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鬼之重现辉煌 第十五章，吃人嘴短

寒牙跟着滑瓢在外面逛了一个上午，从最初的惊奇到后来的麻木，他已经完全从一个刘姥姥变成了大观园里的人，再也对外面的东西提不起丝毫的精神，到处都是钢筋水泥，铁壳车，让他有种莫名的陌生感。

“怎么样？外面的世界好不错吧？”

寒牙撇撇嘴，道：“还可以……”

滑瓢干笑几声，道：“我也知道，我对这里也越来越陌生喽……想当年这里还是一座寺庙，哪里也是个荒地，对了对了，那边还死过人嘞！听说是个人斩干的。”

听着滑瓢一边指一边说，寒牙的脑袋里也脑补不出来具体的样子，只能左耳进右耳出，就当做是滑瓢的唠叨。

又走了很长时间，滑瓢与寒牙渐渐的远离了喧闹的中心城市，来到了一个偏僻的二层院落。

房子在众多的钢铁怪兽的包围下显得楚楚可怜，褪色的墙壁与那些带着金属光泽的大厦相比简直让人感觉像是两个时代的产物，进入这个屋子就回到了60年代，离开则进入了21世纪。

“就是这里了，是不是觉得累了？有没有闻到松软香甜的红豆饭的味道？”

听了滑瓢的话，寒牙哪里不知道这是要蹭饭的节奏，无奈道：“你是不是又要去蹭饭啊？我回去肯定是要告诉若莱阿姨的。”

“哎~先进去再说，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滑瓢没有一点长辈的模样，倒像是一个馋虫，大大方方的走进了院落里。

推开屋子的门，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滑瓢高声喊道：“婆婆，又来打扰你了！”

里面传来也传来一个慈祥又虚弱的声音，“是……是奴良先生吧？老婆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有嘛？”滑瓢干笑两声，小声嘟囔道：“我几天前才来过的吧……”

寒牙不屑的瞥了一眼滑瓢，对于这个蹭白食的老头，他充满了鄙视。

将鞋子脱在玄关，寒牙跟着滑瓢一起走进了内屋。

内屋摆放着一个暖炉，是很常见的日式暖炉，一张茶几下面放着暖炉，茶几四周则被厚厚的棉被包裹着不让里面的热量流失，在使用的时候打开就会很暖和，不用的时候关上也很方便。

暖炉上面放着四碗红豆饭，白嫩嫩的大米好似婴儿的肌肤，看起来光滑细腻，颗颗饱满，上面的一层红豆更是鲜艳夺目，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滑瓢走到老婆婆的身边，跪坐在一旁，像老婆婆面前的香案拜了几拜，香案上有一张相框，相框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一张是一个老人的照片，相片中的老人笑的很开朗，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英俊的面庞。

“没想到奴良先生会带朋友过来啊……老婆子再去盛一碗红豆饭，请稍等一下。”

“麻烦婆婆了。”滑瓢笑道，看着老婆婆蹒跚的走出去，滑瓢拍了拍身旁，示意寒牙坐下。

“这两张照片是婆婆死去的老伴和儿子，别看婆婆现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哦！”

寒牙白了滑瓢一眼，也朝着香案拜了拜，这时候老婆婆也颤颤悠悠的端着一碗红豆饭回来了。

三人围在暖炉旁，上面摆放着五碗饭煞是诡异，只是寒牙和滑瓢却视而不见，只是专心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饭一入口，寒牙就觉得满口的松软香甜，的确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红豆饭，虽然红豆饭若莱也会做，但是却少了那么几分味道，没有老婆婆做出来的好吃。

风卷残云的消灭了了手中的饭，寒牙满足的放下碗筷，这时听到一旁滑瓢一边剔牙一边的感叹道：“哎……婆婆，这红豆饭不如以前的好吃了啊……虽然东西还是那个东西，只是缺少了几分味道。”

