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综漫行 第一百零六章 讨论

经过一片强烈的亮光之后，欧阳月海终于看到了眼前的世界，这次，他失去了对身体的全部控制，只能被迫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孩演绎着一个人从纯洁到污浊再到疯狂乃至毁灭世界的过程。

近一千年的历史，被浓缩成几个小时的剧情，却是被急剧加快到自己接受能力极限的那种速度。一个纯真而可爱的女孩子，在自己的大好青春里，毅然选择将自己的青春投入了自己的信仰。只是生不逢时，只因为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战争，被十字军俘虏，由于利益等多方面冲突，最终这种对“敌人”的心理反而刺激起那群被鲜血一度蒙蔽双眼的大汉们最原始的欲望，真是一段黑暗的过去。黑暗到仅仅是一些片段就让欧阳月海差点崩溃，他真是无法理解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如何能承受那种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很快的，当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发现自己的信仰并没有拯救自己于炼狱之中，她选择了堕落，就如同当年献身信仰那般毅然。很快，“满身伤痕”的女孩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个转折，一个浑身都充斥着不详与难以言喻的扭曲感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不知道和她说了一些什么，紧接着剧情时间大幅飞跃，再出现就是蒸汽时代之后了，欧阳月海看着这个不知何时居然全身充斥女性魅力的女孩子，如同一只狐狸一般在各个国家权贵之间来回游走，仿佛游荡于自家后花园一般轻松自然；这个女孩子仿佛已经完全改变了，她身处贫民窟深处，却将那些皇族重臣玩弄于手掌之中。连同最后的两次世界大战，以及她宿命中的战斗中，面对曾经放弃过自己的信仰，如今却要以正义的名义杀掉她，仅仅是因为她的大清洗？最终，她释放全身的魔力发动最后的招式“奈落陨落”，带着自己最恶毒的诅咒笑着看着眼前的几个“正义的化身”将自己封印于结界中。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月海也有点麻木了。不论睁眼闭眼，眼前都是那一个女人，无论她的快乐，痛苦，不适，信仰都能清楚地看在眼里，到了最后仿佛连那内心深处的追求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以至于在某个瞬间，欧阳月海都以为自己就是那个遭受切身伤害的女孩。虽然他不懂信仰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背叛的感觉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就像被那个原本打算一辈子相信的人背叛，想想也是极度的心寒；而且看着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因为这种原因而彻底改变，对本性善良的欧阳月海而言真是一种折磨，虽然明白那些都是既定的事实，但是看着那些惨无人道的手段，欧阳月海真是心如刀割。如果是他在意的人受到那种折磨，他绝对会选择直接毁了这个世界，哪里还用得着玩弄手段？

“有什么感触吗？月海？”黑暗中，菲儿的声音忽然降临，吓了欧阳月海一跳。

“什么？什么感触？”欧阳月海这时候满脑子都是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没有心情说这些。

“你就是心软，月海。看了这些，我只想告诉你，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能够解决的。所以，我希望，在今后面对某些问题时，能够从大局考虑，而不是根据一时的喜好决定。”

“……”黑暗中，欧阳月海低着头没有回答，心情也随着低沉下去。良久，忽然长吐一口气，“菲儿，你花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让我不要乱发善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菲儿的声音似乎有些委屈，“难道你就没有这么点自觉吗？达琳我也能够理解，但是真弥，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也要带她离开那个世界？如果没有你那种半自杀性行为，我们在这个世界就会更加游刃有余，即使有蔷薇少女的契约，我们也可以至少带走一个得力助手，或者能力削弱的莉泽萝忒·薇露库麦丝塔，不是吗？”

“是吗？我没想过。”欧阳月海伸伸手，发现自己又获得了自由，“现在我也不打算想了，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一切，我们想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但愿吧！毕竟是你的决定，我们的选择只是最理智的，但不会是最完美的。还有，月海。”

“什么事？”欧阳月海刚刚准备调出自己的武器海鲨，却发现眼前的世界猛的发亮，如同上万枚闪光弹在眼前爆炸一样，而那种特殊的体质在这时也失去了作用，眼睛瞬间被强光刺得发痛。

