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只桌宠 监护人

四十四

艾伦已经四天没来学校了，老师却像是没注意到阿尔敏旁边无人的座位，没有一丝一毫要提起艾伦的迹象。三笠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可怕，阿尔敏一边担忧逃学的艾伦一边担忧即将暴走的三笠，早在周一艾伦没来时，三笠就提出放学后去艾伦家，但被他阻止了。

阿尔敏那时候想的是也许艾伦偷懒逃学了一天，要是他们去他家，反而会让艾伦的监护人起疑心。这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才让三笠暂时冷静下来，然而两人都没有想到，到了第四天，艾伦依旧没有来。

三笠再也按捺不住，一到放学的时间，她便向东街走去，阿尔敏跟在她身后，小跑着叫她名字，她没有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等阿尔敏气喘吁吁追上她，三笠开口说：“阿尔敏你先回家吧，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哎？这怎么可以，我也很担心艾伦啊，而且三笠你一个人去……”

万一和利威尔先生吵起来怎么办？

阿尔敏没有把真正的担心说出口，他顺了顺呼吸，皱眉说道：“总之，先问一下利威尔先生然后再做决定，一定要冷静！”“我知道，但是如果那矮子不肯配合，那就不管我的事了。”三笠阴沉着脸，握成拳的关节咔咔作响，阿尔敏一缩脖子，尴尬地笑笑，幸好他追了上来，不然以这个形式发展，爆发一场世界大战也不是没可能。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艾伦的家，阿尔敏看看站在一边的三笠，默默地叹息一声，走上前敲了敲门，静默一会，他又喊道：“利威尔先生在家吗？我是阿尔敏·阿诺德！”里面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阿尔敏脸跨了下来，他扭头苦笑着说：“好像没人在家，我们先回去……”

话还没说完，三笠一个箭步冲上来，用力砸了砸门，大声道：“快点开门，是你把艾伦关起来了吧？不要以为自己是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

“三笠！”阿尔敏急声制止她，“利威尔先生不是那种人！”

三笠冷哼一声，继续砸门，砰砰的声音吸引了路人的眼光，阿尔敏顾不得那么多，忙拉住三笠的手作势往回撤，谁知就在这一瞬间，门悄然打开了，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利威尔看着他们看了会，忽地扯扯嘴角，像是一个不友好的冷笑。

“打扰别人睡觉，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

“是！对不起！利威尔先生！”阿尔敏连忙鞠了个躬，直起身后焦急地解释道：“因为艾伦好几天没来学校，所以我们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三笠也是一时失去了理智才做那种事……请问艾伦现在在哪里？”

不等利威尔回答，三笠甩开阿尔敏的手，面色难看地盯着利威尔，“我早就和你说过，放弃艾伦吧！”阿尔敏惊愕地瞪大眼睛，不知所以地来回看着两人，心里一紧，待会两人打起来他该拉谁？应该说，他拉得开谁……？

好在阿尔敏想象中的恶斗没有出现，利威尔移开视线，嘁了一声，不耐烦道：“现在的小鬼一个比一个麻烦，艾伦他不在这，你们自己去找，别来烦我。”他退回屋内，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三笠一愣，顿时火冒三丈地大力砸门，怒道：“开什么玩笑！快点告诉我们艾伦在哪里！”

阿尔敏抱着她的腰，使出全力往后拉，好不容易拖动了一点，他脸已涨得通红，断断续续说：“三、三笠……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艾伦吧！”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利威尔没必要在这事上撒谎，阿尔敏心想着，脑子里飞快过滤艾伦可能去的地方，最终他眼睛一亮，“如果艾伦会逃学，那么他躲去北街他家的可能性最大！”

三笠缓缓点头，呼出一口气，她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其实自己清楚必须要保持理智才能找回艾伦，怒火只会让人冲昏头脑，她勉强压制住心底的躁动，和阿尔敏再一次踏上北街的道路。

最终一无所获。

哪也找不到艾伦，就像是凭空消失了，问同学问艾伦的熟人，通通没有答案，短短的几天，他们和艾伦之间就多了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三笠沮丧到极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慰比她更气馁的阿尔敏，两人相互鼓舞了一下对方，便在这个分叉口告别。

阿尔敏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三笠，如果在周一他们就去找艾伦，会不会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胸口闷得厉害，头也开始疼起来，艾伦的家很快要被拆除，他们过去的时候里面的家具都差不多搬空了，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寂静得能传出回声，不用仔细找，也知道没有地方可以藏人。

艾伦到底去哪了？

是不是和小镇上著名的科学家死亡有关系？

阿尔敏打了个哆嗦，强颜欢笑地摇摇头，虽然他听说这件案子的犯人是一个未成年少年，但一定不会是艾伦，他连科学家的名字都叫不上来。这么一想，阿尔敏稍微好受了些，还是等明天再好好找一下艾伦吧，小镇总共就那么大，花费多一点时间，除了去不了的南街，他们绝对能找到艾伦！

