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号 第六十章

「居然是五梯禁咒！！」

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一个不稳险些瘫倒在地。

雷伊所连接的魔法主题，是雷属性魔法中，级别为最高阶的【千钧】。

凛冽，孤绝，疯狂，极速，这就是千钧主题的宗旨。

没有留给帕罗多余的时间，雷属性的无梯禁咒【托尔的雷霆轰炸】已经将近。

「魔，就应该归入地狱」

金色的瞳孔，刻印着使用禁咒魔法时的六芒星阵。

暴乱的雷属性能量，已经从封印的枷锁之中解禁。

「贪婪，懦弱，自私，没错，人类就是这种生物，就是负面因素集于一身的愚者」

「但是，世间的一切事物，总像一面镜子一样，往往是两面性，黑暗和光明无法共存，愚者和智者只有一字之差，人类的可能性，比光芒更加耀眼，人类的未来，将是挣脱世俗禁锢的，全新的存在」

「记住，你所败的人，正是你们魔物最看不起的人类」

天国的丧歌，在此刻奏起。

以压倒性的优势，金色，将徘徊于此的黑暗完全驱散。

被称之为禁咒的强大技能。

【托尔的雷霆轰炸】

在帕罗还沉浸在之前的震撼时，已经降临。

暴戾的气息迎面而来，攻击释放的位置，并不是天空，也不是释放者手中的魔法阵。

而是，被脚所践踏的，地面。

「我竟然.....」

——————啊

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成为了奢望。

金色的雷光破土而出，帕罗的身影，瞬间被从地面破出的，那暴戾的千钧之力吞噬。

黑色的残影，在雷光之中若隐若现。

难闻的烧焦气味，周遭的树木，因为过大的能量波动再受摧残。

由金色的雷电所组成的光柱冲天而起，带着凛冽，携着孤绝。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犹如礼炮一般炸响在空中。

那便是，雷霆轰炸的制裁。

帕罗的生命能量，在禁咒的制裁中，从原先的微弱，到现在的完全死寂。

占据视线的金色，开始逐渐消散。

雷柱的细度也开始缩小。

帕罗惨烈而绝望的呐喊，也开始从耳边消失。

禁咒已经达到达到了释放的终点。

依旧飘散在空中的强大雷能量还未来得及消散，化为点点散发着光芒的能量碎片，沉寂在夜幕的边缘，蛊惑在地平线的彼端。

「这就是，世界法则中的，失去生命的残酷下场」

也许会抱怨这个世界，错都是因为世界。

当一个人，将所有错都归咎于世界的时候，这种愚蠢的行为，只能更加凸显出自己的无能。

强者，拥有逆天行命的强大，拥有违背这个世界扭转这个世界的力量。

不畏强大和自不量力，强者取前，愚者取后，千锤百炼所得到的力量，和空凭想象的无妄之为。

弱者，终究只是个不会被世人所注意到的，那可悲凋零的落樱。

夜风尽数流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里。

因为魔宴的缘故，大量的不净魔力笼罩了神域的整片天空。

在夜晚的时间段，特别是在没有路灯的森林里，如果随意深入很有可能造成迷路的现象。

就比如，眼前的这两个人。

说是两个人，但是两人的身影却是重叠在一起。

还有些湿润的泥土，落地再次抬起的脚，还能感觉到泥土的黏力。

在夜里的两个人，行走的速度并没有因为周围黑暗的不安而加快。

「...迷路了吗」

脚步随着声音而停下。

四处张望却发现哪里都只是单调的黑色，无法分清来时的路线。

「在这种情况下失足掉下山崖也不奇怪吧」

惆怅的望着天空，却发现无论是四周还是天空，都只有黑色一种颜色。

「明明是神域，此刻却被黑暗完全侵蚀，想来也是讽刺」

找到一块较大的石头，将背后可以视为“累赘”的家伙放下。

莱·艾斯克，在刚刚那场战斗结束后，依然还没有从沉睡中苏醒。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雷伊只能将她背起上路。

