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可能 75 天使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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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用手臂遮掩强光的时候，我全部都明白了——眼前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哥哥他到底是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才没有来插手呢？......这种事，还是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再亲口问他吧，现在我可没精力纠结这个。

她的攻击很快就会来了，刚刚的自残是为了让自己具有更强大的力量，接下来可不是靠小聪明可以取胜的情况了，虽然这看上去对我相当不利，但是，我和她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不同就是我的胜机所在，在闪光中，故意站在原地不动的我用右手飞快地打了几个手势。

这当然不是做给她看的手势。

之前的对峙罗婸之所以没有用弓箭直接了结我的原因，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大概是真的很想亲手杀死我吧.......在目睹了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死亡，最后自己也从原来的世界中逃离，这个压倒性的绝望让她有了一股扭曲的觉悟。

——如果做不到的话，最初就没有必要开始了。

对于努力过，拼搏过，然后一败涂地的人来说，这样的想法可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

但是啊！

强光退去，我忽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犹如罗刹般举着一把染血的日本刀，站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罗婸。说实话，我想到她会出现在我眼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近，更让我意外的，是她拖着受重伤的身躯，也能以那诡异的挥剑速度朝我劈来，快到我根本看不见刀刃。

手无寸铁的我什么也做不到，只能让身体后仰，同时朝天举起右臂.......

当刀刃抵达我脖颈的瞬间.......

呼——！随着恍然流动的气流，一股力量将我从地面上拽了起来，飞向天际的我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这一刀。

“勉强算是安全上垒啊！”我抬头看着面露紧张神色的诗诺，为了防止自己的声音被风声掩盖过去，便大声喊道，此时诗诺正双手拉着我的右臂，全速向浮岛的另一端飞去。没错，我和她根本上的不同，不是在力量或者装备上，而是我并非一个人。

“说安全上垒还太早了啊！”力量不完全的诗诺光是自己能飞起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我，似乎相当费力，表情略显痛苦，“罗杨！你再不想办法估计我们在一垒就要被截杀出局了！”

我听懂了诗诺的喊话，回头瞥了一眼，只见罗婸展开那遮住天空的巨大羽翼，金色的粒子犹如雪花般从那羽翼上掉落下来，正以完全不逊于诗诺的速度紧随其后，杀气腾腾，手中还是握着那把渗人的日本刀。

“哼！正合我意，那就拼一把扑垒吧！那边！把我丢下去！”指向与飞行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我高喊着，“然后这样就足够了，你不要跟过来！就那样一直飞！”

“呃.......嗯，要小心哦！”尽管我们此刻处于数十米的高空上，诗诺还是没有对我这个听上去脑子有问题的指令产生质疑，而是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在空中瞬间停滞，接着以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向，借助离心力把我全力甩了出去。

“呜呜呜呜啊——！”周围的气流如同潮水般涌动，我一边惨叫，一边像个炮弹一样斜着坠向地面，虽然我刚刚说的是‘丢’，但是真没想到诗诺丢的这么用力。

轰隆——！

靠着念力抵消了大部分的落地冲击，我才没有变成血肉模糊的肉饼，不愧是罗婸也没有想到我会乱来到这个地步，不会对诗诺出手的她，大概就算是追到也会折返回来找我的吧.......

这就暂且当做是安全上垒吧。至于我会特地选择被丢在这个地方的原因........

