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界 第十九章 神秘老人

火光在洞内闪烁跳动，形状各异的怪石反射出阴冷的光芒。潮湿的地面浮出一层淡紫色的雾气，在洞中弥漫开来。

在火光的照耀下，一个枯瘦的身影正单膝跪地，垂首沉默。那瘦弱的肩上，一只长颈怪鸟停落其上，此时也尽显寂静无声，仿佛在畏怕着什么，悄无声响。

此枯瘦的身影正是邪使。此时的邪使，额头上冷汗涔涔直冒，在这个阴冷的洞内，邪使却感觉体内热得如火烧一般。这一切，并非其它，而是因为面前坐着的那人。

火光的映衬下，只见那人容貌俊美绝俗，神态间，显得那般的桀骜，那般的不可一世，睥睨世间。如此俊秀之人，便是魔尊了。那魔尊的两旁，赫然站立着三人，两男一女。那女的尽显妖媚，那两男，一个面目恶狠，一个脸色白如雪，如鬼般令人悚然，恐惧。在他们的身后，冷然耸立着几块巨石，巨石上布满了头颅大小的空洞，仿佛那是一只只恶毒的眼睛，透射出阴冷的气息。

“哎呀呀，我说邪使，这次你怎么没把魔尊交代的事办好呢？还带了一身的伤回来，真是让人失望啊。”

出声的正是站魔尊左旁的那个柔媚女子。只见那女子一身紫色衣裳，腰束一条粉色的裙带，衣襟上绣着几朵典雅的花朵，青丝如瀑，乌黑的发譬高高的盘起。转自顾盼间，千种风情，万般妩媚。举手投足间，窈窕袅娜的身姿带尽娇柔。此柔媚女子，便是妖姬。

“魔尊，是属下无能，甘领受罚。”邪使此刻毫不理会妖姬讽刺之意，平日里两人虽也勾心斗角，但此刻自己被捉住把柄，妖姬这般煽风点火，自己也无话可说，唯有认罪，或许能落个宽大处理。

妖姬正想上前再挖苦一番，忽见魔尊一抬手，心知魔尊制止自己之意，便不再出声了。魔尊的意愿，向来是没人敢违背的。

“魔尊，邪使这次无功而返，还一身是伤，我想必定是那几人不好对付。邪使向来尽心尽责，此次不能全怪邪使。”这次这般粗声粗气说话的，正是那面目凶煞的男子，他就是恶神。恶神向来与邪使比较要好，此刻自然要帮着邪使说几句。

而与妖姬一伙的就是那妖里妖气说话的鬼帝了。“哼，邪使这次有负魔尊厚望，办事不力，难道还要怨我们不成吗？”他鬼目一瞪，瞪向的便是恶神了。

魔中向来以他们四人为主力，他们本性便是邪恶奸诈之人，所以平日里为取得自己更高的地位，免不了要暗中争斗。

恶神见鬼帝把矛头指向了自己，不由得怒上心头，他铁青着脸，回瞪了鬼帝一眼，正欲发火，不料这时突然传来蟋蟋缩缩的声音，光芒一闪，身后那些怪石上的空洞，竟然射出暗青色光芒，霍地全亮了起来。

妖姬，邪使，恶神，鬼帝此时全都身体一震，心里唤起一片阴冷的感觉，仿佛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恶毒的怨恨，甚至还隐隐带来了一种死亡的气息。

“蹬，蹬，蹬....”是缓慢的脚步声，由远渐近。伴着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入耳的声音，他们四人双手微微发抖，神色惊恐。唯有魔尊，嘴角隐隐溢出可怕的笑容。

是什么可以使他们四人这般畏惧？连这般噬杀凶魔都可以这么畏怕的又会是什么？

在那光影下，那人的身影愈渐接近，衬着火光，他们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枯瘦如树皮般的老脸，两眼深陷进眼眶内，却闪着可以洞穿肺腑的神芒。

“圣灵亡....”他们四人冲那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老人，恭敬的低声唤道。

魔中，除了魔尊深不可测之外，便属这个神秘老人了。对于这个神秘人物的来历，除了魔尊之外，更是没人知晓。这不仅是让邪使他们畏惧的原因，真正让他们畏怕的，是这老人身上散发出的神秘力量，那仿佛能让所有人惧怕，恐慌，及隐隐有一丝哀愁，就像自己将要离这个天地而去，化为灰烬。竟能迫使人流下苦恨的泪来埋怨，憎恨这个世间。