虽说是累赘，但是一路下，雷伊却因为这所谓的累赘而脸红心跳。

后背那种柔软的触感，随着呼吸的节奏上下起伏。

呼出来的气更是时不时的吹在自己的耳朵上，除了夏洛特外，雷伊还从未和别的女子有过如此般亲密的接触。

「算算时间，应该也快起来了吧，夏洛特秘药的药效，应该没有这么弱才是」

借助莱·艾斯克的帝具【永夜】刃上微微散发出的，那暗淡的光，能够稍微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似乎是受到雷伊质疑的牵引，艾斯克的双眸突然出现跳动，双手也随着测过的身体舒展开。

在微光的投射下，艾斯克的双眼缓缓睁开。

「是谁！！」

苏醒后的第一句话不是质问身处位置，也不是怀疑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里。

而是迅速跳下那块石头，将帝具【永夜】的剑刃指向那映在自己眼中的，黑夜中的黑影。

「警惕心蛮高的嘛」

「居然可以在刚苏醒时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而是身处这种黑暗的环境下，立刻察觉到身边有他人存在」

「是你...」

声音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帝具永夜暗光的照射下，艾斯克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

——————嘶

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身体过大的幅度扯动了伤口，腹部的剧痛不得不使自己蹲下身体，捂住那难以忍受的部位呻吟。

「没问题吧」

「这点疼痛无伤大雅....」

伸手制止了雷伊继续靠近的脚步。

用着逞强的口吻将腰直起。移动着做到那块大石上喘气。

从额头上留下的冷汗，证明此刻身体的情况并没有言语上的轻松。

「救我的人，是你吗...」

「啊？」

「救我的人，是你吧」

腹部伤口的疼痛稍微稳定了下来，艾斯克将视线锁定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雷伊。

蓝宝石般的眼睛在黑夜中闪动着光泽。

「嗯...算是吧」

被人这么的逼问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

尽管平时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其实内心却有着一种莫名的腼腆，特别是在遭到女孩子的逼问，然后自己不得不承认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会选择来救我」

还是感觉到奇怪的艾斯克不依不挠的追问。

「尽管我们是一个队伍的同伴，但是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超越熟悉关系的界限，或者说，我们只有仅仅的一面之缘而已」

「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呢」

抬头望天，在艾斯克的层层追问下，已经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回应他。

良久。

「如果有生命，在自己知道并且可以伸出援助之手的情况下，选择放弃，如果是你，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你是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使者吗？」

不作回答，而是继续用问题反击。

「不，我不是正义使者，更不会无聊到去做所谓的英雄」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去背负心理的罪恶感罢了」

.....................

————————哐当

没有等待艾斯克下一句话的出现。

从石头上坐起身，将从刚刚就一直拿在手上的某样物品丢在艾斯克的身旁。

「这东西给你，我带着也毫无用处」

在幽暗的森林石座上，翅膀模样的造型，白色的羽毛散发出微弱的乳白色淡光，自己对此物并不陌生。

「这是.......之前那个魔战士的....」

「刚刚战斗的时候发现，这帝具应该是风属性帝具，而且是非常稀有的生物类型」

「这个...要送给我？」

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帝具的概念，作为修者的艾斯克非常清楚其的分量。

同等级的修者，如果一名手持普通武器，和另一名持有帝具级别武器的修者战斗，那么两者之间的差距，可不单单只是表面上一把武器那么简单。

帝具对修者有着额外的力量加成，而最至关重要的，则是帝具内都附有一个隐藏的专属秘技。

眼前这个被称之为【格里芬之翼】的生物型帝具，它的隐藏技能在之前那场险些令自己丧命的战斗中，已经见识过。

那技能强大控制能力，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可怕。

疾风王牌专精的修者，最重要的便是敏捷力爆发力和闪避能力。

而眼前的帝具，那招名为【风压】的隐藏技能，能够禁锢敌人的行动能力，无疑是完美克制了疾风王牌专精的修者。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

