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软饭成圣，道侣是青帝 第1章 暴雨夜，扫地的废体捡了个摔跤女帝（求收藏！）

暴雨像无数条鞭子抽打着青云宗的登天阶，石阶上的青苔混着泥水，滑得根本站不住脚。

九千九百八十七级。

陆尘默数着脚下的台阶，赤裸的双脚早已泡得发白，脚底被石砾磨出的血泡破了又结痂——每一步踏下，湿滑苔藓裹着碎石刮过溃烂皮肉，触感黏腻而锐利，像踩在腐烂的蛇鳞上。

他手中的竹扫帚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挥动，背脊上那几道刚结痂的鞭痕就会被雨水强行撕裂。

钻心的疼顺着脊椎骨往天灵盖上窜，他只是咬着后槽牙，一声不吭——**齿间泛起铁锈味，是昨夜咬破的舌尖在渗血。

三天前，外门执事赵坤那只名为“赤焰兽”的土狗突然发狂乱咬，他不过是用扫帚挡了一下，就被赵坤以“惊扰灵宠”为由，赏了三十鞭，罚扫登天阶。

扫不完，就滚出宗门喂妖兽。

这就是修真界。拳头不大，连呼吸都是错的。

轰隆！

一道惊雷炸响，惨白的电光把半山腰照得透亮——刹那间，石阶缝隙里蠕动的蚯蚓、青苔上迸溅的水珠、甚至他自己睫毛上悬垂的雨滴，都凝成银线般的轮廓。

陆尘正要迈向下一级台阶，头顶上方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啪嚓！”一声清厉，像冰面猝然绽开蛛网。

他下意识抬头，雨幕中，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从藏经阁那扇常年紧闭的高窗里直挺挺地坠下来。

没有丝毫犹豫，陆尘扔掉扫帚，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猛地向前一扑。

两个人重重砸进石阶旁的泥水沟里。

陆尘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撞移位了，胸口闷得像塞了团棉花——冰冷的泥浆瞬间灌进领口，刺骨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激得他后颈汗毛倒竖。

怀里的人很轻，软绵绵的，带着股好闻的奶香味，和这满山的土腥气格格不入——那甜香竟压住了泥水的腐臭，像一小片被遗忘在暴雨里的春日庭院。

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从那人怀里滚落，在脏兮兮的泥水里滚了两圈，沾满了黑泥——糖衣在昏光里泛着油亮的暗红，像凝固的血痂。

陆尘刚想推开这人，手腕处突兀地传来一阵灼烧剧痛。

怀里的少女似乎想抓住什么，指尖无意间划过他的手腕。

……

咔嚓。

似乎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陆尘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一口血沫直接喷了出来——腥咸的热液呛进气管，喉头火辣辣地烧。

就在血沫溅上山壁青苔的刹那，他手腕皮肤下，一枚古朴晦涩的青铜镯影轰然浮出！

与此同时，少女纤细皓腕上也亮起了同样的纹路。

两道镯影隔空嗡鸣，像两块磁石死死吸在一起——那嗡鸣声低沉如古钟余震，震得他耳膜微微发麻。

雨势太大，没人看清天穹在那一刹那裂开了一线金光，又迅速被乌云吞没——金光掠过眼底时，视网膜上残留着灼烫的残影，久久不散。

“唔……”

少女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揉着摔疼的屁股从陆尘身上爬起来。

她穿着青云宗的杂役服，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股子从骨头里透出来的灵秀，只是眼神看起来有些发直，呆呆地盯着泥水里的糖葫芦。

“那是给嬷嬷的……”她小声嘀咕。

“咳咳。”

一阵苍老的咳嗽声从上方传来——枯枝刮擦朽木般的干涩，每一声都带着肺叶摩擦的嘶嘶杂音。

陆尘忍痛抬头，只见藏经阁那扇破窗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佝偻着背的老妪。

老妪手里拄着根枯木拐杖，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陆尘的手腕，又扫向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光芒。

陆尘本能地把手腕缩回袖子里。

这个林嬷嬷是守阁老人，平时看起来昏聩无用，连扫地都知道避开她，但这会儿这眼神让他背脊发凉一股阴冷的触感顺着尾椎骨蛇行而上，仿佛有冰针正沿着脊柱缓缓游走。

“婚契醒了？”林嬷嬷嘴唇微动，声音极轻，瞬间被雨声盖过。

陆尘没听清，只看到林嬷嬷那张如同枯树皮的老脸抖了抖，最后却只是冲着少女招了招手：“小柒啊，下次别偷吃供果爬窗，那是给祖师爷吃的。”

