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综漫行 人间地狱

“要我说，不管是在哪里，这规矩都是一样的，像那种事情，谁也不可能避免是吧！”

一辆开往郊区的客车上，欧阳月海正陪着笑脸给达琳道歉。虽然平时他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现在的他看起来都是苦笑。

“你那里明明有我的护照，怎么不去一个好一点的酒店？偏偏去了那种地方？”不知道想到什么，达琳的脸上不由有些泛红，恼怒的看了欧阳月海一眼。

“我哪里知道开车那小哥不靠谱，叫他送咱们去最近的旅馆，谁料到是那种地方。”说到这里，欧阳月海回忆到昨天司机那‘美好’的笑容，还叮嘱自己把握机会。看看达琳，给人的第一感觉确实是个成年女性，但是也是一个孩子的身高，难道他没看出来？就算香港很乱，也不至于送他到那种大学后门的常见旅馆吧！那种旅馆哪里认护照？可怜他坐了一晚上地板，早上还被睡醒的达琳狠踹。

“我不管。谁让你就那样盯着我，还看了一夜。”

“那还能怎样？让我出去？莫非还会让我睡你身边？估计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吧！”欧阳月海死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其实他是想了一晚上的玥子，还有礼弥几人，毕竟以他三十的体力值，仅仅一个晚上不睡觉，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句话好像问到了什么禁忌，达琳没有回答。只是喝着昨天欧阳月海的那瓶葡萄酒，一杯接着一杯，看那架势，似乎打算一醉方休啊！

“不是说今天换一班飞机吗？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老是看着达琳颓废，他也有些于心不忍，准备找个话题来缓解一些再度陷入尴尬的关系。

“改坐组织的私营飞机，估计不远了。”

冷场中……

难道我真的没有搭讪女孩子的天赋？带着这个疑问，欧阳月海被达琳领到一个看似乡村豪宅的地方，搭乘那个自称组织看门人的私人直升机来到某不知名飞机场，来回跑了不知多少趟证明了自己的‘无害’性，才成功坐上前往zoma的直达班次。

“欧阳月海，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够把握自己的言行。研究所里那些老家伙可不是都像我这样好说话，你不要期望他们能坐下来和你谈心聊天。还有，到了那里，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奇，如果发生什么你看不惯的现象，心里一定要铭记：忍。”说到这里，达琳看到欧阳月海一脸兴奋的样子，无奈的补充道,“算了，你还是安心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乱走动，如果不出意外，只需三四天你就可以带着巴布回去了。”

“哦，我尽力。”

“还真是不想听到你这种回答。”一边打开手边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瓶子，倒了几片药混着杯子里最后几口酒咽下肚，看起来就是紫阳花叶素提取药片了，“我的这些药，你动过了？”

“你猜。”欧阳月海打算和达琳玩玩。

“少了一瓶，被我在窗外看到了被磨成粉状洒了一地，是不是你干的?”

“你是指磨成粉还是说撒在外面这件事?”欧阳月海依旧不肯认输，心里却已经把自己骂了一通，早知道就扔远点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达琳忽然严肃起来，拿出之前那个瓶子准备取药，“难怪昨天会那个样子，该不会犯傻吃过几片吧！或者说接触过那些粉末吸收了一些?可是没理由啊！才四天而已。”

忽然，她想一个可能，一把拽住欧阳月海的手臂，脸上充满了焦虑：“礼弥她是直接服用了复活药，当时你在场吗？有没有接触过那个成品?”

“应该……不在吧！要是在的话，我怎么会看着她服药?再说了，当时我还没见到她呢！”虽然不明白达琳的用意，欧阳月海还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四天，无死亡经历。又是一个奇怪的现象。”达琳苦着脸回到自己的座位，用矛盾的眼光看向欧阳月海，“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比如精神亢奋，特别留恋某件事情或者某个人之类的?”

“有倒是真有几个，但是如果加上一个特别。”欧阳月海用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由于是数据化身体，只能感觉到极其微弱的震动，要是可以的话，他也可以让心跳短期内暂停，代价是每秒降低一点血量。作为一个非人的存在，欧阳月海坚信只有菲儿才算得上自己的命脉。但是达琳不明白啊！恐怕任一个正常人都无法理解两个灵魂挤在一个身体的情况。

“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自恋，看错你了。”语气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别闹，我不记得你这么表面的，达琳。”

“一样的道理，其实你的性格决定了你根本藏不住秘密。你为人太过温和，但是又过于迷信正义，在一些问题上，你很容易迷茫，因为你顾忌太多而无法下决心。”达琳忽然停下来，低头想了想，猛地站了起来，“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你的目的了。难怪你要与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撇清关系，冒着让散华礼弥再次面对痛苦生活的危险都要离开她。你的目的不是复活药，也不是这项技术。”

仿佛猜到某种可能，达琳整个人都有些失神。欧阳月海虽自信达琳不可能能猜出事实，但是对于她的理解，还是有些兴趣，便一如往常得淡然看着达琳。也就是这个态度，使得达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能完全抹去自己的信息资料，对复活药完全没有需求却了解得极其透彻，加上对于国际财团家族的态度。果然，月海你是天朝那边的复活药试验受害者吧！”

“嗯?”什么情况?欧阳月海发现zoma的水似乎出人意料的深，听起来应该还有来自各个国家的资助，说明自己此行说不定会有一次与半个世界为敌的发展。

“没印象吗？还真是讽刺，希望组织里还存有关于你的记录。”

看来是被彻底误解了。欧阳月海也不打算辩解，而且有了这种误解后，他发现达琳的好感度居然有了一定的提升，莫非是因为她的职业习惯吗，还是说同病相怜的缘故？反正不管怎么说，他这一趟之后，达琳就要换工作了，她的人生也将会有新的发展。

“放心吧！假如真是我猜想的那样，到了那里就由我来保护你。”看到欧阳月海皱眉思索的样子，达琳以为是他发现自己身份暴露，担心会被发现，便开始安抚欧阳月海的情绪，“同样的，还希望你能相信我，给我权限。”

“我当然相信你了，因为你可是我……”

“真的吗？太好了，能得到亲自研究你身体的许可。能够保持意识如此完整的样本，可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我是什么?”