帝具是超越了世间普通武器级别的神兵利器，数量在全世界可以用非常稀有一词来定义。

更不用说，是稀有程度的范围内再次被缩小的超稀有，眼前的，这款生物型帝具。

「为什么要送给我？」

「这个，应该是你的战利品才对，难道你参加魔宴的目的不是为了宝物吗」

没有伸手接起格里芬之翼，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其分量自己无法承担。

「如果不要的话，就丢在这里吧」

言语间透露着随意，似乎在自己眼前，那被他人所珍视的稀品，不过是废品一样。

「夏洛特秘药的药效还是一如既然的给力」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这片森林相对还是很安全的，除了那名魔战士外再无魔物，你可以在这安心养伤直到天亮再回避难中心」

借着微光，雷伊摸索着路线，思考着如何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走出森林。

【毕竟，还有两人，可能也面临着和艾斯克一样的处境】

雷·伊幽的存在，在艾斯克的眼中发生了改变。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黑夜下勉强可以看清轮廓的背影，似乎承担了那个身体完全超载的重量。

「虽然两个简单的谢谢，无法表达此刻的感激之情」

「而且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有心事在身，所以我就不继续耽搁你的时间了」

「这帝具，我会帮你保管直到你向我讨回的那一天」

向着石座里边挪动，以较为惬意的姿势，将后背倚在树上稍作休息，但警戒心却没有因为休息而放松。

「所......」

————————轰！！

「！！！！」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将雷伊接下来的话打断。

「发生了什么？」X2

异口同声的两人，视线寻着爆炸声同时望去。

因为强大爆炸而形成的火光，将原本一片漆黑的森林照亮。

「我感觉到了....一股好强大的力量」

精神力正在向自己反应远处的情况。

「而且...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不允许自己再做等待。顺着火光的位置，雷伊已经冲进森林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种强大的能量，之前自己竟毫无察觉」

崎岖的山路影响了自己的移动速度。

风驰电掣的冷却时间还有4个小时，否则这种程度的距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不，我觉得这种力量应该是在刚刚爆炸声后才突然出现」

......................

「喂喂，为什么你会跟来。。。」

「因为好奇」

....................

明明身受重伤却还能用这种轻松的口吻打趣。

两个身影在漆黑的森林间快速移动，就像是一场追逐战一样。

「所以呢，为何肯定这力量是在刚刚爆炸后才冒然出现」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强者，故意去隐藏气息的话，在这种距离外的我们，根本无从得知」

艾斯克的一席话引起了雷伊的注意。

难道他在精神力感应方面有着过人的造诣？

「疾风王牌专精的修者拥有最为灵敏的感知能力，如果在刚刚就有这种强大的力量徘徊在距离我们并不是非常遥远的地方，在当时那种状态之下的我，应该不可能错过才对」

「你说的似乎有理有据，竟让我无言以对。。。。」

「...................」

脚步声随着接近目的地显得更加促乱，树木被烧焦的声音已经可以听见，距离越来越近，视野也越来越明亮。火焰焚烧的灼热感已经随风的传播扑面而来。

「谁.....你到底是谁」

黑色的巨人，身躯由坚硬的岩石所铸，钢铁一样的肌肤闪动着金属的光泽。

颤抖的声音，仓促退后的脚步，原本紧握在手的武器掉落在地。

那是一把，散发着浓郁黑气的，沾满了罪恶的血镰。

「没想到，我的两个意识，竟先我一步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理会质问，自顾自的发出这样的感慨。

「人类？」

「呀，不，这如此肮脏不堪的气息」

「哼，下等的魔物」

眼角瞥向一旁颤栗不以的魔战士。

高傲并且冷艳，如同王的君临，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

「我居然...在害怕...我在害怕之前那两个不堪人类」

「不.....这家伙，已经不是人类了」

——————呵呵呵

阴冷的声线，发出的笑声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居然敢用人类这种和魔物同样低等的生物来衡量吾辈」

