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风卷着残灰掠过张若尘发梢时,他正跪在半塌的戏台上,膝盖压着几块碎裂的人骨。
心口那道被气浪撕开的伤口还在渗血,将道袍前襟染成深褐,可嵌在锁骨下方的执道令却烫得惊人,每跳一次心跳,金铁铸就的令身便跟着震颤,像是在跟血脉较劲儿。
他娘的......他喘着粗气,染血的手按上令身。
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纹路,后槽牙突然咬得咯咯响——不是疼,是脑海里炸响的苍老吟唱。
门开之时,执令者死。
这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青铜,却比刚才那声嘶吼清晰十倍。
张若尘浑身一震,瞬间想起方才魂窖里九章郎消散前的残音。
原来不是记忆回放,是这破令里真还藏着活的!
他扯着染血的道袍下摆擦了擦手,又按上去,低喝:老前辈,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回应他的是系统界面忽明忽暗的红光。
【警告:傩魂逆渗中】几个血字在视网膜上跳动,紧跟着跳出【人格稳定性12%】,吓得他差点咬到舌头。
这系统自打激活就没消停过,可这么低的数值还是头回见。
他抹了把额角冷汗,正想骂两句,地面突然传来细若游丝的铃声。
不是戏班的皮鼓,不是魂儡的木铃,是铜铃鬼童坠入地底前那声——脆生生,颤巍巍,像根细针直扎识海。
张若尘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站在灰雾里。
四周全是无面石俑,脖颈处系着褪色的红绸,像是被人匆忙埋了又挖出来的老物件。
正中央立着座断碑,半截埋在灰里,碑上刻着三清观第九代观主张玄一。
他喉咙发紧——这是师父的名字。
你既承令,便该替他完成未尽之事。灰雾里的声音像从地底冒出来的,开门,献祭,重续道种。
放屁!张若尘抄起执道令就砸向石碑,我师父要是想让我干这缺德事儿,早八百年就把令塞我手里了!金铁相撞的脆响里,灰雾轰地炸开。
他踉跄两步栽进现实,喉间一甜,黑血混着细碎的面具残渣喷在青砖上。
好家伙,玩得挺花。他用袖子抹了把嘴,低头看向脚边——小脸划出的符号正泛着幽蓝,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隔着鞋底都能感觉到温度。
执道令背面的铭文突然亮起来,和地上的纹路严丝合缝地叠成一片。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砖缝里的刻痕,突然想起师父失踪前塞给他的铜钱。
那铜钱背面......他摸出怀里的铜钱,在掌心摊开。
锈迹斑斑的钱背果然有类似的纹路,只是被磨得浅了,小脸那孩子不是乱画的......他猛地站起,伤口扯得倒抽冷气,这是坐标!
风突然变了方向,卷着碎布幔拍在他后颈。
张若尘转身的刹那,后脊骨凉得发颤——原本空荡荡的乱坟岗上,不知何时又搭起一座戏台。
比刚才那座小,却精致得多,青石垒的台基,白骨雕的栏杆,连檐角垂的铜铃都擦得锃亮。
台上空无一人,只在鼓架上摆着面新傩面,眉心刻着个始字,红漆还没干透似的泛着水光。
系统,这什么玩意儿?他捏着执道令后退两步,系统无声地震动起来。
【检测到‘初面’气息】【是否接触?】几个字在眼前晃。
他嗤笑一声:你们演你们的戏,我走我的路。说完转身往左,数着步数走了十步——再抬头,那座白骨戏台正端端立在前方。
操。他又往右绕,十步,还是戏台。
再往后退,十步,戏台的雕花木柱就在脚边。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他这才反应过来——被傩域困死了。
行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执道令按在额前。
大面郎那套轮面换息的鬼门道突然浮上脑海,当时看那老东西换面具时的呼吸节奏,现在倒成了救命稻草。
他闭着眼,学着大面郎的样子,让体内残余的傩魂顺着灵藤脉络游走,一下,两下,和着戏台下方若有若无的震动。
找到了。他猛地睁眼,眼里泛着狼一样的光。
抬手一拳砸向地面,正砸在刚才感知到的心跳处——地壳发出闷响,裂开条一人宽的缝,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
台阶两侧嵌着上百枚人皮面具,每一枚都泛着青灰,像是被剥下来时还带着体温。
……你是第九百零一个……
第一脚踩上石阶时,某个面具突然开了口。
张若尘低头看了眼染血的道袍,咧嘴笑出白牙:老子今天,偏要当主角。
石阶幽深,每踏下一阶,两侧的面具便跟着轻颤。
他摸着腰间的桃木剑,能清楚感觉到执道令在胸口发热——这热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团火,烧得他眼底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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