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佣兵团 第一百九十六章 黯淡离去

八大巅峰强者，享誉大陆数十载，也几乎成为无敌的象征，一朝被人击杀，似乎打碎了某一种幻想，打破了某种神话传说，正如千年铁城尼泊尔被攻破一般。

克雷德·纳兰、德牧野·勒柯看了一眼西亚·梦，情绪都有些复杂，心态不是释然，反而感到异常沉重，或许有一天，自己也将成为死神的猎物。

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神悻然之态，带着五万魔法师，缓缓离去。

“你们回去吧。”凌天丢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此时此刻，战争胜负已定，这十万大军没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凌天知道，他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事，那就是将进入战场的士兵，带出来，这或许是对西亚·梦、对星梦帝国所能做到的最后一点补偿。

星梦，能否还有明天，是否还有未来，凌天不清楚，也看不出来，命运就是如此令人难以捉摸、难以参透，自己始终是一介凡人，无法撼动命运之轮，无力更改命运轨迹，宁乐皇后如此，星梦帝国亦是如此。

三场战局，三次失败，凌天的信心完全动摇了，甚至有点心灰意冷。

望着战场，反复冲杀，却依旧逃脱不了包围圈的凌天佣兵团成员以及星梦士兵，感受着他们视死如归的勇气、血战沙场的杀气、马革裹尸的觉悟、对胜利的期冀渴望，颓丧、心灰、低沉的情绪一扫而空，双手紧握，怒斩剑闪烁着璀璨金光，从高空斩下，冰冷而简洁的话语响彻整个战场：“集合，突围！”

凌天佣兵团六位队长同时一震，计划临时改变，这不是凌天的风格，如非其中发生重大变故，他们一时间猜透不出根源，但对于凌天的绝对信任，让他们第一时间作出战略更改，向凌天所在之处冲去。

凌天最先汇合左翼拼杀的摩尔，随即带着队伍硬生生杀出血路，向中军仓溟军团杀去，小海、夜风两条巨龙最先赶至，从两翼掩护队伍，强大的龙息立刻震慑住敌军，令他们不敢轻易拦截。

克雷德·纳兰、德牧野·勒柯领着五万魔法师，也终于出现在战场，两人来到玄冥大帝跟前，不断诉说着什么，玄冥大帝双眼精光闪烁，最后点点头，向旁边的传令兵下令道：“鸣金，收兵。”

清脆悠扬的金鼓之声，从远处传来，却迅速传遍整个战场，风火帝国三大军团的领导者以及仓溟军团月溟将军顿时愕然，直到金鼓响起第三遍，才从惊愕状态中清醒，下达停战命令。

凌天佣兵团成员以及星梦士兵也皆惊诧，鸣金收兵，太过突兀，一直站在山巅观望的丁灵带着五人，飘飞而来，降落在凌天身边，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凌天，寻求答案。

凌天神情变了变，脑海中闪烁无数念头，情绪亦是不断转变，最后仅仅摇了摇头，深沉地叹息一声。

两军陈兵于平原两侧，相隔两百步距离，对峙而立。

金色战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辉煌闪耀，玄冥大帝在克雷德·纳兰、德牧野·勒柯的陪同下，缓缓驾马而来，止步于十米之外。

“凌天阁下！”充满王者气息的声音，从玄冥大帝口中传来，双眼紧紧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看着这位英姿飒飒、睿智英明的雄才大帝，凌天感慨良多，情绪滴落、失意、颓丧不已，冰冷的话语缓缓响起：“我败了！”

在这一刻，说出这三个字，佩因老师的身影不由得浮现在脑海，或许当时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心绪也是如此黯淡失落吧。

丁灵、星雨等人，都震惊地看这个少年，这个面对生死坦然一笑、虽死也要挥剑硬抗西亚·梦一拳、宁可失去一半精血也要篡改天命、从不言败、绝不低头的少年，竟然坦承失败，到底是什么事情促使他消极低沉至斯！

“凌天阁下，还记得尼泊尔城外把酒畅谈，朕所言之语？”

双眼闪过一丝诧异，凌天不明白玄冥大帝为何提及此事，但也知道玄冥大帝绝不会浪费口舌，所言所说定有深意，轻轻地点点头，叹声说道：“当然记得。”

“朕曾经说过，想要逼迫阁下退出这场纷争，唯有摧毁阁下的信心，让阁下自动退出。”

“三战三败，一败涂地，不瞒大帝，在下此刻已经完全心灰意冷，准备退出星梦，前往佣兵城静修，从此不再过问四国战事。”

“凌天阁下不必如此介怀，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阁下并没有败在战场！”

“哦？”

