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柒白头 第二十二章 我死过一次（1）

等巴特的奥迪车停在洛小柒他们学校的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多小时之后的事儿了，车子还没停稳，我就推开车门冲了下去。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我神色紧张的在一排排的窗户前找寻着洛小柒的身影。

“洛小柒！你在哪呢？洛小柒！你在哪呢？”我大声的叫着洛小柒的名字，可是迟迟没有回应，我急了，扯开嗓子冲着整栋女生楼骂开了：“洛小柒！你他妈的在哪呢？赶紧回答！你他妈的到底在哪呢！！！”

“莫晨。”就在我发疯一般的乱叫时，洛小柒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声音很轻，我没有听到。巴特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别嚎了！人在那呢。”然后指着站在宿舍楼门口的洛小柒，我这才看到她。洛小柒的嘴角挂着一丝疲惫的笑意，慢慢的向我走来。我紧走了两步来到她面前，把她从头到脚认认真真的端详了个遍，确定站在我面前的是完好无损的洛小柒后，我的心才放松下来。

“你在这乱喊乱叫什么呢？”洛小柒的声音软绵绵的，有气无力，就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虚弱，加上她脸色苍白，一点血色儿也没有。

我看到洛小柒平安无事，情绪有些激动的抓着洛小柒的肩膀冲着她就是一顿责备性的猛吼：“你干嘛呢？电话里说的那些是干嘛呢？我以为你他妈的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啊！你这是要干嘛啊？”

洛小柒被我这样凶的吼着，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害怕，也没有半点儿的委屈，嘴角扬起，露出了一抹满足的微笑。她笑的很满足也很开心，这个笑容应该是我今天见到的她最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吧！我一咬牙，一把将洛小柒推开，然后甩手给了她一记耳光：“你他妈的闹腾吧！操！”

洛小柒捂着被我打过了脸，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然后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滑出来，顺着脸颊掉在地上。有几个工大的男生看见了我动手打洛小柒，以为是我在欺负女生，一个个的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指责我的不是，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有一个人说了一句话后，我发飙了。那个人说“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事儿，你也不能动手打你女朋友啊！”

我慢慢的扭过脸，一双慢慢充血通红的眼睛透过额前长长的刘海，迸射出两道冷厉的目光直刺那个学生的脸上。那个学生被我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竟然不禁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稳住了身形，动了动嘴角，他哆哆嗦嗦的说：“你……你看我干……干什么？”

我抬起手指着那个学生，咬着牙说了一句：“没你的事儿，给我滚一边儿去！操你妈的！”其实我不想在这惹事儿，可是这小子刚刚那句话实在是让我很不爱听，所以一时愤怒，有点冲动。不过，就算是跟这打起来，我也不见得会吃亏。在我身后还站着个巴特呢，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正憋着一股劲儿想找人练练手呢。所以我这一开骂，他那就已经撸起袖子站到了我旁边，阴沉沉的瞪着那个学生。

几个学生被巴特那恐怖的身板儿和气势给镇住了，一个个傻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是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跟巴特。

洛小柒也不敢说话，因为她知道，刚刚那个男生的话已经刺痛了我的痛处，此时的我正在发飙，一般这个时候，谁跟我说话，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所以，即便是我这样做不对，洛小柒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看着我，安静的看着我。巴特推了推我：“你跟她继续解决你们的事儿，我在这给你盯着。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放个屁，我他妈的弄死他！”后半句，是说给那几个傻逼学生听的。

我把目光从那几个傻逼身上移开，看着洛小柒，还是那么气呼呼的看着她。洛小柒也看着我，只是眼神有些躲闪。我深吸了一口气，问她：“我记得你们学校有个挺安静的天台。能带我过去么？我想跟你聊聊。可以么？”洛小柒微微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一会你开车在东大门口等我，我跟她谈点事儿。”走过巴特身边的时候，我对巴特悄声叮嘱了一句后跟在洛小柒身后走了。

洛小柒带着我来到了以前我们一起来过的工大四教楼的天台上。

我站在天台边，手扶着栏杆眺望着远方。洛小柒就站在我身后，不知道在看什么。

“说说吧。是不是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背对着洛小柒，看不到她的脸，不过我想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惊讶，或者说因为我猜中了她内心的想法，所以很平淡？不知道，我看不到她的脸。

“为什么这么问？”洛小柒的声音很平静，看来她属于平淡。

我也猜到了，回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洛小柒，笑了。然后我点了一支烟，幽幽的吸了一口又问她：“你死过没有？”洛小柒不明白我的话，所以一脸迷惘的摇了摇头。我轻轻的笑了笑，对她说：“那么，你就不要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更何况，为了那样一个人渣，放弃自己的生命，你的下辈子会在后悔中度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可能真的是有点不堪回首的东西在里面吧。

“我知道……”洛小柒轻轻的说，“我知道为了一个那样的人不值得。”顿了顿，洛小柒饶有兴趣的问我：“刚刚你问我，有没有死过，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你……”洛小柒没有问下去。

