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 夜的第三十一章 雷尊陨落

雷穴更深处，空中的陨雷混沌已经消失。而躺在地上的月哲手指忽然一动，原本随着月哲灵魂离体而光泽散尽的双眸也渐渐恢复了神采。轻轻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阵剧痛再次传来，让月哲再次大吃一惊。“我竟然没死?难道那个时候……”月哲想到那个银色虚影对自己说的话，竟是遗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月哲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虽然处处带着剧痛，却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此时，宽阔的洞穴之中，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响起。“月哲，你可知错?”

月哲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却再没有一点疑惑的意思，淡淡地回答。“错?呵呵……我知道是你将我送到这个世界上，还将那个所谓的七辰魄植入我体内。不过这到底是你对我的施舍还是你控制我的工具?难道我的命运就不能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吗?”

“这……月哲，你应该明白，不论是我还是那卫慕云，对你都是没有恶意的。”伏羲魄帝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其中带着一丝凄厉。

“是，你们是没有恶意。但是我已经一世受命运摆布，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与其再受缚一生，不如永坠黄泉。”月哲依旧一脸的坚决，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

“难道你先祖的牺牲还没有唤醒你吗?月哲，你怎么这么固执啊。好，那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重要?”苍老的声音此时显得极为愤怒。不错，这一世，月哲沐浴在家的温暖，一直都没有显露出他骨子里的那份倔强，或者说就是一种固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他都会坚持下去。

“这……”听见老者问出这个很熟悉的问题，刚才还一脸倔强的月哲此时才显出了一丝沉思之色，眉头轻皱。

还在月哲体内的七辰魄银光再闪，月哲面前的空间之内，一个巨大的光幕出现。光幕之中，一个幼童坐于地上，正陷入沉思，一个垂垂老人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他们的身后一棵苍翠古松屹立。

月哲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幕之中的孩童。半晌，光幕之中的孩童才一脸郑重的回答。“鬼爷爷，月哲觉得这个世界对于月哲来说，没有什么比家更重要的了。”……

而此时的月哲一脸的肃然，口中轻轻念叨着。“家……家……”

“不错，月哲，难道你忘了吗?你还有家。无论面对什么，你都不能忘了，在慕云山庄，你的母亲还在为你牵挂。”

月哲此时脑海之中，一幕幕温情的画面闪现。父亲温柔的拥抱，母亲冻伤的双手，爷爷慈爱的抚摸……想着想着，月哲原本木然的脸庞之上，嘴角一丝微微的弧度显现。

“月哲，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死了，这样的欢笑还会存在吗?你的悲伤，你的放弃将带给整个慕云山庄以无与伦比的悲切，你于心何忍啊。”苍老的话语落下，带着一声轻叹。

“月哲，卫慕云虽贵为一代雷尊，但他归根究底也是你的祖先，他怎么能不爱惜你呢?连老夫我此时都对他自愧不如。因为他为了你，愿意放弃一切。千年雷尊，虽只留下了一丝意识，却经久而不朽。如今却为了他的子孙，灰飞烟灭。他走得很从容，还记得他之前留给你的话吗?同时也是对月哲你的希望啊，他希望你能接替他，守护好慕云山庄，直到永远……”

老者的话语落下，而此时却在月哲的心中卷起了滔天巨浪。

“这一切皆因老夫而起，就由老夫来承担吧。月哲，从今以后，这世上便不再有雷尊卫慕云，慕云山庄也只有靠你来守护了。”卫慕云的遗言一次又一次在他耳中回响，慕云山庄的一幕幕温情又不停地在他脑海之中闪现。

“啊……”月哲又是一声大叫，脑海之中的千般思绪让他心中混乱不堪，眼前只觉一阵晕眩，则又晕了过去。雷穴之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死寂，死一般的沉寂。

而此时，月哲体内的七辰魄再次缓缓地运转，银色的光芒虽没有刚才的那么耀眼，但是柔和之中带着丝丝的暖意。“月哲，好好地睡吧。为师我知道今天，你承受了太多太多。为师也没有半点怪你的意思。但是为师真心希望，经此事之后，你能成长一些……”说完，苍老的声音才在这雷穴之中彻底消失，只留下月哲静静地躺在那里，均匀地呼吸着，体内七辰魄的银光缓缓地修复着他此时脆弱的身体。

另一个空间，伏羲魄帝这才缓缓地收回了外放的魄力，他脸上的苍白表明此次对他的消耗之大。虽然他身为魄帝，魄力深厚至极，但是像这样隔着空间传输魄力，控制七辰魄对他自身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哎……”老者缓缓叹了一口气，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也是超出他想像的。月哲的倔强，卫慕云的牺牲，这些都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爷爷，那雷尊一死，我父亲，母亲的事就又成了谜了啊。”一旁的月姬轻轻地说道，满是失望。其实自从百年前，她从万年寒冰之中被解封出来之后，智力发展就异乎常人。所以伏羲魄帝也没有向她隐瞒什么，就将她父母的事都告诉了她。一百年来，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在心中却充满了悲伤。虽然月姬掩饰得很好，但这一切又怎么逃得过伏羲魄帝的眼睛呢?老人知道，其实月姬对她父母的事还是十分在意的。

“哎，这件事只能再另想办法了。月姬，爷爷知道你心中的苦。爷爷这辈子对不起的人有太多太多。你奶奶，你父母，现在还有月哲和你……哎，卫慕云能为月哲而死，真的让人敬佩啊。燃烧自己的灵识，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灰飞烟灭啊。一代雷尊，竟如此陨落，怎能不令人怜惜呢?”

伏羲魄帝说完，则又是一声长叹。一阵清风吹过，吹得老人头上的银色发丝稍稍散乱。月姬看着盘膝的爷爷，忽然眼中不禁感到很酸很酸，再也忍受不住，扑入老人的怀中。“爷爷……”月姬凄厉的呜咽声传出，老人的脸上同样是一脸的悲伤，轻轻地拍了拍孙女的背，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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