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灵村 第八章:追捕者

墓灵村 空心牛奶 恐怖灵异 | 恐怖惊悚 更新时间:2013-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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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表侄女家,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由于表哥和表嫂在海步镇上忙着赶圩的事宜还没回来,所以屋里就只有我、司徒、表侄女和园园四个。我坐在屋子的一隅,头挨着墙壁,心情甚是低落。不知道表侄女和园园她们两个见到我这个样子,也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言一语。倒是司徒脸上还勉强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试着用自己笑容去缓和当前气氛僵硬的气氛。但我相信作为客人,司徒看我们这个样子也不方便有其他举动,只好跟我们一样什么也不干,除了坐在这里,就是坐在这里。

虽然我知道这个样子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是我的心情依然处于郁闷状态,就像是关在牢笼里,暂时无法逃离。一想到刚才祠堂那一幕,我就百感交集。我不知道那些村民是因为我不是暮凌村的人而不相信我,还是抑或是这些话从我这个年轻人的口中说出来而不可信,但这并没什么大不了。让我烦闷的是,如果我没有办法让村里的人深刻认识到当前情况的危险性,我真的不敢想象暮凌村还有多少人会死去。不管那个神秘老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只有我们四个年轻人能够在这件事上尽一点绵薄之力,也只有我们四个年轻人可以互相帮助。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村民相信我呢?

我的视线一直下意识地放在司徒身上,并没有转移到别处。然后我便看到百无聊赖的司徒从裤袋掏出他那部手机来玩耍,我看得出是Iphone。看着司徒的手机,在这一瞬间我的大脑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既然那个老人会打电话给我们,那么下一次她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们将她的话用手机录音下来,然后播放给村民甚至警察听,这件事的情况大家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没错,就这样做!

我立刻来了精神,对着司徒说:“司徒,我有一个想法。”

司徒立刻抬起头,看着我。

我说:“我不知道那个神秘老人什么时候会再打电话给我们,但下一次她再打过来给我们时,我们就用手机把她说的话全部录在手机里,这样我们就可以向村民证明我们并没有说谎。”

“用手机来录音?”司徒好像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对!她下次打电话给我们的时候,我们就用手机把她的话录下来。”

“可是幺叔,你也看过我的电话了,都没有来电录音这个功能!”

对啊!我记得表侄女她那部手机好像不是智能手机,跟我一样都是键盘手机,里面的系统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功能简陋得让人发指。没办法了,看来要换过另一部手机来用她的电话卡。

我拿出我的手机,说:“我的就更不能了,只是键盘手机,一点都不智能,除了打电话和发信息,基本上什么也做不到!”这部键盘手机是我大二做暑期工挣钱买的,不到一千元,一直用到现在都没有换,因为没钱换。

“至白,”司徒也拿着他那部手机,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说,“我这部手机好像也不能电话录音。”

“不会吧?”我好不惊讶,毕竟现在稍微好一点的智能机都会有电话录音这个功能,更何况司徒这部手机是Iphone。

“这部手机从设计之初就没有加上这个功能,听说因为这样的功能在美国是犯法的,所以就没有……”司徒也显得很无奈。

“居然这样子!”又一次让我挠头了。

“小白,我的手机可以啊!”园园这句话迅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看着她,这时她也从裤袋拿出她的手机,然后递到我面前。这是一部触屏智能手机,“有人打电话来,在接听的时候按下屏幕的电话录音就可以了。”

听到园园这句话,我一扫脸上的阴霾,雀跃地说:“好!就用你这部手机吧,你暂时跟思敏交换电话卡来用,待事情完成了再换回给你,怎么样?”

“嗯,没问题!”园园爽快地回应。

于是表侄女便将她手机上的那张电话卡卸下来装在园园那部手机上,她们两人调换手机来用。想到了这个办法,刚才担忧烦闷的思绪才稍微放松下来。不过仅仅是稍微放松下来而已,因为还有不到九个小时就会结束这一天。那个老人曾说过,只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过了这天之后如果我还不走,她就会对我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不知道她到时会对我做什么事,但在村民相信我之前和老人会对付我之前这两件事的间隙中,我一定要利用好这段时间,尽最大的可能帮助到暮凌村,否则即使我真的要离开这里,也会走得不安心。不管这个老人是谁,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只要她被暴露了出来,那么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

我看一看屋子里的时钟,还差五分钟就到下午四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那个老人才会再次来电。现在我们唯一需要的就是要有足够的耐心。我也很想换上游乐的心情继续跟司徒和表侄女她们去其他地方玩耍,只是现实情况并不允许我们有这份心情。我们闷坐在屋里,哪里也没有去。表侄女和园园两个女孩则打开屋里的电视机,埋头看了起来。司徒就拿着自己的手机来玩。只有我,依然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角发呆。而这样一坐,就坐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表哥表嫂他们,也在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了。

