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美人 12 第十二章 龙争

天下美人 小狐狸的尾巴 武侠仙侠 | 传统武侠 更新时间:201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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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龙争

文啸天待白云和江天野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在自己的视野中,长叹一声,转身向“银狐洞”走去。

不知你的一声怅惘为谁而叹?

穿过稀稀疏疏地树林,忽然想起了和庞胖胖相聚的时光,心道:我已经许久没有修炼“雪狐神功”了,今天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修炼一番。想到这里,便盘腿打坐,坐在地上,按照庞胖胖的指点开始练功。

只吐纳数下,只觉得丹田之处如千万把小刀扎在丹田一般,真是难受极了。不过他性子坚忍,牙关紧咬,用尽全身力气,将浑身热气排出体外。不过他修炼“火狐神功”时日已久,热气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排出体外了。

再修炼下去,浑身奇经八脉都隐隐作痛,此时他体内热气已经和血脉相连,无论如何都是无法除去的了。他此时强行运力,企图将热气除去,却是徒劳无功。他练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心灰意冷,便停下不练。

他这般练功,却又是引得黄玉梅打入他体内的“大魔界”内力又兴盛起来,一股阴森森的寒流在他体内乱窜,文啸天只觉得甚是好玩,虽然微微疼痛,但是这股内劲却是十分听话,在他筋脉中随意运转,如同一只小耗子一般。

文啸天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险些昏了过去。但是他意志坚强,强行忍住疼痛,决不能昏了过去。只是金星越来越多,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咚地一声摔倒在地。

待醒来时,却见师父已经在自己的床边,文啸天低声道:“师父。”岳金经温言道:“天儿,是不是黄玉梅的阴毒内力又来作怪了?”文啸天点了点头,岳金经取出金针,在文啸天身上扎了数下,文啸天只觉得黄玉梅的阴寒内力顺着血流缓缓流出,浑身燥热无比,如同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之中。岳金经温和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那黄玉梅修炼一种名叫‘大魔界’的古怪内力,阴毒至极,一旦进入人体,便是极难驱除,不过我狐狸派自有办法对付,你也不必担心。”他话语温柔,却似慈爱的祖父一般,一点也没有一代宗匠的架子。

文啸天心中感动,待看师父时,只见他脸上已经作了一团红色,显然是师父正在运“火狐神功”内力将自己寒气一点点地排出体外。不过文啸天的“雪狐神功”已有小成,功力虽然很浅,但是根基扎得却是极为坚实,不能轻易毁掉。

岳金经哪里知道他修炼“雪狐神功”,只道黄玉梅内力诡异之极,盘根错节,难以尽数驱逐,忽然灵机一动,对文啸天道:“天儿,我狐狸派其实有一门‘雪狐神功’功夫,意在修炼寒气,据说练到了极致,可以凝血成冰,神奇无比。”文啸天道:“凝血成冰?那这个人还不就死了么?”岳金经笑道:“这就是‘雪狐神功’神妙之处了。当年师父得传‘火狐神功’,两位师叔都得传‘雪狐神功’,至于这‘雪狐神功’威力如何,现在已经是无人知道了。”说着不由得长叹一声。

文啸天奇道:“那两位师叔祖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么?”岳金经道:“天儿,其中一位师叔死于魔剑派‘金罍先生’之手,另一位师叔游戏人间,自从师父羽化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

文啸天心道:那庞胖胖又是什么人?是那位游戏人间的师叔祖么?他自称是岳金经的师叔,看来肯定是那两位师叔祖之一。不由得想开口问岳金经有关庞胖胖的事情,但心中忽然想起当时庞胖胖要自己立誓的情景……

“你记住,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的行踪。”

“好,我不说。”

“我不说!死也不说!”

想起庞胖胖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心中禁不住热血上涌,默默地对自己说:“我不说!死也不说!”

心底的倔强迸发出来,拳头紧紧地握住,便是如何逼迫利诱,我也不说!