那老人渐渐走到魔尊面前，与魔尊正面而对。

这个老人倒是不常出现在众人面前，此次现身不定有什么大事。这时的妖姬他们全都凝神静立，连呼吸都似乎觉得有些沉重。

“对于神遗下的那几人，魔尊心里作何打算。”只听得那老人苍老的声音轻轻响起，却是对魔尊而说的。

对于这位老人的直言不讳，魔尊倒不是很在意，看来这位老人的地位，非比寻常。“邪使此番落魄而回，看来本尊是小看了他们。”

那神秘老人身影一动，缓慢的道：“他们自然是不好对付，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与魔抗衡，捍卫天地的。所以他们必定威胁着魔的存在。”

那老人的语气虽然平淡，却隐隐之中折射出一种让人惊骇的气息。要是平时邪使他们四人随便一人说出，其余几个必定震怒或是反驳，但此刻，他们四人却异常平静，无人敢插嘴说话。

魔尊眼中光芒忽闪而过，这个他自然知道，不过魔尊向来妄自尊大，自认天地万物，无人无神能抗衡自己。不过，自大之人并非是没有头脑的人。正因为本身有着纵横天地，驰骋世间所拥有毁天灭地的无匹力量，才会催使人过于自信的自负。

那老人继续说道：“现在他们四人并未聚集一起，眼下他们的力量也不足以和魔尊相抗，看似现在正是除去他们的最佳时机，不过，眼下正有两件大事。第一件，魔尊应尽快找到‘流星圣殿’，所谓的‘上天圣地’所在，到那时才真正是魔尊到了毁天灭地，神魔皆诛的地步。苍茫天地间，尽是世人的苦难，黑暗的降临，死亡的召唤，地狱之火燃尽世间万物，魔再开天辟地，到时天地尽在股掌之中任魔主宰，唯魔独尊。”

邪使他们四人听得浑身阴冷无比，感觉有一阵凉风袭来，不由得身子颤动起来。

魔尊颔首，眼神中显出傲然之意，嘴角微微含笑得意，但却静坐不语，显然是在等着老人接着说下去。

“第二件事。”老人顿了顿，侧转过头，再次望向魔尊。“我想这些魔尊心里都明白于胸，只不过，它还是应该尽早脱困那里才是。”

老人与魔尊目光相视，那两双凌厉恶毒的眼睛，透射出阴森诡异，神秘莫测的气息....

※※※

坟前，我与谷雷，顾儿三人，默然静立。

白云悠悠，飘荡在群山之上，轻风吹送，却送不走心中那郁结的愁绪。

风中，谁在轻叹了？又是什么，使人朦胧了双眼。

风声凄切，唯剩下那三个木然而立的身影，寂寂静静，冷冷清清。

“老伯，婆婆，你们在此安息吧。”悲痛不减，积压在我心里的沉重，已化为了那声声的叹息。

墓碑旁放着的，正是昨天那些采摘的山花。谁能想到，这些山花今天却用作祭奠了死者。山花灿烂，这是老天在向人们开的一个玩笑吗？那心中牵挂着的情感，伴随着老人的逝去而逝去，这怎能不让人伤神。顾儿默默拭去眼角凝固冰冷的泪水，明眸之中，却似乎还有那淡淡情怀，淡淡伤痛。谷雷也掩盖不住心中那丝丝悲痛，脸上茫然一片。

“死者已矣，我们伤心下去也不是办法。”谷雷强作精神，回过身来冲我说道。

我转而望向谷雷，轻声道：“你作何打算。”

“我想先回去见一下族长，然后我们再捉紧汇合光与电。魔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不能再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谷雷淡淡说道，眼神中却闪现着那份坚定与执著。

族长么？被谷雷一说起，我倒有些怀念风之谷了。不知道那里的族人有没受魔侵害呢？他们过得可否向以前那般自在。还有一直照顾我和顾儿的祁族长，他的身体还好吗？他们，一切都还好吗？回想起自己离开风之谷的时候，族人的那份期待，那份关怀，我不禁有些想念他们了。

回神之际，我似乎也看到了顾儿眼中那丝丝的怀念。我想，顾儿也想念他们了吧。风之谷的一切，在脑中依稀存在着。那御风山，那小屋，那块草地，那条小溪，都还清清楚楚的印在脑子里。那是曾经伴着我们渡过无数快乐的时光，那是融入我们情感之中的美好家园，我们又岂能忘怀？

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那随处游荡的风，不着边际的吹拂而来，吹鼓起那即将干燥的衣服，猎猎作响。

抬头望天，目光游离，那蓝天白云的深处，会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