“哇!你们一个个都坐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去玩?”表嫂刚一踏进屋里,就对我们这样说。

“哪里还有心情去玩?”表侄女抱怨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表嫂一边将她身上的东西摆放在桌子上,一边问。

“至白,你们都在家啊?没去玩吗?”表哥也紧接着回到了屋子里。

“他们说没心情去玩!”表嫂替我们回答表哥。

“没心情?为什么没心情?”表哥将外套脱下来挂在墙上,也同样地问我们。

既然表哥表嫂他们问了起来,趁现在有机会,我也只好将发生在我们身上那一连串的事,和盘托出全都告诉了他们。我们的推测和顾虑,还有如何应对的想法,我也一一告知表哥和表嫂。我能够猜到,一旦将我们昨晚经历的那些险情讲出来,表哥表嫂肯定会对我们的安危感到十分关心和担忧,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表哥和表嫂对我们的遭遇的反应,比我预期中还要强烈。

“不行不行!”表哥坐在椅子上,大大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来,表情甚是严肃决绝地挥挥手对我说,“你们这样做太危险了!不管那个老人是谁,我也不能够让你们继续下去!”

“但是表哥,万一暮凌村真的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是由于我没有及时阻止的话,那么我要负起很大的责任的!”我试着游说表哥,希望他能够明白我们当前的处境。

“责任是轮到你们这些小孩负的吗?”表哥语气显得很强硬,“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我怎么有脸见他们?”

“表哥,只要让我掌握那个老人意图犯罪的证据,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要对暮凌村不利,那么剩下的事我们就交给警察来处理,我发誓我再也不管。”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让你乱来的。你回来这里,我就要看着你。你不要再说了。你们吃完晚饭后就赶紧回去镇上休息,哪里也不能去。到了明天,你们就离开这里,各自回家。”表哥态度坚决地撂下这句话后,便独自坐到家门口外,神色凝重地抽起烟来。

“至白,你哥说的对,你们就不要再管村里的事了。”相较于表哥,表嫂说话的语气就和蔼很多,但我依然看得出来,表嫂对我们的担忧比起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村里的这些事,不属于你们管,你们也你管不了。但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安危,却都是由我们长辈来管。我们不能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的。”

“我知道,表嫂!”我说,“可是那个老人找上我,肯定是出于某种原因,说不定凭着这个原因,我就可以阻止她继续伤害暮凌村的人了!”

“你的心思我们都知道,只是这些事真的不应该由你们小个的来做。不要再操心了,听你哥的话,什么都不要想啊?”说着,表嫂站了起来,“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先去做饭了,吃完晚饭我们就安排你们回去镇上。”说完,表嫂便转身走出了门口,转到旁边的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饭。

屋子里又剩下我、司徒、表侄女和园园四个。我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感慨事情居然变得如此胶着。纠结的心情又重新涌现在我心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我留在暮凌村的时间,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过完今晚之后,那个老人想对暮凌村继续做些什么,以我一个人这么渺小的能力,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我应该要怎么做呢?

我彷徨无助地看着司徒,说:“司徒,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司徒低着头,沉寂良久才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至白,我相信你的判断。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跟着你的心走,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嗯!谢谢,兄弟!”我由衷地回应司徒。

说完这句,我留意到门外的天色比先前已经暗淡很多,看看时间已经是旁晚五点多了。我们几个年轻人一直坐在屋里,坐到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表嫂也做好了晚饭,我们所有人便坐到一起开始吃了起来。在整个吃饭的过程,我们四个年轻人几乎都不吭一声。只有表嫂不断很热情好客地招呼我多夹点菜来送饭,表哥则一直埋着头自己吃自己的,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是还在生气我们的不顾安危,还是担心着暮凌村的事情。但在表哥吃完饭放下筷子后,他还是对我们说了一句:

“等一下我就叫人过来载你们回去镇上,大概八点钟左右。”话毕,表哥又坐到门口外的小板凳上,抽起烟来。

不用多久,我们所有人就吃完了晚饭。表侄女和园园帮忙表嫂收拾餐桌,我和司徒两个男孩就被表嫂分配到椅子上,游手好闲地坐在那里看电视节目。在任由时间流逝的过程中,我发现门外的环境已经完全陷入到黑暗的世界里,看不到一丝景象。黑夜终于又再一次降临了。安逸宁静的暮凌村,此时此刻带给我的不是恬淡舒适的感觉,而是如同一锅正在被慢火熬煮的清水,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背后蕴藏的能量就会在某个时刻全部被释放出来,变成滚烫灼人的热开水。安宁的夜晚,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却总是无端地感到不宁静。

