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与穿越者作对 第9章 采石矶之战（一）

千里的采石江上泛着鱼鳞般的波纹，微风不断吹拂，群鸟在空中嬉戏，蓝天上没有一丝的云彩，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仿佛是为了不辜负这美好的时节，水面上不断有着高大的楼船来往，更有小舟飞驰，格外热闹。

都是元廷的船。

水军元帅蛮子海牙一身华丽的官袍，依靠在船舷上，眺望着大江上处处飘扬的“元”字大旗，志得意满。

在他的领导下，元军凭借着坚城与水军的绝对优势，两次击败了义军的进攻，并在第二次的战斗中杀死了对方的两位统帅，这无疑是大胜。

他已经派人飞马前往大都报捷，在如今处处哀鸿之中得到如此战果，想必会得到皇帝陛下的赏赐。

蛮子海牙已经开始畅想自己的美好未来了。

放眼望去，旗舰上满船的元军，俱是身着铁罗圈甲，铁片倒映着天边的金光，这美丽的一幕却令人胆寒，他们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是元军精锐中的精锐。

其他船上的元军虽然没有旗舰上那么离谱，但也有相当数量的士兵身着皮甲与布面甲，有着不小的防护作用。

甲胄，这个在中国古代战争中绕不开的话题。

在近代的一些影视剧中，经常可以看见一支军队着全身甲，威风凛凛，但是一排箭射下去，瞬间倒地一大半，让人觉得甲胄和衣服似乎没什么两样。

然而事实是，哪怕是皮甲，轻箭都无法射穿。

在明末的时候，身穿数层甲胄甚至连火枪都挡得住。

着甲率高的一支军队是很恐怖的，身着重甲的士兵甚至可以做到站着让你打，对面都破不了防。

要不然，为什么古代王朝判定叛逆的时候，不用剑、刀什么的，而是“私藏甲胄”呢？

不过，水战的时候穿着这个，在甲板上作战固然有优势，然而一旦落入水中，那就是真的十死无生了——厚重的铁甲，水性再好的人，也会被生生沉到江底。

但是，就凭义军那几艘小船？

蛮子海牙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可是他美好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便看见有一艘小船飞速的向自己的旗舰靠近，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士兵飞奔了过来，那是他派出去的探哨。

“禀中丞（蛮子海牙官职为御史中丞），贼军遣水师一支，约有船只一百二十艘，楼船只有十余艘，其余皆是鸟船等小型船只，向我军左翼处逼近。”

“发出警戒号令。”

蛮子海牙皱了皱眉，他登上楼船的最高处，遥遥向天边望去，果然看见，元军锋芒的远处，天边有一条黑线缓缓驶来。

取来地图看了看，他做出了决断：“命安利泰万户率船只百搜，逼上去看住那支水军，伺机歼灭。”

元军浩大的队伍中分出了一支部队，约有三分之一的元朝水军在那名万户的指挥下开出，向义军的水师逼近。

这支水师的率领着正是徐达，他见元军果然分兵，于是命部下转弯，装出一副畏惧的样子，向江的另一头驶去。

那万户哪会放过这一立功的机会，当即便率军追了上去。

江面上，隐隐还能听见元军将领们的嘲笑声：

“这帮贼军，不想如此胆怯，连一战都不敢。”

“兄弟们加把劲儿，追上去灭了他们，我替你们向中丞请功！”

这得意的语气，竟好似对方已是瓮中之鳖一般。

蛮子海牙却在后方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对方转弯未免太过果决，来时分明气势汹汹，千舟竞发，并不怯战，此时却畏敌如虎，两厢天差地别，未免也太过奇怪。

他的眼睛眯了眯，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神色大变，猛的转身下达了命令：

“不好！传令让安利泰他们回来，不要再追了！这是贼军的分兵之计！”

远处，朱瑾萱一行人已经抵达了战场，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朱瑾萱问徐震：“你怎么看？”

徐震回答：“元将反应不慢，可惜已经迟了。”

果然如徐震所言，远处的天边突然锣鼓齐鸣，进百艘快船飞速驶进战场，领头的楼船上“常”字大旗高高飘扬，哪怕对面是高大的元军楼船，他们也丝毫不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支队伍不错，你知道将领是谁吗？”

明明年前刚经历了大败，依旧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不错！

真不错！

“挂‘常’字大旗，应该是常遇春。”

“听说朱元璋麾下有一支死军，应该就是他们了。”

死军吗，带着必死的信念来的，倒是贴切。

而另一边，徐达率领的义军水师也突然掉头，在元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缠上了他们。

几艘体型中等的楼船将元军的大船死死缠住，小船们则如同群狼一般围攻这元军的中型船只与海船，元军猝不及防，一时间被杀伤数百人，甚至还有几艘中型船只被跳帮的义军夺了去。

看到这一幕，朱瑾萱无语。

难怪徐肖会说“那就是坐着船的步兵”。

如果不是在水面上，她会认为这是一场攻城战。

阵型先不说，就他们的战法，就挺……一言难尽的。

大型船只被中小型船只围住，应该操纵船只去撞小型船只。

哪怕船只会有损伤，可毕竟体量摆在那儿，只要舍得付代价，是能冲出去的。

至于元军将领在想什么，朱瑾萱也能猜出一二，一是不会处理这种情况，只能被对方缠着，二是等待大败敌军的友军支援。

第一种情况是纯粹的能力问题，这样的将领要换掉。

那看上去是不会解决某种情况，实际上却是缺乏急智——无法处理突发事件。

给他时间，他能不能想出解决办法另说。

可，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突然事件。

这种人，换掉才是最优解。

第二种情况，朱瑾萱只想说，这仗别打了，元朝完了。

一个这么想，两个这么想，三个五个这么想……

已经为战先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