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红终于和宁海结婚了,她庆幸,她终于成了上海人。但是,新婚燕尔,她并没有感到那种甜蜜,而是感觉到,他们的新生活似乎缺少了什么,仔细检验吧,又找不出不正常的地方。
如果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宁海对那件事并没有多大兴趣,好象是在应付她。
她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在结婚那天以前,她没有让宁海跨过那道低线,她并不是不想,只是她要把最好的留到最后,留到真正的时刻。
对那件事,作为生理正常的她,是每时都在向往的。因此,当应该真正享受的时候,遇到宁海的不冷不热,不能说她没有失望。
她的女伴都比她结婚的早,没事在一起闲谈的时候,有时也会谈到夫妻间的事。女人对这件事不谈则已,一谈起来,可比男人们放得开了。
月红把自己和她们对比,知道她的新婚生活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定有原因,可原因在哪里呢?
她从和宁海认识时梳理起,一件件往事呈现在脑子里。
她从安徽乡下来到上海做保姆,三年前,她在宁海家做保姆,照顾宁海的八十多岁的娘。那时候,宁海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感情特别的好,正因为感情太好,宁海的女朋友李匀儿对宁海的占有欲就特别强,只要宁海和别的女人说一句话,她就会吃醋。
月红住在宁海家里,和她老娘住在一个房间里,为的是更好的照应老人。为老娘的事,宁海经常要和月红在一起讨论,或者详细地交代许多事情。
在公司里,宁海是精明强干的,可是在家里,对老娘的事情,特别的细心,显得婆婆妈妈的。
为这,李匀儿简直把月红恨透了。
月红觉得,自己被辞退是迟早的事,因为李匀儿根本就容不下自己,虽然她还没有嫁过来,现在几乎已经成了女主人了。
但一直,直到李匀儿死,月红都没有被辞掉。
李匀儿是从十三层楼上跳下去的,就是从宁海家厅堂的窗口跳下去的。那天,李匀儿从龙华摘来一束桃花,回来后,不一会儿,就抱着自己摘来的桃花跳楼了。
在地面上,李匀儿摔得不成人样,可是她的怀里,还死死地抱着那束花。
李匀儿死后,宁海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茶不思,饭不香,让月红看着非常心疼,宁海也成了她照顾的对象。
对宁海的照顾,让她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种滋味就是幸福感吧。她早就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宁海了,究竟是为什么,她不清楚,想来是日久生情吧,或者是他对母亲的孝顺感动了她。
虽然她爱他,但也只是把这种爱放在心底里,她知道和他之间的差距,她是一个打工的,是他的佣人,而他是她的主人,更是一家公司的副总。
当一年后,李匀儿一周年忌日后的第一天,宁海向她未婚的时候,她简直是如雷轰顶,完全吓呆了。
从这以后,宁海完全变了一个人,快乐,活泼,甚至象个孩子似地调皮。在结婚的那天,白天他都是如此,可是到了晚上,他突然地忧郁起来,忧郁的眼中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他的眼睛总是向四周睃巡着,好象在寻觅着什么,可又害怕看见它。
有时候,他的眼睛是向往的,热切的。
他的意念明显不在她身上,她以她的性格,对他作了最大限度的挑逗,可是没有什么反响。
“月红,我上班去了。”宁海拎着公文包,说了一声。
月红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了宁海一眼,点点头。
下午,宁海下班回来,怀里抱着一束桃花,那束花如火,灼痛了她的眼睛。
“你哪里摘的桃花?”