从地上捡起一把黑色的单手剑，我掸了掸剑柄上的灰尘，重新握在了手里。

“竟耍小聪明........”果不其然折返回来，降落在我面前数十米开外的罗婸恨恨地说道，“但是，就算找回你的剑又能怎么样？在这些神兵面前只不过是根废铁而已，让你看一眼什么叫差距吧！”

高举握着日本刀的右手，罗婸让身边埃奎斯之盾和群星之怒，和誓约与胜利之剑都化作粒子消失了，那些分散开来的粒子在下一秒钟又再次聚合，从左到右，依次开始塑造着自己的形状——

先是第一把超过三米、造型奇异复杂的庞然大物，然而看一眼那个剑柄，我就立刻知道这是把单手剑，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能单手挥动这种怪物？（白痴，这是圣剑阿斯卡隆，谁都拿起来的话，不人人都能屠龙了？）

紧接着是一柄犹如凝固的鲜血般的暗红色大剑，那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阴暗压抑的色彩，代表着杀人无数的刀刃上沾满所有敌手的鲜血。（反应真夸张，魔剑弗洛汀没听说吗？）

第三把是犹如新月般的曲剑，浮在空中对准我的样子和死神之镰没有任何区别，散发出的阵阵寒光让站在数十米之外的我都感到了冰冷。（曲折圣剑HARPE，砍过美杜莎的头哦，接下来要来砍你的头）

第四把是一柄看似朴素的木剑，隐约能看出制作它的材料可能只是一根干枯的树枝，它似乎代表着一个词语‘终结’。（寄生树之剑米斯特丁，貌似是它导致了众神黄昏，其实我召唤出这玩意是充数的，弑神的剑应该杀不死凡人吧）

第五把巨剑包裹着烈焰，散发炽热的温度，犹如融化了的金属制成的剑刃正在烈焰下闪闪发光。（烈焰魔剑莱瓦汀，应该蛮有名的吧........）

第六把是把散发银光，身形简约，优雅高贵的大剑，那样子，让人感觉它被握在任何人的手中都不会合适。（神怒之剑格拉墨，指环王里纳西尔圣剑的原型哦，当然没刻意弄成断的）

最后一把，便是在罗婸手中，刀纹似海的波浪一般的日本刀了。（本来不想拿日本刀的.......好重........刚刚挥那一刀手臂都要断了好伐.......）

我不认识这些剑.......但是估计都是些听到名字都会把我吓死的存在吧，话说总感觉有人在吐槽我啊........想到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上破破烂烂的钨制单手剑，还有左手上的手枪，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的，我不记得我是这么喜欢排场的人。

七把吗，我无动于衷地扫视着那些浮在空中的神兵利器，如果穆利尔她在场的话或许好打一点吧，但是仔细想想，我没见过她同时使用七把枪的时候。

“啊啊，我真的有足够资格当这七把剑的对手吗？怎么想都没有吧........”我耸着肩说道，罗婸的视线没有一丝动摇，她缓缓张口回应道：

“还是话那么多啊，如果你丧失信心了，用不用我干脆给你来一个痛快的？”

“别着急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摆动着左手上的手枪，笑道，“我没资格做这几把剑的对手，但是，我的对手可不是剑啊。”

话音刚落，我就便用右脚猛地一踏地面，这一脚通过念力强化，竟直接踩碎了金属地面，这动作产生的强大反作用力将我像导弹一样弹了出去，以近似于低空飞行的方式正面冲了过去。

罗婸沉默不语，挥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圣剑阿斯卡隆便竖起它那庞大的躯体迎面向我砸了过来，本来靠着冲击力处于急速中的我无法改变自己的方向，但是我抬起握在左手的USP朝侧边开了一枪。

砰！子弹的后坐力将我从原来的路线中推移开，这样做使我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但是击空的巨剑阿斯卡隆深深地撞击地面并嵌了进去，然而我没有喘息的时间，就在我收起手枪和剑，连滚带爬手将并用地再度向前冲的时候，上一秒钟我倒在的地方已经被魔剑弗仑汀刺穿了。

“喂——！罗婸——！”我一边奔跑，一边朝着三十米外的那个人大吼道，“的确！你的天使之力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这些我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剑真的很厉害，感觉我这样的小角色只要稍微被碰一下就会粉身碎骨！”

