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逆袭：从摆摊到赚大钱 第三章 开张第一天，先给对手上一课

林羽把“办公室”设在了校外一个废弃的自行车棚里。这地方以前是学校的存车处，后来因为位置太偏，就废弃了，里面堆满了破旧的自行车和杂物，墙角还结着蜘蛛网。王强找了块破木板当柜台，用三块砖头垫着，总算弄出了个像样的台面，还细心地用抹布擦了三遍，擦得手上全是灰。

赵磊蹲在地上用粉笔画海报，他的美术功底确实没话说，几笔就勾勒出了图书馆的尖顶和小树林的轮廓，引来不少路过的学生围观，还有个戴眼镜的男生蹲在旁边看了半天，问能不能拜他为师。

孙浩则不情不愿地被指使去借缝纫机，嘴里嘟囔着“我孙浩长这么大，还没碰过这玩意儿”，脚步却没停。他去女生宿舍找了半天，才从一个学缝纫的学姐那里借来，还被学姐调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孙大干事也干体力活”，臊得他耳根子都红了。

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产品，是带校园风景的手绘贺卡。林羽记得，90年代初的大学生，表达感情还很含蓄，逢年过节、同学过生日，都喜欢送贺卡，但市面上的贺卡不是印着大红牡丹就是印着长城，千篇一律，没什么新意。要是能做出印着校园风景的贺卡，再配上几句俏皮话，肯定能火。

“羽哥，这玩意儿能有人买？”王强看着赵磊画的图书馆素描，还是一脸怀疑。他觉得这还不如捡瓶子实在，至少瓶子能立马换成钱，这画儿又不能当饭吃。

“你懂什么？”孙浩刚把缝纫机往地上一放，就接了话，“现在女生都喜欢这些小情小调的东西，尤其是外语系那些女生，花钱大方得很。上次我看见她们买一支带香味的圆珠笔，花了一块五呢。”他虽然不情不愿，但显然比王强懂行。

林羽没说话，正埋头用剪刀剪彩纸。他选的彩纸都是最便宜的那种，一角钱能买一大张，但他剪得格外认真，边角都修剪得整整齐齐，还特意留出了花边。他知道，细节决定成败，哪怕是一张小小的贺卡，也要做到最好。

“不过话说回来，”孙浩靠在墙上，抱着胳膊，“赵老板要是知道咱们在这儿摆摊，肯定得来找事。这自行车棚虽然偏，但架不住他眼线多。”他说的是实话，赵老板在学生里安插了好几个“线人”，谁要是在校园里卖东西，不出半天他准知道。

“他来正好。”林羽头也不抬，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剪得飞快，“我还怕他不来呢。”

孙浩愣了一下，没明白林羽的意思。王强也挠了挠头，觉得羽哥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那赵老板可是出了名的横。

赵磊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已经画好了好几张海报，正兴奋地往墙上贴：“羽哥，你看这样行吗？要不要写上价格？”海报上除了画，他还写上了“独一无二校园记忆”，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真诚。

“五毛钱一张，买三送一。”林羽想了想，报出了价格。这个价格比市面上的普通贺卡贵了一倍，但他觉得值这个价，毕竟是手绘的，有特色，而且成本也高——彩纸、胶水、画笔，加起来也不少钱。

赵磊赶紧写上价格，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当促销标志。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开张了。

王强负责收钱，他找了个铁盒子当钱箱，还学着供销社的样子，在里面垫了张报纸。赵磊负责介绍产品，他嘴笨，林羽就教他说“这画的是你常去的小树林哦”“图书馆这角你肯定眼熟”。孙浩则被安排去校门口招揽生意，虽然他一百个不情愿，但在林羽“你不去我就把你爸市场的事捅出去”的“威胁”下，还是不情不愿地去了，只是拉客的样子格外别扭，像个被强迫营业的木偶。

林羽看着三个伙伴忙碌的身影，心里很是欣慰。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果然，没过多久，孙浩就带着一群女生过来了。这些女生显然是被孙浩说动了，叽叽喳喳地围在柜台前，好奇地看着那些手绘贺卡。

“哇，这个画得好好看啊！这不是咱们学校的小树林吗？我上周还在这儿跟男朋友约会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惊呼道，眼睛亮晶晶的，拉着旁边的女生就指给她看。

“是啊是啊，还有图书馆！我上次在这儿为了占座，还跟人吵了一架呢，看着就亲切！”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也指着一张贺卡说道，还掏出钱包就要买。

赵磊顿时来了精神，虽然还是有点结巴，但介绍起来格外认真：“这……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画的，绝……绝对独一无二。五毛钱一张，买三送一哦。”

女生们纷纷掏钱购买，王强手忙脚乱地收钱、找零，脸上笑开了花。他还是第一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虽然都是一毛两毛的，但加起来也不少了，铁盒子里很快就叮当作响。有个女生买了五张，说要送给高中同学，让他们也看看沿海大学的样子。

林羽站在一旁，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里也很高兴。他知道，他们的第一步成功了。

就在这时，自行车棚的帘子被猛地掀开，赵老板挺着个啤酒肚堵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小子，一看就是学校附近的小混混，胳膊上还纹着歪歪扭扭的龙。赵老板显然是气坏了，脸涨得像个猪肝，进门就吼：“好啊林羽，学校里摆不了，跑到校外来了？”他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林羽，“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磊吓得手里的画笔都掉了，滚到了王强脚边。王强赶紧把铁盒子往怀里揣，挡在林羽身前，虽然他比赵老板矮了一个头，身体也单薄，但还是梗着脖子，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只是声音有点抖：“你……你想干什么？”

