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只桌宠 监护人

第三十章

意外发生在铃木老师的课堂上，在他点了艾伦的名之后，还没完全摆脱瞌睡的少年反手从书包里抽出了一本不健康的杂志，艾伦自己没发觉，慢慢地举起手中的杂志，还没暴露在众人视线内，同桌阿尔敏惊地连忙一推他。

这下可好，啪嗒一声，工口读物掉在了地上，封面那穿着暴露而风情万种的女人一下子让艾伦清醒过来。他和女人眼对眼盯着看了一会，嘴角抽搐，手抖着想去捡起，遗憾的是老师先他一步，把不利于青少年身心发展的杂志拿在了手中。

教室里安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针扎般刺向艾伦，芒刺在背的感觉很不好受，让原本坦然的艾伦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绯色。他觉得有必要开口说些什么，于是他咳嗽一声，对面色难看的老师说道：“铃木老师，这本杂志不是我的……”

理所当然的，这种苍白的解释被老师自动屏蔽，冷冷撇下一句下课后来办公室，不顾尴尬站立的艾伦，自顾自继续讲课。

在下课前，艾伦暗暗想了无数个应对方法，结果也没想出最佳方法，最后沮丧地叹口气，抱着随机应变的态度，艾伦跟着气得头上隐隐在冒烟的老师来到办公室。一进办公室，老师就用力把杂志甩在桌上，一手指着艾伦的鼻子，骂道：“耶格尔你是不是不把学校放在眼里？还是单纯地不把我放在眼里？否认数学考试作弊，又把这种书带来学校！”

“都说了这不是我的！而且我数学考试没有作弊！”

艾伦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其余老师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朝他们看来。

“你还敢反驳我？不用说了，叫你家长来学校一趟！”

艾伦皱起眉，不甘示弱地瞪着铃木，强硬道：“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叫家长？”

“耶格尔，你的态度真是有够糟糕啊！对着老师这样说话？”铃木脸色越发难看，差点克制不住要对面前的学生造成体罚。幸好这时，艾伦的班主任走了过来，先是看了看工口读物，又看了看同样愤怒的师生，好心劝告：“铃木老师，让艾伦写一下检讨书就可以了，叫家长的话……还是不要叫比较好。”他可没忘记艾伦那篇空前绝后的作文中有个凶神恶煞的监护人。

“就是因为村上老师你太惯着他了！必须要叫家长！喂，耶格尔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

把背后的吼声置之不理，艾伦越走越快，几乎到了小跑的速度，他绷着张脸，拳头握得紧紧的，直奔让所在的班级，在跨进前辈的教室前，艾伦就在走廊和让巧遇了，趁对方还没开口说话，艾伦先发制人，问道：“让，你看过工口读物吗？”

“啊？当然……”话还没说完，艾伦像是被激怒般，一拳直接冲着让的脸挥了上去，这一拳又快又猛，让被打得脸都偏了过去，在惊愣过后，让的怒火也被点燃了，顾不得别人的围观，他和艾伦扭打在了一块。

听到消息赶来的三笠和阿尔敏没来得及劝架，就有学生通知教导主任来收拾打架的学生。让和艾伦两人难兄难弟就这么被揪到了办公室，两人齐齐低着头沉默，任凭老师唾沫横飞，被问到打架理由时，让很是气愤，怒视着艾伦，恨恨说道：“我不就看了工口读物吗！艾伦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基尔希斯坦，你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口误的让消沉地垂下头。

教导主任又是唧唧歪歪说了半天，等自己说得爽了，才大手一挥放他们回教室。并肩走在走廊上的两人默契地保持了一定距离，让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自己看工口读物关艾伦什么事，他终于忍不住把疑惑问出口，随即就见艾伦冷哼一声，不爽地瞪他一眼，“是你把工口读物塞我包里的吧？除了你这无聊的家伙，我想不出有其他人！”

让第一次尝到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滋味，他翻翻白眼，“才不是我！你当我有那么多时间吗？你也太急躁了，问都没问清楚就动手！”“不是你？”艾伦表示怀疑。

让被这语气膈应到了，沉默半晌，才呼出一口气，不耐烦地说：“我没有骗你的理由吧！再说了现在的男生哪个没看过工口读物……”他顿住了，狐疑地瞅瞅艾伦，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不怀好意地笑出声，“艾伦你不会没看过吧？”

“闭嘴！”艾伦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本想装作没听见让的大笑，但他笑得太过火了，正在上课中的学生们都把目光投向他们，艾伦磨了磨牙，一拳砸上让的肚子，讨厌的笑声总算停住了。让一边揉肚子一边摇头叹息，“你啊还真是纯情……别再动手了，我可不想回去听那老头唠叨第二遍，话说艾伦你打算怎么办？”