岳金经哪里知道他有这么多的想法,便道:“天儿,这‘雪狐神功’和‘火狐神功’自从创派祖师以来,还从未有人同时修炼。我师祖空空真人曾经尝试着同时修炼两大神功,可惜修炼未半,便阴阳交攻,筋脉齐断而死。可惜空空真人武功当世无敌,最后却落得个这般下场。真是造化弄人啊。”说着不由得又是长叹一声。

文啸天听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道:我会不会也像那位空空真人一般阴阳交攻而死?但转念一想,自己一来内功甚浅,还没有人到了自己驾驭不了的高深境界;二来自己身中黄玉梅掌力,若是没有诸般奇缘,恐怕早已经是白骨一摊了,如今竟然还能好好地活在世上,真是奇事一桩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开怀许多。

他天性豁达,除了于“情”字上看不破之外,经历过许多次生死一线,对生死大事却是看得淡了许多。

岳金经道:“天儿,你先歇息吧。到时候我在想办法治你的伤。”文啸天道:“师父,我还可以下山去么?”岳金经笑道:“傻孩子,当然可以了。只是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这倔强,死不服输的性子。江湖上强中更有强中手,若是遇到了强手,你要记住一句话啊。”文啸天奇道:“什么话?”岳金经道:“我年轻时,我师父也曾经讲给我听。”文啸天更加好奇,问道:“是反败为胜的秘诀么?”岳金经摇了摇头。文啸天又问道:“是逃跑的秘诀?”岳金经又摇了摇头,道:“谅你也猜不出,我告诉你好了。是‘打不过,便逃!’你好好体悟体悟吧。”文啸天心道:若是打不过,自然应当逃了,难道还要凭空送了一条性命么?不过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刘豪对打之时,不由得甚是惭愧。

忽然想起自己苦恋白云之事,心道师父说了“打不过,便逃!”我比不过江天野,难道就甘心退让么?想到白云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想到她绝世的容颜,牙关一咬,更加坚定下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退让!心中热血奔腾,禁不住有一种要大吼的欲望。

但是猛地醒悟:我到底要做什么啊?是要做白云的丈夫么?若是他和我在一起时,远不如和江天野在一起时快乐,我若是强和她在一起了,她也不会快乐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没了办法。他天生聪明,从没有这般束手无策过,此时却是真的毫无主意了。

当你深深爱着的人,深深地爱上了别人,你有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就算你武功盖世,权倾一时,身怀万贯,能够买得人的心么?

是以情之为物,最为变幻莫测,不可以常理度之。

呜呼,问世间,情是何物?

文啸天抬起头来,仰望天空,但见天空湛蓝,白云朵朵,凌空漂浮,如梦如幻。低头看时,师父却已经不见,原来岳金经见他低头冥思,便走了出去。文啸天心道:白云既然和江天野在一起时才快乐,我就应该成全他们,这样才是白云所希望的。这才是真正爱她。

这才是真正爱她!

瞬时间想通了真爱的含义,是以人间情爱,最高境界便是成全对方,牺牲自己。文啸天小小年纪,处世不深,但竟然可以想到这种境界,真可谓不容易了。

其实他从小也没有人和他探讨过什么才是真爱,不过他心中始终有一个念头:谁待我好,我便待谁好。便是这个念头,让他深深地爱上了白云。但他此时想来,如何才能待白云最好?便是让她平安喜乐,言笑晏晏,这才是待她最好的方式啊。

转瞬之间,他心念已定,我无论如何,也要玉成白姑娘和江师哥的好事,江师哥人中龙凤,一定可以让白云幸福的。

让白云幸福,才是对她最大的爱……

望着天上悠悠飘过的白云,不由得低声问道:“白云,你还好么?”不听回答,忽地想起了自己:那我呢?那我呢?便孤形影只地度过下半生么?

啸天啊啸天,你心中只想着别人,却忘记了自己……

你的心,谁能读懂?

那颗燃烧着的火红的心……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图景,几十年后,白云和江天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子孙满堂。“望湖台”上,只空余自己清瘦的背影……

啪嗒!

眼泪再也止不住,从眼眶中滚滚而下,只滴在胸口的衣襟上。一滴,又是一滴,接连不断地无声落下!

