗？”

辉夜回过神，他仔细回想着巫师兽带给他的信息，慢慢拟定了决定。

“走吧，小妖兽，我们往这边走。”他指了指巫师兽离开的方向。“我们跟在他们后面找到吸血魔兽，想办法阻止他，然后找到回去的方法！”

“你要先一步找到第九个孩子吗？”

“要快点解决掉那个幕后混蛋我相信这是最快的方法。”低头沉思，“从那两只数码宝贝实力上判断吸血魔兽一定很强，而且完全不怕我们。不觉得很奇怪吗...8只数码宝贝他都不怕，反而急着去找第九个孩子，而且仔细想想，‘吸血’和‘小恶魔兽’这些蝙蝠类倒是非常害怕光明，第九个孩子正好代表光明，所以说不定那个孩子和她的数码宝贝正好是吸血魔兽的克星，如果找到她，并且消灭了吸血魔兽，太一学长他们就省去了许多麻烦了。”

“可是...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不过如果是光明的话，我想我能感觉到，和迪路兽带给我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