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血情天 第二章 奇巧佳遇

杨昭出了校门，左拐而去，走了三百米，又向右纵深百米，进了一条小吃街。其实这里学笑还有些远，只是学校两侧都已被那些豪华饭馆、宾馆、咖啡厅什么的占据。已是无什么生存之地，只好在稍远处开了那般一条街，左右店铺紧紧相邻，搭连成了两道长龙，只于中间并起了一道狭长小街。街上人还是多的，毕竟这些学生里，又有多少家财呢。家长也多是平凡人，并不是什么老总。

杨昭进了一家“迎客来”的小饭馆，刚进饭馆，便见老板娘忙的身影，老板娘也见到了他：“你朋友在楼上呢。”

杨昭笑笑，便上了楼去，楼阶梯转折而上，只有十三四级，仅容一人通过。这时才五点多点，还没什么人吃饭。故而只有好友一人。好友是江浙大学的，云浙、江浙同属京浙市，南北相遥，也并不甚远，搭公交过七路站即可。我们是在一次中文系联谊中认识的，恰是缘分吧！无意交谈了几句，便觉有些相识恨晚之意，故而常常有空闲便在一起喝酒，其实我更觉得幸运的是，他也好酒。

他有些浪子心怀，头发时常是零乱的，脸有些削瘦，想必近日又写了些东西，日日竭虑，消费了些心神。他看到我，微微一拱手：“坡石兄，许久未见，近日安乎。”

杨昭最喜欢东坡居士，故而也起了一个字号“坡石遗老”字号里掺杂了些孤愤，沧桑情怀。杨昭见他如此，微微一笑：“你这般倒真有了几分古人风范。”

对桌而坐，菜已渐渐上来，一盘回锅肉，一盘青菜，再加一碟花生米，其是于两人而言，已有些多呢。只是要喝酒，也不去顾这些呢。

酒是他自带的，是拿着一个酒壶去打的散酒，每次来找我喝酒，便用那矿泉水瓶装上一瓶。如往常般先喝三大口后，方吃菜说话。

他拿出一张材料纸给我，是他近日写的诗歌（小小声明一下，本人限于文笔，所谈文学，或写作诗辞歌赋，难入法眼者，莫要见怪。）我看了后，道：“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阅读你的诗歌，你的诗歌中总是蕴藏了一种底蕴，是有一种历史的厚实。我喜欢你这几句，‘那千古风流的一笔，倾入了酒壶，块垒胸膛，吞吐一出，便拍响了历史的空城。’我知道你化用了余光中先生的诗‘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其中优劣，自不需我多说呢。其实你不因该再写李白的，自余光中先生后，写李白的诗已成绝响，再难超越。”

南宫铭笑笑：“这些我自是知道的，只是近来我读李白的的诗，一时不自已，便这般写了下来。我从未想过要去比较什么。坡石是你有些压抑了，你的浪子心怀被藏住了，虽然有时你也能潇洒，却是难如我一般自在。”

杨昭喝了一口酒，苦笑几声：“其是你不必说些好的于我，我知道我有些功利呢，是我着相呢。”

南宫铭道：“其是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想成功，不自觉与那些先辈比较，可这又有什么呢，比较便比较呢，顺心便罢！”微微一顿，忽自吟起：“东来云下月，西看数天峰。绿蚁红炉意，平攘话酒丰。”吟完又道：“我于古典方面，向来不精深，也不好去评判它的优劣。但我却读出了一份洒脱不羁，一种任自无意的情怀。”

杨昭笑笑：“不想我平常闲于之作，你倒记住了，我此时胸中有些激怀，合当浮一大白。”

自是一口大酒入喉，颇觉几分爽气。这时已然到了吃饭时刻，不到半刻，饭馆内八张桌子便已坐满了人，其实二人还是有些压抑的，只觉在旁人中谈论这些文学，有些可笑似的。二人简单吃了些饭，便结账走了。老板娘如同以往般热情：“走好！常来！”

杨昭送了南宫铭去站牌等车，也许运气真好，刚到站牌时，便有了一辆公交，待南宫铭上了公交，方才离去。杨昭走了几步，便迎了一股清风，酒意淡了几分，杨昭忽然一笑：“小声吟道：“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念了一遍，直觉有味，又将东坡先生的这首《定风波》的下阕吟了一遍。这时电话又想起，杨昭接过，是女友的电话。女友问了他在哪里，干些什么。杨昭自是回答呢，说是南宫来了，喝酒聊天。

女友劝道：“少喝些酒，酒喝多了毕竟伤身。”又说：“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杨昭笑笑：“不用呢，只是喝了一点而已，我还清醒呢，不然如何和你说这么多话呢，怕是早掉进了哪个阴沟里去了，去喝哪下水道的水去了。”

许慧也不禁笑了，道：“你什么时候也变的幽默呢！”

杨昭笑笑：“人生嘛！平常正经多呢，也该适当幽默几回，不然会生病的，要是因为正紧生了病，怕是要笑掉众人大牙的。”

