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祈祷中 0019 不需要的道歉

“你那么做，我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我更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

这一句话，却又让万清竹缓过一口气来。她对自己之前的行径已经完全理解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八意永琳的学生啊，绝对差不了。只是要是再这么玩心跳过山车，他宁愿伸出头，让她再敲上几下。

“月之民只知道，无论八意大人教多少，我就能学会多少。她们都以为我很聪明。其实我是一个很笨的人，只会死记硬背。只有把我所经历过的每一件事，都牢牢的记下来。我才能一点一点的慢慢进步。”

原来所谓的“不原谅”是这个意思。开始有点明白她的想法，万清竹也就放下心。所谓“不原谅”，并不是说她还在生他的气。毕竟他的初衷只是为了帮永琳和辉夜。和她的目的完全一致。绵月依姬她只是想把每一件事情都牢牢记住。可是要说“原谅”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意味着“忘记”。

为了“不忘记”，那就只好“不原谅”了。嘛，又是月球人特有的思考模式。理解之后，却也觉得，这个想法还是挺可爱的。如果她能正式走傲娇路线，那就更可爱了。万清竹在心里对她评头论足着。原本感觉敏锐的绵月依姬，却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良心思，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辉夜学什么都慢，却是天资最好的一个。我用三个月时间才能掌握的知识，她只要三天就会了！而我身为未来玉兔们的统领，兔子们却更喜欢姐姐。八意大人的三个学生中，只有我成绩最好，却最不被喜欢。”

“……”

还来不及去吐槽那个辉夜“学得慢”，万清竹已经傻眼了。他没有想到绵月依姬居然和他说这些。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可以说这些事的时候。合理的解释就是，她的压力太大了，大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此外，他之前的毁三观行动，还有八意永琳的那个选择，对她而言，也是两付强效的吐真剂。

“其实关于蓬莱之药的事情，八意大人很久以前就和我们讲了。辉夜和姐姐她们也早就领会到八意大人的真正意思。最后你提出来的时候，她们一点都不吃惊。”

不对不对，辉夜不吃惊，确实是因为她理解了。但是你姐姐不惊讶，绝对不是因为她也理解了，而是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理解。万清竹在心里毫不客气的吐槽着。他是从“见到绵月丰姬就会吐槽星人”中毕业了。但是他现在又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听到绵月丰姬都会吐槽星人”。

“只有我，只有我一直傻乎乎的将月之都当成是绝对的净土。如此的愚笨，我还自以为是八意大人最得意的弟子……”

“……”

绵月依姬的状态比他以为的要糟很多。她自爆的越厉害，万清竹的冷汗就越多。天哪，这种局面该怎么收场？他只有和同班女生的日常交流经验，所以和辉夜能谈得来。但是他没有女朋友的经验啊！遇到女孩子这种程度的隐私，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虽然还有个“默默地抱住她”，这个GalGame必出的选项。但是，对方根本不是他女朋友。随便去抱一个女生，绝对BadEnd啊。攻略之神啊，快来救救我吧。好吧，绵月依姬不可能察觉到他内心中的祈求，而且还加大了装药量，继续自爆中。

“一万二千年前，我才开始到八意大人身边学习时，……”

喂，一万两千年啊，人类文明都轮回一遭了！唉，算了，思想激烈斗争了半天，万清竹还是认命了，就这么听下去吧。她也需要有一个人来听。放眼整个月之都，就只有他最适合了。总有一天会说完的。只希望这个期限不是一万年。

只挑印象深刻的事情来说，确实用不了一万年。万清竹也还是足足听了七天六夜，才听完了绵月依姬所有的自爆。要不是过目不忘之药的失眠副作用还在，他一定是活不成了。就算这样，他一直跪坐着的脚，也麻木得完全没有了知觉。如果不是桃子改善了他的身体状况，就以他穿越之前的那副身板，极有可能在最后几天直接猝死。

绵月依姬终于停了下来，双眼一直盯着他，一言不发。似乎是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出一些结论之类的话语。确实，这个时候的她，需要安慰。只是由他来做，这样好么？一直被她这么看着，也由不得他多想了。

“你想法错了！永琳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好学生，差学生的区别。她也从来没有不关心你。你也知道，我是被兔子押来的。现在我人在这里，这就是她关心你的最好证据。”