寒牙看了看滑瓢的碗，简直比自己的脸还干净，阳光下一照还能依稀看到自己的样子，都已经把碗舔成这样了还能说出这种话……也只有不要脸的滑瓢能做到了。

老婆婆听后脸上的光彩也暗淡下来，滑瓢扔掉手中的牙签，正色道：“是在为自己的孩子担心吗？每天都还会为他做上一碗最爱吃的红豆饭啊！”

寒牙这才明白为什么只有三人却会有五碗红豆饭，相比除了他俩的，剩下两碗是给婆婆的老伴和孩子的。

“是呀是呀……孩子都走了几天了，打电话跟警察说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说完叹了口气，婆婆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寒牙看了滑瓢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这件事啊，还要从我上次来这里蹭白食，哦不，是做客说起。”滑瓢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说错话的尴尬，继续道：“那时候婆婆的老伴已经去世了……说起来，老爷子也真是个开朗的人啊，只是……哎！生死有命吧。老爷子死后，婆婆的儿子就回来了，与婆婆吵了一番后便离家出走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那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滑瓢看了一眼老婆婆蹒跚的背影，淡声道：“被杀死的。”

“被杀死的？”寒牙的剑眉蹙着，“那她的儿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还不是要为老子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滑瓢叹了口气，“只不过想必以后连这残缺的红豆饭都吃不上喽……”

寒牙被滑瓢说的一头雾水，只得继续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老婆婆的生意在寒牙的身后响起，慈祥沙哑的声音像是拥有魔力一般将寒牙深深的吸引住，将他引向了几天之前……

“几天前……我的老头子还跟我们在一起，那时候大田出去工作，我和老头子则在家等他回来。”

“我记得那天下午，天气热的不像话，老头子让我去庭院浇一浇花，他啊，一辈子没什么爱好，唯独喜欢弄些花花草草，对那些东西可宝贝的很啊……”老婆婆说道这里满是皱纹的脸上带起了一丝微笑，随后又迅速黯然下去，“随后我就去庭院里浇花了。”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开门的风铃声，然后就听到老头子和田中的说话声。田中是这一片地区的开发商，因为这里的土地很好，所以这里都被开发成了繁华的商业区，这边的住户都搬走了，只剩下我们一家还留在这里。”

“毕竟住了一辈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老婆婆粗糙的手掌爱惜的摩擦着地板，“再然后我就听到了争吵声，我急急忙忙的走进去，那时候田中已经不在了，老头子也……”

老婆婆抹掉眼中的泪水，继续道：“我报了警，警察说老头子是心脏病发作，我知道，老头子健康得很，根本就没有心脏病，但是他的身上的确没有任何的伤痕，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当大田回来之后，却一口咬定田中就是凶手，一定要找到什么证据。老头子已经走了，我不想在失去儿子了……所以我叫他不要去，他不听。最后一番争吵之后他才离家出走了……”

“我怕他做什么傻事，这几天我一直在田中的公司等他却没有发现，报警了也于事无补，所以我才一直在家等他，希望有一天他能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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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牙和滑瓢走在繁闹的街道上，耳边依旧回想着老婆婆的哭诉，眼前似乎还能看到那个泪眼婆娑的老婆婆正苦苦的等着自己的儿子归来，让他不仅想起了已经死去的母亲。

“她的儿子会回去吗？”寒牙脸色难看的问道。

滑瓢瞄了一眼，摇头道：“回不去了……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闻言，寒牙的脸色更难看了，“你的意思是，有妖怪作祟？！”

滑瓢点点头，语重心长道：“有些时候我出去做客并不是为了蹭白食，而是为了平衡世间的力量；有的时候我出去做客并不是因为别人看不到我，而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可以诉说的对象，也需要一个可以陪着他们的人……”

寒牙上下将滑瓢大量了一个遍，看到滑瓢大义凛然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模样时，他才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滑瓢不要脸的境界……

只是……吃人嘴短啊。

寒牙虽然知道自己被滑瓢带去吃白食就没有好事，但是还是决定去田中哪里看看，一来可以报答老婆婆的一饭之恩，二来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自己这些天的修炼成果！

于公于私，寒牙都觉得自己应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