阿尔敏的想法过于天真，也过于侥幸，一星期过去了，他们依然没有找到艾伦。

目送三笠失魂落魄地远去，阿尔敏咬咬牙，硬着头皮跑到东街的警局，手猛地拍在桌子上，急急地说：“我的朋友失踪了！能不能请你们帮忙找一下？”

接待他的是一个年轻警察，并没有为阿尔敏失礼的举动生气，而是热情地邀请他进来，倒了杯热水给他，安抚道：“当然可以，你不要着急，把你朋友的名字，还有详细情况告诉我们。”

“艾伦·耶格尔，十五岁，大概比我高十厘米不到……”阿尔敏还在不停描述艾伦的面部特征，没有注意到警局里古怪的气氛，以及年轻警察看他的眼神慢慢发生了转变，等他说完一大堆之后，才猛然发觉周围变得安静了，他愣愣地问：“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你说的这个人似乎就是我们关押的一个杀人犯。”

年轻警察说完还笑笑，像是缓和气氛似的拍了拍阿尔敏的背，说：“你先回家等消息吧！”

“等等！”阿尔敏怔了一怔，不期然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猜测，他惊出一身冷汗，却又不想就此放弃，他伸手揪住警察的衣服，恳求道：“你说的那个杀人犯，我能见一下他吗？”

“这个……”警察面露难色。

周围的人只是冷漠地往这瞥一眼，不打算上来帮忙，直到一个活泼的女声响起：“哟！你们在聊什么？”“韩吉警官！”年轻警察松口气，趁着阿尔敏分神的工夫，连忙退到自己的岗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艾伦还和利威尔警官有着不浅的关系，他还那么年轻，不想早死。

“这不是阿尔敏吗？怎么会来警局玩？”韩吉笑眯眯地在阿尔敏旁边坐下，和她一并出现的还有利威尔，只不过利威尔没有靠近他们，而是站在原地，垂下的手中拿着一本厚实的书，他嘴一撇，不爽地催促道：“韩吉，还有事要做，别废话太多。”

“好好，我知道。”韩吉满不在乎地应了声，转头和蔼地看着阿尔敏，阿尔敏深呼吸几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他急于求证地问：“韩吉小姐！艾伦他不会真的在监狱里吧？”

韩吉下意识地摇摇头，想了一想，她又点点头，“艾伦的确做错了事，但是我们正在努力找证据……嘛，你不用担心，有利威尔在，没人敢对艾伦怎么样。”

阿尔敏难掩自己的惊诧，他好不容易把韩吉的话消化完，利威尔就直接拉起韩吉往警局外走，他呆呆地坐了一会，脑子里乱成一团，不敢相信自己的青梅竹马竟然做出那种事，更难办的是他要怎么委婉地告诉三笠？

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

在艾伦出事的第一时间，艾维尔就面色严肃地集合他们开了个小会，先是利威尔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说出来，再是分别派人去调查牧师，斯诺·塞西尔，艾伦·耶格尔，利威尔本是想去调查牧师，但不知为何被艾维尔驳回，最后他收到的任务是调查艾伦的人际关系。

这让他憋了一肚子闷气，利威尔板着张脸和韩吉一同来到艾伦的学校，没有和老师讲出实情，只说希望他们配合问答。当然，问话的是韩吉，利威尔负责站在一边威慑。

“您觉得艾伦是个怎样的学生？”

“艾伦啊……虽然对学习不上心，但是个乐于助人，很受同学欢迎的一个家伙。”

“他有暴力倾向吗？或者说精神上不太对劲？”

“以前艾伦和高年级的一个学生经常打架，不过最近好多了，精神上没问题。”

连续问了教艾伦的几个老师，答案大同小异，韩吉推推眼镜，刚准备走人，艾伦的班主任突然叫住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费力地回忆着说：“铃木老师倒是不太喜欢艾伦，还和艾伦吵过架，这会不会对你们有帮助？”

韩吉注意到利威尔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忙问道：“那位老师在哪？”

“在不久前辞职回家乡了，说起来他本来就不是小镇本地人。”班主任表示遗憾地耸耸肩，韩吉和利威尔无功而返。

要说这几天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从艾伦家阁楼里翻出的一本书——《实验记录》。

里面用了大量的专业名词描述，警局里没有人能完整地看下来，艾维尔只好联系了一位科学家拜托他看一下，结果科学家惊异地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在十几年前就该终止的实验，但是在《实验记录》的最后一页，明确写着接受实验者：艾伦·耶格尔。字迹崭新，像是近来添上去的。

有人想无所不能，有人想长生不老，于是一桩接一桩见不得人的实验诞生，这一次实验正是以人体为实验动物，原本的目的是制造出能全面提高人类身体素质的药物，可进行到一半，他们中有人发现药物的后遗症会让人类失去本性，开始无差别攻击，于是有的人悄悄退出实验，销毁记录。

利威尔往前翻了翻，其间缺了一些页数，坑坑洼洼，撕得很不整齐。他忽然停住动作，不意外地看到了艾伦家仆人的名字。或许是耶格尔医生在仆人身上注射药物，然而这一行为差点害死年幼的艾伦，这样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中途退出实验。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写到艾伦不幸福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