沉默的气氛,一直充斥着整座房子。我们几个人,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并没有多少交流。时间在无息无声之中,一分一秒地被吸进了黑夜的无底洞。我抬头看看时钟:七点五十分,差不多八点钟了。然后在这一刻,我听到了表侄女家的门外响起了一阵阵“轰隆隆”的摩托引擎声。

“车来了,你们回去吧!”表哥从门外走进来,对我们在座这几个年轻人说。

我、司徒、表侄女和园园便一同走到了门外,这时一辆三轮摩托车已经停放在门前旁边的位置,车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我认得出,他也是昨晚搭载我们回去海步镇的那位大叔。表哥称呼他为“老刚”。表哥跟这位叫做“老刚”的叔叔交代了几句之后,我们四个年轻人便随即坐上了这辆三轮摩托车。

“回去后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留在屋里,锁好门窗。”表哥吩咐我们说,“明天一早我就会上来送你们到车站乘车离开,思敏你就跟我回来家里。”

“你们要几个千万小心啊!回去后什么都不要管,安安稳稳过完这一天就好了,有陌生人来找你们,千万不要开门啊!”表嫂对我们也尽显关切。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算是应允表哥表嫂的话语。

“好了!你们走吧!”

表哥表嫂跟我们道别完,司机大叔便立刻启动摩托车,搭载着我们沿着暮凌村这条大直路,慢慢地离开了。

我们四个人坐在漆黑一片的帐篷车厢内,大家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而由行车颠簸而所产生出来的噪声,致使我们都失去了说话的欲望——或许我们大家都知道,就算说话,我们也会听不见对方说什么,所以索性选择沉默不言。在这种环境下,心里那种压抑而又无奈的气氛便变得无止境般的强烈。

昨晚的这个时候,我亲眼目睹暮凌村里死了一个人,同时也引出了那个自称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神秘老人。我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回来的话,那么昨晚除了死去那个源大伯之外,还会再发生些什么事呢?而今晚的暮凌村,又会不会不像此时这么平静呢?要不是我的及时出现无意中阻碍了那个老人的计划,致使暮凌村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说不定今晚这个老人已经在实施更进一步的行动了。我很害怕在我离去之后,接下来的暮凌村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问题是,我陈至白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我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改变这个局面?司徒不是这里的人,终究会离开;园园是女孩子,能帮得上的忙少之又少,那么只剩下我和表侄女两个,又有何能耐帮助到整座村子?严重说句,到时还赔上了性命也有可能。难道,我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真的要离开这里,离开暮凌村吗?我看着三轮摩托车红色后尾灯照映着的那条布满碎石,坑洼不平的道路,思绪又开始凌乱起来。心里的彷徨,又让我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三轮车已经在路上行进了差不多有将近五分钟。按照目前的车速,我想大概还有十来分钟就会到达海步镇,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当前确切的位置,不过我对方位的感觉还是比较准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三轮车已经走过了连接暮凌村的那座石桥,很快就会转入那条唯一通往海步镇的道路。是不是呢?我观察车外深黑无光的四周,试着找出一些东西来印证我的推测。正当我这样做时,突然,三轮车的某个位置传出了一下强烈的撞击声,我们整个车厢也随之产生轻微的震动,接着整辆三轮车便慢慢减低速度,最后还停了下来。

“什么事啊?”表侄女首先发出疑惑。

我没有回答表侄女,直接向前面的大叔问:“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啊!”司机大叔立刻熄掉引擎,“我下来检查一下!”

司机大叔走下车,从座位旁拿出了一支手电筒后,便蹲下来检查了一会儿,“奇怪了!摩托车上的这个链条居然断了。”

“为什么?”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一整天都还好端端的,吃完个晚饭,才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居然走着走着就断了。”听得出,司机大叔也对此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就这么巧合?”