“龙华,下午我们几个到龙华有事,顺便去了公园。”宁海说,眼睛有点闪烁。
宁海把花抱到卧室里,插在花瓶里,这个花瓶,就是三年前李匀儿插桃花的瓶子。
月红的心里霎时涌起又痛又涩的情绪。
她突然觉得,他对她的冷淡,极有可能与李匀儿有关。在他心里,并没有把李匀儿抹去,他只是压制着对她的爱和思念。因此,他心里对月红的身体是有抗拒的。
他还爱着她,爱着那个死人,而且是很强烈的。
月红的眼睛火辣辣的,泪水盈满了眼眶。她掉过头去,不让宁海看到这屈辱的泪水。
月红走到厨房里去煮饭。
夜降临了。月红没有开灯,几乎是摸着黑在干活,不知为什么,她不想开灯,她只想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
一阵风吹过脸颊。
月红心里一颤,感到奇怪,这窗门紧闭,风从哪里来的?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厨房门口,向厅堂探了一下头,这一看,就呆症在那里。
一个穿红衣服的人慢慢地在向卧室走去。由于光线昏暗,看不清是什么人,但那身红衣服却是那么醒目。那人白森森的脑袋,让月红感到强烈的恐怖。
这时,对面楼上的灯开了,光线隐隐地照射过来。那红衣人一边走一边慢慢地向厨房门这边扭过头。
白森森的脸上,镶着两个空洞的黑乎乎的眼睛。
月红屏住了呼吸。
她还是看到,那红衣骷髅怀里抱着一束鲜艳的桃花。
她惊醒了过来,重重地关上厨房的门,锁上,瘫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卧室的门也轻轻地关上了。接着,卧室的床上,响起了异常的声音,一阵阵阴冷的呻吟和尖叫,非常清晰地传进月红的耳朵里。
这一夜,她是在厨房里度过的。
天将这的时候,她躺在地板上睡着了。醒来时,太阳正通过窗口照着她身上。看到阳光,她不再害怕了,站了起来,打开厨房的门,走到厅堂里。
整个房子静静的。
她看看卧室的门,是关的。她壮着胆子走过去,推了一下,门开了,一股阴气扑面而来,有一股阴冷的香气。
床上的被子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似乎昨晚上根本就没人睡过。
昨晚的一切,似乎是一个梦,是一个臆想。
然而,回想起来,却又是那么真实。
电话响了起来。
月红迟疑着走向电话,拿起话筒,看号码,她知道是宁海打来的。
“月红,真不好意思,昨天你在厨房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电话,说是公司一个生产车间起火了,我来不及和你打招呼,也急得忘记了和你打招呼。现在好了,火总算熄灭了。我等会就回家。”
那边海宁把电话挂了,月红还拿着话筒放不下来。她感到脑子有点乱,如果说海宁撒谎,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撒这样愚蠢的弥天大谎。
现在正是早间新闻,她打开电视,上海台正播放一则火灾消息,而且画面是直播的,那正是海宁所在公司的一个生产车间。
海宁回到家里,一副烟熏火燎的样子,衣服也烧了好几个洞。
“月红,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月红摇摇头,想把什么东西从脑子里甩出去。
下午,妹妹打电话来,说妈妈病了,想她了,要她马上回去。这时,海宁也睡醒了,月红就把这个事告诉了他。
他说:“你先去看看吧,代我向妈妈问好,等妈妈病好了你再回来。如果不是太好,我也去看看她。”
妈妈也没什么病,就是劳累了,头疼脑热的,想女儿了。待了一天,月红就赶回上海。回到上海的家中,已经是十点钟了。
她轻轻的开门,走到厅堂里。厅堂里静静的,房子里也静静的,她慢慢地推开门,看到宁海已经睡着了,可是,在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定晴一看,是那个红衣骷髅。
她一声尖叫,逃出了家。
“月红,月红,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快回来,别跑呀!”
海宁在后面追赶着。
月红顺着楼梯往下跑,连滚带爬的。
在第二层的楼梯上,海宁终于把她抓住了。
月红惊恐地看着他,死命挣扎着,尖叫着,引得众人都从自己家门口向处张望。她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大楼。
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打报警电话,警察来了。
月红一看到警察,不知哪来的力量,一下挣脱了宁海的手,扑向警察的怀里。
警察安慰她,问她话,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浑身打着颤抖。
警察问海宁,海宁也是一脸的惘然,于是警察把两人带到警署。
过了几天,月红的意识恢复了过来,向警察叙说了她所看到的一切。警察觉得匪夷所思,但看月红的神情,不象是说假话,她现在的意识也很清楚,不是说胡话。
为了郑重,警察来到月红家进行了查看,但没有任何异常的线索。
但月红受了某种惊人的刺激,则是明显的。
法医建议让月红去看心理医生。大家觉得有道理,就把月红带到一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那里。
在车上,法医说:“我想起四个字:心即是魔。”
听的人点点头,同意这个看法。
可是这个心理医生不在,到外省去了,一时也回不来。医生的助手说:“我的人在一个人吧,她的攻心术也是很不错的。”
警察说:“先看一下也好,然后再看那个有名的医生也不迟。”
助手把那个医生的地址给了他们,他们就带着月红到那里。在医生的门前,警察说:“去吧。”
月红一推开门,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大家愣了一下,一齐冲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很娴静而美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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