“有功夫废话不如专心战斗！”罗婸大吼的同时，绕至我背后的曲折圣剑企图砍下我的头颅，我连忙横过手枪，及时用枪柄护住了脖子，两者之间擦出的火花溅进了我的衣袖中，同时我借助曲折圣剑的挥砍的力道屈膝翻滚，再度躲过从背后袭来，回旋一斩砍向我脊柱的魔剑弗仑汀。

再度摔倒在地的我吃了一嘴的灰，浑身上下的伤口都绽开的更大了。

“但是啊！和我战斗的不是这些武器，而是你啊！你那和狂战士一样越受伤越强大、有无法轻易死亡的体质或许真的是一种不幸的诅咒！你也完全有权利申诉自己的不幸！但那不意味着，你有权利将诅咒当做武器，靠摧残自己来战斗！！那样就本末倒置了啊！！”

我竭尽全力的爬了起来，咬紧牙关，继续奔跑在被各种神剑砸得坑坑洼洼的地面上。

“闭嘴！你不也是一样的吗？！”罗婸吼了回来，此时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为二十米，“你不也是每一次战斗都落得濒死的重伤，然后取得最后的胜利吗？！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

“有！”我斩钉截铁地吼道，险些被迎面刺来的寄生树之剑击穿头颅，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再度拔出单手剑，左手撑住剑刃侧面，右手斜过剑身，如果正面交锋我会粉身碎骨的话.......成一定斜角的单手剑让撞在上面的寄生树之剑弹开了，在这一瞬间给了我灵感的是坦克的倾斜装甲。

然而我的剑也并非毫发无伤，都已经摆开角度，坚固的钨合金居然还是被戳了个若隐若现的洞。估计剑身已经称不了多久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散发银光的神怒之剑直逼而来，这次我双手握住单手剑的剑柄，没有躲闪，念力强化双臂后正面接了上去。

铿锵——！

两把撞击在一起的剑形成了‘X’型，撞出了无数火花，没过半秒钟，我的单手剑就应声碎成了两截，由于经过念力强化的臂力惊人，即便是我这边剑断了，神怒之剑还是被弹开了些许，砍空了。借着这个空隙，我丢掉断剑溜了过去。

“当然有！”再度奔跑几步将距离缩短到十米，我继续刚才的话，“我从来没有伤害自己去谋求胜利，而是在谋求胜利的时候伤害了自己！你搞错了最大的前提啊！这毫无道理的思考顺序是不对的！”

“怎么不对？！哪里不对？！你还是改变不了一直为几乎不可能的事甘愿伤害自己！我只是将这伤害化作力量而已啊！”罗婸大手一挥，炽热的烈焰魔剑犹如火山爆发一般朝我袭来。排山倒海的气势竟震慑得我双/腿动弹不得。

对面着象征死亡的高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举起手枪用枪口对准了它，同时吼道：“那就是你不对的地方啊！那种东西才不是力量！”

砰——！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弹夹最后的那颗子弹是爆破弹。

轰——！

爆破弹产生的爆炸火焰和冲击波毅然撞在了烈焰魔剑的熊熊大火上，两者像是龙卷相撞一般，烈焰魔剑被撞开了。像迫击炮一样远远地飞走，落在了一栋高层建筑的楼顶上，然后那栋大楼便燃起大火化作了灰烬消失了。

刚刚的近距离爆炸又让我退回了数米，手中的USP在冲击中脱手飞了出去，不知掉在了哪里，而和手枪一起飞出、然后重重摔落在地的我无暇顾及这种小事，此时此刻头脑像一团浆糊，还在不停在嗡嗡作响，耳鸣声接连不断什么也听不到了，视线中的一切都失去了边框，大幅度地摇晃着，使我有一种莫名的晕船感，突然袭来的呕吐感未能及时制止，便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本以为会吐出一堆胃酸，但是当自己吐完，下意识地咋了下舌后，发觉了口腔和嗓子里满满一股铁锈味。

是血啊.......