“至白!”司徒忽然带着惊愕的语气,急促地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我纳闷地问。

“看来你得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找人过来帮忙了!”我还没等到司徒回应我,司机大叔便走到车尾前对着帐篷里面的我们说。

“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等你?”道路周围的环境黑不见底,除了远处周边房屋和天上的繁星稍微带出一些光线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光源。我实在无法想象在这样的环境底下,我还能够悠哉悠哉地慢慢等待着。

“没办法了,现在这样车子没法开,工具又没有,我只能去找人来帮忙。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们在这儿坐着啊,哪里也不要去!”司机大叔还没有完全将话说完,便拿着手电筒,调头急忙地沿着原路走回。

“喂!你这样就走了,大叔?”看着大叔离去的背影,我顿时感到很郁闷。

“幺叔,现在怎么办啊?就在这里干等吗?”表侄女问。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自己可以走路回去镇上,当做运动!”我无可奈何地说。

“我才不介意呢!”表侄女还真说得轻松。

“这里走回海步镇应该要半个多小时吧!”园园说。

“好像……也差不多啦!”表侄女回应园园,“如果走得快一点,不用半小时。”

“至白,不是啊!”司徒插话,但语气依然是带着惊愕。

“嗯?”我转过头来,看着黑暗中司徒的轮廓,“对了,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昨晚是这个大叔搭载我们回去镇上的。我们回到镇上后,那个老人就打电话过来。也就是说,她知道我们从暮凌村回去海步镇的这个行踪。”司徒似乎在急切地向我解释着他惊愕的原因,“而今天下午,我们又接到她打来的电话,从你给我复述她的话来推测,她很清楚知道你还没有离开这里,这表明,她对我们在村里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没错啊!”我说。

“而现在让我担心的是,这个老人知道我们会回去海步镇,既然昨晚是这个大叔搭载我们回去,那么今晚,她就会猜想也是这个大叔搭载我们回去。万一我们没有选择其他方式回去海步镇,真的选择了让这个大叔来搭载我们,那就说明,这辆三轮车一整天都没有问题,现在却突然有事,这就不是偶然,是有人做了手脚,诚心要将我们置身于这个谁也看不到谁的黑暗境地!那个老人,早就预想到我们会被这个大叔搭载回去海步镇,很可能对这辆三轮车做了手脚!如果我们一直待在这里,我怕……”

“不会吧!”我开始感受到司徒那种惊愕的担忧,“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是处于危险之中?”

“我想应该是了。”

“快!我们赶快下车!”我一声吆喝,然后整个人立刻跳下三轮车,司徒,表侄女和园园紧随着我。

“我们去哪里啊?”表侄女连忙问。

“哪里也好,就不是这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条连通着海步镇的唯一道路,上下左右真的黑得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两旁广袤无际的田野,更是找不到任何光源。只有在道路正前方不远的位置,还竖立着一盏低矮微弱的昏黄路灯孤零零地映照着。“我们一直向前走,不要停下来!”

我们顺着往海步镇的方向,在这条不太宽广的小路上快步前行。期间我留意到整一条路,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就完全看不到有其他行人,简直是人迹罕至。在这种环境底下,一旦发生起什么事来,我想我们真的会如司徒所推测的那样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一想到这些,我又不由得加快脚步。

我们四个一直走着,很快就走到了道路上唯一的那盏路灯下面。这盏路灯竖立在道路的分叉口旁侧。这个分叉口的形状,就好象是一个英文字母“Y”。往右走当然是直通暮凌村,往左走就是通向其他村落。而这个分叉口的两旁都排着几间弃置已久的低矮平房,点缀着路口使之显得没那么单调。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整一条路就只有这里设立路灯,以便提醒车辆减速行驶。

走过了路灯,接下来的一整段路,都不会有任何照明装置。我们只能沿着这条路,在漆黑无光的环境中,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司徒拿出他的手机,打开闪光灯当做手电筒为我们照明。凭着这点灯光,我们还能分辨到眼前的路况。当然,道路上的其他发光物体,也能够给予我们醒目的指向,例如是汽车。

我远远地就看到两盏车头大灯,从道路的远处朝着我们的方向快速移动过来。随着车辆的越驶越近,它行驶所发出的引擎声也越来越响。我仔细放眼一看,原来是一辆泥头车。这辆泥头车行驶在这样一条不算宽阔的道路,已经称得上是“庞然大物”了。如果迎面驶来的一辆汽车,两车碰头真不知道要怎么仔细腾挪空出位置才能让彼此安然通过。而我们行人要避开这样的车辆就相对容易很多了。为了避免这辆泥头车跟我们几个人有任何“亲密接触”,于是我开口说:

“车来了,我们走到旁边的田地躲避吧。”

我们四个人便一起走到了道路右手边的田地里头,一边在荒芜的土地上行走,一边等待着泥头车驶过。不到一会儿,汽车就驶离了我们。只是由它行驶所扬起的灰尘,让我们几乎都饱受折磨。

“想不到这么时候居然还有这种车辆在道路上穿行,难道不怕撞到人吗?”我用手背捂着鼻子,以免吸入弥漫在四周的尘土。

“应该是刚刚下班吧!”表侄女说。

“下班?那么下班去哪里?”我问。

“我怎么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回去暮凌村了,可能是走左手边的那条路去其他村庄。”

“是吗?”