明知道不会得到幸福,这个倔强的少年,却要倔强地继续爱下去……

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白玉如花般的笑靥,不由得心神为之一醉,忽然间天旋地转,几乎晕阙过去。饶是他体内真气已经颇为深厚,不过此时仍然抵御不住猛烈的阴阳交攻,浑身忽而寒冷彻骨,忽而如坠烤箱,只觉得还是死了的好,免得受如此痛楚。

殊不知他犯了修习内功的大戒,修习内功之时,心神应该安定,不应有其他各种不当的念想,可是文啸天此刻心中情意正在疯狂地喷涌而出,哪里停止得住?再加上他阴阳双修,危险更是增大一倍。

嘴唇微微一动,只想叫:“师父,师父!”但想起对庞胖胖的誓言,心道:师父一来,只需轻轻搭我脉搏,便知道我修习“雪狐神功”,到时候我如何回答?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便是因为阴阳交攻而死,也绝不告诉第三个人。

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疼痛从心底一点点钻上,几乎就要把他身子撕碎了。忽然想起了岳金经交给自己的“火狐神功”修炼关窍,其中说道:“若是走火入魔,当立刻抱元守一,导气归虚。”心道:若是没有师父留下的嘱咐,我恐怕就要死于非命了。想到这里,对岳金经的感激之情不由得油然而生。

他摒弃心中一切杂念,只是将体内各处真气归于血脉,不久便觉得心神舒畅,殊不知经过这番生死变故,他功力却是又长了一成。

其实,“火狐神功”“雪狐神功”两大神功奇练,固然危险奇高,不过只要打通了入门的关窍,之后却是一片坦途,内功进步便会非常之快,非单独修习一门奇功可比了。

只是,这层关窍却是极难打通,自从空空真人走火入魔而死之后,狐狸派中再也没有人敢于同时阴阳双修。在空空真人之前,曾就有许多武功高强,悟性奇高之士想打通这层关窍,从而成为狐狸派建派以来,除去狐狸祖师以外的第二人。但可惜他们都是先行修习一门神功,待神功有成,才开始着手修习另一门。这般修习,危险其实更大。因为修炼一门神功已久,体内寒气或者阳气已经非常之盛,若是此时再强行修炼另一门神功,便极容易走火入魔了。

可是文啸天却是从小阴阳双修,这却省去许多麻烦,因为他体内任何一种真气都没有达到非常之盛的地步,所以走火入魔的危险相对来说是最小的。但是,谁又能给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同时传授两门神功呢?恐怕只有文啸天一人了吧。

这个少年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过,狐狸派的神功将在他身上发扬光大!

文啸天经历了这番修炼,只觉得浑身甚是疲倦,便倒头睡觉去了。岳金经却是并没有像他一般早早睡下,见天色已经昏暗,便在狐狸峰上随便走走,随手指点王一帆、贾一凡等“银狐洞”弟子武功。他修为精深,众弟子往往听他指点一句,便是受用极大,武功因此大进的也并不罕见。

忽然只见山下流星闪起,岳金经心道:难道毒龙教的妖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攻上灵隐山来?不由得暗暗提起了注意力。

“岳师叔,弟子蝴蝶门李斐、毕胜前来拜见岳师叔。”只听远处有一人声音远远传来,声音中气充沛,显然内力浑厚,是晚一辈弟子中第一流人物。岳金经心道:这两位师侄武功当真不可小视,仅凭内力而论,恐怕不在徐旭和江天野之下,更在林士逍等人之上了。

岳金经朗声道:“两位师侄不必多礼,狐狸蝴蝶百年同盟,快快上山来吧。”

那人并不答话,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人便已经到了岳金经面前。两人见了岳金经,登时上前拜倒道:“小侄见过岳师叔。”岳金经道:“两位快快请起。”说着伸手一拂,想将两人扶起来。他内力运到一半,忽然停住手道:“这位师侄,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他知道这人内息浮躁,显然是受了很重内伤。是以不敢强行将他扶起来,以免加重内伤。

先一人道:“毕师弟和毒龙教的羽潇对了一掌,受了内伤。”他既然称“毕师弟”,显然便是李斐了。岳金经心道:这羽潇当真厉害,难怪上次林士逍、齐逸凡、娄天宇等人一齐围攻于他,也无法将他打败。毒龙教这种举动,显然是要锻炼年轻人,看来毒龙教后继有人,是个大敌啊。

李斐道:“岳师叔,我师父叫我们告诉岳师叔,狐狸蝴蝶百年结盟,此番明教的军需物资之事,须得两派一齐出手,以免落到了金狗手中。”岳金经道:“那是自然,我派已经选好了五名弟子,和两位一齐荡除奸凶。”

