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军传记） 第十章 竹林争夺战（三）

大家看着那个黑洞洞的，洞口前堆满碎石的洞子，一时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怎么解决掉洞子里的鬼子。那个洞子就像一根毒刺，刺在远征军官兵的心里，人人都在为它着急。

“燃烧弹，用燃烧弹攻击！”段鸿宇在一边急得大声喊道，弟兄们的倒下，让他两眼喷火，他真恨不能跑过去把那几个鬼子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炸弹炸不着，说明洞里有可以藏身躲避的地方，但炸弹的浓烟没有从地面其它地方冒出来，说明那个洞是个盲洞，没有其它的出口，用燃烧弹虽然也不一定能烧到他们，但燃烧弹短时间内的剧烈燃烧，能很快耗尽洞里的氧气，从而使里面的人窒息而亡。

那队的其他战士听见营长的喊声，恍然大悟，连连向那个洞里扔了四个燃烧弹，燃烧弹扔进去，触地就燃。一时间，洞口浓烟滚滚，不时有火苗窜出，洞子里被照成了一片红色。洞子里的火燃烧了一会儿，众人都在外面观望着，离的近的还能感觉到洞里火焰的那股灼人的热浪。突然，从洞口的缺口处跑出一个人来，他全身都是火，已经看不清他的面貌衣服了，不过肯定是洞里的鬼子无疑。他跑出洞外，不辨方向地乱跑，还没跑出几步，那人一头栽倒在地，不出一分钟，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那个洞里的鬼子解决了，但这也说明了鬼子的阵地和他们的阵地现在是犬牙差互，相互交错，而且众人再一次领教了鬼子的狡猾。下面的冲锋突击，众人更加小心，相互掩护，密切注意周围的一举一动，发现稍有异况，就及时采取行动，尽可能地减少战友们得伤亡。

经过一天的激战，双方的冲锋都成效不大，互有攻守，各有胜负，谁都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战势一时成了胶着状态。

第二天，吃过早饭，段鸿宇又组织发动一次冲锋，鬼子就在面前，对他们是种巨大的威胁，不除掉不行。

冲锋仍然按照‘三三制’向前突进，这次，正面的鬼子除了零星的抵抗外，没有大的反击，远征军的推进较为顺利，不一会儿就向前推进了数十米。突进去的两队战士正准备找地方隐蔽时，突然他们前后都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几个来不及隐蔽的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他战士急忙伏到，就地反击，他们顿时陷入了前后敌人的夹击之中。

原来，狡猾的鬼子再次给远征军们设了一个圈套，他们专门找了一些比较隐蔽的坑道，洞穴，派人预先潜伏在里面，让远征军们突进去后，潜伏的鬼子再从地面钻出来，和前面的鬼子一起前后夹击突进去的远征军。

看到突进去的战友受到夹击，在后方的远征军们都血脉喷张，两眼冒火，他们拼命地向从地底里钻出来的鬼子攻击，以把陷入重围的战友解救出来，先前零星的枪战顿时变成了激烈的战斗，双方都有人员陷入了对方的夹击之中。

段鸿宇专门调来几门迫击炮，那里有鬼子露头就轰他几炮。远征军官兵们对那些潜伏的鬼子恨之入骨，一个个拼命地对鬼子开火，为战友报仇，远征军猛烈的火力打的那些潜伏的鬼子重又钻进地下，不敢冒头了。突进去的战士在后面己方的火力支援下，向后撤退，突进去两队人，损失了两个小组后，其他的人突围出来了。

这一仗过后，双方都没有再突击冲锋了。鬼子知道自己的火力不如远征军，他们现在的策略是先在竹林里扎下根，趁远征军一放松就出来袭击骚扰一下，让远征军们始终觉得如芒刺在背，神经紧绷，他们要扰的远征军们疲惫不堪，然后配合外面的部队夹击远征军，给远征军们来个致命一击。远征军也多次领教了鬼子的奸诈狡猾，没有详细的计划方案，贸然突进，只能造成更多的伤亡。

