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的记忆《37》

丢失的记忆

若尘9527

都市言情 | 浪漫言情更新时间：2012-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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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幻觉里寻求更完美的人生——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想法你是不会知道的，而且一个人的下一秒钟将要做什么？你也是猜不到的。有时候你也许会发现，一些事情的发生你应该是会有所感悟的。下面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达那的事情。

　　达那回老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在昨天缪琳和我都接到了他的电话，在电话里做了简短的告别他就挂断了电话，他说他要去出家，他对缪琳也是这样说的。

　　首先我不知道他在家里遇到了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他才有这样的想法。我和缪琳打算去找他谈谈，看看是不是可以帮助他。

　　当我们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林芝寺院的门口，是他的侄儿带我们找到他的，当时头发已经剔掉了，缪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他只是摇摇头，他对我说在这里出家是最平常的事情，让我不要有什么想法。我当然有很多的想法，可是已经不能够再问他了。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说。

　　“我们会再来的。”缪琳说。

　　“不用费心了，下个月我就要去受戒了。”

　　“要去多久？”我问。

　　“没有时间的期限，也许去了就不回来了。”

　　寺院里传出一缕青烟，泛如我的鼻孔，也许这所有的沙弥都没有他们出家的理由，我又能叫达那说什么呢？钟声响起，天边没有晚霞，我们走了，我回过头看他，他却没有回头，也许在他的心里已经回头了，可是我看不见他的心。也许真的没有理由，也许理由太多，也许只是出于简单的想法，也许决定只在一瞬间，一瞬间就将他的心改变。我们走了，难道我还能有什么难受的吗？他的侄儿带着我们原路返回，路过的这乡间溪水，真的是清澈见底，这里是这样安静，我记得我跟他约定过要去萨哈拉沙漠的，看来是去不成了，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心里总是很别扭，路过一些制檀香的人家，他们用的方法还在是最古老的，就在自家的院子里、围墙旁，大人和小孩一起劳作。

　　他的侄儿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要挽留我们到他家去吃饭，我们拒绝了，他的表情很委屈，于是我问他：“你们这里的屋子容易租到吗？”

　　“很容易，你还可以到镇上去住旅社。”他说。

　　“我想住在这附近，你可以帮我吗？”

　　“你可以住在我家。”

　　“不。”我摇摇头。

　　“我可以帮助你。”他又说。

　　我说过有时候想法只是一瞬间。我突然想要住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怯弱。缪琳很纳闷。

　　“你是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要出家。”缪琳似乎有些生气了。

　　“你听我说，你不是要我帮你写稿子吗？我就在这写，写好然后邮寄给你，很快的。”

　　“我宁愿不要你写。”

　　“那我还是想在这里住几天。”

　　“达那不会再见你了。”她很着急地说。

　　“要下雪了，我在这里帮你写关于雪的稿子。”

　　“这里离城很远的。”

　　“没关系！”

　　就这样缪琳走了，而我留了下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留下来。

　　随后打电话的时候，缪琳说她把茶庄的数据连在了她的电脑里，她说她两天帮我清一次帐，我只能说我很快就回去。在这段时间里，兰初也频繁的打电话给我，他以为我还在拉萨城里，有时候他听到我咳嗽，就叫我吃药，我顺口就答应了，有时候提起忆落，我只是偶尔问一下，只是偶尔还会担心她，用很短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一生难以遗忘的女人，不知道是一个男人的庆幸还是悲哀。

　　想象中的那个理想的庄园里应该住着两个相爱的人，过着简单的生活，就栽一些桑树和一些花，常常有鸟雀来光临……这样的理想一直认为是心里最完美的，可是当一切实现之后，那园子里偏偏只能是住着一个人，想起一些愿望的时候，只能是显得更加无助，在这事过境迁之后，所有的想法都只能是憋在心里慢慢享受。

　　一直不肯回家，这在我的心里一直有我的理由。而在这个村落里有着最干净的空气，可以安静的写作。看着地上的一些青苔，让自己的内心去感动，在这个季节里去期待一场大雪，欣然出行，看着这一年就此度过。一个人的一生有着太多的改变，也许所有的故事并不像你我所猜测的那样，但是他终有它的定律。

