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 第二章 白老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身为特种兵的王悦，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一点。

“嗷嗷嗷……”

瞳孔受到王悦的捶击，绿色怪物痛呼一声，凄凉痛苦的惨叫声响彻云霄，紧随着一股庞大的斥力呼啸而出，直接将王悦如尘土般的掀飞了出去，落在柔软的砂层上。

王悦只感觉五脏六腑乱颤，心中的气血翻滚，刺鼻微烫的鲜血破口而出。

“刚才那股恐怖的波动是什么，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气功或者是真气？”陡然出现的想法令王悦一愣，旋即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真气和气功出现在什么人身上都可以，都唯独出现在这头智慧未启的畜生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头相当于史前的生物会道家内功，开什么玩笑！

绿色怪物继续痛苦的惨叫着，犹如一个尚未长大的孩童，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甚是滑稽可笑。

王悦也不敢多留，哪里还顾着自己的伤势，提起腿来就快速的狂飙，平原上，如同一阵飓风吹过。

这个未知的世界实在太过诡异，拥有诸多不同的怪物不说，这些怪物身上似乎还有股特别的能力，就像是刚才那个绿色怪物爆发出来的能量波动，虽然为波及到王悦自己，但那种深入灵魂的压迫感，王悦终身难忘。

半个时辰后，望着身后的空间空无一物，王悦这才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无力，浑身的体力几乎全部透支干净，双眼冒着若有若无的金花。

“幸亏老子跑得快，不然被那怪物追到，肯定被撕成碎片。”

想起之前那绿色怪物满嘴的锯齿，恐怖的身体，以及巨人一般的力量，还有那身上未知，却能轻易改变地表面貌的能量波动，王悦就忍不住一阵担心害怕，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后看，生怕那怪物会不要命的追来。

“渍渍，小子，想不到你蛮机智的，知道那头虚的弱点是眼睛，老夫还以为，你准会被吓得尿裤子，没想到能釜底抽薪，不错，干的不错。”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赞赏和意外。

“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

王悦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异常的冰冷，环视着四周的状况，拳头紧捏，寒声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是察觉不到我的存在的，我活在你的识海里，除非主动找你，不然凭你现在的实力想找到我，无异于痴人说梦。”苍老的声音异常淡定，平静而淡然的道。

闻言，王悦的一张脸都绿了，脸色铁青，异常的难看，似乎都能滴出水来，这不是嘲讽他弱小，不自量力吗？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住在哪里，总而言之，这具身体是我的，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出来，不然老子立马去让那些怪物吃了！”王悦眼里十分的阴狠，语气异常坚决，没有半步的退后的余地可以周旋。

“呵呵，年轻人火气就是大，不过小伙子你说的也对，未经你本人的允许擅自进入你的身体确实是件过分的事情，而且一住就是几十年。”

闻言，王悦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算不算不打自招？这老混蛋竟然一声不响的在自己身体里住了几十年！

“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你现在最好给我出来，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开玩笑。”笑声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刺骨，王悦冷笑道。

“出来是不可能的……不如这样吧，年轻人，刚才那些怪物的力量想必你也有一定的认知了吧，想不想拥有超越他们的力量？”

对于王悦的警告，那道苍老的声音丝毫不在乎，反倒是自顾自的笑着，声音彷佛就是宇宙中的黑洞，不断的吞噬着王悦的理智。

“当真？！”想都没想，王悦一股脑的直言道。

“所言非虚。”

苍老之音十分坚定的道，一个来自普通世界的人类，来到未知的世界，而这里世界的生物几乎个个都有恐怖绝伦的实力，没有任何人希望自己在这些怪物们鄙夷的目光下，苟延残喘的活着。

力量，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寄托。

王悦的眉心处，暮然射出一道光泽，闪闪发亮，形成一道方形的光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倒映在光团上，神态慈祥，面露笑意。

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王悦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年轻人，一些强者死后，他们的灵魂并不会马上消散，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容器，甚至还可以活不少年的时光。”看着呆滞的王悦，白发苍苍的老人善意解释道。

机械般的点了点头，王悦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老人，观察这老者并没有敌意后，才抬手抱歉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老先生见谅。”

白发老者闻言一笑，挥了挥手，“这不怨你，身体里突然多出另外一人来，什么人都会觉得不自在。”

王悦颔首，认真道：“还未请教老先生尊姓大名。”

闻言，老人目光悠长起来，瞳孔也是十分的空洞，似是陷入无边的回忆中，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白老。”

……

“虽然味道有点难吃，不过食用之后，身体里的力量确实变大了，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种奇怪的生物，难怪那些怪异的虚会彼此之间互相残杀，互相吞噬。”

半个月的时间已过，王悦也从白老的口中得知，那天一直追杀自己的绿色怪物，乃是一种叫做“虚”的恶灵。

虚，乃是人类死后邪恶的灵魂，拥有虚洞，代表着他们内心的空虚，以及脸上带着的虚的面具。

白老摇了摇头，声音格外的悠长沧桑，道：“人类也好，虚也罢，什是生物，都是贪婪不满足的，就算是站立于虚圈顶级的‘瓦史托德’，他们依旧想要更进一步。”

王悦点点头，对此表示了解，就像白老说的，凡是有智慧的生物，都不会得到满足。

“小悦，你的实力进步同样超乎了我的想象，现在的你应该可以和大型的虚——基力安，一争高下了。”白老的声音带着三分赞赏，三分欣喜，以及更多的不可思议。

王悦憨厚的笑了笑，甩开刚被他吃过的虚的碎骨头，满意道：“确实如此，如果再让我碰到半个月前的那头绿色虚，我一定能干掉他。”目光褶褶生辉，王悦带着十足的自信，和半个月前相比，他已经是天翻地覆的不同。