孙浩也从外面跑了回来，挡在另一边，虽然脸色发白，但还是强作镇定：“赵老板，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校外，你可别乱来！我爸可是……”他想说“我爸可是工商局的”，被林羽一个眼神制止了————对付这种人，搬出后台没用，得拿住他的把柄。

赵老板根本没把这几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掀柜台：“干什么？砸了你们这非法据点！让你们知道知道，在这沿海大学，谁才是老大！”

林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前世他跟人讨账，为了自保，练过几年擒拿，对付赵老板这种虚胖的中年人，绰绰有余。赵老板哎哟一声，疼得脸都白了，像只被捏住脖子的肥鹅，想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肥肉抖得像波浪：“你……你放手！”

“赵老板，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你这是干嘛？”林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和气生财？”赵老板疼得龇牙咧嘴，眼神却更凶了，“你抢我生意的时候，怎么不说和气生财？我卖五毛的饼干，你倒好，搞这些没用的玩意儿抢生意！”

“抢你生意？”林羽笑了，“赵老板，你卖你的零食饮料，我卖我的贺卡，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就抢你生意了？难道这校园里的钱，只能你一个人赚？”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周围的学生都能听见，“再说了，你卖的饼干，上周是不是有个同学吃了拉肚子？还有你那汽水，瓶子上的生产日期都模糊不清了，怕不是过期了吧？”

周围的学生顿时议论起来：“对啊，我上次买的饼干有点发潮！”“怪不得我喝了他的汽水，总觉得味道不对！”

赵老板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这事儿他做得极为隐蔽，除了他和那个送货的，没第三个人知道，林羽怎么会知道？他慌了神，嘴里却还硬着：“你……你胡说八道！”

“还有，”林羽慢悠悠地松开手，看着赵老板捂着手腕龇牙咧嘴的样子，继续说道，“你表哥是后勤处的张主任吧？听说他最近在跟人倒卖学校的旧桌椅，把好的家具弄到外面去卖，换成劣质的给学生用，这事要是捅到教育局……”

“你！你敢威胁我？”赵老板又惊又怒，指着林羽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穷小子，竟然知道这么多他的底细。周围的学生听得更起劲了，还有人掏出了笔记本，像是要记下来。

“我哪敢啊。”林羽突然笑了，从柜台里拿出一张刚做好的贺卡，递了过去，“赵老板，开张大吉，送您一张贺卡，上面画的是财神爷，祝您生意兴隆。以后多多关照。”

赵老板看着贺卡上画的胖财神，气得手都抖了，却不敢再动手。他知道，这小子手里肯定有证据，不然不敢这么硬气。要是真把他逼急了，把那些事捅出去，别说他的摊子保不住，他表哥的乌纱帽也悬了。周围的学生还在指指点点，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

“你给我等着！”赵老板撂下句狠话，带着那两个小混混灰溜溜地走了。走的时候，还差点被门口的石头绊倒，踉跄了好几步，引得围观的学生一阵哄笑，还有人喊：“赵老板，慢走啊！记得买贺卡！”

“羽哥，你太牛了！”王强激动得脸都红了，刚才他还吓得腿肚子打颤，没想到林羽三言两语就把赵老板吓跑了，他把铁盒子往怀里抱得更紧了，像是抱着个宝贝。

孙浩也愣了半天，咂咂嘴：“行啊你，林羽，连赵老板他表哥的事都知道？你是不是早就调查过了？”他看林羽的眼神都变了，带着点佩服，还有点好奇。

林羽没解释————他当然知道，前世这事儿闹大了，张主任被撤职，赵老板的摊子也黄了，还差点吃了官司。他只是提前把这事儿说了出来而已。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做生意。”林羽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

刚才的小插曲，不仅没影响生意，反而吸引了更多人围观，不少人都好奇地过来看他们的贺卡，还有个老师模样的人过来问，能不能定制一批印着校徽的，说是要送给来参观的外校老师。

一直忙到夕阳西下，学生们都回学校上晚自习了，他们才停下来。王强小心翼翼地把钱倒在木板上，开始清点，手指因为紧张都在抖。

“一毛，两毛，五毛……一块，两块……”他数得格外认真，声音都带着颤抖。赵磊和孙浩也凑了过来，紧张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王强抬起头，激动得脸都红了，声音都变了调：“二十七块五！我们今天卖了二十七块五！”

这个数字一出来，连孙浩都惊呆了。二十七块五，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他以前帮表哥倒卖磁带，一个月也就赚十几块。

王强更是激动得差点哭了，他攥着那些钱，手都在抖：“我……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多钱！这相当于我捡一个月破烂的钱！我娘要是知道了，肯定得高兴坏了！”

“走，我请你们吃炒粉！加蛋的那种！”林羽大手一挥，豪气地说。

“好耶！”赵磊第一个欢呼起来，他早就饿了，肚子“咕咕”叫了半天。

孙浩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这还差不多，总算没白忙活一天。”

四个男生坐在路边摊，呼噜呼噜地吃着炒粉，辣酱溅得满脸都是，却笑得格外开心。王强吃得最快，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给林羽的碗里夹了个蛋。孙浩则嫌弃地把自己碗里的葱花挑出来，全夹给了赵磊，赵磊乐呵呵地全吃了。

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勾勒出城市的轮廓，也照亮了四个年轻人眼里的光。林羽看着眼前的一切，偷偷摸了摸手腕上的电子表。

1990年9月18日。

他的逆袭之路，才刚刚开始。但他知道，只要身边有这几个可以信赖的伙伴，有这份敢闯敢拼的劲头，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夜色渐浓，自行车棚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那是他们临时拉的电线，虽然简陋，却像是一盏照亮未来的明灯，在这个充满希望的90年代，闪烁着温暖而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