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读书人 第二章，鬼无害人意

这天两人聊了很多，尤其说到明朝崇祯亡国之时，老人显得尤为激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相见恨晚。觉得知己难寻。陈立道“范先生，明朝官员俸禄太少，结果导致都是贪官，国家养士300年只出了一个海瑞”

“不尽然，还有别的清官，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范先生话说完，往窗外看去，天快亮了，急忙起身快步告辞。

陈立挽留不得，立马跟随其后，看他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突然看他钻入一座古坟中。走到墓前，轻轻摸着墓碑上已经经过风吹雨淋晒的看不清楚了字迹，才意识到范先生或许不是人。

第二天晚上，范先生又如约而至，问道“小伙子，你不怕我吗”

陈立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怕什么，我怕您多过怕人，人往往有害我之心，鬼确无伤我之意，人往往比鬼更可怕，我连人都不怕，我还怕鬼吗”

“我第一次听你读书，我便知道你胸怀坦荡，心怀正气，是个正人君子，在古代的成就不下于不低于颜回子路。我马上要消散了，听了你的读书声我灵光出现，智慧重新凝聚，不是你的话，我就变成没有意识的亡魂了，到处飘荡直至消散”范先生满怀感慨道。

“可惜我生错了时代，生在这个有志难伸，报国无门，虽有兼济天下之心，但身无寸尺之物。没想到我无意间还做了件好事，感觉还不错，不过您生前是干什么的”陈立疑惑问

“我就是明朝末年的一个县令，我没什么名气，不过我祖父名气挺大的，你应该听说过”范先生不好意思的说

陈立连忙道“难道你的祖父是范进中举中的范进”

“不错，确实是范进，我祖父54岁才考中举人，后又中进士，做到三品大员，我不如我祖父多矣，我虽是30岁中进士，但仕途坎坷，一辈子都是个小小县令。没升迁过”范先生唉声叹气缓慢说道

“您比大多数读书人都幸运，您也享受了一次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高光时刻。早早考中进士，做了官，天下大多数读书人都是庸庸碌碌，一辈子碌碌无为，都在泥地里打滚，受尽白眼，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您老就知足吧！”陈立酸酸的答。

“确实我比天下大多数人都幸运，早早中进士，做了县令，比我祖父还要早二十多年，可惜没能升到中枢。为百姓多做些事情，唉！”范先生一脸落寞

“您是明朝末年的官，看你对崇祯皇帝还听忠心的。您怎么死的”陈立疑惑道

范先生满怀回忆“当时有鞑子作乱，皇帝遇害后。满清鞑子入关。杀我汉人，辱我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当时已经快六十岁了，带着全县百姓奋力抵抗，坚持一个月，城破后，我从城墙上跳下身亡”

陈立感慨”您老死的壮烈，不愧是汉家子弟，比那些软骨头强多了，尤其是水太凉，连个女子都不如，真是读书人的耻辱”

范先生双目圆睁“史记曾言，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我虽不能相比，但也不能失我汉家气节，丢我汉人脸面”

陈立一脸好奇“您一个鬼活了三百多年，这三百多年您都是怎么过得，一个人也没人说话，不无聊啊，还不得郁闷死”

范先生面无表情“我已经是鬼了，怎么会死，我大多数时候都在熟睡，偶尔醒来，我会出去转转，上次醒来已经是一百多年前了，那时候人都拿着枪，到处打仗，我就又睡了，前些天我才醒了，吓跑了几个品行不端之人，我感觉我马上就消散了，体内的浩然正气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我被迫陷入沉睡，大限将至，没想到遇见你这个小子读书，竟然还产生了浩然之气，我借助你的浩然之气，又重新凝聚魂魄”

陈立惊奇“浩然之气，什么浩然之气，这不科学啊！这不是假的吗？骗骗无知百姓”

范先生像看到傻子一样“什么是假的，浩然之气真是存在，不过大多数人心思不纯，心怀龌龊，不能凝聚。只有那些心怀天下，刚正之人才有可能凝聚。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吾善养浩然之气。一般蠢材废物怎么可能凝聚”

陈立尴尬“我一直以为是假的，古人吹牛的，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养出浩然之气，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范先生闭目缅怀“我们那个时代能养出浩然之气的人，也属于凤毛麟角，我也是身死那刻才在向死而生中养出。你年纪轻轻就养出浩然之气，有这样的的资质属实难得，要想办法教化天下众生，好好利用你的浩然之气”

陈立满面迟疑“教化天下，我去教化谁，有谁愿意听我教化，我要是出去教化天下，别人也只当我是疯子，天下还没开始教化，我自己就可能被别人打死，或者饿都要饿死我了，最好的就是被关进精神病院，不过我没钱，在精神病院没多久可能暴毙而亡，我还是在这悠哉悠哉的过吧！好好享受我的田园生活，隐逸乡野也挺好的”

范先生直勾勾盯着陈立缓缓的说”你没发现这个世界出现了问题吗？世道已变人心难测，鬼物横行，各路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妖魔鬼怪到处都是，你是儒门中人，怎么能不担起责任，济世救民，匡扶天下”

“我救不了天下，我自己都要饿死了，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天下。天下人也不需要我救，我看他们挺快乐的，只有穷人才不快乐，有钱的人哪个不快乐，有钱就快乐，我又不是钱，拿什么救天下，我还是洗洗睡吧！拜拜了您嘞”陈立一脸无所谓，转身就走。范先生看他走了。自己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