白老点头，道：“话虽如此，但也不可大意，这虚圈的大型虚无数，你要想生存下去，必须要懂得什么叫做应变之道。”

虚圈的大虚无数，王悦现在连最低等的基力安都算不上，虚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等级，最低等的基力安，中级阶层的亚丘卡斯，还有就是顶级大虚——瓦史托德。

而现在的王悦，不过是生活在虚圈最外层的普通虚，打起仗来，甚至连炮灰都算不上！

“老师，我现在究竟算是死神，还是虚呢？”目光陡然悠长起来，王悦想起了这个世界还有虚的天敌——死神，不由的问道。

“这——”

识海里的白老声音一僵，嘴唇微微抿了抿，也不知道该如何答道。

你要说王悦是虚也对，毕竟，王悦除了身体的特征和容貌外，都保存着虚该有的能力，你要说王悦是死神也对，前几天闲来无事的白老随手交给了王悦几个简单的鬼道，虽然是花了些功夫，但到最后，王悦竟然学会了，哪怕不能够灵巧的应用。

眼眸突然一亮，白老笑道：“虚也好，死神也罢，善和恶，正义和邪恶，自古以来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断定，只要你觉得你做的对，根本不必在意是错是对，是正义还是邪恶。”

白老的一番话令王悦豁然开朗起来，虚真的错了吗，在王悦心中看来，不管是吞噬自己人还是吞噬人类的魂魄，那都是一种生活方式。

虚圈的斗争无比的残酷，比起尸魂界远超过无数倍，不变强只有被吞噬，你不吞噬它，它却会立马吞噬你。

这种斗争虽然极端了点，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比起打着“正义”之名，暗地里却做着丧心病狂实验的死神来说，王悦心里觉得虚更加“可爱”一点。

“向虚圈的内部走吧，根据你现在的实力，留在这里吞噬低级虚也没什么用，这些最低等级的虚灵压太过弱小，而且十分的不纯净，有瑕疵，你想要突破到基力安这个层次，就必须向虚圈的内部深入一些。”

白老皱了皱眉头，王悦身体里的灵压已经到了一个瓶颈，要想突破唯一的选择。便是深入虚圈内部。

机遇与危险并存，要想继续在虚圈这个外围活下去，王悦这辈子几乎都不可能突破，更别说站立顶端，俯视整个虚圈的瓦史托德。

机遇与危险往往并存，想不费丝毫的力气，安枕无忧的达到巅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现实。

“既然如此，那就前往虚圈内部！”没有丝毫的犹豫，王悦斩钉截铁的道，上天给了他这么一次宝贵的机会，怎能白白的轻易放过。

白老轻轻一笑，语气里自信十足，道：“放心，只要亚丘卡斯那类的大型虚不出现，你就能够安枕无忧的在‘大虚之森’逍遥。”

……

向虚圈更深层地带进发的路上，王悦灵敏的感觉到，这里的灵压比虚圈外层，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甚至是一路上，越来越强大的虚都曾出现好几拨，尽管同样没有智慧可言，但他们身体里蕴含的灵压，可是外层那些低级虚的十几倍，甚至有的高达几十倍。

这就像一个爆发户到了灯红酒绿的大都市一样，浑身都不在，在他们老家那块穷乡僻壤或许最有钱的是他，但放眼整个都市，比他有钱的人多的如同过江之鲫，恒河之沙，根本就数不过来！

王悦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一种尴尬的情景。

虚圈外层他可以称王称霸，这里却是不行，无数的大虚里，王悦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员，唯一的优势，便是他那一身提前开启的智慧，不算优势的优势。

“轰轰轰……”

激烈的爆破声陡然响了起来，抬头看去，远处的天际泛起一大团的火光，黑雾熏天，独属于基力安那渗人的叫喊声更是响成一片。

一瞬间，王悦暮然感到无视窥伺，不怀好意的目光，皆是朝着那片方向扫去，灵压都是有意无意的缭绕在四周。

“好机会是好机会，不过这么一大片的基力安决战，背后肯定有着亚丘卡斯存在，打秋风是不现实的。”白老看穿了王悦心中所想，当下劝解道。

王悦叹了口气，火热的内心转瞬即逝，平静了下来，基力安彼此之间都不会爆发战争，像这样惨烈，多达几百上千头的基力安混战，背后肯定有着亚丘卡斯存在。

为何有成百上千头基力安互相残杀，原因也自然简单，这上千头基力安中，必有一只可以突破亚丘卡斯的基力安。

背后控制这群基力安的亚丘卡斯，也可以趁着那只基力安晋升亚丘卡斯时，趁对方境界暂不稳定的时候，一举将吞噬掉他，以此来稳固提升自己的实力。

王悦的心头多了一份阴云，虚圈没有任何朋友，道德信义可言，每一个虚圈的虚，都是你的敌人，你不将他吞噬，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就会将你吞噬。

收回炽热的目光，王悦异常的冷静，虚圈这么大，机遇多的是，吞噬的同时，关键是不是能把自己的性命也保住，那种落单，三五两头的基力安，才是最佳的选择。

又是三天的时光，期间，王悦见到不少厮杀的基力安，但最终都没有动手，虽然小心的有点过头，甚至是顽固，但王悦至始至终都相信，不到必要的时候，没有必要冒险，这样只会白白将性命丢掉，被对方吞噬。

孰轻孰重，一较而知。

“轰轰轰……”

深红色的光芒陡然炸响在天空，炽热的红光将整片天际染成红色，王悦的灵压迅速的探了过去，平静的眼眸骤然掠出精芒，快速的赶了过去。

两头正在决死的基力安，这才是王悦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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