岳金经又问道:“不知两位的师父是哪位?”李斐道:“我师父复姓司马,名讳上行下空。”岳金经道:“司马道兄多年不见,身体安好?”李斐道:“多谢岳师叔挂怀,师父一切都好。”岳金经道:“这回蝴蝶门掌门之位,是落在那位道长手中?”李斐道:“现在家师忝掌门户。”岳金经知道“蝴蝶门”分为南宗、北宗、东宗三宗,剑法各有所长,至于武功,则以南宗掌门司马行空为最高,不过北宗杜罡道长武功也是不弱。而东宗掌门碧树道长虽然是女流,不过心思缜密,待人温和,却是别有一番风范。他深知南宗掌门司马行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极有野心,一直想统一蝴蝶门,三宗归一,和狐狸派争夺这江南第一大派的位置,是以听说两人是南宗弟子,不由得加了一分警惕。

岳金经虽然心中暗暗提防,不过脸上却是仍然平静如水,一点也不显现出来,淡淡地道:“两位师侄既然无事,便在这里小住几日。待明日和本派五名弟子一齐下山如何?”李斐道:“不过我师弟受了内伤,还请岳师叔给予援手。”岳金经笑道:“不要说蝴蝶狐狸百年结盟,便是单单看在老夫和司马道兄的交情上,这位师侄的伤,老夫也非治不可。来来来,你们便到我屋中休息吧。”

岳金经暗自运功,为毕胜疗伤,他暗暗吃惊,因为毕胜伤势实在不轻,而越治下去,越觉得羽潇武功了得,这一掌的力道之大,招式之奇,狐狸派年轻一辈弟子中,几乎无人可比。

这一夜便这样安静而又不安静的过去了。第二天便是徐旭和江天野的决战了,这一场龙争虎斗,又会如何结局呢?

太阳初升,天地间一片暖意。

岳金经昨夜运力一晚,心神俱疲,不过这次比试的决赛就在当下,只好强打精神,向比试台走去。

李斐见岳金经从屋中出来,脸上却毫无疲惫之色,心道:岳师叔果然功力过人,运了一晚上内力,仍然如此精气神十足。看来他和我师父齐名,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岳金经见文啸天正在人群中,唤道:“天儿,你过来。”文啸天听师父召唤,走上前来。岳金经袍袖一抖,道:“这小虫子你拿回去吧。可要劝他多行善举啊。”文啸天道:“多谢师父了。”转过身去,低声对卡卡道:“卡卡,你以后可要听话啊。”卡卡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主人,我终于回到你身旁了。”

文啸天看着他的眼神,心中禁不住甚为感动,低声道:“卡卡,我们以后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啦。”卡卡欣喜万分,轻轻地蹭着他的皮肤,低低嘶鸣,看来对主人也是极为眷恋,似在说:“主人,你再也不要把我交给别人了啊。”文啸天看着卡卡,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点了点头。卡卡见主人会意,更是大喜,在文啸天的手心上竟是跳起舞来,文啸天见它开心,心中也是一喜。

李斐向岳金经道:“岳师叔,本门其他两宗的几位师弟师妹也到了。”岳金经笑道:“蝴蝶门下,优秀弟子可真是不少啊。”李斐躬身道:“岳师叔过奖了。”只听远处有人朗声道:“蝴蝶门北宗门下马冬晨、王俊杰拜见岳师伯。”岳金经心中一怔:这两人武功虽强,不过却是不如李斐和毕胜二人了。便道:“两位师侄不必多礼,还有东宗的师侄呢?也一并来吧。”

蝴蝶门东宗的两人心中一惊:这“十绝隐士”怎么知道我们来到这里?看来此人内功真是精深无比,不在师父之下,心中更生敬意,尚浅躬身道:“蝴蝶门东宗曲艺、梅竹参见岳师伯。”岳金经道:“不必多礼。碧树道长最近身体可好?”曲艺道:“多谢岳师伯关怀,家师很好。”

岳金经道:“看你们内息涣散,可是和人动过手了?”梅竹道:“毒龙教的羽潇这小贼,在瘦西湖畔,污了我花师妹清白。我二人便和他动手,虽然合力将他打退,不过却是受了一点内伤。”她说话声音中带着江南软语,甚是动听。

岳金经道:“现在内伤已经好了八成了吧。”曲艺道:“师伯所料不错。我二人并无大碍,还请师伯不必挂念才是。”

岳金经道:“羽潇这人武功可是高的很,我派上次派出好几名弟子,也没有将他擒获。”曲艺道:“这淫贼专爱污良家少女清白,在扬州城三日,已经污了十几名姑娘了。”岳金经朗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为恶多端,自然会有业报。”

此时台下却是欢声雷动,原来徐旭和江天野两人都已经拔剑出鞘,狐狸派两大最优秀的弟子,如今手持长剑,相对而立!

