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界 第四十五章 丹穴阴霾

丹穴山上空阴云密布，滚滚闷雷震耳不歇；顷刻，大雨便如天漏一般淅沥而下。雨势倾盆，潇沥泻下，洗净丹穴，山林苍翠。

梧桐巨树，千年来风雨沧桑，巍巍擎天。可不知为何，这棵逾山巨树，此风雨之下却显得萎靡了些。

灵树内，凤主屹立‘鸣凤石’。‘鸣凤石’乃凤主昔日与鸾凤最喜来之地。此地清幽，凤凰花开，常听百鸟鸣乐。日月交梭，月夜黎明，凤主曾多少次与鸾凤在此地倾诉心肠，观晴雨无常，丹穴秀景。自鸾凤不在，景物依旧，凤主又多少次流连伤怀此地。当下，凤主满面悲容，屹立此处，观斜风冷血，淋沥无情。

“唉......”凤主叹息，垂目茫然。丝发之中，已有几缕银发自愁而生。凤主思忖：这银发便是由心愁而生，抽剪不断，是生长于心，根源于心的。“这又岂能断得了呢？”凤主自问，四周空寂。

突然，凤主心绪难宁，转目身后，竟有两人不知何时已屹立于此。凤主大惊，身形颤动，正是魔尊与圣灵亡二人无息无声的到来，自己却一无所知，浑然不觉。

魔尊邪笑而视，圣灵亡垂首诡异，这二人着实让他震动。当下凤主唇形微颤，声音低沉：“不知两位驾临，远迎了。”

魔尊秀脸狰狞，目光邪坏，道：“你应该知道本尊来意。”

凤主许是心有准奋，现下倒也不慌不忙，点头不语。魔尊信步上前，对视凤主，道：“那你该如何向我交待？你应该清楚违抗我的后果是什么。”

凤主踱步，眺望丹穴群山，道：“这是我一个人之过，望你放过丹穴生灵。”他目光释然，却又语气带忧，许是看透自己生死，而又另有牵挂。

圣灵亡身形微动，上得前来，低沉道：“凤主真以为在魔尊面前，自己仍可不死之身么？”

凤主望向圣灵亡，忽感他身上气息与自己此时心境几分投合，淡道：“我岂会在乎自己生死，便是千年万年，寿与日月，我又岂会贪恋。”凤主淡然，许是那时自己之心早已随鸾凤而去，只是这千百年来，空留这躯壳强撑于世。

圣灵亡劝道：“凤主为何不多再想想，难道就不怕凤主此举会牵涉到丹穴上下么？”

“哈哈，”凤主忽然笑道：“难道我真不知魔尊用意吗？魔尊意在天地轮回，浑沌复始，到时世间万物寂灭轮回，各无生死，我鸟族又岂能幸免于难呢？”

圣灵亡尤自摇头叹道：“看来凤主要一意孤行，与魔尊作对了......”

丹穴上空，阴霾更重，雷声更隆，雨似乎也愈下愈大了......

※※※※

回到龙府，顾儿便突然想念起‘赤果’来了。那日九重渊下，顾儿见到我等，一时欣喜，稍不留意，‘赤果’便几下跳跃，不知所踪了。后因龙府事急，顾儿也未作多想，许是‘赤果’喜留渊下，不愿跟着自己上来。如此一想，顾儿便觉心内空寂了许多。现在正独自一人，坐卧亭栏，谁也未理。

我自那次生硬挡下凤主一击，其实早已受伤，那时只怕不知凤主来意，是以强忍伤势，镇定自苦。后来凤主走后，我一时失神，便吐了数口鲜血，但无大碍，只因自己虚力用尽，血脉膨胀，再加之凤主之攻，所以才会口吐鲜血。在谷雷几人知其原因之后，便都如我一般，懵懂难解。却可得知，凤主并无恶意，反而有心相助。

正在众人以此事讨论开来之际，突然微风拂过，一人身影现之眼前。

众人定望，顿感惊讶，吉光失口唤道：“老头儿，你怎会来这里？”

那来人，正是天籁老人，他自称万物之生，我等却不解其意，也便是他将四灵珠交予我等众人的。当即众人神色惊喜，纷纷上前。

老人和蔼可亲，呵呵笑道：“许久不见，你们都可曾好啊？”

众人含笑点头，谷雷说道：“老爷爷，那日你走得匆忙，我等有很多事不解，现下你来了便好了。”

“对啊对啊，”吉光接过话茬，“你说的那圣地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根本便不知道，怎将灵珠归置？”

方吉光一提到灵珠，我略感歉意，对老人道：“老爷爷，对不起，其实现今我们只有三颗珠子，其中一颗......”

老人阻手截了我的话，笑面依旧，未有责怪，道：“今日我此来，另有要事，至于灵珠一事，姑且暂放。”

我奇问道：“不知是何事如此紧要？”

老人笑容收敛，换之一副肃穆神情，道：“凤主有难了......”

“凤主？”众人惊疑：“凤主为何有难？”

老人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凤主违抗魔尊，恐怕如今......”

“魔尊？”众人更觉惊讶，谷雷当即问道：“凤主怎会与魔尊扯上关系？”

老人负手踱步，神色复杂，道：“魔尊岂图天地寂灭轮回，是以，以鸟族安危来要挟凤主。凤主无奈，只能对龙族发起攻势，可是后来......”

“当年鸾凤便是为救得凤主与鸟族才会自焚身躯，现下凤主为真正守护鸟族，救之水火，才会与魔尊两势对抗......”老人神情凝重，缓缓说道。众人听罢，不由几分感伤。

“那凤主现下......”我担忧问道。

老人注视众人，道：“许是凶多吉少，又或许魔尊对他另有用意。”

“另有用意？”众人不解。

“恩。”老人点头，目光忧虑：“还记得我说的那禁地吧，魔尊势必得到四灵珠，方能开启那处禁地，以便幽冥地火燃尽世间万物。到时万物化为灰烬，天地轮回。而凤主身属火精，我怕魔尊对其另有打算。”

“我这一说，你们可是明白？”老人问道。

“你是希望我们能前往丹穴，救之凤主？”老人之意，便是如此，众人恍然，吉光忙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赶往丹穴山吧。”

“等等。”老人唤住提醒道：“以你们现在四人之力，恐难胜之魔尊，更何况魔尊身边有一人，名唤圣灵亡，更是诡异莫测，所以你们务必加以小心。”

“多谢老爷爷，我们会小心的。”谷雷谢过老人，不料老人又道：“如危难之际，你们可拿出灵珠，唤出神秘灵力相助。虽然四灵现在只剩三珠了，却仍可助你们躲过一劫。”老者说罢，便将如何唤出神秘灵力之法告之我等，几次告戒，切记，非生死关头，不得使用。当下，众人谨记，便未及告之他人，出了龙府，火急朝丹穴山赶去。

这一行，众人会发生什么，兼在未知途中。不过众人可以预料到此行之凶险，是我等从未经历过的。不过，饶是如此，众人又岂会退缩。

天空雨下，一片茫然，但见四道匆急身影，穿梭密雨之中，朝丹穴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