　　一场雨在第二个星期的头一天下了下来，接着寒气一波接一波，真如想象中的一样，雨停之后，应该说雨还没有全部停下来，雪就跟着落了下来，在寒夜里开始写稿，虽然有时会手脚冰冷，但这也是自己自愿的。在白天我穿过长长的窄道，透过老墙去看一些做檀香的人家，居然是这样的幸福，一些孩子在这落满雪的窄道老路上追赶，偶尔遇到一些如我一样的游人，他们的眼神是善良的，他们来自世界的不同角落，相逢在这场雪里，像似那蝴蝶相聚在花海里一样，任各自去追逐内心里的完美。

　　我一直踏着雪走，路上遇到一些人又匆匆错过，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寺院的门口，门口的松树上已经缚上了白雪，我往里望了望，心里至少是一种失落的感觉，这一刻想到的绝对不会是盆中的名花，只会是秋天里窜滕在荒野里的喇叭花，我是想达那了，一个跟我约定要去萨哈拉沙漠的男人。

　　继续走，我还在心里想着该怎样去为缪琳完成这一份稿，突然间从远处传来了歌声，是的，还是一个放羊的孩子，若不是两个不同的地方我会以为这歌声是出自同一个人的口中，这歌声是这样的干净，我很想跟他说说话，但是一瞬间没有开口，只是互相看看，又错过了，我继续走没有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

　　路过一个乡村小诊所，觉得自己胸口有点不舒服，于是就进去请医生给我看了点药，医生说我应该去城里的医院里检查一下。

　　我提着小药袋慢慢走，走出小镇，看到了小山丘笼在雪色里，隐约猜得到远处的牲口是牦牛，可以确定那还有一个老头，我站在一棵树下望着，望着这幅近乎完美的风景画，雪还在飘，整个乡村如此安静，心里没有太多的杂乱，望着这一切，我在此刻是如此喜爱这些牦牛，开始觉得自己对生活有兴奋的冲动。

　　我知道年龄是不会为谁去停留的，剔胡须的时候望着镜子里的脸，想起的总还是做学生的时候，可那又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这个飘雪的天气是有些冷了，想起医生说的话又开始有些心慌了，我也一直是在按时吃药的，我想我不再贪图我的生活能再做怎样的改变，一些事情想来已经很久了，那些初恋的往事难到此刻还要拿来再说说么？雪鸟还在深夜里叫唤，我在这开着灯的寒夜里，还想着什么，难道还想再跟马忆说说话，一些人在心里是不会忘记的，还有年少出走的哥哥……已不再撑得住的眼神还在睁着、望着。

　　十二月的风，把窗户掀得乱响。

　　在这个镇里住着，开始给缪琳写稿，她常打电话叫我回去，我说在哪都一样，同样是生活。然而，一样么？真的一样么，心里总有些想法，达那啊！多少给了我一些疑惑。

　　这雪一下就是三天三夜，我的稿子也写了三天。

　　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心里偶尔也这样想，想来，所有的故事如果都过于戏剧，我想眼泪流干之后，就是做了最真实的告白，从来不曾忘记一些事，也许是自己真的有些累了，人又总是会对一些事情产生恐惧感的，我想每一个人的婚姻应该都是不同的，一些人为了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就把婚姻搞垮了，垮了之后才觉得自己，一直都存在，或者干脆想自己存不存在一样。又或者会想，自己的存在还不如不存在的幸福。像我独自走在林子里的时候，脚下是柔软的雪和树叶，其余的都是树，你说在这一大林子里你想突出你的存在做什么，一林子里的鸟正停在树上歌唱，你突然大吼起来让它们来注意你的存在，它们难道会看着你，而不飞走吗？

　　双手抽筋的时候，总认为是怪自己酒喝多了。常常还记得小时侯看着大人们喝酒的样子，一直便开始向往那种生活，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那是一种怎样的苦涩，我越来越习惯于在夜里写稿子，有时是写我的小说，有时候是为缪琳写，听到吉普车碾过地上的冰发出来的声音，又想起老家屋后每一年都要结的冰，想到爸爸和妈妈，以及那些亲人，这一刻内心里是脆弱的。