我转过头来往身后眺望,看看这辆泥头车是不是真的朝着“Y”字分叉路的左边驶去。车辆这时已经走到了分叉路那盏路灯的位置,果然,车辆减慢速度后,就往左边的路口拐了进去。车辆扬起的尘土,在那盏路灯的映射下,盘旋起舞,如同为路灯献上自己曼妙的舞姿,以驱赶对方在黑暗中的无聊和孤寂。然后,这些飞扬的尘土,便慢慢幻化成一个好像人的影子……不!我定睛一看,不是尘土幻化成一个人影,而是从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影,来到了路灯底下。这个人,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感觉竟是如此熟悉!

“不会吧!是他?”

我惊了。昨晚在海步镇追赶我们的那个神秘男子,居然在此时此刻,又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次我看到他是穿着连帽衫的深色外套。带着的帽子,完全遮盖了他的相貌,只看到一张漆黑深藏的脸庞。而他的右手,还拿着一根好像木棍的物体。心里那种摄人心魄的感觉,从看到这个男子那一刻起就油然而生。司徒推测得没错,那个老人果然诚心要将我们置身于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之中,好让这个男子再次来捉我们。

“幺……幺叔,又是那个人?”我的惊讶也吸引了表侄女看到这个男子。

“至白!”司徒跟我的反应也完全一样,“他现在是不是要来捉我们?”

我没有回应表侄女,也没有回应司徒,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头的人,观察着他下一步有什么举动。然后,我便看到他慢慢举起右手的木棍。而在这一刻,我隐约留意到在他身后好像又走出了一个人,是男的。这个人的走路姿势很奇怪,走动时两只手臂没有摆动,硬邦邦地垂在身体两侧,走起来极度不自然。他微微躬着后背,头一直低着。就在他走到这个神秘男子的身前时,这个神秘男子居然在这个时候抬起他手中的那根木棍,朝着他上方的位置重重一挥动——“啪”的一声,道路上唯一那盏电灯,就这样被打碎了。从那一头照射出来的昏黄光线,伴随着神秘男子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面。我的眼前一黑,什么再也都看不到。而在这之后——

“呃啊——”

一声凄厉压抑的吼叫声,此时从男子那边传来过来,如同一个哑巴奋力发乎呼叫一样,不要命地撕扯着声带,放肆地去嘶喊。我完全搞不清楚那边到底是什么状况。然而随着吼叫声的结束,真正让我胆战心惊的事情是:一阵阵急速跑动的脚步声,迅速从那头传到了我的耳边……

“糟了!”我立马意识到,这个男子,终于都又来捉我们!我赶紧调转头,然后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大喊一声:“跑啊——”

话音刚下,司徒,表侄女和园园便立刻转过身,跟着我一起拔腿狂奔起来!霎时间,强烈的压迫感瞬间占据着我的心头;刚才镇静平缓的情绪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又开始感受到昨晚那种紧张得几乎让人无法喘气的感觉。

“快跑啊!不要停下来!”我一边奔跑,一边回头看一看身后的情况,却什么也看不到。即使是声音,我听得最清楚的,就是跑动期间在我耳边飕飕而过的风声,除此之外,就是我们一行人跑动时凌乱繁杂的脚步声。我根本不知道后面追赶着我们的那个人,到底距离我们还有多远。现在我们唯一可以做的,除了跑,就是跑。

我们四个人在坎坷不平的田地上拼命奔跑着。但在这种路况下,我们根本无法达到最快的跑动速度,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们身后的那个人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我赶紧对大家说:“跑回到道路上,我们在这里跑很难跑得快的!”

“不行啊,幺叔!”表侄女的回答出乎我意料,“现在我们这个位置有铁丝拦住,不能回到路上啊!”

“什么?”我真记不起来,这条路竟然还有铁丝拦挡着。

“敏姐,远一点那里没有啊!”园园的回答,更加出乎我意料。

“前面那片田野,不是有一个水塘吗?”表侄女发出疑问。

“水塘之前有个地方是没有铁丝的!”想不到园园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慌张得什么也忘记。

“那么我们快点跑过去!快!”说这话的同时,我开始隐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楚了。可恶,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快一点啊!他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我在狂喊的同时,猫下腰,在田地上抓起了一把泥沙,然后使劲地朝身后那个人的方向扔去。不管有没有用,只要有一丝机会能够拖延到他追赶上来,什么办法都值得一试。所以在扔完那把沙土后,我又抓起了一把,而这次这把泥沙里还包含着几颗碎石。期间,我们又奔跑了几秒钟。身后的脚步声,也终于在这一刻被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就在我们身后附近!这下真的糟糕了。见此,我举起手中的沙土,减慢奔跑的速度转过身来,朝着脚步声发出的那个方向奋力一抛——

“呃呀!”

