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玫瑰 第二十章 升职初日

今天是升职之后第一天执勤，我和奥斯卡穿上崭新的制服进宫执勤，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我们穿新制服吧，贵妇人们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刚刚走进庭院，我发现迎面走来了一个面貌可爱、身材修长、看起来非常年轻的侍卫兵，这个侍卫兵径直走向了我，来到我身边，笔直地站好，非常恭敬地敬了个礼：“您好，请问是尤利亚大人吗？”我点点头：“是，我是尤利亚，请问您是……？”侍卫兵大声回答：“属下是侍卫连队一班的侍卫兵斯密特，从今天开始担任尤利亚大人的近身侍卫！”我愣了一下：“什么？！近身侍卫？！我的？！”斯密特点点头：“是的，是皇后陛下亲自指派的，能有幸辅佐尤利亚大人，属下万分荣幸！”我皱了皱眉：“真是的，我还是奥斯卡的‘近身侍卫’呢！这又一个近身侍卫送上门，这怎么办？以后巡视个花园都是一支声势浩大的队伍呢！”我正自言自语，奥斯卡笑眯眯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啊，装什么啊！既然是陛下的好意，这个侍卫你就收下吧！总让你保护我，自己没个保障也不行不是！”我看了看斯密特，又看了看奥斯卡，叹口气，伸出一只手：“你好，那以后……就拜托你了，请多关照！”斯密特扭捏了半天，挺不好意思地和我握了握手：“请……您多关照！”我笑眯眯地拍了拍斯密特的背：“好了，走吧！去巡视花园，现在应该是那些贵妇人们开早茶会的时候了！”斯密特点了点头，紧紧跟着我朝花园走过去。

一路上，我试着和斯密特聊起天来：“斯密特，你的基本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呢！你是哪个家族的？”斯密特看了看我：“属下是马丁家的次子，因为家产权归哥哥继承，如果不入伍的话，将来很可能身无分文的！”我撅了撅嘴：“怎么总是属下属下的，你直接用你最平常的说法来说就好了。还有，什么尤利亚大人，听着真难受，你直接叫我尤利亚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用大人来大人去的，懂不懂？”斯密特皱皱眉：“是的，属……啊不，我知道了！”我叹口气：“好像进宫当差的基本上都是次子嘛，长子继承权的恶果！”斯密特点点头：“是的，如果不是父亲有吩咐的话，次子什么的是什么都得不到的，除非我们当官或者当兵，这样可以自己给自己赚下吃饭的钱！我从小就想，要是我是哥哥多好啊！真可惜，晚出生了抽口烟工夫，啥也没有了！”说着，斯密特很无奈地一摊手。我笑了笑：“看你年纪好像不大，你多大？”斯密特笑了笑：“我15岁了，已经进宫当了两年侍卫兵了！”我叹口气：“好像你们这些当兵的都是从小就一直用当兵的方法教育的吧！”斯密特点点头：“是的，我们7、8岁就会被送进幼年士官学院，毕了业就可以进宫当差了，不对，有些还没毕业就被挑选进宫了，比如……奥斯卡大人……”奥斯卡听到斯密特的话，看起来非常得意地扬了扬头，我咧了咧嘴：“你啊！挺受用的吧！不过把因为做梦和游玩的时间用来学怎么打仗，也怪不幸的！”斯密特叹口气：“有什么办法，现在受苦总比将来身无分文幸福一点儿！”我点点头，一边聊着一边朝着前面贵妇人们开早茶会的会场走过去。

今天的早茶会规模很大，连玛丽皇后陛下都出席了，一行人非常恭敬地走过去向陛下见礼，玛丽皇后看着我，笑眯眯地问：“尤利亚，斯密特照顾得还好吗？满不满意？”我笑了笑：“多谢皇后陛下厚爱，在下非常满意，只是在下本来就是奥斯卡的近身侍卫，自己再带一个近身侍卫是不是有些不妥？！”玛丽皇后摇摇头：“你现在也是有军衔的人了，一般只要有军衔就有资格配近身侍卫的，没有任何不妥！”我又一次看了看奥斯卡，一皱眉叹口气：“原来如此，再次感谢陛下厚爱……”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风风火火跑了过来，说是一个叫贝尔的小姐求见皇后，玛丽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跟着侍女开开心心地跑开了。随后我们看到了一群一群的侍女托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我眨眨眼睛：“奥斯卡，那些盒子是什么啊？”奥斯卡也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看看情况吧！”过了一会儿，看到了那些盒子的贵妇人们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在她们的讨论中，我们知道那些盒子里全是玛丽皇后订做的礼服！安德烈叹口气：“你们啊，果然对这种事情一点儿不关心！这段时间玛丽皇后经常在贝尔服装店订做礼服的，国库里很多的钱都划给了她们，皇后陛下大概是被那些漂亮的衣服迷住了！”奥斯卡点点头：“是啊，这可不好办啊！”我皱皱眉：“那么我们去和陛下谈谈……”奥斯卡摇摇头：“不！随她去吧！”我愣了一下，原本一心想要帮助皇后陛下的奥斯卡竟然会纵容皇后陛下这种奢侈的行为吗？我拉了拉奥斯卡的袖子：“奥斯卡，你可想清楚了……”奥斯卡点点头：“是的，我心里很清楚！陛下的心里其实是很空虚的，只能靠买东西来消磨自己的时间！汉斯离开她之后，她一定很难过，只要她能开心，一切都随她吧！”我叹口气，原来奥斯卡也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