许慧轻声骂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杨昭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这时已是七点多呢。杨昭并不想这么早回寝室去，便径直走到了一方草地。这草地毗邻一江河水，植了不少柳树，柳枝茂盛，笼着一水一地，自成了许多情侣往来约会之地。其实这草地本是来衬托湖水而修，故而立了一石，为这湖水铭刻曰：“慕贤湖”自是教众生仰慕先贤，努力读书，报效国家云云。后却因地势良好，便成了情侣往来集聚之地，当然亦有些单身之人，来这里小坐。后有好事者，在那石头旁，立了一木牌，赫然写了一首歪诗，其诗如是“慕贤湖里慕贤圣，情慕雎鸠慕水山，说是今来往去里，爱读红颜不慕仙。”平仄上倒有些对，又有些意趣，藏头再看，则是“慕情说爱”四字，一时间成了学校热议。后有领导教导了些政治思想，说什么风气不好，该杀杀那些人的锐气。可却并无实用，谈情的谈情，小坐的小坐，也就不了了之呢。不过在这云浙大学的学生思想里，慕贤湖地，就是学校为情侣所修之地。

这时候，自是人多的时候，杨昭找了一靠水的斜坡，就即躺下。晚天星月，似如细沙一般，难以计数，散了满天。杨昭倒也不再想些什么，这般小憩了一会。

忽觉一阵凉风习习，杨昭醒来一看，已是人烟稀散了。杨昭忙看了看时间，已是十点呢。学校早有规定，十一点准时熄灯，便是以免有些人一玩整夜，翌日没有精力学习，故而只在周五、周六两天晚上不熄灯。

杨昭不觉一声苦笑，竟在这里睡了下去。正要起身回寝室，忽见天边一道流星划过，似是朝这里而来，落下什么东西。杨昭紧着那目光，随那光亮落下，落在草地上。忽然一双高跟鞋踩了上去，再而听到一声娇呼。

杨昭忙走了过去，却是一女孩鞋跟断了。只听女孩轻声抱怨道：“什么烂鞋子，还名牌呢！好好地鞋跟就断了。”

女孩不停的揉搓着脚，看来时扭到呢。杨昭见了道：“姑娘看来你的脚扭到呢，我可以帮你。”

杨昭尽量说得真诚，因为如今社会，几乎没什么人相信你回好心帮什么忙，何况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别人会想你为什么刚刚就在旁边，是否有什么企图。女孩抬起脸看着杨昭，杨昭却是呆愣了一下，只见她一袭长发飘散，凤眉双眼，清水目下一方小瑶鼻，菱唇微紧，阿怜生姿。确实生得好看。

杨昭见那女孩看来，直觉有些尴尬，其实他并不怎么通男女之情，一向比较木讷的。他虽有了女友，却也是室友撺掇起来的，他那时似乎也觉的该有一个女友呢，便这般成了一个，后来相互愈发熟识呢，他也方才通达了许多。

如今被这陌生女子这般一望，他焉能不尴尬呢，杨昭忙定了定心神，又道：“姑娘，我会点接骨，我可以帮你。”

也许杨昭向来比较儒雅，加之今天格外真诚，女子微微顿首，算是同意呢。杨昭让女子放松，伸出芊芊细腿，双手拿捏出伤处，轻声道：“有点痛，但一下就过去呢。”

接骨很顺利，女孩并没有喊叫，只是一直紧要牙关，杨昭笑道：“同学你很坚强。”顿了一下又道：“再买瓶红花药油，擦拭几天就没事呢。”

杨昭又看了看手机，已是十点半呢。杨昭道：“同学现在十点半了，快要熄灯呢，还是我到医务室替你买药油，再把你扶回去如何。”

女子想了想，也不想麻烦寝室里的姐妹，心中叹道，实不该这么晚来这里吹风望月，找什么灵感的。女子依然微微顿首，说道：“我还是同你一道去医务室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有点怕。”

杨昭扶了女子起来间，摸到了那个坠落下的东西，却是一个方寸大小的石头，入手间有些温热，杨昭随手装入了荷包，以后再看吧。买了红花药油，路上也已无什么人呢，只依稀见得某个墙角处，还有些不舍分离的情侣在亲昵。

路上二人互道了姓名，借机打发这尴尬的气氛，女孩叫欧阳素雪，是大二艺术系的。到了艺术系公寓前，楼管大妈见了杨昭与欧阳素雪，笑道：“你们现在年轻人咋怎么喜欢黏在一起，又不是明天见不到呢，有必要这么分分钟都要握住。”

二人听了不觉一阵尴尬，面容也红了，不待杨昭解释，楼管大妈又道：“你们年轻人就是不踏实，怎么这么不注意安全，以后可要记住哦。二人不好解释，连忙顿首。杨昭把欧阳素雪扶上台阶，交给楼管大妈：“大妈！她脚伤了，走路不很方便，麻烦您把她扶回寝室。”

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呢，楼管大妈见了笑道：“你男朋友，挺细心的。”

欧阳素雪，还是羞红不言，只是眼光瞟了下杨昭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