中了!我好像扔中他了!那个人被击中后,微微地鸣叫了一声。而他追赶我们的脚步声,在被我击中那一刹那忽然变得了凌乱起来,只是不到三秒,我又听到他的跑步声恢复了正常。

“幺叔,就是这里了!再不上去就没机会了!”是表侄女对我说。

“至白!我们到了!”司徒也在提醒我。

这时我看见司徒和表侄女两个从田地旁侧的地方,准备跃回到道路上,园园紧跟其后。而在同一时间,在我眼前忽然掠过一道刺眼的灯光。我定睛一看,好像是一辆面包车的车头灯灯光——在我们前方,此时此刻竟然有一辆面包车正在朝着我们这边高速驶来。我忽然意识到,这辆面包车说不定是我们求救的对象,我们可以叫停它,向司机呼喊求救。没错,我们的确可以这样做。但是这种想法半秒之后就被我自己否定。因为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司机根本不会留意到突然会有人走出来向他求救。再加上这条路前面的这个位置,是一个小小的弯道,如果突然有人从这里跑出来的话……

“司徒——不要上去啊!有车!”刚才我对那个人的两下攻击,导致我落后司徒、表侄女和园园他们三个有一段小距离,无法紧跟着他们,现在我只能对着他们大喊地说。但是太迟了,他们三个已经跳回到道路上。

庆幸的是,我的这声喊叫却让司徒也意识到了我的担忧。他留意到前方的这辆高速行驶的面包车越来越近。还有不到十秒的时间,这辆面包车就会来到我们的位置,其结果不外乎两个:绝尘而去和撞倒我们。也许司徒已经知道,他们既不能站在一旁等待车辆的驶过从而被那个人追上来,更不能走回到下面这个有水塘阻隔而无处可逃的地方。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司徒却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带着表侄女和园园,一同迈步跳下道路另外一侧的田野上继续他们的奔跑,只是——

“啊!”

一声尖叫忽然响起!是园园!这叫声是园园发出来的,声音略带着痛苦。透过车辆从远处散射过来的灯光,我竟然看到园园一个人站在了路中间,没有跟着司徒和表侄女一起落到另一边的田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园园要停在那里?

“园园!”我一边奔跑准备回到道路上,一边冲着园园大叫一声。

“小白,我的脚好像崴了,走不动!”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看了看面包车,这时已经很近了,不到一会儿,这辆面包车就会一个转弯撞上来。而追赶我们的那个人,就在不远处,跟我们只有咫尺之遥,正冲着园园而去。现在怎么办才好呢?早已落到了另一边田地的司徒和表侄女,我相信他们此时此刻肯定会对此也感到手足无措。眼看着园园处于危险之中,我的心担忧得蹦蹦直跳。再不去做点什么,园园很快就会被汽车撞倒或是被那个人捉走了!我不能任由园园站在那里什么也不管的。于是我想也不想,便蓦地一个加速,从田野旁侧发力一跳,跳回到道路上,再用尽全身的力气,摊开双手朝着园园纵身一跃——

“美园!”

“至白!”

听着表侄女和司徒这声紧张的叫喊,我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站在路中央的园园,再凭借着自己身体的冲力,使劲地将她整个人抱到对面那边的田野去!刺耳的刹车声却正好就在这个时候从我耳边响了起来。我硬拽着园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乎零距离地躲开了面包车的撞击,跟面包车的车头“擦肩而过”。随后,我便听到“砰”的一声从我们身后响起。面包车乘着这声强烈的声响最终急刹车停了下来,而我和园园两个也随之重重倒在了另一边的田地上。之后,所有声音犹如被黑夜吞噬了一样,世界又回复到属于夜晚的宁静和安详,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我,迫不及待地打量了周围,看一看目前的状况到底怎么样。只见停在我们身旁的这辆小型面包车,由于急刹车的关系,车身有点横斜的停在路面上,车头灯射向了我们这一边的田野。而追赶我们的那个人,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周围太黑,我看不见他。但是刚才那一下声响似乎表明了,面包车撞到了他。

“至白,你们怎样?”

“美园!”