徐旭淡淡一笑道:“还请江师兄手下留情。”江天野道:“徐师兄到时候可要饶小弟一命啊。”说着长剑刺出。

徐旭暗运“火狐神功”,一招“天外蛟龙”,格开这一剑。江天野清啸一声,换了一招“苍松迎客”。这一招看似平平淡淡,实则蕴含极深功力,很难抵挡。徐旭知道他厉害,急忙一招“银狐倒挂”反攻向江天野下颚。这一招攻守兼备,众人都禁不住叫起好来。

江天野却是不慌不忙,一招招精妙的剑法使出,众人只见徐旭攻势凌厉,但江天野却是收的严密,时不时反击一下,却也是极为狠辣的招数。

徐旭忽然剑招一变,一柄长剑越是越慢,剑上劲风却是愈来愈强,众人心中都吃了一惊,不由得暗暗庆幸:还好在台上和他对阵的是江天野,不是我,否则徐师兄这般剑法,我便是一招也抵挡不了。

江天野额上汗珠滴滴落下,一张脸涨红到了极点。白云见他不占上风,不由得暗暗替他着急。江天野忽然大喝一声,一招“孤舟垂钓”,点向徐旭胸口,徐旭吃了一惊,心道:难道这人刚才这么多招都是诱招?急忙将他长剑挑开。江天野连刺三剑,都是狐狸派嫡传剑法中极为精妙的招式,徐旭衣衫上已经破了三个窟窿,众人均想:若是他轻功稍差一些,恐怕早已中剑了。

江天野见自己的这一番猛攻并没有得手,便也不急不躁,将局势掌控下来,剑招逐渐缓慢下来。徐旭忽然喝道:“拙!”一招“大江东去”极为平缓地刺出,和江天野的剑尖正好相交在一起!

李斐心中一动,心道:狐狸门下可真是藏龙卧虎,这两人武功都不在我之下啊。曲艺、梅竹二人更是佩服不已。

只见江天野和徐旭两人脸上都已经通红,汗珠滴滴落下,显然是正在以“火狐神功”比拼内力。白云和刘诗雨手心上都已沾满了汗珠,心中虽然着急万分,不过知道这种比拼内力的关键时刻,却是万分也着急不得的,只急的额头上汗水流下,却一点也不比台上的两人流的汗少了。

文啸天看到白云的一双眼眸从未离开江天野身子半分,不由得心中一酸,一股说不出的醋意涌上心头。

只见徐旭指尖一弹,长剑已经弯成一个弓形,眼看就要不敌,江天野脸上却是毫无得意的表情,而是咬着牙关,全力而为。徐旭忽然大喝一声,双足蹬地,丹田提气,顺势噌地跃起。

江天野手中长剑一抖,收力不及,长剑险些脱手,心道:这人以柔克刚,显然是已经到了道家武功的极高境界,我可要小心了。想到这里,脸上红色更盛,剑尖连点,让徐旭无从落地。

徐旭在空中咆哮一声,凌空而下,居高临下,向江天野额头刺去。江天野急使“倒转七星步”,闪到徐旭背后,想不到徐旭竟然只是虚晃一招,而是攻向了江天野身后目不转睛看着比试台的白云。文啸天心中一惊:大师哥要杀白云么?急忙要奔上前来,救护白云,但是离得实在太远,无论如何也无法奔到白云面前。心中暗恨自己,竟然站的离白云如此之远,以至于在她危急之时也无法救护。

江天野冷喝一声,却是神威凛凛,英俊潇洒至极,反手切向徐旭手腕,谁知徐旭攻白云的招数又是虚招,顺势已经拿住了江天野手腕,扣住他脉搏。江天野脸上面如死灰,但他谦谦君子,随即脸色一变,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道:“徐师哥功力深厚,小弟服输。”说着抛剑在地。

白云经此大变,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只听徐旭笑道:“我以智取胜,实际本领却是和江师哥相差甚远。”岳金经道:“旭儿,下次可不许在这般和人比试了。”徐旭吐了吐舌头,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岳金经拍了拍徐旭的肩膀,向着众人朗声道:“恭喜徐旭获这次比试冠军,大家恭喜他啊!”众人欢声雷动,岳金经从身旁的贾一凡手中接过一个大花圈,戴在徐旭头上,众人的欢呼声更是到了极点。徐旭俯身向岳金经等人一一行礼。