吃过晚饭，段鸿宇独自蹲在一边想办法，改如何才能打破目前的局势。鬼子像块牛皮糖一样，粘上就甩不掉了，这股鬼子就像在身边埋设的一颗不定时炸弹，不尽快解决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给远征军们带来致命的一击，解决掉他们，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可是怎么去解决呢？段鸿宇一时间却没有太多的办法，竹林里地形复杂，不像在平原上，一鼓作气，一个冲锋就能攻下敌人的阵地，在这里，你冲到前面去了，敌人会在后面从地下冒出来，让你防不胜防，必须要稳打稳扎，逐步推进，肃清面前的敌人，一步一步前进。但是，他们在这里这么久了，对竹林里的地形还是两眼一抹黑，不甚熟悉，对地形的不熟悉，在推进过程中就很容易漏掉一些比较隐蔽的洞穴，坑道，而这些地方，往往就潜藏着鬼子，这些鬼子往往会给他们造成一定的伤亡。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越来越暗淡，段鸿宇眼望北方祖国的方向。现在竹林的局势让他感到责任重大而又堵心，他急于解决竹林里的鬼子，却一时又苦无良策。

“鸿宇，在想着竹林里的战事吧，先歇歇吧，静静心，把大家召集起来，群策群力，准能找出好办法的。”李姗雪走过来轻轻说道，在段鸿宇身边坐下。

段鸿宇看看她，依然眉头紧锁。李姗雪看见他的神情，心里一阵心疼，段鸿宇是个乐观的人，很少看到他这样眉头紧锁的时候。

朦胧的黄昏中，又响起了不成曲调的竹叶声和竹竿敲击石块的声音，段鸿宇知道那是那个会治蛇伤的叫柳青的战士吹的，但是不知道他吹这些是在做什么，他的声音没有规则，没有节拍，听不出曲调来。

“营长，我有个建议，或许可以试一试。”不一会儿，吹竹叶的生意和敲竹竿的声音停止了，柳青走了过来，段鸿宇一心在思索着对策，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什么建议？”段鸿宇抬起头来问道。

“我可以召些蛇来攻击竹林里的鬼子，或许能把竹林里的鬼子解决掉。”

“蛇？”段鸿宇听了柳青的话，吃了一惊，感到不可思议，他听说过古人用火牛阵破敌的，却还没听说过有人用群蛇阵来攻敌的。他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柳青。

“恩，我可以召些蛇来，指挥它们把竹林里的鬼子干掉。”

“行吗？那些蛇不会反过来咬伤我们自己兄弟吧。”段鸿宇有些将信将疑，心里对他的群蛇阵还是不那么放心。

“营长，你就放心吧，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以前为了混饭吃，我学过耍蛇的手艺，不管是五步蛇，竹叶青还是眼镜王蛇，保管让它们服服帖帖的，叫它们进它们绝不会退。”柳青拍着胸脯保证。

“那好，如果能打破僵局，攻破鬼子的阵地，你就是大功一件。”听柳青这么一说，段鸿宇兴趣大增，他既想尽快攻破鬼子的阵地，把鬼子赶出竹林去，也想看一看柳青到底是怎么耍蛇的，开开眼界。

柳青得到批准，从竹子上摘了两片竹叶，做成一个竹哨，又用刀砍下一截竹竿拿在手中，到后面去了。

不一会儿，后面又传来阵阵不成曲调的竹哨声，中间还夹杂着听不出节奏的竹竿叩击石块的声音。段鸿宇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却是一头雾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就见柳青缓缓走来，竹哨声一直未停，竹竿的敲击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沙沙’声。

众人都转头向柳青看去，只见他脚步舒缓，神态优雅，就像是一个吹着竹笛的牧童，在他的脚下，有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着，朦胧的月光下看不真切。待柳青走近了，众人仔细一看，个个都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黑压压的一群蛇，数也数不清。那些蛇在柳青的脚边排成了整齐的方队，就像是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蛇群中红的、黄的、绿的、黑的，各种颜色都有，大的比脸盆还粗，小的比筷子还细。段鸿宇不是没见过蛇，但如此多的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看的有些心惊胆战。

柳青来到众人跟前，停下脚步，面带微笑地向众人看了看，口中的竹哨声却并未停歇。他把竹哨声一变，原来平和舒缓的哨声变得比较激昂，亢奋。群蛇在他竹哨声的指挥下，时而摆尾，时而立身，时而张嘴吐出信子，看的众人目瞪口呆。忽然，群蛇分散，爬到众人脚下，在他们身边游走，绕圈，张嘴，众人一时汗毛倒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柳青，快让蛇群去攻击鬼子。”段鸿宇胆子很大，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这时也感到有点心里发毛了。

柳青笑了一下，口中哨声没停，用手行了个军礼，表示领命。竹哨声又变得的平和舒缓了，群蛇像是接到命令一样，离开众人，又在他的脚下的排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队。

待群蛇排列整齐，柳青口中的竹哨声突然变得尖利急促起来，群蛇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阵型一下变得杂乱，争先恐后地向前飞速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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