艾伦咬牙切齿，“查出是谁放在我书包里，然后狠狠揍他一顿！”“查得出再说吧，我的教室到了，纯情的学弟，再见咯！”在艾伦恼羞成怒前，让一个闪身进了教室，笑嘻嘻地冲艾伦挤眉弄眼，艾伦额头青筋直跳，也没有办法，只好忍耐下来，先过了利威尔那一关再说。

最终艾伦也没敢和利威尔直言是因为被老师没收工口读物而要家长去学校一趟，而是支支吾吾地，拿和别人打架这事做了借口，利威尔很冷静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艾伦在说谎，艾伦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早就醒了过来。

利威尔似乎特意请了假，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艾伦也成长到了不需要牵手的地步，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艾伦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利威尔身上看去，他怕看久了脑中又会出现利威尔赤/裸上身的样子，这让他感到焦躁不安，又会带上一些不该有的害羞。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僵硬的身体偶尔还会出现同手同脚。利威尔也只是懒得揭穿他，把小鬼不自然的反应当成是青春期的反应，他就舒坦多了。

在进办公室前，艾伦拉住了利威尔，小心翼翼地问：“利威尔叔叔，待会不管老师说什么，你能不能别太生气？”

利威尔瞥他一眼，点点头。

两人一进办公室，早就恭候多时的铃木立马起身，挤出个笑容，先是假情假意和利威尔客套了一番，再步入正题，把艾伦在他课堂上的种种不良表现数落了一遍，上课睡觉，考试作弊，作业不交。铃木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利威尔的反应，然而越观察他心里越没底，艾伦的家长怎么回事？也太淡定了吧……他心一横，把工口读物甩在了桌上，心想这次来个重磅炸弹总归能炸裂那张死人脸了吧？

不出所料，利威尔脸色有了一丝微小的变化，他转头看向艾伦，小鬼双手背在身后，心虚地扭头望着窗外。啧，怪不得会说出让他不要太生气的话，利威尔想了想，打断了老师，说：“就为这个事？”

“呃？”铃木傻眼了，摸不准利威尔什么意思，只好回答：“对啊，就为这事，难道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他既然都可以把这种杂志带到学校，也就可以在学校里传阅，这样一来，更多的学生都会受他影响。作为耶格尔的家长，您不该管教一下吗？”

利威尔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还没说话，身旁的艾伦就身子一颤。

“管教这种事我没兴趣，如果要我管教，那你就没有机会没收书了。”

铃木一脸错愕，他没听错吧？艾伦的家长为什么会说出助纣为虐的话？这简直是他听过最荒诞的笑话，他深呼吸几次，艰难地开口：“您的教育方法看起来问题很严重……哎？请等一下，您不要走啊！耶格尔也是，不准走！”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两人无视别人声音这一点完全一样。

艾伦出了办公室就知道自己死期到了，利威尔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他好想逃回教室，但是看着前面利威尔的身影，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在利威尔质问他之前，他弱弱地说：“利威尔叔叔……能不能先听一下我的解释？”

“行啊。”利威尔淡然，“早死和晚死也没什么区别。”

“……”果然都是要死！艾伦哀叹一声，苦兮兮道：“那本工口读物不是我的，是有人放进我书包里，然后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了！我说的是真的！”

“哦？”

“绝对没有骗你！而且我连翻都没翻过那本书，就已经被老师拿走了……”艾伦越说越小声。

利威尔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就是说，你不甘心一页都没看？”“不、不是！虽然有点好奇，但是我知道这种书不能看！”艾伦回答得太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的额头已流下冷汗，却不敢伸手去擦。

“你们学校的广播室在哪？”利威尔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艾伦乖乖带路，然后他就深深后悔了，他眼看着利威尔自然地如同在自己家一样，在话筒前坐下，打开按钮，用严肃的口吻说：“小鬼们，你们中间的一个蠢货，把工口读物掉在了一年A组，已经有人告诉了我那个蠢货的名字——”他顿了顿，给小鬼们消化的时间，而后接着说：“那么，限一分钟内，出现在广播室，也可以选择不出现，但是我会过来找你。”

利威尔叔叔这也算是在说谎吧？明明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

利威尔像是知道艾伦在想些什么，转过头，无声地说‘这是手段，不是说谎’，艾伦干笑几声，心说怎么会有人自投罗网！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利威尔，你们应该有些人认识我。再补充一点，超出一分钟我就会直接去那个人的班级，以上。”利威尔把按钮关掉，翘起二郎腿，悠闲地看着门那边，没一会工夫，竟然真的有人敲响了门，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气喘不止，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求利威尔原谅。

这算什么？应该求他原谅才对吧？被忽略的艾伦很不满，愤恨地揪起男生衣领，又诧异地松开手，“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