「不堪的而肮脏的生命啊，你果然和人类拥有同样的愚蠢」

「记好了，今天在此即将取走你性命之人的名字」

踏在地面的脚步逐渐向魔物逼近。

如同深渊之下的，恶魔的声音，却又像是救世济民的，天使的声音。

两种代表立场处于水火不容关系的声音，竟同时从一个身体内响起。

「吾乃是存在于虚幻不可视世界的，第九使徒，混沌之初——奥兹玛」

晦暗的黑色翅膀，沁心的白色翅膀，同时在背后舒展开。

左边深不见底的黑暗力量，右边璀璨耀眼的光明力量，在一个身体内以非常平均的面积分开了界限。

光明与黑暗集于一身，打破这个世界定论的，那被视为不可能存在的个体。

「取走我的性命....开什么玩笑！！！」

尽管在惧怕他，尽管逃跑的念头早已生长在脑内。

但是生命遭到威胁的魔战士，不在犹豫，眼前这个未知令自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的存在。

在现在这种局面上，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道路可以选择。

俯身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镰刀拾起。

眼前的这位魔战士在魔界也小有名气。

巨灵·石德尔，被称之为灵魂刽子手，拥有强大的魔具【血色之眸】。那是一把被怨灵所诅咒的镰刀。

「魂灭斩」

不净魔力开始从体内外放，镰刀上已经开始沾染了比之前更加沉重的怨念，爆发出了紫色的火焰。

刀刃上显露出的猩红色纹路，从远处看去，就像是有无穷无尽的鲜血流淌在镰刀上一样。

「愚蠢」

冷傲的姿态没有随着敌人接近的攻击而收敛。

似乎是对敌人的攻击感到失望而疲倦的闭上双眼。

代表光明的右面，白色的手腕不染战争的硝烟。

悠闲自得的模样，伸直并且张开的右掌。

一道白色的透明光墙凭空出现。

———————铛

「纳尼！！！」

镰刀直面劈向奥兹玛，但是却在距离奥兹玛门面50厘米不到的距离，被一股无形的墙壁抵挡。

白色的光墙在受到猛烈一击时，竟只出现了一丝波纹后再度恢复平静。

无趣毫不收敛的挂在脸上。

就像是为学生讲解的教师一样开口解释。

「光之反射」

「无视任何物理攻击」

「既然如此....」

一击无果的石德尔迅速与奥兹玛拉开距离。

将镰刀收拢于身后，做出蓄力的动作。体内的不净魔力开始全力贡出，黑色的气息笼罩全身，就连身体的轮廓也无法看清。

「魔具隐藏技能——灵魂冲击」

身体因为不净魔力被大量抽出体内而颤抖着。

镰刀刃上的不净魔力在5秒之后已然达到临界点。

对着空气奋力斩出一道水平线，强大的魔力开始形成的一道月牙状的黑紫色剑气朝着前方无限扩散。

但是结局依旧是在残酷的事实下落幕。

被石德尔寄予厚望的一击，没有出现自己想到达到的效果。

黑紫色的剑气再一次被拒绝在奥兹玛的身前，此刻出现在奥兹玛面前的，不再是之前的那道白色光墙，也不再使用身体右边代表光明的力量。

此刻抵挡的攻击的，是代表着黑暗力量的，左边的黑色身体。

出现在黑色手掌前的，那道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光墙。

将石德尔的攻击再一次瓦解。

————————呵呵呵

凄凉的夜色下，阴冷的笑声使人不觉打起冷战。

脊背在不知道是因为声音的缘故还是因为夜风的缘故而发凉。

「暗之反射」

「无视任何魔法攻击」

生命，比任何东西都要脆弱。

如同离开花蕾的蒲公英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归宿，迷乱的飘散的风中。

已经熄灭的生命之火，躺倒在地失去气息的身体还在冒着最后的一缕白烟。

石头所铸的身体，在死亡降临之际碎裂。

「说到底，低等的生命体，终究会迎来灭亡的下场」

「特别，是吸食污秽之物为生的魔物，更令人觉得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