司徒和表侄女急忙冲过来,将倒在地上的我和园园分别扶了起来。

“园园,你没事吧?”站起来后,我连忙问园园。

“嗯!”园园摇了摇头,好象是在表达“没事”。

“我……我的妈呀!我的妈呀!”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面包车车内传出了一声声惊讶的呢喃声,想必是司机刚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而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撞到人了?”

然后,司机便打开车门,从车里慢慢走了出来。他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我们,尽管我看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能够想象得出,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惊愕和疑惑。

“你们几个小屁孩,无缘无故干嘛跑到马路中间,你们找死是吗?”司机首先向我们发难,这是我预料中的事情,“我是不是撞倒人了?我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似的,我是不是撞倒人了?”

“可能……是吧!”气喘着的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到底是谁啊?是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司机茫然无措地问。

“不是!这个人刚才一直追着我们,好像是来捉我们什么的,我们一害怕就赶紧逃跑了。我不知道他是谁。”

听到我这么说,司机返回车内,从车头储物箱找出一只手电筒。打开电源,随后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朝着汽车前面的那片地带照射。

光线战战兢兢地在面包车前方四处搜索,须臾,司机便将光线停留在在车辆前面不远的那片地上。这时我很清楚看见,有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好像失去了知觉似的。我相信他就是刚才追赶我们的那个人。果然,在我拉走园园的那一刻,面包车来不及刹车就把他撞倒了。不知道现在他到底有没有事?

“他是不是死了?”司机没有上前一探究竟,只是站在车头旁边,疑虑不安地看着那边。

我们没有回应司机,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司机,因为就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躺在那边的人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样。我们一个个心里都感觉忐忑和彷徨,只是眼睁睁地顺着司机手电筒的光线,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现在我们应该要怎么做?是报警,还是找人来帮忙?只是,我的这种犹豫不决的心,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便顷刻化为乌有……

“他……动了?”

我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倒地的那个人。现在的他,身体忽然不间断地抖动了起来。随后,他的双手支在了地上,缓缓撑起了他的上半身;他的双脚也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喂!你没事吧?”司机看到这一幕,担忧地问了句,“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但那个人什么都没说,不但没有向我们求救,更没有一句受伤的叫喊。爬起来的整个过程都是不言不语,直到他完完全全站好为止,他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还好吧?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司机依然很关切地问候对方,手电筒的光线也一直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没有移开过。然而对方只是死死地低着头,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以后你不要找我啊!我已经问过你需不需要帮助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的气氛给我的感觉好像有点窒息。因为从常理来看,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切,根本不合乎生活上的逻辑。一个人被撞倒的人,居然好像没事那样站了起来,还一言不发地站在一头,没有任何痛苦的迹象,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作为一个人的正常反应。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是普通人还是有别的身份?他为什么会帮助那个神秘男子来捉我们?

然而,这一连串的思考,我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那个人此刻又有动静了。我听到他开始低沉地哼吟起来,好像老虎压着喉咙在吼叫。他一低鸣,就低鸣了几秒钟。所有人对此都感到很愕然。然后,就在这一刻,他倏地一抬头——

“不……不会吧!”我顿时傻了眼,“居然……是半合着眼睛?”这个人的神情,怎么跟下午时在暮凌村祠堂见到的那个大婶,她口中所描述她老爷的那个样子这么相似?半合着眼睛,嘴唇微微张开,散发出一种阵阵的愤怒和狂躁。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他……到底是……什么……?”司机终于体会到我们的感受。

“呃呀——”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这个人摊开了双手,扬起头,歇斯底里的再次发出了这种凄厉压抑的嘶叫声,跟一开始追赶我们之前发出的叫声一模一样。难道这预示着他又要准备来抓捕我们?正当我这样之际,果真,他已经迈开步伐,朝着我们一行人开始跑动了起来。

“我的天啊!”这下不妙了,他真的又要来捉我们。我看了一眼身旁这辆面包车,立刻大喝一声:“上车啊——”

所有人在我这声叫喊的刺激下,同一时间慌忙急速地朝着汽车一涌而去,打开车门塞进车内迅速坐了下来。被惊吓的司机,也不管我们是否坐上了他的汽车,在关上车门后,便随即挂上倒车档,然后踩下油门,向后行驶。

这时顺着车头灯,坐在副驾驶座的我清楚看到了那个人已经跑到了面包车的车头,跟我几乎零距离的接触。接着他张牙舞爪地举起双手对着车头大力一击——“砰”的一声随之发出。我几乎被他的这一举动吓得将整个人都缩起来。

“司机,快点摆脱他啊!”我急得对旁边的司机大声说。

“现在是在倒车走啊,大哥!你叫我怎么快?没有开到田野上已经万幸了!”司机说的没错,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行车,能做的真的非常有限。

司机摆正了一下车身后,稍微一加速,便跟那个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坐在汽车里面的我们,看着那个人在前方穷追不舍,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我对司机说:“掉头啊司机!”