“什么也不要想，跑，用力向前跑。”菲儿说完这句，欧阳月海耳边便传来了大片怒吼，就像之前在僵尸岛上的那些家伙的声音，“毕竟是你的梦，我已经尽力将那些负面情绪全部放在最后一刻。千万不要回头，只要向前跑，看见一个门，打开它走进去，你就醒了。”

“为什么不能回头。”欧阳月海揉着眼睛，那些发出怒吼的存在仿佛已经距离自己不远了，“这可是我的梦，难道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梦吗？”

“就是因为你能控制你的梦，才是最麻烦的地方。就算你能够对她们下手，我也不会希望你永远沉睡在这个梦里，真是麻烦，每次都要给你解释一遍。要是你能够控制自己的梦，你还会选择离开吗？”

“好像真是离不开啊！我自认为不是那种能够抵制诱惑的人。”

“要是能抵制，你还会带走达琳吗？别废话了，我先走一步了，那边的情况，似乎也有些复杂。”

说完这句话，菲儿就彻底没了动静。欧阳月海揉着自己的眼睛，模糊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高速接近自己，而且是很危险的那种。虽然说是自己的梦境，但是如此逼真的直面梦境里的一切，他心里慢慢的有些怯，抬手正要召唤出自己的武器，却发现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冰冷的触感。

糟糕，还是拿不出来，越是心急越是没有用处。欧阳月海睁开眼睛努力向前看去，却发现模糊的世界中，一个灰暗的大潮正在向自己“涌来”。人就是这样，即使明白那样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当自己手无寸铁之时，总是会有胆怯的心理。欧阳月海也是这样，量他六围属性过人，但毕竟还是个人类。所以，当危机感一再压迫心头，欧阳月海果断怂了。由于眼睛还看不清方向，他也只能选择最安全，也就是沿着僵尸大潮冲来的方向撒腿狂跑。四面都是纯白色的空间，无论上下左右，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就像身后的僵尸大潮一眼看不到边一样，欧阳月海在自己的前方根本找不到那扇大门。可那就是唯一的机会，他没得选择，也没时间停下来选择。顾不得眼睛什么时候会彻底恢复，只要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怒吼声，他就恨不得给自己多加几条腿，或者来一阵强烈的顺风，让他能够更快，更迅速。而眼下他的速度，仅仅眨眼间，人已经出现在十米之外，已经是现实世界中人类无法企及的程度了。

很快，欧阳月海的眼睛就适应了那个亮度，与此同时，他也悲剧的发现，即使自己的速度已经达到了自己身体的极限，但是身后那群负面情绪的化身仿佛更加迅猛一般，就这几分钟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感觉到他们的接近。不仅如此，菲儿一开始告诉他的那个门也一直没有出现。

难道我真的走错方向了吗？

欧阳月海刚升起这个念头，就感觉脚下的路忽然有所起伏，原来已经开始爬坡了，只是这个空间太过诡异，无论看哪个方向都是一样的颜色，连深浅也看不出来。如果那样的话，欧阳月海开始怀疑那扇门也是如同这个空间一般的色彩，也许在自己不小心的时候，就已经和它擦肩而过了。

“不会吧！难道我就要在这里跑一辈子吗？”情急之下，欧阳月海发出这样一声哭号，他敢发誓，如果现在空间里有人能回答一句“是”，他一定会选择反身冲进那个“大潮”。

也许是潜意识中的刻意安排，欧阳月海很快发现自己爬上了“坡顶”，回头随意瞥一眼，就发现自己之前跑过的路已经被“铺”上厚厚的一层灰影，一眼望不到边际。而排头的僵尸，已经距离他不足百米，耳边响彻的哀嚎已经足以让他崩溃。好在这个坡顶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绿影，两个巨大的门柱，四四方方的形状，门面上雕有极不规则的图案。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个门上居然全部是绿色的枝叶，两个门柱则是两棵粗壮的树干，从树干上盘旋出密密麻麻的藤蔓构成了这个“门”，那个门把手则是一根看起来极为干枯的枝桠，看起来似乎一阵风吹过都会让它折断。

