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天绝唱 第三十一章 仙师大典（二）

袖腕再次一挥，一道白光从昊冥手中涌出，将丁宁笼罩于其中，犹如春风沐雨般，将全身的倦意、困意、颠簸之苦，全部化解，丁宁顿时精神气爽。

充满好奇、惊诧、敬重的眼神，凝视着前方平台上傲然林立的身影，一股似从相识的感觉，从记忆深处涌出。

似乎在哪儿见过，又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丁宁极为不爽。

正当丁宁苦苦追忆时，一股推力从身后传来，整个身躯被拉向前方，而怀中柳欣的躯体，也缓缓地漂浮于高中，跟随者丁宁一同往前飞去。

脚，悬于高空的感觉，显得如此的不真实，尽管从小都有一个向往蓝天、自由飞翔的梦想，可是当这一切摆在眼前时，丁宁顿时觉得迷茫了。

力道突然消失，整个身躯被一道白光包裹着，轻轻地降落于平台中央的冰雕巨椅上，白光消失的刹那，一道金光从冰龙的眼神中窜出，金色气息洋溢于丁宁每一个细胞中，是如此的舒爽、愉悦、惬意。

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自从仙师下临凡尘、传授大道以来，这个冰雕巨椅和巨龙随着昊冥降落凡间，已经一千多年，却无一人坐于其上。

今日，不仅沉寂一千多年的冰龙，突显神威、震慑世间，巨椅之上也是第一次有人端坐。

“这个人是谁？”

这是所有人心中最为关切、最好奇、最迫切的问题，也是他们最想揭晓的谜底。即使庄子、荆轲、屈原等人早已知晓其来自未来的身世，但依旧被这一举动所震撼。

仙师昊冥，仙界第一人，天地间实力最为强大的战士，都没有资格端坐于这个巨椅之上，可是，眼前毫不起眼、二十二三的青年，却被强行拉入这个座位。

仿佛，这个座位，空虚一千多年，就为了等待这一刻，等待着他的到来。

无数双眼神，全部集中于仙师身上，流露出的信息均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人是谁？

他们在等待着答案。

而端坐于冰雕巨椅上的丁宁，亦是忐忑至极，双眼紧紧盯着昊冥，神情极为紧张，眼前之人，明明就在跟前，可是却又觉得远在天涯，仿佛这个人站在天涯看着自己。

这种莫名压迫感，不断锤击地自己的心魂，想要彻底摧毁自己的灵魂；又似乎某一些东西一直潜伏在体内，想要借助于这股压迫之力，汹涌而出。

“你是谁？”丁宁虽然凝视着眼前之人，语气惊颤地问道：“我好像认识你，你到底是谁？”

仙师昊冥看了一眼丁宁，轻声问道：“在下昊冥。”

“昊冥，昊冥……”丁宁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思维想要触探记忆深处，却依旧查询不出半点信息。

“不要枉费心神，你现在的灵魂是残缺不全的，你现在的记忆也是残破不堪的，现在的你如此虚弱，是想不起我来的。”昊冥深沉地叹息一声，语气显得如此深远、沧桑，仿佛这一生叹息来自亘古时空。

“为什么我的灵魂、我的记忆残缺不全？”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其实应该问你自己。”昊冥凝视着丁宁，低沉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灵魂剥离分割？”

“我……”丁宁刚想开口回答，却发现有些不对，嘴巴猛然闭上，自己的灵魂只有一份，怎么会分离呢。

人，真的有灵魂吗？

即使有灵魂，剥离后，人还能活吗？

昊冥深邃的双眼，紧紧注视着丁宁，那一双能看穿时空、看透一切的眼睛，似乎早已深入丁宁的内心，知晓他的一切想法，悠远的语气逐渐响起：“道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命运之轮，也是你亲自开启的，你的生命轨迹，早已无人能更改。在这浩然天地、苍茫三界里，没有人能帮助你。”

“这是为何？”

“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为。”

“天意？”丁宁苦笑一声，怒斥道：“何为天意？知画之死、幻空碧玉、穿越时空、柳欣身死，这一切都是天意吗？既然如此，天意为何如此残忍，命运为何无情至斯！”

“这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无人能逆天而行，也没有人能抗衡天地运转、大道轮回。”

“若是造化如此弄人，我定毁灭轮回，重创世间；若是天意如此无情，我必逆天而起，毁天灭地。”这句话，仿佛压抑了无穷光阴，虽然是从丁宁这个虚弱渺小的身体中呐喊而出，却喷涌出滔天的煞气、逆天的霸气、灭天的豪气。

沉寂的冰龙，突然传出一声震天的龙吟，龙吟直上九霄，响彻无穷虚空，仿佛再向苍茫天地、瀚海苍穹挑战。

天地突然幻化，日月运转猛然失衡，风云陡然变色，整个天空陷入一片黑暗深渊。

“哄——”

一道惊雷，从九天之上穿透而出；一道巨大的闪电，从云霄霹雳而出；惊天、震天、撼天的气息，震慑天地万物，无上的威严气息从九天之上汹涌而出，逼压世间一切生灵。

苍天一怒，万物臣服，众生胆颤。

龙吟、龙息，在这股来自九苍的磅礴瀚海气息中，逐渐黯淡下去。

无数道闪电，全部劈向昆仑之巅的平台，砸向丁宁，砸向冰龙。

不论是谁，妄想挑战天威，都将彻底摧毁。

天道威严，不容挑战！

任何力量，在这股苍天的气息面前，在这无数道闪电面前，均显得如此微小、如此渺茫。

“万法归一，万道归一，万术归一，万物归一，天地合一！”雄浑的语气，从昊冥口中吟出，浩荡汹涌的能量，从体内宣涌而出，无数道金色光芒在手中不断凝聚，最后凝结成一个巨大的金盾，遮挡住平台，将气势凶狠、迅猛的闪电隔绝于外。

望着逐渐幻化成金色的冰龙，昊冥双眼精光乍闪，语气恭敬地说道：“龙神息怒，如今天道昌盛，且时机未到，龙神真身不宜出战，若是此刻彻底激怒苍天，恐怕人道再无战机。”

硕大龙眼，战意滔天，双眼怒视着苍穹，最后叹息一声，金色光芒缓缓消散，最后龙息也彻底消失，冰龙再次恢复本来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