白云拉着江天野的手道:“天野,你没事吧。”江天野笑道:“死不了的。”白云嗔道:“人家为你这般担心,你倒好。”江天野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白云低声道:“你不顾性命救我,我也对你一般了。”江天野见她双颊如火,如同晶莹冰块中的点点红晕,当真可爱至极,不由得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低声道:“无论什么比试的第一名,也及不上你半分。”白云心中欢喜无限,投身入怀,低低絮语不已。

岳金经又道:“江天野获得这次比试亚军,大家也恭喜他啊。”说着拿过另一个花环,戴在江天野头上。江天野躬身施礼,又向恩师封十九躬身施礼。众人掌声连连,尤其是“凌云洞”门人,漫长的欢呼声倒是比得了冠军的徐旭更加响亮。

江天野见大家如此掌声,又走到台边,向众人一一答谢。众人心中都赞道:“好一个少年!”就连李斐也想:狐狸门下竟然有如此人才,当真是不可小觑了。江南三大派,“狐狸派”、“雁荡派”、“蝴蝶门”,以狐狸派为首,却是不枉了。

岳金经又道:“经过这些天的比试,前五名已经产生。下面请他们上台吧。”文啸天、林士逍、娄天宇三人也一起上台。岳金经都给他们一一戴上花环。文啸天只觉得如同身处梦中,心中激动无比,险些从台上掉了下来,看着师父兴奋的眼神,心想:我每胜一场,师父都是这般高兴!

师父,你知道么?你的笑,是我前进的动力啊。

师父,你知道么?你那天晚上独自伤心抚琴时,我比自己伤心还难受啊。

师父,你知道么?我一直把你当做父亲,当做生命中最可靠的人,当做人生的榜样啊。

弯下腰时,只觉得衣襟微微润湿,原来几滴泪水已经夺眶而出,轻轻地滴在花环上,滴在衣襟上,滴在地上……

那是,兴奋、激动的泪!

啸天,当你长大后,回首这段日子,你还会记得那片欢笑和泪水的土地么?

狐狸峰每一块土地,都渗透着你的汗水和泪水啊。

仰望天空,只觉得天空湛蓝无比,朵朵白云轻轻漂浮,太阳温柔地放射着柔和无比的光芒,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头……

台下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更加点燃他内心深埋的激情。的确,他太久,太久没有这般高兴了。

远远地望去,只觉得啸天的每一根头发都竖立着,叫喊着:“我好欢喜!我好欢喜!”

正在此时,只见三人身形如电,瞬时间便欺到了台上,朗声道:“雁荡派马元、胡迪、赵锐,拜见岳师伯。”岳金经心道:“雁荡五侠”今天来了三人,看来雁荡派也很重视这次“清溪洞之行”啊。我狐狸派可万万不可轻敌,在其他两派面前丢了脸面。

“雁荡五侠”均是刘公道亲传弟子,其中大侠王斌,二侠王超,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好手,便是今日前来的三侠马元、四侠胡迪、五侠赵锐,也都是江湖上了不起的人物。文啸天在雁荡山呆的日子不多,而“雁荡五侠”当时又都在山下行侠仗义,自然没有机会遇到。

岳金经笑道:“雁荡三侠大驾光临,狐狸派蓬荜生辉!”说着向三人拱手。三人虽然口称师伯,但是并没有躬身施礼,只是也拱了拱手。三人均想:想来“十绝隐士”岳金经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想不到只是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了不起?和师父真是相差太远了。想到刘公道英姿勃勃的样子,更加看不起眼前这人。

胡迪走到徐旭面前,笑道:“这位是这次狐狸派大比试的冠军吧。”徐旭嘿嘿一笑道:“见笑了。”胡迪道:“既然是冠军,相比功夫很好了,在下胡迪请教。”说着一只手伸出,便要和徐旭握手。

徐旭见胡迪年龄较自己大了好几岁,心道:这人得享大名,想必也真有两下子,狐狸、雁荡两派交情不浅,可不好和他当真比拼内力。想到这里,右手霍地撤回,左手伸出,袖口一拂,正好拂中了他掌缘“阳池穴”。胡迪心道:这小子好不狡狯,竟然暗算于我。实际上他武功较徐旭为高,只是徐旭竟然不比拼内力,而是使巧劲点了自己穴道,令他实在是尴尬之极。