我点了点头，仰起头看着天空，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我眼前。于是，我就把我经历过的那些事儿对洛小柒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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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跟孙鹏他们还是五中高二的学生，而且那个时候的我们已经是五中公认的老大，从高一新生到高三的毕业生，有哪个见了我们哥几个不是躲着走？就怕惹我们几个不高兴，那可就得挨揍！

一直到十月一号，国庆节假期那几天。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儿，那件大事儿给我造成的影响是我终生难忘的，也是被我称为“到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儿”的经历。

国庆节放假以前，也就是九月底的那天，我、孙鹏、周龙他们联合了西街的巴特、马军他们聚在了一起，在那次聚会上，我们一帮人制定了称霸西街的计划。可是要想称霸西街，就得把当时的西街老大——任靖南打垮。所以，在聚会结束后，一切的计划全都安排妥当，巴特给任靖南打了一个电话，双方约好在十月一号下午两点，在西街进行一场决战，以此来决定谁做西街的老大，谁从西街滚蛋。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一号下午的一点半，我、赵乐、孙鹏、周龙、杨杰、韩星、林峰七个人带着十几个五中的学生来到了西街。我们到的时候巴特还有马军带着二十多个社会青年已经在等我们了。而且在巴特脚边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的编织袋。

“来啦？”马军掏出一包烟给我们一人散了一根烟，其他兄弟都跟西街的兄弟站到一块闲聊着。我站在巴特身边，踢了踢他脚边的编织袋：“里面是什么啊？鼓鼓囊囊的。”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巴特蹲下去，拉开了编织袋的拉链，露出了里面满满一编织袋的家伙，啥都有，什么片刀啦、钢管啦、三角铁棒啦等等，反正只要是能拿来干仗的，里面都有。巴特站起来冲面前的一帮兄弟们喊道：“来来来！都别扯淡了，赶紧过来挑家伙。”众人这才围上来，每个人都从编织袋里挑了一件儿称手的家伙握在手里掂量着分量。

我也从里面挑了一根自来水管拎在手里晃悠着，巴特的两只手里一手握着一块板砖儿。

两点整的时候，任靖南带着四十多号人进了西街杀气腾腾的朝我们这边走来。我眯了眯眼睛，握紧了手里的自来水管：“来了，动手吧！”身后的众兄弟也都热血沸腾，嗷嗷叫着举起手里的家伙就冲了过去。任靖南一伙人手里也都拿着家伙，看来这是一场恶战！一旦事态失去控制，那么很有可能闹出人命来。

两帮人很快就混战在了一起，而且场面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所有参加这次群殴的人全部打红了眼，举着自己手里的家伙发疯一般朝对手的脑袋上、身体上砸下去、砍下去、扎下去！这次群殴，从开始到结束，一共打了足足二十分钟。

群殴一开始的时候，我就顾不得别人了，只顾着用手里的自来水管狠狠的砸在面前人的脑袋上，我已经忘记了砸倒了几个人，只知道我如果不打，就会被对方的人干到，然后被这将近八十多个人踩在脚底下。

“操！”任靖南握着一把片刀，很快就冲到了我跟前。

“任靖南！我操你妈的！”我的两只眼睛就跟灌了血一样，通红通红的。举着手里沾满了鲜血的自来水管朝任靖南冲了过去，任靖南也是哇哇乱叫着迎了上来。

“老莫！回来！”看到我冲着任靖南过去了，赵乐担忧的冲我喊。可是我已经冲到了任靖南面前，身后也挤满了任靖南的人，我这个时候就是想退回去也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可是……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刚冲到任靖南面前几步远的时候，就被人冲后面死死的抱住了我的腰。我心中顿时就凉了半截儿，心想这下糟了。果然，我刚被抱住，就有一个傻逼手里握着一把大号锥子朝我的肚子扎了下来。

“去你妈的！”我抬腿就是一脚，蹬在了他的小腹。可是谁料到，那个家伙一下子就抱住了我的脚，紧接着，他手里的大号锥子狠狠的扎在了我的大腿上，整根锥子没根进了我的大腿。刚挨了这一下后，我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只是觉得大腿里扎进了一根冰冷的铁条，然后才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直冲脑门儿。那个家伙拔出了锥子，鲜血立马就从伤口里冒了出来。没等他扎第二下，我忍着大腿上的疼痛，狠狠的在他脑袋上抽了一下，那人惨叫一声，满脸是血的捂着脑袋倒了下去。

我使出全力甩开了身后人的胳膊，回身又是一棍子抽在那人的脸上。那人发出惨叫的同时，我也发出了一声嘶吼般的痛哼，因为任靖南在我后背上砍了一道血口子。我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自来水管，想冲出去，可是周围全是任靖南的人，不到十秒钟，我的身上少说也挨了十几棍，脑袋上也挨了一板砖儿。脸上全是血，把我的视线也给封住了，我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片血红。因为头部挨了重击，所以有些发晕，还恶心，可能是脑震荡了。我已经顾不得去咒骂打我的这些混蛋，只想着赶快想办法逃离包围圈。

任靖南才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见我受伤，他立刻冲上来对我横劈竖砍的砍了三四刀，每一刀都砍得特别用力，每一刀都在我身上撕开一条血口子。很快，我就因为失血过多，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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