思路渐渐有点打开了，万清竹接着说道：“八意永琳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谁也不能否认。而你这么努力的学习是为了什么，你认为她会不知道？那么她有否定过你的努力么？一万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否定过你的努力，哪怕只有一次！这还不足以证明，她其实已经认同你是一个非常努力的学生了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哪一位老师去讨厌一名非常努力的学生？给我的话，喜欢都还来不及啊。”

太棒了，没想自己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万清竹自我感觉良好，估计来几个忍者之类的敌人，他就能用嘴炮将其轰杀至渣。确实是有点自我膨胀了。其实他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别说那些恶毒的话。

绵月依姬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或者说，生命无限的月球人，没有几个是精神不坚韧的。永恒的无尽岁月，不是25岁的宅男能够想象的，能够理解的。悠长的时光，一点都不好熬啊。祭典上，那些因为他的搅局而暂时失态的月球人，现在也差不多都恢复过来了。只是他还不知道罢了。

安慰了好一会，绵月依姬完全恢复后，第一时间又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请你发誓。你这几天看到的，听到的，以及说出来话，不得向第三个人泄露。”

果然是恢复了，而且还是精神倍满！万清竹心里吐着槽，连忙举手说道：“我对天发誓……”

“谢谢！”

声音很小，比蚊子的声音还要小一倍，万清竹几乎漏了过去。

“还有，我听到你叫八意大人为永琳，这是怎么回事？”

万清竹只好详细解释了一下。

“既然是八意大人自己要求，就不算你失礼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也用名字来称呼我和姐姐，不然就显得我们犯上了。”

脖子还在剑下，万清竹只好老老实实答应了。没想她在这种细节上都一板一眼的。同样是学生，辉夜就直接叫永琳。你们姐妹俩却偏要叫她大人。何必呢。

发觉她现在的心情还不错，万清竹也大胆的问道。

“那么，你们用什么来称呼我？”

“地上人。”

好吧，万清竹就没指望过她会松口。

似乎是接到了她姐姐的某种传讯，绵月依姬收起了剑，说道：“姐姐在找我，你自己先回去吧，清……”

后面的话，万清竹完全没有听见。因为绵月依姬已经没影了，她速度也很快。万清竹再一次认识到，他的动态视力就是一个悲剧。

房间里只剩下万清竹一个人。现在还站不起来，他只好咧着嘴使劲揉着没有了知觉的腿脚。同时眼睛四下打量着。书真的很多。像什么《虚空的奥义书》、《黄帝书》、《命运泥板影拓》、《黑暗魔法原典》……好家伙，都是些不得了的书。

原来他可以被她如此信任了么？还是，这又是一次考验？万清竹咽了下口水，努力克制住自己手上的冲动。这时候绝对不能冲动，会坏事的。

八意永琳连这样书都交给她，其实这份宠爱就已经不下于辉夜了吧。她还在这自怨自艾。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够当八意永琳的学生，真是太幸福了。可惜，他就没有这样的机缘。叹着气，他一拐一拐的离开了绵月依姬的家。

八意永琳对于他能解决绵月依姬的心结，没有任何的意外。往不客气了的说，他就是一个添头。有了他能够更好更快的解决。没有他，绵月依姬自己也能解决。无非是多费点时间罢了。而对月球人来说，时间是最不值钱的。

只有辉夜对万清竹六天的夜不归宿非常好奇。她拉着他的胳臂不断旁敲侧击，拼命想打听出，这些天他到底干了什么。因为保密义务，万清竹只好无可奉告。气得辉夜当即指天发誓，再也不理他了。

没想到第二天，她又跑来缠着万清竹说话。完全忘掉了自己在昨天的发誓。真是任性，也真是自由散漫。明明八意永琳和他都在忙着为她辩护的事情。她却完全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这样子才可爱嘛。

可爱就是正义！万清竹认为，还是这样的辉夜最好。最好能一直这样下去。为此，他也心甘情愿的再去祭典上走一遭，哪怕因此会被月夜见盯上。他的想法和八意永琳不谋而合了。这份默契，无意中也打破了八意永琳对地上人的戒心。当然，不能说所有地上人，她都不防范了，但至少她对万清竹已经很信任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二十来天的时间里，八意永琳开始有意无意的向他透露一些制药的基本知识。得到了暗中授意的兔子们，更是倾囊相授。已经完全服下过目不忘之药的万清竹，那还客气什么呢？这些知识来多少记多少，非常轻松。

期间绵月姐妹也来过几次，她们搜集了坊间的一些新说法，也让八意永琳对下一次的宴会准备得更充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一转眼，就又到了下一个地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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