“……”→_→，“你看，天上下雪了。”

“哈哈哈……”

都什么时候还在耍他，欧阳月海索性将头转了个方向，看着外面的浮云找羊催眠自己，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看到欧阳月海这样，达琳苦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是飞机上自备的酒水，质量很一般，但是对于味觉刚刚恢复却即将失去独立意识的达琳而言，一样很珍贵。她也明白自己目前的状况很不好，即使回到组织里也很难治好，哪怕有巴布的帮助。毕竟是一个要求很高的方向，虽然有了一定的构思规划，但经验一直为零。以她的状况，估计根本等不到结论了。而研究所也不会让她这个“危险品”随意走动，尚且连自己的自由都无法保证，拿什么保护其他人?至于欧阳月海，达琳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唯独保留了味觉，但是能做到这一点，也不会是一个凡人。

“月海，我们是朋友吧！”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就在欧阳月海数着羊，眼看马上就要睡过去时，达琳唤回了欧阳月海的意识。

“算是吧！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多一个妹妹。”欧阳月海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继续找羊。话说这里的云层倒是稀薄多了，比起前面的云海，视野里多些蓝色，倒是美观多了。

“哈哈哈，也好。如果我叫你一声哥哥，你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只要不涉及我的秘密，我绝对不会隐瞒。”虽然很讨厌这种交易，感觉像是在趁火打劫，但是如果能够走出第一步，相信在不久之后，他就能够进一步进入达琳的内心。当然，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

“那很难把握的。”达琳捧起杯子，看着欧阳月海将红酒一口喝光，“第一个问题：你答应我来zoma，不是礼弥小姐的缘故吧！”

“这个问题你知道答案的。”

“果然，你是有其他目的的。”达琳自嘲的露出笑容，眼神似有些无力，“能否请你告诉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会真的是来报复zoma吧！因为我们对你做了那些事情。”

欧阳月海没有回答，转过身看着达琳，脸上似乎有些悲哀，还有些同情。

“你难道不以自己的工作为骄傲吗？明明听你说起来好像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业。”

“光荣？要是真的那么好就不会隐匿于世界的黑暗面了。欧阳月海，你要知道，人类的每一次巨大的进步都是建立在黑暗而残酷的历史之上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将功成万骨枯？”欧阳月海忽然想到了一个类似的词汇。

“没错，就是那个道理。而且，当胜利者功成名就之后，我们却不会发关注他脚下的血泊。”

“这么说，连你自己也认为zoma的所作所为是极其不道德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是憧憬着站在血泊上的那个人？”达琳叹了一口气，正打算讽刺他的幼稚。

“因为我相信，作为一个从地狱出来的人，倘若没有盲目期待自己的美好前景，那么她一定还有救。”说到她，欧阳月海专门加重了声音，强调那个人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

“但愿吧！”达琳没有和欧阳月海继续挣扎，但是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感动，仿佛没有听出欧阳月海那句话的内在含义一样，“能如此淡然的说出这句话，说明你还是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人间地狱。”

说话间，飞机已经飞过海洋上的一片岛屿群，达琳抓着酒杯来到欧阳月海一侧，看向其中一个小岛，眼神里是无尽的悲哀。欧阳月海顺着达琳的眼光看过去，视野里的小岛上铺满热带绿色植物，似乎还有些海鸟在上面栖息，飞来飞去的甚是活泼。只是他们高度太高，距离过远，看不清。

“到了，就是这里。马上就要着陆，建议你再看看这个世界的色彩。一旦进入基地，除非研究项目完成，否则你再也无法看到这一切了。”

紧接着，身体一阵失重，就像是他施展技能跃翔在空中缓缓落下的感觉。这就是要飞机着陆的前奏，也就是说，他们马上就要到了。短短几分钟，原本脚下的云层就已经高不可及，原本只能看出个大概的岛群也逐渐显示出它的面貌。似乎也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热带动物，海面上的鱼群，与粼粼的海面相互映衬，反射着正午的阳光，要是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想来也幸好这些海鸟视力，经验都比较好，才能保证最起码的生活需求，其中大多数欧阳月海都叫不出名字，前世没见过，这一世的源世界里基本没有地球上的生物，但是有那么几种还是叫得出名字的。

“达琳，我一直没怎么见过猫头鹰，原来它们是热带鸟类啊！难怪我……”

欧阳月海说了一半，发觉达琳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无奈，猛的反映过来，回头仔细看向十余只猫头鹰所围绕的小岛，茂密的热带树林里，再也看不到其它鸟群，似乎在几棵树的树枝上，还挂着钢索网，上面有一些摄像头在来回移动着。再仔细看，似乎还有些人正绕着树检查什么。

“穿得破破烂烂的还出来工作，你们组织不会雇临时工吧！”欧阳月海打着哈哈。

随着飞机的前进以及高度降低，欧阳月海发觉，那些根本不是之前理解的临时工，而是连肉体都已经腐烂的僵尸，如同枯木的双手抓着树干，尝试着撕扯下树皮之类的。

“那就是我们研究的失败点，每个僵尸的未来—终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