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高中生川御佐 第六章 古怪老头

1

“你到底找到什么？”路比不耐烦的问道。

乔用左手扶稳方向盘，右手从车座旁的箱子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他。

路比慢慢接过书，眼神中带着吃惊，“这是……”

“福音书，基督教里用来记录耶稣生平与复活事迹为主的文件、信件的书。”乔回答道。

“很重要吗？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乔把车停在了繁华路段的一旁，严肃的不容置疑。

“听着，一开始我也觉得这本书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在餐馆留下这本书的人很特别，而且这本书和人出现的时间正好在伯爵死亡时间左右，你觉得呢？”乔看着路比问道。

路比不断咀嚼乔的意思，“他们之间有关系，可是上面是希腊文吧？”路比看了看内容，“你能看懂么？”

“书的内容不重要……”

『滴滴』

乔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走吧，川郁夫已经发来了那个裁缝的地址，这本书你先收着，不管预示着什么以防万一吧，接下来我看看，地点是……”乔翻看短信确认前往地址。

“索尔街56号，了解完了我们就走吧。”

路比点点头，把书放进了他随身的提包里。

2

夜幕低垂，日月交错升起，执管黑暗天幕的弦月吸收着万物光热。

索尔街56号宅邸前一辆黑色奥迪融入在夜色中，引擎的火已经熄灭，操作盘那的指示灯在不停的闪烁，车内一片漆黑，唯有车载时间显示到二十点十五分。

按照指定地点，乔走在前面，绅士般的敲了两下门，却不见人回应。

在没有任何后续动作中就这么等了几分钟，房间依然安静像似无人居住。

『咚咚咚』

路比握紧拳头重重的在门上敲了几下，手腕却被另一只手有力的握住。

“注意点礼节！时间也不早，万一别人睡了……”

乔的话还没说完，门却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嘎吱’一声开了。

黑暗从狭小的门缝中涌开，之后再是一个佝偻老头的身形裹在手提油灯的光芒下出现，微弱暗黄的光线由下而上的照在几经沧桑的老人脸上，起伏不平的脸部褶皱挡住部分的光线，而整个人的后半部分都陷在黑暗里。

“啊呀！”路比倒吸一口冷气，自动弱了下来，握紧的拳头也因惊吓已经软到垂了下来。

“什么年代又不是没灯，装神弄鬼的干嘛。”

路比把头撇向一边，这句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却被老头听个正着。

“老头子我还年轻着！别想糊弄过我的耳朵，这条街今天停电了，我这个老古董家里也就只有这些和我一样大的设备了！”老头沙哑却有力的声音极度彰显着对这个无礼的年轻人的不满。

路比或许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不在说话。

乔连忙缓和气氛切入主题，“真是对不起老先生，您好，我是……”说着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警察证。

“知道知道，高级警司乔吧，和……”老头眼睛一斜，“和没有礼貌的助手高级警督原路比艾斯。”说完背过身去往屋里走，“进来吧。”

“打扰了。”

“什，么，叫，原，高，级，警，督！”路比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过也属于自我嘟囔型的声音大小。

乔无奈的对路比笑笑，意思说『算了吧』。

合上门，处于最后的路比完全是身处在黑暗之中，他不满的快走两步，跟上本就微弱的光线。油灯里的火苗随着老人的步子上下条约着，它所照耀的范围不过是巴掌大小，跟在身后的两人只能凭感觉不触碰到障碍物，其他房间陈设装修都无法看清。

大概进门后就是客厅，很快在老人的指引下，乔和路比放心的坐在了沙发上。老人颤巍巍的把油灯搁置在茶几上，反身去点起壁炉里的火。在油灯的光芒下大概看出茶几属于那种复古型上面雕刻花纹式的红木茶几。乔看着老头用钳子垒起炉子里的碳木，决定起身去帮他。

“啊，”老头被突如其来的帮忙感到惊讶，然后顺从的把手上的钳子给了乔，站到一旁不去干扰他。

“谢谢啊。”

炉里几点火星开始四处跳跃，木条上沾满了火星，不一会火焰渐渐旺了起来，这时房间里的光线才稍微清楚。简单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摆设，除了眼前的茶几稍有些色彩外，这个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了，墙壁是那种在昏黄光线下映衬出的惨白的颜色，窗帘犹如白纸一般垂帘在窗户两边。除此之外靠墙的一边放着一排立体衣架，上面挂的都是完成的未完成的西服。

“你一个人住吗？”乔问道。

“嗯，是的，”老头身穿暗色的衣裤，不太看得清颜色，单薄的身上裹着一件深色的毛毯，老人发色花白，脸尖尖小小的，在路比看来就是刻薄那类人。

『你还真是喜欢光看外表给人定性啊』乔在后来回去的时候这么说道。

“早就知道警局有人要来问我点事情，两位律师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晚来，呵呵，还真不在乎我老人家的身体啊。”老人直截了当的对这两位后辈说道。

