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初春,天气还十分的清冷,天不过微亮,一匹骏马四蹄翻飞卷过一片漆黑的云彩,奔到西郊的四贝勒府。来到门前,骏马
上的骑士一提缰绳,骏马前蹄跃起,瞬间直立起来。此时,马上骑士站起身,全身向前倾斜,待马蹄落下,倏地翻身下马,动作潇洒飘
逸,让人不禁心折。府门口几位门房见到如此骑术,心中大喝一声彩,口中道:“十三爷,好功夫啊!”
胤祥抬手将马缰抛给一位门房,笑道:“那是,否则怎么当的起你们十三爷呢。对了,四爷出门了吗?”门房笑道:“哪能啊,奴
才想四爷说不定这会正等着十三爷呢?”胤祥哈哈一笑,道:“你们这些小子嘴还真甜。不过这样在我四哥手下干活可不讨好吧!”门
房装着一脸郁闷道:“十三爷可不能这样拿我们这些奴才开心啊。”胤祥笑道:“好了,你们忙去吧!我自己进去了。”
胤祥一进客厅就见胤禛、慧儿,飞雪正吃早饭,笑道:“正好四哥,四嫂吃饭呢,小弟也来蹭口饭吃,如何!”慧儿连忙站起身,
吩咐丫鬟在桌上加了位置及碗筷。胤禛边吃边道:“平日上书房读书,你都是最后几个,今日怎么这么早,可不像你的作风啊!”胤祥
坐下道:“现在不是小时候了吗,四哥你也不能用老眼光看人了。”胤禛笑道:“是...”
胤禛、胤祥两兄弟简单用过早饭,一路打马向皇宫而去。来到午门,两人下马,顺着宫墙向乾清宫暖阁走去。胤祥问道:“四哥对
最近准葛尔的情况怎么看。”胤禛道:“回京之前,我与戴先生讨论过了,觉得不能放任葛尔丹为所欲为,此仗应该打。不过这一仗打
或不打,主要还是取决于皇阿玛。”胤祥又问道:“皇阿玛会如何想呢?”胤禛顿了顿,想到戴铎说过的话,“皇上绝不会容忍有对他
权利提出挑战之人出现。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以外。所以皇上肯定会出征,而且会将葛尔丹彻底的铲除。”胤祥瞧胤禛沉默下来,接
着问道:“四哥也猜不透皇阿玛的心思吗?”胤禛笑道:“皇阿玛是五千年来的圣主,他的心事谁又能猜到呢。不过我想咱们只要知道
皇阿玛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即可。”胤祥听到胤禛如此回答,道:“四哥的意思,只要跟着皇阿玛,尊重他的意见就可以了吗?”胤禛
道:“不错,只有支持皇阿玛的决定,才算咱们最正确的决定。”
两人谈着最近笼罩着朝廷的准葛尔战事,渐渐走到了乾清宫暖阁殿前,“啪”还未进入乾清宫暖阁,两人便听到康熙咆哮的声音:
“反了,葛尔丹竟然有天大的胆子,尽然敢公然藐视我大清亲封的王爷,自立为蒙古可汗。”胤禛心中一寒:“虽然葛尔丹反意早有,
但表面上却依然臣服与大清,如今终于公然开始反抗朝廷了,不过这样也好从此两方之间再无回旋余地,唯有一战了,这不也正是自己
希望的吗。”正在暖阁外等待侍驾的李德全见到胤禛二人,连忙小步进到暖阁里,低声道:“万岁爷,四阿哥、十三阿哥到了。”康熙
缓和了下气息道:“宣!”胤禛、胤祥小步快速的进到暖阁里,忙跪下请安:“皇阿玛吉祥!”康熙随意道:“起来吧!看座!”胤禛
坐下,抬头四周一看,几位大学士张廷玉、佟国维、阿灵阿、李光地,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八阿哥也都在。康熙道:“胤禛,你刚
从江南回来,本来不该这么早就宣你进来,只是如今多事之秋,还需要你们几个兄弟齐心协力为朕分忧!”听到这话,太子和几位阿哥
忙跪下,道:“这是儿子们应尽的本分,儿子们定当齐心协力,为皇阿玛分忧。”康熙道:“都起来吧,你们的心朕都明白。”待众人
安坐,康熙道:“今天召集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几位上书房大臣的意见,太子和大阿哥、也可以说说见解,还有你们几个阿哥年纪
小,不知兵,今天也来听听!”佟国维上书房大臣里,位列第一,略一沉吟道:“皇上,准葛尔远在西疆,前几个可汗虽然表面上臣服
我大清,但也都是虚与委蛇,朝廷为其相距万里,又有沙漠众横,故而一直未加裁制,如今葛尔丹虽驳了朝廷的诰封文书,但也没有搅
扰我大清之意,不如发一诏书,申饬一番。”康熙听完没有评价,环顾几位上书房大臣道:“你们也是这个心思吗?”张廷玉历来奉行
“缄默寡言”的为官之道,此时圣意不明,自然免开尊口了。伊尚阿虽为旗人,对兵事却没有见解,也一声不吭。李光地为官二十余年
,几起几落,评定三番,与长毛子打仗都是立了很大的功劳,用兵之道却是朝廷中首屈一指。李光地见都不答话,康熙炯炯有神的目光
也望向自己,道:“佟大人的话很有道理,朝廷历来对边疆各个部落,氏族采取的办法都是以和为主,少有征剿。然而此次准葛尔叛乱
不同以往,如今葛尔丹已经统一维拉特蒙古,并且侵占了回疆,实已成为我大清心腹大患。就在去年冬天,因为维拉特蒙古连降风雪,
压死冻死不少牛羊牲畜,葛尔丹尽然放任部族抢占喀尔喀草原、科尔沁草原的部族。从如今形势看,连后来葛尔丹请罪书,也不过是做
样而已。如此可见,其心可诛,其行可诛。如果我大清趁其刚刚平定各部,立足未稳而天兵突降,定能一举荡平漠北草原和回疆各部,
反之,则会养虎为患,其患无穷。”康熙听到此处,一拍案几,道:“不错,若不趁祸患未成之时消灭,一旦其势形成,将永无宁日。
所以朕意已决,朕要御驾亲征葛尔丹,铲除叛逆。”佟国维几人见康熙对葛尔丹用兵之意已决,虽觉得此事决定过于草率,但此时违逆
皇上意思,颇为不智,或可徐徐图之了。只是众人乍听康熙欲御驾亲征,忙都跪下,佟国维道:“皇上之言甚是,只是古人云:‘君子
坐不垂堂’,何况万岁为天子之尊,岂能亲涉险地,微臣等不才,愿帅兵前往平叛,为主分忧。”众人亦跟着奏道:“臣等、儿臣愿为
主分忧。”即使支持出征准葛尔的李光地、张廷玉等人此时也跪地劝谏,阻止皇上御驾亲征之策。
康熙“哼”的一声道:“佟相国看来是年纪大了,畏惧刀兵了,刚才还奏什么谴书申饬,简直是狗屁不通,我看你这兵部尚书的差
事交了吧,上书房大学士名次位列张廷玉之后吧!兵部尚书就由晋卿兼着吧!各位跪安吧,朕也乏了。”众人面面相觑,李光地如今领
了兵部尚书的差事,也不知道应不应叩头谢恩。听到跪安,众人只得推出暖阁,佟国维被皇上当众申饬,一时站不起身,张廷玉,八
阿哥架着方移出了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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