“还用你说!找到空位转弯才行啊!”司机一边转过头来观察车后的路况,一边回答我说。

我也转过头来看了看车尾的情况,只是缺乏驾驶经验的我,根本无法分辨到什么情况之下才能够调转车身,只能等待司机自己来做决定。而追赶我们的那个人,现在他所在的位置几乎超出了车头灯照射的范围,他的身影只是若隐若现地被我的视线捕捉到,却依然在拼命地奔跑着。我想不明白,他这样跑不累的吗?为什么跑了这么久,他好像一点疲惫的感觉也没有。他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猛地扭动方向盘,然后我就感受到整辆汽车往右边移了起来。我还没怎么稳住自己的身体,车身左后方这时便“轰”的一声,塌了下去,似乎是车辆的左后轮陷到了与田地交接的边缘。坐在后面的司徒、表侄女和园园三个,被这一下吓到惊慌得各自相互搀扶。为了让车轮回到路上,司机猛踩油门,将方向盘往右扭到尽头,很快汽车后方的车身便升了起来,但是整辆汽车还没有完全掉转身,仍横在道路上面。当司机来回数次前后开动面包车腾出空间转弯之后,好不容易,车辆总算是可以有足够的空位掉头了。却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那个人传过来的嘶吼声——

“司机,他追上来了!”我心情顿时慌乱起来。

司机没有回答我,依然很专心地操控他的车辆,可是……

“嘭!”

一声强烈的撞击声突然从车身外响了起来,整个车身微微地颤动了一下。我立刻意识到,是那个人用身体去冲撞汽车。撞完,那个人又继续发狂地拍打攻击着车身,似乎要将车窗打破揪我们出来似的。

“啊——”坐在后座左边位置的表侄女和园园两个,被这个情景惊吓得尖叫了起来,抱着头卷缩在座位上。

“趴下!”司徒用身体护着躲在一边的表侄女和园园。

“快开车啊,司机!你搞什么?”眼见形势如此,我已顾不上客气和礼貌,着急得对着司机大吼。

那个人疯狂的攻击依然持续着,车厢外面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凶狠的敲打和撞击声。而车厢内,表侄女和园园两个则因为害怕不断地发出尖叫。反倒是司机,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前方道路,似乎外界的事情全然无法干扰他。

“开车啊!”我急得又喊了一声。

只见司机他拨动了几下手动波棍,扭动方向盘,接着踩下油门,面包车一个急冲,终于,伴随引擎声的发出,汽车立马开动了起来,随即摆正了车身。司机再稍微一加速,面包车便将那个人撇下了一旁,顺正着道路奔驰而去。汽车越走越快,不到三秒钟,那个人的身影便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远远被我们抛离在身后。

我转过身来,仔细观察一下车后的情况,去确定我们是否真的已经脱离了危险。让我欣喜的是,车外除了一片死寂的漆黑,便什么也没有。看到这个情形,我先前绷紧的神经,算是得到了暂时的放松。我坐在位置上,开始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人到底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啊?”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司机,在满布余悸气氛的车内,冷不丁地蹦出了这句话。

我说:“我们也不知道。到现在为止,我都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那他为什么要去追你们?”

“真的不知道!我才回来这里不到两天的时间,还没做过什么就有人来追我们几个了,我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我百般无奈地说。

“妈的!都不知道惹上了你们,我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司机怒骂了一句。

“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但无论如何,很感谢你的帮助。”我诚恳地跟司机致谢。

“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原本打算赶回去村里打通宵麻将,现在弄得我一点心情也没有!”司机表现出很不爽的样子,“把我的手机捡回给我。”司徒向我指了指副驾驶座底下的那片位置。

我弯起腰,抹黑搜索了一会儿,果然有一部手机丢在了那里。我捡起来,拿回给司机。

司机拿着手机,按键拨打电话,“等一下回到镇上,你们就立刻下车!我不想跟你们有任何牵扯……喂,老张?我不来了!为什么?还为什么?说起来我就一把火……”

汽车朝着海步镇的方向飞驰而去。看着窗外漫无边际的黑夜,听着司机在跟电话那边的人大发牢骚,我心中的不祥预感,不知怎地变得越发强烈。发生在我们身上这一连串事情,背后究竟深藏着什么样的目的和动机?我应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怎么做才好呢?有谁可以告诉我答案。坐在这辆飞速行驶面包车里面的我,心里尽是绵绵不绝的迷茫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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