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只会物理超度 第3章 拳头就是最硬的道理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将张若尘手腕上那副冰冷的银色手铐照得反光。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神情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百无聊赖。

对面，林清璇一身干练的警服，眼神锐利如鹰，她纤长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下回车，宿舍走廊的监控录像再次循环播放。

“解释一下这个。”她的声音和这间屋子的温度一样冷。

屏幕上，模糊的画面定格在张若尘一拳挥出的瞬间，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光芒在他拳锋炸开，将那狰狞的女鬼虚影轰得倒退。

张若尘眼皮都没抬，打了个哈欠：“警官，现在影视后期技术很发达的，随便一个APP都能做这种五毛特效。你们警方也该与时俱进了。”

“特效？”林清璇像是被点燃的炸药，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晃了出来。

“张若尘！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亲眼看见了！那东西从陈小雨身体里钻出来，那不是特效，那是鬼！你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那张总是保持着冷静和威严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混杂着恐惧与迷茫的神情。

整个审讯室陷入了死寂。

张若尘终于缓缓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盯着林清璇看了几秒钟，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林警官，这个世界上有些门，一旦推开，就再也关不上了。有些事，一旦信了，你就再也回不去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林清璇紧绷的神经上。

就在这一刻，无人能看见的虚空中，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在张若尘眼前展开。

【紧急任务发布：阻止怨灵扩散】

【任务背景：周婷怨气未消，执念化为诅咒。

她已锁定当年所有参与霸凌的同学，正通过下水道系统潜入他们各自的宿舍，准备在同一时间集体索命。】

【任务倒计时：15分钟】

张若尘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那份从容瞬间被凛冽的杀气取代。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手铐被他挣得哐当作响。

“没时间了！现在立刻有十几个学生要死！”他死死盯着林清璇，语气急促而凝重，“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再不放我出去救人，明天江城早报的头条就是‘第一高中宿舍楼发生离奇集体猝死惨案’！”

林清璇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荒谬绝伦，可亲眼所见的冲击和张若尘此刻不似作伪的焦急，又让她内心动摇不已。

“砰！”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一名年轻的值班警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林队！不好了！医务室刚刚接到紧急呼叫，高三三班有六个不同宿舍的学生，几乎在同一时间陷入深度昏迷，全都口吐黑水，怎么叫都叫不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林清璇猛地回头，看向张若尘，他的预言，不，是他的警告，在短短几十秒内就成了现实。

她不再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从腰间拔出配枪，另一只手飞快地找出钥匙打开了张若尘的手铐。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中，她下达了命令，简单而有力：“带路。”

警车呼啸着冲回第一中学，雨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发狂暴。

整栋高三宿舍楼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黑纱笼罩，阴冷的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连路灯的光都显得昏暗无力。

王胖子早已在楼下等得快要哭出来，一见到张若尘就跟见了救星似的，哆哆嗦嗦地递上一张皱巴巴的名单：“尘哥，我托人问了，这是当年欺负陈小雨和周婷最凶的几个人，全都住在这层楼！”

张若尘接过名单，目光飞速扫过那几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群懦夫，既有胆子害人，却又怕承担罪责。”

他抬头对林清璇说：“你守住楼梯口，别让任何人上来，也别让任何‘东西’下去。”说完，他从怀里摸出几张黄色的符纸，夹在指间，独自一人踏入了那条死寂的走廊。

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下水道的腥臭和腐朽的气味。

【系统提示：是否消耗10功德点，预知怨灵主要目标的行进路线？】

“确认！”张若尘毫不犹豫。

瞬间，一道幽蓝色的轨迹在他眼前浮现，像一条蜿蜒的毒蛇，穿过墙壁和地板，最终指向了楼顶——天台。

那里，有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

张若尘不再停留，身形如电，冲向天台。

推开沉重的铁门，狂风暴雨瞬间扑面而来。

天台上，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正跪在积水中，身体剧烈抽搐，脸上满是黑色的水渍。

在他面前，周婷的鬼影比之前在巷子里时凝实了数倍，几乎化作半实体，一只惨白的手正死死掐着那男生的脖子，将一股股黑水强行灌入他的口中。

“住手！”张若尘一声低喝，脚下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金刚拳！”

拳风呼啸，裹挟着破魔的金光，直直轰向周婷的后心。

然而，这一次，女鬼只是缓缓回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怨毒地盯着他，然后轻描淡写地抬起另一只手。

“砰！”金光与鬼爪相撞，竟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张若尘只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巨力从拳头上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天台的护栏上，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你们……都……该……死！”周婷一字一顿地嘶吼着，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她反手一爪，黑色的指甲带着厉风，抓向张若尘的咽喉。

剧痛刺激着神经，也仿佛唤醒了沉睡在身体深处的某种力量。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战斗意识觉醒，被动技能‘战斗本能（Lv.1）’已自动激活。】

千钧一发之际，张若尘一个狼狈的翻滚躲开攻击。

他迅速跃起，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的他，更多是依赖符箓和口诀这种“法术”形式，而现在，一种纯粹的、原始的战斗欲望在他体内燃烧。

他不再念诵繁复的咒语，而是将一张符箓直接拍在自己的拳面上，以拳代笔，以力为墨！

他左闪右避，身法变得迅捷而诡异，借着天台晾晒衣服的铁架一跃而起，身体在半空扭转，一记凶狠的上勾拳，结结实实地轰在女鬼的下颌。

“轰！”金光混杂着符文的力量炸裂开来。

不等女鬼反应，张若尘落地后腰身发力，一个回旋踢紧随而至，灌注了符箓劲力的脚跟狠狠踹在她的胸口，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她踹得飞了出去，撞在紧闭的铁门上。

每打出一拳，每踢出一脚，他都能感觉到体内的那股热流就愈发灼热和磅礴，仿佛他的身体正在记忆和重现某种被遗忘了千百年的古老战技。

“你说你要公道？”张若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血迹，一步步逼近，怒吼道，“贫道今天就用这双拳头，给你一个公道！”

最后一击，他高高跃至半空，双拳在胸前合十，捏成一个古朴的法印。

全身的金光与符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汇聚于双拳之间，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对着地上的鬼影轰然砸落！

“清心镇魔印！”

在金光的净化下，周婷发出最后一声凄厉而不甘的哀鸣，庞大的怨气被尽数打散，最终化作一缕缕黑气，被张若尘抛出的一张空白符纸尽数吸入其中。

符纸落地，天台重归平静，只剩下哗哗的雨声。

张若尘踉跄着落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任务完成，功德点+80。】

【等级提升：感气境（Lv.2）。】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清璇缓缓收起了不知何时已经对准天台的配枪，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撼、敬畏，还有一丝迷茫：“你不是骗子……你，你真是道士？”

张若尘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满是血污的脸在雨中显得格外张扬。

“贫道只会物理超度——但，从不超度无辜之人。”

远处，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雨夜的宁静。

而他的眼中，已经映出了这座繁华都市阴影深处，那些更多、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