徐旭淡淡一笑道:“胡大哥喝口茶吧。”说着凌空向放在远处的茶碗点去。暗使指上功夫,竟然将茶杯中的茶水凌空引了过来。胡迪穴道被点,无法动弹,茶水溅的满身都是,样子真是狼狈极了。

徐旭笑道:“胡大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尊师虽然武功高强,享誉武林,不过可不要把天下英雄看的小了。”说着转身而去。他恼胡迪对岳金经不敬,便这般教训了他一番。

胡迪心道:这小子好不厉害,竟然凌空解了我的穴道,狐狸门下弟子当真不可小视了。想到这里,拱拱手道:“徐兄弟武功高强,在下佩服。”话锋一转道:“徐兄弟也喝一口茶吧。”说着凌空使起“控鹤功”,凌空将茶杯向徐旭移动过去。

徐旭袍袖轻轻一卷,将茶杯卷到嘴边,道:“多谢了”他虽然装作一番轻松的样子,实际上却是费力至极,袖口险些被划破,心中知道这人内力不弱,对对方也有了敬畏之意。

马元见胡迪挑衅不成,反而出丑,便道:“胡师弟,还是不要到处惹是生非的好。”胡迪虽然不快,但知道三师哥武功在自己之上,也不敢违抗,点了点头,站了回去。

岳金经道:“今日请各位暂且休息休息,明日便是大家一起下山的好日子。”说着袍袖一抖,转身自己去了。他气量甚大,并没有把雁荡派三人对自己的不敬放在心上。

文啸天心道:明天我便要下山去了。心中虽然兴奋,但是对这灵隐山狐狸峰上的一草一木,心中仍然充满了不舍之情。在各处闲逛了一会儿,便一人向望湖台而去。心道:也不知我下次什么时候能再来这里了。

远远只听到望湖台上传来两个人的话语,却是一男一女,文啸天心道:白云和江天野!心中不由得一凉。

只听白云道:“天野,明天你就要走了。”说着脸上一红,竟然说不下去了。江天野低声道:“我走之后,天天想着你,念着你。”白云低下头来,粉颈甚为动人,声音如蚊:“天野,你要记得,我时时刻刻在望湖台上等你回来。便是不能荡魔除妖也不要紧,只是不要……不要受伤啊。”文啸天听到她如此深情话语,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江天野朗声道:“好,我一定好好保重,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说着站起身来,纵声大笑。

他气贯丹田,袍袖微微舒展,一身白袍更显得俊雅至极。丹田气提到各处穴道,身子一轻,飘然上了一块耸立的岩石。

但见怪石嶙峋,他手指轻点,便在这怪石上写起字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字字都是笔力挺秀,苍劲有力。他意犹未尽,又挥“毫”泼“墨”:“狐狸派江天野到此一游。”这才清啸一声,跃到白云身前。

白云笑道:“又是这般顽皮,也不怕摔坏了身子。”说着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江天野额头上渗出的滴滴汗珠。文啸天只见江天野写出的字字字深入石头之中,心道:江师哥武功如此出神入化,难怪白云钟情于他。哎,和他相比,我有哪里及的他半分?不由得灰心丧气至极,刚刚建立起来的些许自信,此时却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股寒意从心底涌上,直穿入骨,狠狠地刺痛着骨髓。

眼前看见白云语笑嫣然,一张脸庞此时当真是艳丽不可方物,只觉得天上的仙女莫过于此。只是,眼睛却是渐渐地模糊,眼前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此时也是憔悴至极,天上的白云刚刚飘聚,却又无情地飘散……

独自站立许久,只觉得寒风入骨,才知道已经很晚了。白云和江天野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一个人登上望湖台高处,怔怔地望着那行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狐狸派江天野到此一游。

这两行字迹,像两把利刃,轻轻地剜着他的心口,他大吼一声,纵起身来,向着那石壁——

一拳!

又是一拳!

砰!砰!砰!

只击的石屑纷飞,手上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得疼痛,口中只是大呼:“白云,白云!”只惊得几只归巢的晚鸦吓得振翅高飞。

天上乌云聚拢,是杭州又下雨了。

天地间风雨潇潇,凄凉之气瞬时间溢满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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