“尼泊尔城下，朕和阁下把酒论天下局势，陈述战局之要害，点论成败之关键，为阁下坦陈战略部署，其目的不仅仅在于逼迫阁下自动退出，其实也是在逼迫自己破局，进而作出部署突破，故而才能看破阁下南军北调、北军南下的奇招。”说到此处，玄冥大帝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当朕和纳兰爱卿看到这一点时，伊恩早已领军袭击星梦帝都，完全没有时间更改计划，仅仅通知佩因爱卿伏击月痕·星这支部队，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后怕。”

“不错，若是星梦帝国军事高层听从阁下之言，或许佩因将军根本没有机会出兵伏击，便已经遭遇包围。”克雷德·纳兰插口道：“阁下所败，败在政治，而非军事。”

这一点，凌天也早就明白，故而才重新振作起来，和西亚·梦探讨出新一轮军事行动，只可惜依旧功亏一篑，导致西亚·梦陨落，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想到西亚·梦，凌天的情绪波动不已，更加消极低沉。

“至于如今这一战，阁下的计划、谋略、运筹部署，简直匪夷所思，令朕叹服！如今西亚·梦已经逝去，星梦战场到此基本终结，朕踏破星梦帝都已是轻而易举、弹指一挥间的事。”

“什么！”值得这一刻，一阵沉寂的众人终于爆发出震惊之语，这个消息太过惊人，惊得令人窒息、令人难以相信、令人窒息。但是，看到凌天依旧沉默，感受到这股冰冷的气息，回想起一直未出现的紫色军团十万大军、凌天回来后突然更改军事计划的异常以及玄冥大帝鸣金收兵的反常举动，都证实玄冥大帝并未说谎。

所有人，都沉寂了，沉默了，麻木了，思维在这一刻停止运转，甚至连脉搏心脏也停止跳动。

玄冥大帝似乎完全忽略了众人的感受，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若不是有人透露阁下军事计划，朕恐怕只能惨淡收场、罢兵回朝。”

听闻此语，凌天双眼寒光奕奕，神情震动不已，杀意冲天，杀气翻滚，语气凌厉地问道：“大帝何出此言？可有证据？”

不是凌天不相信玄冥大帝的话，而是他不愿去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参加当晚军事会议的人，仅仅十二个：泰西丝女皇、西亚·梦、月痕·星、凌天、丁灵、星雨、丽丝·科尔、厉风、厉血、摩尔、库斯、狄克。

泰西丝女皇、西亚·梦、月痕·星绝对不会出卖军事机密，因为星梦是她们誓死守护的国家，是她们一生保护的家园。不是这三人，问题就只能出现在凌天佣兵团的成员身上，这才是凌天担心害怕的事，因为这些人都是自己最信任值得托付生命的战友、朋友！

一张卷轴，从玄冥大帝手中扬起，飘飞到凌天眼前，凌天快捷地抓住，双眼迅速地浏览着卷轴的内容，神色愈来愈深沉，杀意愈来愈浓烈，寒意愈来愈强盛，眼神中怒意冲天，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所有人被这股气息逼迫得连连后退，手中卷轴竟然被这股气息化成灰烬。

一张淡淡的薄膜从克雷德·纳兰、德牧野·勒柯两人体内展开，将玄冥大帝护在其中，抵挡住凌天的威压。

场中，唯有小海、夜风纹丝不动，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

丁灵、星雨、厉风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均流露出深深地震惊之意，同时也震撼到极点，他们之间竟然出现间谍。

库斯脸色连续变了变，瞟了一眼身边的风铃，脸色刹那间苍白到极致，双手紧握，青筋暴起，骨骼咯吱作响，却强忍着没有出声。

感受到身边库斯的气息突变，风铃双眼闪过几许复杂光芒，随后归于平淡，牵着宝儿的手，静静地站在那里。

凌天双眼杀意洋溢，寒意逼人，朝着玄冥大帝拱拱手，语气冰冷地说道：“多谢大帝好意，此事凌天自会处理，如今在下想要借道尼泊尔，前往佣兵城，大帝您看……”

玄冥大帝自然明白凌天未言之意，凌天真正的目的不是借道，而且凭借凌天佣兵团的实力，也不需要借道，而是怕凌天一走，自己追杀星梦帝国的残军，当下，玄冥大帝爽朗地说道：“凌天阁下不必客气，尼泊尔城外朕欠阁下一个人情，朕今日放过星梦帝国的士兵，就当作还这个人情。”

凌天点点头，朝着身后星梦帝国的士兵看了看，随即环顾四周，深深地遥望着星梦帝国这片土地，复杂的情绪化为刚毅，语气简洁有力地说道：“凌天佣兵团，出发佣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