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军传记） 第七章 激战老榕树（二）

日本人对着老榕树的这一番折腾纯粹是发泄，远征军官兵们早有准备，躲进了老榕树深处，日本人在外面狂扫滥炸，他们在里面谈笑风生，好像外面的事情与他们每一点干系，有的甚至找跟树枝睡起觉来了。打了一会儿，渡边渐渐冷静下来，知道这么做没什么作用，就下令停止了攻击。

鬼子的枪炮停止后，断崖顶上一时安静下来，大牛反而觉得不热闹不好玩了，“小李子，爬到树顶上去喊他一嗓子，气气他娘的小鬼子。”

“要喊你自己去喊，我凭啥子听你的，你又不是营长。”小李对大牛命令式的口吻很是敏感。

“我爬到上面那些细枝子也撑不起是不是，我要有像你那样瘦猴子的身材，我早就爬上去了。你就是爬的再高那些枝子也不会颤一下，当然是你喊了，枝叶这么密，我在这里面喊鬼子也听不见，喊了也白喊。”

“你叫我喊我就喊，被你这么使来唤去的，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说你争这点面子干啥，能消灭鬼子就有面子，打不死鬼子就没面子，是不是？”

“那---，---。”

“好了，你俩别在那杠了，”段鸿宇出言打断了他俩的唇枪舌战，再任他俩杠下去那可是没完没了的，“我看大牛的提议挺好的，我们一起喊，刺激一下小鬼子，打击打击小鬼子的士气。”

“听见没，营长都说我的提议好。”听见段鸿宇的话，大牛洋洋自得起来，瞟了小李一眼，神气地说道。小李回望他一眼，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没有回复他。

“我们大家一起喊，个子小，身体轻的爬到上面去喊，其余的就在下面喊。”

“一，二，三，喊，日本的龟孙子们，你天朝爷爷在这呢。”在段鸿宇的指挥下，老榕树树冠里的天朝远征军士兵们都扯起嗓子喊了起来，一时喊声如虹，直冲云霄。

“八嘎。”渡边正转动他的两个小眼珠盯着老榕树，打着鬼主意，听见天朝人挑衅的叫骂声，刚刚才平复一点的火气又上来了。

“喷火器上前，给我把这棵树烧了。”渡边恶狠狠地说道。

几个鬼子兵搬着喷火器，背着油罐，往老榕树前走去，走到离老榕树前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安装好喷火器，对着老榕树喷起火来。狡猾的鬼子，他们知道他们的子弹打不进去，天朝人的子弹也打不出来。

几条火龙从地上窜起，直往老榕树上而去，翠绿的树冠霎时淹没在熊熊的烈焰中，气势吓人。鬼子弄出来的声势是大，不过实际效果却并不好，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四季常青，不像北方的落叶树木一样到了秋冬季就变的光秃秃的，即使在冬天，老榕树的每一片叶子仍然是水灵灵的，树枝也饱含水分，鬼子要想把老榕树烧起来，得先把树枝树叶烤干才行。鬼子的火龙烧了半天，只在树冠边缘烧着了一点，火苗再向上爬去，越来越小，不一会儿就熄掉了。

“这是什么老妖树，打也打不烂，烧又烧不着。”看着老榕树，渡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把它一把连根拔起，扔到悬崖下去。

“慢，对着下面烧。”渡边走到老榕树前，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老榕树下又厚厚一层落叶，这一发现，他如同捡到宝一样，心里顿时兴奋起来。“树上的新鲜枝叶烧不燃，我就不信下面的枯叶也烧不燃了。”

几个鬼子兵听了渡边的话，调转喷火器，火龙直往老榕树下奔去。树下的枯枝败叶不比树上的，一点就着，红色的火苗在老榕树下渐渐燃了起来。那些枯叶平铺在地上，树下的空间也是半封闭的，火势燃的并不大，但却产生了大量的浓烟，白色的浓烟不一会儿就笼罩了全树。‘咳，咳，咳’，树冠里的天朝远征军官兵们被熏的够呛，咳嗽声不断地从树冠中传出来。渡边站在树外，一手手捋着他的两片小胡子，一边微笑地听着听着天朝人的咳嗽声，现在在他听来，天朝人的声音不仅不再那么刺耳了，简直还像一支旋律，令他心情舒畅，他还期待着听到天朝人的哀嚎和求饶声。

“日本小鬼子们，我日你姥姥，你要熏死你爷爷啊。”大牛被熏得鼻涕眼泪直流，他一边拧鼻涕擦眼泪一边破口大骂。天朝官兵们都从自己的破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蒙住口鼻，不过作用并不大。

“兄弟们，现在整个树上都是浓烟，我们的视线受阻，我们这时要特别防备日本鬼子刷花招，趁机偷袭。孙猴子，你爬到树顶上去，尽量高点，做个树顶瞭望哨，监视鬼子的一举一动，鬼子有什么异常马上报告。”满树的浓烟虽然给天朝官兵带来了麻烦，不过段营长更担心的是日本人借浓烟的掩护来偷袭。

“井上君，你带领部队趁机摸过去，把支那人从树上赶下来。”渡边站在树外看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蹦出个趁机偷袭的念头，他走回营地，对一个叫井上的鬼子军官命令道。

“嗨。”井上应声道，转身带着部队向老榕树而去。

“营长，鬼子过来了。”正在树顶上抱着根枝子一摇一晃的孙猴子见一队鬼子摸了过来，赶紧对树里叫了起来。他人长的瘦小，又姓孙，大家都叫他孙猴子，绰号叫习惯后，真名没人叫了，久而久之，没人记得他原来叫什么了。

“兄弟们，都做好准备，给小鬼子一些颜色看看。”段鸿宇在浓烟中揉了揉眼睛，当先向下面爬去。众人冒着浓烟，强忍住咳嗽，在树下选好位置，就等着鬼子过来。众人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侧着耳朵仔细听。不一会儿，树外就传来了阵阵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根据声音判断，就在树前不远的地方。“打。”段鸿宇一声令下，众人端起枪就往脚步声方向扫去，一条条火红的光芒如一条条火蛇从白色的浓烟中窜出，走在前面的几个鬼子被当胸扫中，摇晃了两下，瘫倒在地上。其余的鬼子立马卧倒在地上，拉动枪栓胡乱地向树立射击。浓烟使双方的视线受阻，谁也无法看见谁，只能朝着一个大概的方向射击。

大牛正趴在树枝里搬着他那把心爱的机枪向前猛扫，突然一颗子弹飞来，打在他身边的一根树枝上，手腕粗的树枝应声而断。大牛的侧面正靠那根枝子撑着，树枝突然断掉，他一下失去支撑力，淬不及防之下从树上掉了下来，一下掉在灰堆里，整个人弄的黑不溜秋的，只剩两个白色的眼珠在闪光。他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几颗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压的他抬不起头来。“狗日的小鬼子，你们想要你爷爷的命啊，营长，鬼子把弹头都弄秃了，兄弟们，要小心点啊。”等子弹飞过，大牛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从地上捡起那截树枝看了看，对着树上的战友们叫起来。

鬼子在树前和远征军官兵们对峙了一会儿，见段鸿宇他们早有准备，只得向后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