“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为了这件案子我们也是一直忙到现在，”乔一脸歉意。

听到乔这么说，老人却沉沉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为了伯爵的那个案子吧，”老人边说边点头道，“真是辛苦你们警察了，也拜托你们多上心，不管那个人品性怎么样，对我这个老古董还是挺谦让的。”

乔点点头。

“噢！对了，”老头说着咳嗽了两声，“我叫恩德里斯，伯爵的裁缝，啊，当然这些你们警察是知道的。”

“是这样的恩德里斯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知道您最近一次去夏洛克伯爵家有没有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乔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

“您慢慢想，我们想知道全过程，你把你记得的都跟我们说，不论关键与否。”

路比没有接话，他的工作不是每次想着怎么与案件有关者攀谈，而是能在乔与他们交流时起到缓和气氛和辅助进程的作用，当然在缓和气氛上已经没他事了。

路比在老人一边回忆时一边拿起茶几上的茶壶茶杯，倒了一杯水给老人，也同时放了两杯在乔和自己面前。

老人闭上眼睛一边回想一边说：“我是去老爷家之前的一个晚上接到的邀请电话跟往常一样都是老爷的管家打的，说老爷最近有个很重要的活动需要一套合适的西装礼服，我准备好第二天就去了。老爷的身形我已经是了如指掌了，所以逗留一会一般聊聊天后我就直接回去，那一天老爷却留下我吃了午饭，当然你能想象么，我的吃惊。”

乔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附和。

“老爷会要求我这么一个下等的人和他一起享受午餐……”说到这，老头沙哑的声音里却带着颤音，开始啜泣，“这么好的人，能与我们这样的人平起平坐的人，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酷刑……”一行行老泪顺着皱纹的沟壑留下，乔递过一张纸，老人将它仅仅握在手中。

路比只是看着，纵然有太多要说的，他也不忍打破老人的念想，只能紧紧抿着嘴，继续听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无怨言的等着老人恢复状态。

“抱歉……然后，那个中午我们就是边聊边吃，没有任何异常，大概在午饭后不久，在客厅休息喝茶时，有个仆人凑到伯爵耳边说了些什么，伯爵面色有些难看，命令仆人下去后让我休息一下再走，便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我就坐了一下，有半个多小时吧，我想到下午还有订单就准备走了，刚开门，听到不远处伯爵房间那有很大的争吵声，伯爵是个暴脾气开始重重的摔书本。”

“你有看到跟他吵架的人吗？”乔似乎听到了重点。

“我本来想去看的，正好来了一个仆人见我要走，就说着要送我出门，我本来想拒绝的，”老人口渴喝了一口茶又道，“他说是伯爵命令的，我就直接走了。”

“这样啊，”乔有些沮丧，线索并没有完整的串在一起。

整个房间除了喝茶时的啄水声，再无人说话。

过了一会，乔看了一眼正在笔记的路比，看着老头问道：“恩德里斯先生，你有什么兴趣爱好或者特别的地方吗？能介绍一下么。”

“我？呵呵，”老头又笑了起来，“我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有什么爱好，我们基督教人没什么特别的……”

“你信基督？！”乔惊讶的问道。

“啊，有问题吗？”

“那……”说着，乔让路比把包里书拿出来，“能不能请你看下这本书。”边说边将书递了过去。

老人卸下身上的毯子，双手接过略有些重的书，右手手掌抚上书面，感叹道：“福音书啊。”

“是的，”乔回答道，“能不能帮忙解释一下这书的大概内容？”

“这本书有什么特别吗？这书我见过，准确的说四本我都见过，四福音书。这本是马太福音，他说的是耶稣就是上帝应许赐予给人类的拯救者。”老人很自然的说道。

乔看着叙述的恩德里斯没有说话，路比停下了记录。

『赐予人类的拯救者……吗？』

3

乔看了看腕表，已是十一点整。

“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老人了解他们想法起身说道。

“您今晚说的绝对是最重要最重要的线索，谢谢，那我们先告辞了，打扰了。”乔恭敬的说道。

两人伴着壁炉的火光朝门口走去，在门外礼貌性的道别后准备转身离去。

“恕不远送，”老人隐匿在门后，说完合上了门，整个人再次融于黑暗之中。

整条索尔街依旧与夜色相当。

“真是让人瘆得慌，”路比终于长舒一口气，开始抱怨。

“哈哈，我又得开始听你那一长条的抱怨了吗？”

“算了算了，”见乔一副疲惫的样子，路比放弃了大段的抱怨，“他是真的那么看待恶中之恶的伯爵么。”

乔突然温柔的笑道：“毕竟立场不同吧，能受到伯爵对待上层人的待遇，在他心目中不就是天使般的存在吗……”

“……”

『但是，天使和恶魔是共存的啊，天使不就是上帝将恶魔赐予人类的拯救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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