　　人常常是会存在幻想的，我常常在闭着眼睛的时候见到我的奶奶和爷爷，这样的感觉往往是最难受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旅途中的人都会存在这种感觉。

　　雪停了。

　　风停了。

　　成群的鸟开始出来觅食。

　　突然有一天我逗留在寺院门口，原来我还想见达那一面，男人间的感觉有时是很真切的，我大步走进寺院，想找一个小沙弥带我再见见达那，可是小沙弥说三天前已经走了，三天前，，我为什么三天前不来呢？可我想想三天前还是大雪啊，所有的路都被覆盖了。回想起他说的“也许我们这辈子都不再见面了。”也许是吧，这人还真是狠心啊，一辈子啊，那还需要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突然间觉得这里寂寞空荡，一直走到村外，走了很久爬上土丘，问一些常年在这放牦牛的老人，我问他们三天前有没有见到一个和尚或者几个和尚经过，山上的雪还很厚，放牛的老人都在摇头，难道这样的难受才是撕心裂肺的，原来这些天我我住在在这里都只是为着这样一个朋友，而此刻，除了空荡，恐怕再没有别的感受了。放眼望去，一片茫然，此刻，谁的心不曾感动。

　　难道一些感觉总是要令人难受的，如果一些经历非要用心去感受，想来是无法逃避了，这样一个傍晚，我开始渴望看一些晚霞来缓解这心里的遗憾，是很想看到一些晚霞，像哥哥刚出走的那一晚，在学校的楼上看着那些天上的晚霞，才得以缓解了自己的眼泪，那一刻心与天空之间的交流谐和得很真实，仿佛那里才是自己的来处，仿佛前世就是住在那些晚霞漂浮的地方，现在的心情是无法谐和当时的感受的。此时突然间像要渴望热闹，渴望一家人坐在一起的热闹，我很想买一张车票离开这里。

　　每一次的转变总是因为一些事情在改变。

　　这一程我没有太大的改变，内心里却突然间产生了转变。想想哥哥，这么大的人了，总应该懂事了吧，家里还有这么多的人等着他回来。

　　因为一场雪，寂寞的同时我也在成长。

　　我给陈芳打了一个电话，她的孩子很健康，这突然间让我听了心里很舒服，我说我似乎是想家了，她说想家就回去一趟，我想我每次回家看到一些东西的时候总是觉得少了一人。我问她生活是否过得融洽，她说海涛不敢欺负她，我们就都笑了，这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啊，我问他兰初的身体怎么样，她说都很好，一般都不生病，听到这些我就更舒服了，说到忆落的时候，她说让我多打电话跟她聊聊，我说我或许不该打给她，因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担心会令她为难，现在我不想去为难任何人。陈芳说起她的宝宝，我是多想回去看看，可是我又没有时间。

　　我在达那的家乡住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不再描写我住的这间小屋了，这是间很简陋的小屋，这天晚上我还在为缪琳写稿，突然电话响了，是楚惜打来的她说她楚欣来拉萨了，想请我吃饭，我高兴极了，我说我现在在林芝，不过我很快就可以回去。

　　我突然是这样的欣慰。

　　于是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

　　开始很心喜地去期待一次见面，终于两天后，完成了缪琳的稿子，退还了小屋给房东。善良的房东留我再住段时间，我回谢了，然后向他们招招手就走了。坐上了回拉萨的班车，车上还有许多的空位，幸喜干脆舒服地睡了一觉。

　　缪琳开她的车来车站接我，我们随后去了一趟茶庄，这个季节生意显的很淡，缪琳说这或许不是个合适的位置，不如把茶庄转了，我说不用了，谁也说不准明天将会怎样，难说明天就有生意了。

　　第二天我就见了楚欣，在一家装修精致的餐店里，我穿的很随便，她穿着她长长白色羽绒风衣，配着围巾。

　　“好久不见。”我说。

　　“是啊，你还好吗？”她说完顺手递过来一个福包，“这是昨天去寺庙，顺便为你求来的。”

　　“谢谢。”

　　“趁假期我陪爸爸过来看姐姐，听姐姐说你又来拉萨开茶庄了？”

　　“是啊，这里茶庄很少，对了，你爸的身体还好吗？”

　　她开始很幸福的微笑，“很好，他每天早上都起来跑步，似乎都不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