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S1赛季就开始收复失地 第十章 湖湘总督

“杨大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笃文到底年纪小，虽然心里认同党人，可入伍以来杨锋待他如弟，始安时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心里也是完全没了主意，见到师爷走后立刻冲到了面前。

望着呼吸急促，眼神里透着红光的秉文，杨锋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兄弟，慢慢说，我不信是你杀了党人魁首，此时必定有古怪。”

萧晋阳也带着大家跑了过来，呼啦啦把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杨锋也是有苦难言，杀王杰他不否认，但没想到那家伙身上居然有一份名单！

见到大家全都盯着他，深深叹了口气：“没错，王杰是我杀的。”

“什么！”

笃文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如果不是想着杨锋的好，估计早就拔枪了。

笃文血红的眼珠子让杨锋心底咯噔一下，连忙原原本本说出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过却把兑换银子和见到宋渔的事情隐瞒了，毕竟身边看似都是战友，可人心隔肚皮，银子暴露倒是小事，要是宋渔秘密抵达益州的消息传出去，那就真是炸了锅了。

听到杨锋语气平缓不像似撒谎，萧晋阳和张明等人都松了口气，何况那个王杰也是该死，居然趁人不备暗地里偷袭，被错手杀死也是活该，唯有笃文没有说话，咬着嘴唇不知在想什么。

杨锋也没去继续解释，他知道这事越解释越麻烦，何况王杰身死后同盟会名单泄露的结果和自己确有关系，而且川督再次犒赏的金条也被很多人看到，所以他这个“满廷走狗兼大英雄”的帽子暂时也摘不掉了。

“走吧，回夏口。”

萧晋阳也不想再多说，这趟出来的确是惹了太多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要回到了自己地头，最起码杨锋也能安全些。

车队很快又沿着来路返回，萧晋阳虽然把杨锋安排在严严实实的马车里，可还是不敢大意，特地将缴获来的那挺哈乞开斯放在了最前面的大车上，一路上更是瞪大眼睛。

隔着布帘听到城内愈发密集的枪声，杨锋暗暗叹了口气，右手握住了贴身收藏的平板电脑。

难道自己真的改变了历史？

保路运动会不会因为自己改变？

没有了西川的牵制，夏口首义还会不会出现？真要远遁海外去做个富家翁？

汉江易，隔三镇，九省交，物山积，居填溢，商辐辏。

晚满时代，这句顺口溜在荆湖大地上几乎无人不知，说的是自从明成化年间汉江改道隔出夏口、汉口和却月三镇后，这个九省通衢之地方就依托地理优势成了商贾云集之地。

教子起义运动后，李章铜等有识之士便发现闭关锁国的中央帝国已经落后太多，发起了浩浩荡荡的洋务运动，外来的西方思想和传统文化激撞冲突，使得社会矛盾加剧的同时，却也实实在在开始让这个国家得到了好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资本的崛起。

新工业如雨后春笋开始遍布大江南北，被压制了千年的资本力量得到了飞跃，甲午初期，满朝年赋税不过八千万两，而到了辛亥前国家年赋税已经到达了两亿之巨。

这其中第一批作为通商口岸的夏口三镇更是发展迅速，依托地理优势，年贸易额突破一亿可与申城并驾齐驱，年赋税更是达到了600万之巨，自由国《竖琴》杂志更是公开称三镇为东方芝城。

清晨的夏口已经喧闹无比，沿街大街上各式各样的招牌撩人双眼，既有保守的文字，也有衣着暴露的西洋美女画像。

马车穿梭，行人接踵，乞丐更是成群结队，还不时可以看到金发碧眼的洋人，甚至穿着木屐腰插武士刀的东倭浪人，码头上挑夫的吆喝声更是此起彼伏。

隔江相望，对面的汉口和却月上空更是黑烟滚滚，尤其是却月因为有在整个远东都能排的上号的炼铁厂和枪炮厂，已经成了大满朝工业革命的代表。

整个汉江三镇都充满了一种奇妙的活力。

只是。

坐落于江边的提督衙门内，身材矮胖的黎秉经远眺窗外，繁华忙乱的景象不仅没让他开心，反而轻轻叹了口气。

一身便装的荆湖提督，新军统领张虎刚从内堂出来，就听到黎秉经趴着窗户叹气，顿时玩笑道：

“我说宋轻（黎秉经字）啊，你我相识多年，这么一大早便来我府上唉声叹气，似有触我霉头之嫌吧。”

同属张香涛门下，黎秉经却不敢轻视张虎，此人不仅有一身好拳脚，更是精通兵法之人，何况对张香涛还有救命之恩，在封疆大吏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连忙拱手问好。

“你我无需客套。”

让人看座后，张虎问道：“宋轻刚才为何叹气？”