我用双臂撑起自己的身体，逐渐恢复的视野看到了自己刚刚吐出来的一大滩血迹，不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在活着。

动啊.......

我的腿不太听使唤了。

“真是难看的样子啊，你怎么不再说了？”罗婸颇着脚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日本刀的刀剑抵在了我的鼻子上，“别一副什么都懂地在教训我，还记得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胡扯........”我跪在地上无能为力，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词。

“什么.......？”

“你.......说过的吧？非常非常拼命地说过的吧？‘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可能性什么的还是一开始就不存在的好’........”

“........”

“从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能断定，你只是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孩子，不是我。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因为我.......我一直觉得........可能性这种东西.......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诶........？”

“只有你愿意相信它的存在，然后为此拼上性命战斗，最后为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死的时候，可能性才能说是‘存在’过........对吧？”说罢，我露出了强颜的欢笑，“呐，罗婸，你相信有全知全能的存在吗？”

“全知全能.......？这种时候你还在开什么玩笑？！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呢？！”

“是吧？全知全能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存在啊........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有着连神都不知道的东西啊，你所做的事情，就连神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因果，未来事情会被怎样影响，没人知道，而相信着这一点的你，不就是指可能性吗？”

“哈？！你到底在胡扯些什么啊？！根本是偷换了概念！”

“你真的不明白吗........真遗憾.......我还以为另一个我能明白呢.......为换句话来说，就是——‘扯什么可能性啊！一旦放弃就都没戏唱了啊！’”

“——！”我毫无征兆将右脚前移，用尽全力撑起自己早已残破不堪的身体，在这同时举起的拳头，朝着离我咫尺之遥的罗婸砸去，这让正处于愤怒状态的她惊讶不已，没想到已经手无寸铁的我还想反抗，但她还是瞬间反应了过来，“无用之功！”

妖刀村正在罗婸手中犹如一道旋风，从侧面砍向我的头颅，没有任何可以阻挡这把刀的武器，我微微倾斜身体，伸出左手手臂想要挡住那锋利的刀刃。

“蠢货，这么做你的左臂会被整个切断。”

“哼，谁知道呢。”

咔——！

这并非是我骨头被切断，而是妖刀被什么东西弹开刀刃的声音。

在我的落下的衣袖里，隐约看到了一个金属弹夹。刚刚在说话的时候，我偷偷将从枪膛中退出的弹夹藏在了这里，上面一道斜着的切痕正是刚刚妖刀的斩击所致。

“什——？！”遭到了意料之外的抵抗，罗婸踉跄着想要后退，我则顺势一掌击中了罗婸的手腕，对方眉头一皱松开了那把妖刀，然而只是脱手并没有什么用，即便是隔空，她也有控制自己召唤出来的刀剑的能力。我也是相当清楚这一点的，于是当我冲上前去一拳击倒罗婸的时候，那柄妖刀也受到她的控制，再次向我砍来的时候，我早已有所防备。

我看的见它。

啪——！

转过上半身双手用力一合，妖刀村正劈向我头颅的动作停住了，发觉自己居然成功做到了好久都没练习过的空手接白刃，我也不由替自己捏了把冷汗，毕竟要是失败我的脑袋就已经分家了。

“好了。”控制住妖刀并将其转而握在手里的我，转而望向正在瞪着我的罗婸，“这样就结束了吧？”

“.........”

在罗婸无言的沉默下，她背后的那对巨大的粒子羽翼逐渐消失了，那些散落在周围的神兵利器，也都随着羽翼的逝去变成了粒子，渐渐飘荡到空中，仿佛最初就没有存在过一样，只留下被它们摧残过的浮岛地面，这地方就好像刚刚被轰炸过一样。

但我手上的那把妖刀村正，并没有消失。

对此，我皱了皱眉头，看到了罗婸闭上眼睛，平静的说出了和我猜得一样的话语：

“的确结束了，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