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五十七章 为吾歌颂

“叶君……”

绑架的问题还是没有继续谈论下去，远处的呼唤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来人自然是陪伴他而来的贺茂忠行，与半路中感知到八云紫提前到达这里的他相比，哪怕马车全力加速，也已经晚了不止一筹。

不过就算到了，身体不在状态的贺茂忠行也不敢鲁莽的闯进这片范围。如此靠近西行妖的地方，就算是他全盛时期，也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敢一入。

叶秋挥了挥手示意无碍。

“贺茂大人果然也来了啊！”

叶秋侧头奇道：“果然？”

“不，没什么？”幽子连忙摆手、摇头道。

“哦~！”虽然感觉有点异常，但叶秋也没在深究，因为他还有件事情要做。

法则之眼开启，叶秋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西行妖。樱花盛开的美丽外表下，浓郁的死亡之气流淌。奇异的是，妖樱的气息中不仅有妖的‘畏’，还有神灵的‘崇敬’，这大概才是这棵妖樱无法产生灵智的根本原因。神已落，妖不纯，空有强大的力量，终究在世界的规则之下，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生灵。

“这是……”探寻着树根一路向下的叶秋瞳孔不由一缩，那死亡之力的来源之地让他也不禁为之一鄂。

白金色的瞳孔敛去，叶秋回过头来说道：“看来这还真不是什么聊天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吧！”

“叶君过去就好了，我的话……”

她是死亡的化身，是生者最不欢迎之人。

“！”叶秋感知了一下少女。与西行妖同源而生的力量在她身上环绕，若有似无的将她和西行妖连接在一起。只要在西行妖的范围内，少女便是一个西行妖。就算远离了西行妖，少女也可以说的一个西行妖的化身。

不过在他眼中，到底还是差了点。大道万千，没有高下之分。死亡之法虽然恐怕，但只要在力量上压它一筹，也无足为虑。就是来源之地才能让他感觉到麻烦。

感知了一番，叶秋伸手右手说道：“把手给我，幽子！”

“唉？”幽子看着少年递过来的右手不由呆了一下。虽然这个国家的风气还算开放，但就这个时代来说，再开放也看开放不到哪里去。第一次见面就牵手什么的，已然不是失礼的问题了。按照后世的说法，这果断已经到达调戏的阶段了。

“不用担心，你的力量伤不了我的。”

“叶君果然很失礼呢！”幽子看着眼前毫无邪意的少年，她终于开始明白紫为什么说他是不是人类的人类了。少年根本就没把人类的礼仪放在心上吧，就像紫一样随心所欲。

“呃……”没有彻底没救的少年恍然开始明白了什么，正想说点什么，一只柔若无骨又带着几分冰凉的玉手，便先放到了他手中。

叶秋轻柔的将玉手握住，少女的动作让他的解释也已多余。吞噬的力量沿着右手蔓延而出。并没有去吞噬少女的死亡之力，只是利用吞噬的吸引力，牢牢的将少女的力量锁死在身体内，不让它们泄露分毫。然后在少女的身上布下一层咒力防护，将少女的威胁彻底降到了低点。

“好了！走……”收敛了少女的力量，叶秋迎向少女的目光说道。只是瞬间……

少女的容貌变了！

不，不对！是他眼中的一切变了。这虚与实的境界上，他眼前的一切变了。

那是一个虚幻的少女！

那微微扬起的银白色长发！

那一身毫无裁剪痕迹的白色长裙！

那象征着智慧，象征着王的桂冠在少女头上点缀！

那精致的无法寓意的五官，那不属于凡尘的圣洁气质！

一切是那么熟悉，这是下意识被他遗忘在记忆角落中的女神。却在此刻如此突兀的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少女在笑着！眯起那透露着无尽智慧之光的双眼，对着他笑着。

“汝哟！可否为妾身歌颂！”

明明是请求，但从少女口中却毫无请求的语气，有的只是自然展露的笑意。

“愿为你歌颂！”自然而然的，几乎出自本能的，叶秋回答道。

不是幻境，不是魔念，这熟悉的一切告诉他，眼前的少女看似虚幻，却真实的存在于此。因为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为汝歌颂，作为三位一体的女神之歌。那连接天空、大地与黑暗，轮回与智慧。”

朗朗地编织出言灵，这是神的诗篇，是圣灵的咏唱！

“为汝歌颂，被贬低的女神之歌，那是被讨伐了的禁忌之蛇与其讨伐者女王的叹息。为汝歌颂，被撕裂了的女神之诗，与被至高的父亲所凌辱了慈母的屈辱。”

圣言在咏唱，少女虚幻的身体开始缓缓产生实感。

“汝曾经身为养育生命的大地之母！曾经作为管理黑暗的冥府之主！曾经身为上天睿智的智慧女王！汝之名为雅典娜。是宙斯的女儿，是雅典的守护者，是永远纯洁之神。”

犹如歌颂，犹如祈祷，亦如赞叹。

“所以……”这瞬间，少年也笑了，“要再次起誓么？雅典娜！”

龙与蛇在少女身后显现，代表着黑暗的夜莺在飞舞，少女抿嘴一笑。

“妾身在此起誓，雅典娜将不再成为古代雅典娜！”

神在起誓，少女身体在缓缓缩小，端丽的少女渐渐向一个可爱的女孩变化着。

但他已无法看清一切，黑暗开始将一切侵染，包括女孩的身姿……

“遵从神之契，妾身等待着汝真正召唤……那一天……”

余音还在耳旁，但黑暗却已散尽，一切都已恢复如常。

“叶君..叶君……”

“嗯~啊！”焦急的呼唤声，让叶秋不禁恍然回神。

“……你没事吧，叶君！”幽子担心的注视着这个晃然间失去心神的少年。

少年的神态与靠近她而死亡的人们是如此的相像，她想挣脱少年的手，却被牢牢吸附着无法松开。她呼唤着少年的名字，却诧异的感觉到西行妖在畏惧、在臣服，一股股力量涌进她的身体，流向少年……

“放心！我没事。”安抚着少女，叶秋揉了揉眉心自语般的说道：“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她……”

想到了什么，叶秋突然拉下了衣领，看着自己的心口。那似蛇、似龙、又似桂冠的印记上一道乌光正在缓缓匿迹。

“……神之契？”

这是大地之母的末裔，率领着死与暗的暗黑支配者，上天睿智的智慧女神，统治着天、地、黑暗女王的证明。当初以为只是她随手留下的东西，现在看来完全还有一层深意啊！

‘大地、黑暗、死亡、智慧、胜利……’思绪不断流转，一丝头绪开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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