说完，老妪转身没入黑暗。

陆尘眼角余光瞥见，老妪转身的瞬间，袖口里似乎有一张泛黄的残页正在无火自燃，转瞬化作飞灰消散在雨夜里——灰烬飘落时，他鼻尖掠过一缕极淡的焦纸味，转瞬即逝。

这藏经阁，果然不对劲。

陆尘撑着地想要站起来，苏小柒却还在盯着那串脏了的糖葫芦发呆，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快哭了。

“脏了就别吃了。”陆尘捡起扫帚，声音沙哑冷硬。

苏小柒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憋出一句：“哦。”

雨还在下。

陆尘没空管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丫头，他必须赶在天亮前扫完最后十几级台阶。

然而，通往外门弟子的必经之路上，几个穿着锦衣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青年手里把玩着两枚铁核桃，嘴角挂着一丝戏谑。

赵坤，筑基三层，外门一霸。

“哟，这不是我们的‘陆大天才’吗？”赵坤一脚踩在陆尘刚扫干净的石阶上，留下一个脏兮兮的泥脚印，“命挺硬啊，三十鞭都没抽死你？”

陆尘握着扫帚的手指节发白，低着头想绕过去。

“让你走了吗？”

赵坤脸色一沉，毫无征兆地起脚，狠狠踹在陆尘的小腹上。

咔嚓。

似乎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陆尘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一口血沫直接喷了出来。

怀里那半块藏了一天的硬面饼滚落在地。

这是他明天的口粮。

赵坤走过去，一脚将那半块饼踩进泥里，碾了碾，然后嫌弃地在陆尘身上蹭了蹭鞋底：“明天就是测灵大典，我劝你识相点，自己滚下山。若是明天在大典上还能看见你这废物……”

他弯下腰，拍了拍陆尘冰凉的脸，声音阴毒：“我就把你那双手剁下来喂狗。”

一群人哄笑着离开，只有赵坤那只土狗转回来，叼起泥地里那块碎饼，示威似的冲陆尘狂吠两声——犬吠撕裂雨幕，唾液混着碎饼渣甩在他额角，腥臊温热。

夜深了。

外门柴房漏风，寒气像针一样往骨头缝里钻——北风从墙缝钻入，刮过肋骨断处，每一丝气流都像砂纸打磨着神经。

陆尘蜷缩在干草堆里，断裂的肋骨随着呼吸一下下刺痛神经。

他死死攥着那把秃了毛的扫帚，眼底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冷。

突然，手腕处再次传来那股灼烧感。

脑海中，一行金色的小字如刀刻般浮现：

【因果承负·初启】

【检测到强因果事件——辱（赵坤）】

【触发护妻天命：苏小柒若亡，汝必神魂俱灭。】

陆尘猛地睁眼，瞳孔剧烈收缩，右手无意识掐进左腕镯影位置，指甲陷进皮肉，却感觉不到疼。

护妻？苏小柒？那个为了串糖葫芦摔下楼的傻丫头？

那行金字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玄妙的感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另一个微弱的生命波动正与自己的脉搏同频跳动——那搏动微弱却固执，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羊皮纸，听见另一颗心脏在胸腔里轻轻叩击。

这是一种极其荒谬却又无法抗拒的规则——那个迷糊少女若是死了，他陆尘也得跟着陪葬。

“这就是所谓的……命？”

陆尘撑着墙壁坐起来，抹掉嘴角的血迹。

他不管这是什么鬼东西，也不管那丫头是什么来历。

既然命绑在一起，那就简单了。

“她想吃的，我抢来；她怕的，我烧尽。”

少年在这个漏风的柴房里，对着黑暗许下了第一句承诺。

声音很轻，却带着股狠劲，像是一把刚刚磨去锈迹的刀。

与此同时，隔壁女弟子房舍的通铺上。

苏小柒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在梦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糖……要草莓味的……”

窗外雨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天光初染云边，灰蓝渐褪为淡青，檐角积水滴落，“嗒”一声，清越如磬。

新的一天来了，青云宗三年一度的测灵大典，即将开始。

那里，会有全宗最丰盛的宴席，也会有最残酷的审判。

陆尘从干草堆里摸出一块磨得锋利的铁片，藏进袖口。

他饿了。

苏小柒，应该也饿了。

他摸了摸袖中铁片，又按了按小腹——那里肿得发硬。

不能走正门。

陆尘拖着身子钻进柴房后那片荒废的药圃，枯藤缠绕的断墙下，有条被野鼠拱开的狗洞。

他伏低身体，肋骨摩擦着断砖，疼得眼前发黑——粗粝砖面刮过旧伤，碎屑扎进皮肉，温热的血珠混着冷汗淌进腰带。

爬出时，左手腕的镯影微微发烫，像在指引什么。

他抬头，目光越过层层屋脊，精准锁定了西边第三排女弟子房檐下——那扇昨夜漏雨的窗，正透出一点微光——微光浮动如呼吸，映在瞳孔里，是唯一不摇晃的坐标。

苏小柒，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