一天的巡视结束了，今天晚上宫里办晚宴，校级以上的军官都要参加，奥斯卡叹口气：“那个……尤利亚，今天我要和我的父亲一起参加晚宴，你和安德烈还有斯密特像以前一样去另一边聚餐好吗？”我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们会在会场门口等着你的！安德烈、斯密特，我们走吧！去另一边的餐厅吧！大伙肚子都饿了吧！”斯密特很恭敬地冲我点点头，跟着我走向对面的餐厅。一天的时间让我和斯密特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这个时候，两个人终于可以放心地聊聊了。我笑了笑：“斯密特，是不是皇后陛下要求你对我寸步不离，连回家也要跟着我呢？”斯密特点点头：“是的，我从今天开始就是您的侍从了，当然要对您寸步不离了！您……不喜欢我跟着您吗？”说着，斯密特的脸上显出了一种非常失落的表情。我看出了斯密特的失落，赶紧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很可爱，非常可靠的！我当然很欢迎你跟我回家了！你别这么失落嘛！”斯密特点点头：“今天好像你们对皇后陛下有些意见啊！”我点点头：“是的，陛下最近过度奢侈了，我们也没办法，毕竟奥斯卡都已经默许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听到了从晚宴会场传来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我心里一震，转身跑进了对面的会场。

当我赶到会场的时候，发现权倾朝野的大贵族梅特涅公爵正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的奥斯卡，在他们俩中间的地板上有一个摔碎的杯子，还有一只脱下来的手套。梅特涅公爵！不是那天在大街上残杀孩子的人吗？他又想怎么样？很快，我从周围人们的讨论中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因为梅特涅公爵怂恿陛下取消早朝谒见，奥斯卡觉得不妥，便上前劝阻。于是和梅特涅发生口角，越吵越凶，最后发展到准备决斗的程度。看着那只两个人中间的手套，我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捡起了手套：“梅特涅公爵，我们接受挑战！”说着，用一种非常愤怒的眼神看着梅特涅，奥斯卡也看着梅特涅咬牙切齿，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冒着愤怒的火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呵斥打断了我们的对峙，皇后陛下瞪着眼睛跑过来：“你们两个，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身为皇后的侍卫兵，怎么敢和梅特涅这样的大贵族决斗？太不像话了！奥斯卡，我要给你处分，你要停职一个月，回家反省！尤利亚，你不但不拉着自己的上司，还推波助澜！罚你进禁闭室三天，这次的薪俸减半！你们都明白了吗？”我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对我们。过了一会儿，皇后陛下走到两个人身边，小声地说：“你们两个！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梅特涅肯定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这是替你们消灾，你们要理解我！”奥斯卡点点头：“是的，陛下，我们明白！”皇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好了，现在你去禁闭室吧！委屈你三天，我会让斯密特好好照顾你的！”我点点头：“多谢皇后陛下！”随后转身带着斯密特去领受惩罚，到禁闭室去了……

夜越来越深了，我将要在禁闭室里度过三天，斯密特自愿申请住在禁闭室隔壁的一间小房间里。突然换了居住的地方，我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玛丽皇后的话，心里非常愤怒，太可恶了，这种祸国殃民的家伙竟然没有人敢去管他吗？想着想着，我一拳砸在了禁闭室的门上。听到这边的声音，隔壁的斯密特从房间跑出来，敲了敲禁闭室的门：“尤利亚小姐，尤利亚小姐，您怎么了？”我喘了喘气，哼了一声：“没……没事，我没事，就是……睡不着，你能陪我聊聊天吗？”斯密特‘嗯’了一声，靠在禁闭室的门上坐在地上，一副准备和我彻夜长谈的样子，可是隔了挺久，我还是保持沉默，斯密特咳了一声：“尤利亚小姐，今天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梅特涅公爵和您有什么过节吗？”我喘了口气：“不是的，是因为……因为我看到梅特涅……他做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他在巴黎的小街上杀死了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这种人类的败类竟然是贵族，竟然没人敢管！我想起来心里就难受！”斯密特叹口气：“是啊，没办法！贵族们都是仗着自己有钱有权就飞扬跋扈，胡作非为的！民众们肯定会起来反抗的！到时候我们也要跟着遭灾了！”我发出一声轻哼表示同意：“没错，迟早就这样的，有时候我真的想过，这么腐败的一个宫廷，四面都充斥着败类，我为什么还要保护她们呢？不怕你笑话我，我是下层贵族出身，从小就没有什么权力，也没有钱！看到了很多人间苦难，刚进宫的时候，看到这种奢靡的情景，我真的吓了一跳！这和那些可怜的民众过的日子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斯密特沉默了一会儿：“尤利亚小姐，您别难过！现在不管如何要忍下去，虽然大部分贵族就是这样，但是只要还有像你和奥斯卡大人一样的好人，就还稍稍有点儿希望！您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会一直帮助您的！老实说，今天第一次看到您，我就从心里……喜欢您，真的很喜欢！”我听了这些话，脸稍稍红了起来，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小声地回答：“谢谢，非常感谢！因为我的冲动，害你也跟着我一起受罚，真是抱歉！”斯密特笑了几声：“没关系，我本来就被指派为您的侍从了，应该陪着您受苦的！已经深夜了，您早点儿休息吧！”我‘嗯’了一声：“好的，晚安，斯密特，做个好梦！”说着，躺在了禁闭室窄小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