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高中生川御佐 第三章 消失与出现

从事务所回到警局的路上，一场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的大雨訇然而下，像是携杂着愤怒撞击着整个伦敦城，挡风玻璃上的条条水纹遮住了视线，雨刮器正不停的工作发出‘哗哗’的声音。

路比在整个返程的途中不停的想着刚才的对话。

“这个男人……”一边想着，路比一边看向正在开车的乔，打量着他的侧脸，整个轮廓像刀削般挺拔有形，却增添了不少年老的痕迹。

“明明心里对他们有怀疑，表面对全盘托出案情，信任有加。如果他的目的不是案子……”

路比赶忙打住自己的想法，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右侧的窗户被雨水淋的完全看不见景色，路比面朝窗户，倒映出他的面容，蓝眸里浮现的尽是烦躁和迷惘，由于距离太近，玻璃上出现了一层他鼻息透出的雾气，再一次模糊住了他的倒影。路比伸手擦去雾气，刚露出一条可视的缝隙后，路比似乎看到了什么，迅速用衣袖在窗户上一阵乱擦，车子已经靠近了蔷薇庄园，一辆救护车上几个医务人员正抬着担架送上车后面的急救室。

“尸体送走了？”乔正倒车进停车场，回头看了眼窗外，路比似乎像受到了惊吓心脏一跳回了头。

“啊，啊是啊。”

熄了火，乔露出不解又无奈的眼神看了他一会，“想什么呢你。”

路比摇了摇头，跟着乔又再次进了庄园的大厅。伯爵已经被送走了，没来得及看最后一眼，不过对于乔来说，无论几次，他都不想见那个男人任何一面。

“就是场噩梦。”

正准备往二楼书法去，路比便听见擦肩而过的发泄，他停住脚步，说话的男人看见他停下，立即敬了个礼。

“亚希？”路比猛然看见那人帽檐之下的脸。

“艾斯督查？！”男人同样惊讶道。

“小子，好久不见！不过称呼要换换了，我现在是他的警司助手。”说着路比指了指二楼正与人交谈的乔。

“艾德莱德警司啊，”名叫亚希的男人身形比较娇小，比一米八的路比大概矮了一个头，面容清秀，年龄不大，倒像是刚入警察一行不久的新人。

“你怎么在这工作，”路比低头点上了一根烟。

“督查你被调走之后，我们几个警员被临时调在了这个行动小组，帮助破案。”

“也好，有你们几个在，还是蛮放心的，对了，你刚说的噩梦是什么意思？”路比突然想到关键的事。

“唉，”亚希摘下帽子看了眼二楼，“夏洛克伯爵生前在英国谁不知道？又有几个人没有惨死在他的手下，房产业的听到他的名字简直就是噩梦，他现在死了，依然不平不静。”

“什么意思？”

亚希咽了咽口水，似乎在回忆不愿回忆的事情，“昨天晚上，我们警队留下了一批人在庄园里值班，剩下一批人在宅子里一边发现新证据一边驻守，结果半夜有一个守在书房的警员死了。”

“什么？死了？”路比突然抓着亚希的肩膀，亚希却开始颤抖起来。

“本来……本来是我在书房值班的，克里因为工作上事比我熟悉就跟我换了庄园外的警戒，结果……”亚希开始紧张起来。

“放松，别紧张，死的警员叫克里是吗？我知道了，别担心，没事的。”路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自己的语气却莫名结巴起来。

“死了也要陪葬的么，”路比喃喃道。

“以后案子上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你先去休息吧，”路比抽了几口烟便捻灭在一旁柱子上，跑上楼回到工作中去，楼上的乔刚交谈完看了眼上楼的路比，眼珠滑到眼角随即转头进了书房。

路比感受到了那种眼光，很不自然，或许让他不自然的是这场噩梦。

“昨天晚上……”路比后脚进了书房准备告诉乔那件事。

“我知道了。”乔用很沉闷的声音回复他。

“那刚刚送上车的不是伯爵而是那个警员吧。”

“是伯爵，我联系的医院，让他们今天来……”突然间乔沉默了，话到嘴边没说完，乔感觉这个房间有些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那……那个警员呢？”路比默默的问了一句，声音小到好像是在问自己。

乔一下感觉不对劲，大吼了一声，顿时门外几个说话的警员冲了进来问怎么回事。

“昨晚那个克里呢？”乔问道。

“刚刚……医院来人送走了吧，”一个警员说道。

乔的眼神透出些紧张，“不对，不对，”乔摇着头说着。

“昨天晚上书房里值班的除了克里还有谁！”乔一时半会没忍住烦躁的性子吼起来，终于，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刚刚你们确认医院带走的是克里那个警员，那伯爵去哪了？！”

乔的话音刚落，警员们一个个冒出冷汗，连路比都惊在原地，房间昨天被专业人员还原了，但是案发的书桌上却没有了尸体。

“怎么会这样。”

房间像是被炸开了锅，如果授权调查的案子连被害人都不见了，女王那怎么交代。

伯爵尸体失踪的消息很快在庄园内警戒人员口中散布开来，昨晚与克里同时值班的另外一个人被推囊的上了二楼。

“你就是昨晚和克里一起值班的？”乔看着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毫无任何亮点的警员问道。

“是，”警员颤颤的回答。

看出了他的紧张，路比在一旁试图安慰他，让他平静。

“别紧张，我们只是调查下经过而已，不用勉强自己，慢慢回忆。”

警员低眉看了眼路比，又回头看着乔说道：“我是和克里一个警队的，我叫丹蒂。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左右，我们俩在这个房间整理东西，突然门外有些吵闹声，克里刚想出去看，突然房间里灯就灭了，不得已我们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说到这，不知是谁搬了几张凳子，让两人坐下。

丹蒂谢过继续说道：“当时我是摸着书桌站起来的，我记得克里跟我说他出去看看发生什么就回来，可能是发电机坏了，我就同意了，等他回来。过了很久，他还没回来，我就跟出去看看他发生什么了，跑到楼下看见其他人正在紧急检查线路，约翰跟我说电路出现问题了，我问他有没有看到克里，他说没看见。”

“没错，昨天晚上他确实下来问我了，”一旁的约翰说道。

乔看向说话的约翰。

“噢，警司先生，我是鉴定科的约翰，昨天也帮忙负责电路，明明发电机一切正常，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断电了，知道后来维修人员来才好。”

“查出是什么问题了？”

“发电机和负载之间的电缆线断了。”

“断的具体位置在哪？”乔继续问道。

“发电机是放在房子后面的，断的位置就在主厅的正后方。”

乔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丹蒂又问道：“你知道克里是什么时候离开书房，走了多久吗？”

丹蒂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停电之前大概是十点左右，后来克里他走了很久没见回来，我本想看看手表才发现房间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我就借月光把手伸出窗外看了，是十点五十快十一点了。”

“打开窗户后没看见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

问完话后，乔让其他人都回到各自岗位上继续值班，路比跟着乔到了克里遇害的地方。

出了书房向右走，有一条冗长的走廊，克里的尸体就仅仅在距离书房十步远的地上，尸体已经被运走，地上留有人形的粉笔印和一滩血迹，血迹主要溅在墙上，地上仅仅只有几滴。

“如果只是要问楼下警员停电的原因，为什么不直接出了书房左拐下楼，而是要走到右边？”路比看着血迹不解的问道。

乔看着提问的路比一字一句的说：“我在警局这么多年，目睹的很多案子让我知道，一个人要做出一个动作，大部分是出于自己的主观想法，还有一部分……是出于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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