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二流勋贵们也纷纷派嫡子前来送礼。
朱载基往日早不耐烦,今日却精神抖擞,浑身上下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撑得住?”朱载基低声问儿子,面上却保持着威严。
“父亲可要歇息?”朱翊钧关切地看向父亲。
“无妨。”朱载基眼里却满是欣慰。
“若父亲不嫌累,孩儿想与您一同见客。”
朱载基心头一暖,重重应了声“好”。
周祥见状,立刻高声传召,还搬来座椅。
面对国公府公子,朱载基站着迎接以示尊重;此刻面对侯府子弟,坐着反倒更显身份。
一众侯府公子入内,纷纷道贺。
往日与朱载基有嫌隙的,此刻也放下身段——万一朱翊钧日后登基,今日这份情分,或许能保全家平安。
方氏早已称病离开,不愿再看庶子风光。
朱翊钧应对有度,一言一行皆被小太监记下,快马送往乾清宫。
他心里清楚,自踏出朝堂那一刻,便已身处皇上的严密关注中,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就在众人以为庆贺将歇时,门外突然高声通报:“英国公张孚敬到!”
满座皆惊。
英国公张孚敬乃三朝元老,手握军权,却为人谨慎,极少插手皇子纷争。
平日里连府中下人都不多言多语,今日竟亲自前来?
朱载基率众迎到门口,却见张孚敬取出圣旨。
众人慌忙跪倒。
“应天郡王朱翊钧,着入兵部职方司,协理北境军务,暂授六品主事。”
短短一道旨意,如巨石投入深潭。
皇嗣向来只有虚衔,从不涉实权,更别提插手兵部要务。
朱翊钧年仅十二,便获此任命,纵观大明历代宗室,从未有过先例。
“殿下,接旨吧。”张孚敬沉声道,“北境军务繁杂,还望殿下多指教。”
他心里明白,这是皇上对朱翊钧的重用。
蒙古边患未解,朱翊钧提出的计策切实可行,皇上此举,分明是要将他当作储君培养。
“谢皇上隆恩!”朱翊钧沉稳接旨,仪态无可挑剔。
众人看在眼里,心中只剩惊叹——这少年,当真是天纵奇才。
“三日后,兵部议事,商讨北境防御,皇上也会亲临,还望殿下准时。”张孚敬又道。
朱翊钧恭谨行礼:“下官定当准时赴会。”
他特意自称“下官”,便是向在场众人表明,入了兵部,便只以官职论身份。
张孚敬点头,从身后侍卫手中取过一物:“此乃当年成祖皇帝北征时,鞑靼王子的佩刀。皇上命我转交殿下,望殿下他日能驰骋疆场,保我大明基业。”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这把刀曾是成祖皇帝的战利品,后赐予太子,又因朱载基犯错被收回。
如今竟落到朱翊钧手中,这分明是皇上释放的信号——对朱载基既往不咎,东宫地位稳固。
朱载基正要阻止儿子接刀,却听张孚敬补了句:“此乃陛下旨意。”
他心中一震,明白皇上心意已决。
朱翊钧双手接过宝刀,郑重谢过。
张孚敬不再多留,匆匆告辞。
他深知,这把刀烫手,留在身边便是隐患,唯有交给皇嗣,方能安心。
方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暗叹不妙。
折腾两个时辰,贺客终于散尽。
朱翊钧揉着僵硬的脸颊,头一回尝到被众人捧在掌心的滋味。
反观朱载基却精神抖擞,早年身为太子时,这般热闹场景他见得多了,只是近些年因行事荒唐,东宫早已门可罗雀。
今日借着儿子的光,他重享昔日风光,心底暗自发誓,定要洗心革面,绝不能拖累儿子前程。
书房内,朱载基屏退众人,神色凝重:“钧儿,今日之事,可有蹊跷?”
朱翊钧心下了然,父亲看似昏聩,实则暗藏锋芒,此刻定是要提点自己。
他闭目凝神,将今日种种在脑海中复盘。
突然,他瞳孔微缩——该来的人都来了,唯独内阁首辅杨廷和,竟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父亲,是杨阁老那边没来人?”朱翊钧试探着开口。
朱载基赞许点头:“不错。杨廷和乃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朝堂,若没他支持,即便你有通天本事,根基也不稳。”
他长叹一声,“这些年,为了扶持新君,他暗中将不少资源调离东宫。原本,他看好的不是兴王,便是衡王,尤其是衡王,深得杨廷和赏识。今日之事虽让你出尽风头,但在杨廷和眼中,还不足以让他押宝于你。”
朱翊钧心中一沉。
“明日杨府的宴邀,是个转机。”
父子俩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精光。
若能在宴会上博得杨廷和青睐,东宫势力或将迎来转机;反之,往后的路只会愈发艰难。
“切记,言多必失。除非杨廷和主动发问,否则少开口为妙。”朱载基叮嘱道。
他久疏朝政,实在教不了儿子更多,只能将这最关键的经验相授。
朱翊钧告退,来到文渊阁。
这里今后便是他的居所,数十名奴仆齐刷刷跪地。
虽说朱载基失势,但东宫规制仍在,伺候皇长孙的人员一应俱全:管事二人、护卫二十、随从二十、太监二十,另有贴身丫鬟四人、小丫头八人、粗使婆子二十,林林总总有上百人。
“都起来吧,各司其职。”朱翊钧扫过众人,目光落在二十名护卫身上,“你们留下。”
他领着众人来到演武场,指了指场边百斤重的石锁:“每人扛着石锁绕场走一圈,能行的站左边,不行的站右边。”
一名护卫头目面露难色:“殿下,我们皆是锦衣卫……”
“右边站着!”朱翊钧冷声打断。
锦衣卫皆是千挑万选的精锐,怎会连百斤石锁都扛不动?不过是看太子失势,来东宫混日子罢了。
众人见状,再不敢多言。
一名壮汉率先扛起石锁,咬牙迈步。
一圈下来,唯有他面不改色,其余人要么压根提不起石锁,要么走两步就瘫倒在地。
“东宫不养废物,滚!”
“殿下,这……”
朱翊钧寒着脸抽出护卫头目的佩刀,刀刃瞬间抵住对方咽喉,“你猜,杀了你,皇上会如何处置我?”
寒光闪过,众人脸色骤变。
不过片刻,场中便只剩那名壮汉。
“你叫什么?”
“小人赵志远。”
“从今日起,你便是文渊阁侍卫统领。拿着这个,去锦衣卫衙门办妥差事,就说无需给我增补人手。办不好,你也别回来了。”
朱翊钧随手扔出一只金镶玉扳指,价值少说百两银子。
赵志远攥紧扳指,咬咬牙转身离去。
朱翊钧则快步回房,确认四下无人后,心念一动,唤出系统界面。
肃清东宫、甄别护卫,一系列操作下来,竟收获不少奖励——其中最让他心动的,是一百名“虎卫”。
念头刚落,十九道黑影凭空出现,单膝跪地。
为首的黑衣男子周身散发着凛冽杀意,身后还站着三名女子,美貌中透着危险气息。
“可有名字?”
众人摇头。
“男的从左往右叫甲一、甲二……女的叫凤一、凤二。”朱翊钧懒得费神,直接用编号了事,“你们实力如何?”
“属下等人战力约在二十到二十五人之上,且能随时间与殿下完成任务而提升。”甲一沉声道。
朱翊钧大喜,立刻让虎卫换上明军制式铠甲,严密守卫文渊阁。
有了这些顶尖高手,至少在东宫之内,他无需再担心安全问题。
毕竟,朱载基当年能派人刺杀兴王党羽,难保对方不会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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