显然时间不允许他细看，僵尸们看他到了门前，情绪瞬间变得极为高涨，声音也从之前的怒吼变作长啸，震得人耳鸣不止。欧阳月海受不得折磨，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抓住门把手，正要拉开这扇门，却发现那些藤蔓忽然活了过来，反过来将他团团包围，没等他挣扎，就已经将他捆成一个“粽子”，而且越缠越紧，越缠越密，很快就连呼吸都成了困难。那群僵尸似乎也很忌惮这个东西，只是围在一边看着这一切长啸，终于，欧阳月海在各种压力之下，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得，欧阳月海感觉身体很是沉重，就像跑了马拉松后又被十几个人按在地上一般，使不出一点力气。而在自己的床边，众多杂乱的声音此起彼伏。

“放心吧！我的仆人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就算我们两个一直从他身上吸收生气作为战斗需要，他也不会在一夜之间昏迷不醒的。”这么高调的语气和词汇，果然只有女王才能说得出来吧！

“吸收生气？你们果真是不祥的人偶，作为一个阴阳师，我不容许你们继续这样。”真是古板的草壁美玲，难怪会被草壁操比下去，就是不知道变通，死脑筋。

“安静安静，不论什么情况，他都需要休息，你们就不能冷静一点吗？”嘴上说着要安静，但是声音可一点都不低，这么小心眼的，也只有达琳那妮子了。

……………………

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的哀啼，声声的“父亲大人”叫的人心疼，想来就是弱气的水银灯了，没想到她居然已经“起床”了，应该是发现欧阳月海一睡不醒，加上心中的恐惧，才会这般无助吧！但是为什么还是叫他父亲呢？难道欧阳月海也巧合的和那个什么罗真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右手中那种温暖的触感，应该是真弥吧！也只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焦急的她才会用这种方式表达心中的关切。

“月海，你醒来真慢，依照原本的计划，你应该在半分钟前转醒了。但是谁让你拖拖拉拉的，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给你再补了点药量，所以嘛，你就再睡一会吧！”

“再睡一会儿？”欧阳月海回忆到剧情，急于睁眼却发现连那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我记得今天下午应该还有一次赤夜爆发，谁能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你是要我以这个样子面对那些暗精灵吗？那什么药作用多长时间？算了，有解药吗？”

“解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菲儿似乎甚是自信，“没事的，草壁美玲可以解决的，不是还有你两个小人偶吗？一共两个小时的药量，本来还以为你会花费更多时间。”

“我……”欧阳月海正要训斥两句，才想到自己这方面完全没有优势，而且达琳几人的“辩论”也正在激烈进行中，在这小小的房间中犹如三个高音喇叭全功率工作，和梦中那尸潮无两样。可怜他被全身麻醉，要是能张嘴喊一声，他宁可睁眼告诉她们，自己已经醒过来。

“这也算是一种窝囊了吧！既然草壁美玲还没有上学，就说明现在还是早上吧！两个小时的药效，我们还是可以赶上的。”显然，欧阳月海已经开始自我安慰了。

“那个，其实，你梦中和现实中的时间比例是一比一的，换句话说，”菲儿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现在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中午，如果他们今天四点放学，我们应该来得及，但是如果是三点半……”

“现在几点？不要多余的解释，直接告诉我，现在几点了？”情急之下，欧阳月海甚至将问题重复了一遍，“不对，告诉我，如果我们这边有所拖延，那块碎片的持有者水奈濑由佳和黄金瞳皋月驱会不会有危险？在原本的剧情中，他们好像是在一开始就被包围了，如果没有草壁美玲的帮助，他们怎么逃得出去？还有橘菊理，连碎片都没有的她，怎么拯救被围困的二人？”

“那我们只能说，但愿他们能逃出那一劫吧！”

“你这个臭丫头，别来这些虚的。如果被那些暗精灵杀了他们，碎片，会怎样？”

“还能怎么样？能吸引那群暗精灵的除了生灵就是能量了。碎片蕴含的能量，你应该能理解吧！”

欧阳月海整个人如同被惊雷穿体一般，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才泄气道：“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