“还不是对面闹的。”

黎秉经指了指江对岸，摇头苦笑道：“昨夜总督府传出消息，瑞登瑞大人扣下了今秋的枪炮厂的运作银，还上书朝廷要再次关闭一些分造厂。”

“狼子野心！”

听到这里，张虎一拍大腿狠狠道：“这个瑞登自从坐上了湖湘总督位置后，就一直在打我新军和枪炮厂的主意，哼，只要老夫在一天，必不能让他得意。”

黎秉经也是微微一叹，说道：“如今党人到处闹事，之前越秀不过警示尔，西川那边才是大麻烦，若是西川不稳，朝廷必定会调我军入川，到那时怕三镇怕是要尽入总督之手了，大人您可要拿个主意啊。”

张虎也是头疼不已，他这辈子最信服的就是张香涛，在他看来枪炮厂和新军都是张大人的遗物，岂容他人插手搞得污秽不堪，只不过有些问题他也解决不了，那就是想要维持新军和枪炮厂运作，耗资实在是巨大。

之前出任湖湘总督的张香涛就曾说过“一省之财力，断不能供大局急需，军饷所用似不能专责荆湖独筹。”

可朝廷罔顾不闻，依然让荆湖独自承担所有开支，两年前终导致财政不支关闭了炮、架等五厂，使得枪炮厂停止了大炮制造，只能产却月造和少许其它枪械。

何况做他这个位子也很清楚，乱世已经不远，只要能控制新军和枪炮厂，那么将来无论谁掌权都动不了他，可问题是他只是提督，管不了钱粮，所以一直被瑞登以这件事压制着。

“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人你也别烦了，倒是送枪械入川一事可有消息回来？”

黎秉经摆摆手也不愿意在头疼枪炮厂的事情，反而更担忧西川。

“萧晋阳此人办事稳重，宋轻放心吧，倒是。”

就在两人准备商议西川之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扭头看去只见刚才还提到的湖湘总督瑞登和江川铁路督造瑞方竟然联袂而至，这让两人都皱了皱眉。

要知道他们为了江川铁路之事互相争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会一起来呢？而且看脸色似乎有什么大喜事？

两人心头同时咯噔一下，难道说朝廷真要卸了自己的提督，把新军交给这个家伙？

“哦，宋轻也在啊。”

“两位大人这是？”张虎和黎秉经两人连忙站起来问好。

“哈哈！”

瑞登是封疆大吏，当仁不让先座了下来后，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嘉奖电报，喜道：“今日我们是来恭喜张大人的。”

“恭喜我？”

张虎看了眼旁边同样满头雾水的黎秉经，问道：“不知大人这是何意？张某这几天连门都没出，喜从何来？”

“张大人是没出门，可兴兵千里之外，运筹帅营之内，派出精兵悍将借运枪械之际，一举铲除西川乱党，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瑞方说完，拱手又问瑞登道：“总督大人，在下说的没错吧。”

“呵呵，此事瑞大人与本督可算是想到一起去了。”

两人的一问一答更让张虎糊涂了，忙不迭告饶道：“总督大人，您就别和我这个大老粗绕圈子了，直说了吧。”

瑞登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呵呵一笑问道：“虎臣（张虎字），我问你，杨锋可认得？”

“杨锋？”

张虎看向了旁边的黎秉经，后者皱眉想了想后提醒道：

“大人，辎重营萧晋阳座下有个叫杨锋的，是荆湖人，此人年少时父母双亡，随他二叔在申城，听说一直在租界里读洋学堂，五月才入我军中效力。”

“这便不会错了。”

瑞登听完后一拍大腿，将电报递给了张虎说道：

“虎臣慧眼识才，这个杨锋不愧是虎贲之士，在始安只身擒拿革命党乱匪，抓获匪首及部下六十余，还缴获了一挺机枪和百余支步枪。

到了益州后他又当街杀了乱党叛首，得名单一份，如今川督赵大人已经照名单抓人，五日内已捕获不下三百余，打死更有百余！西川乱党大都被擒拿归案！”

“什么！”

别说火爆的张虎了，就连深沉的黎秉经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将电报翻来翻去，似乎在找纯属玩笑几个大字。

“呵呵两位大人不用看了。”

瑞方在旁边也笑道：“如今这件事已经传遍大江南北，申城、花城的报纸都登了，都说两位大人治军有道，才能出得如此彪悍勇士，西川乱党值此一闹已经不成气候，朝廷闻讯后也已经下诏，说不得一会儿嘉奖两位大人和杨锋的折子便要到了。”

“这难道还不是大喜事？”

“喜事，喜事。”

张虎和黎秉经对视一眼连连点头，这的确是件出人意料的大“喜事”，可问题是如此一来荆湖新军必定会被党人盯上，如今风雨漫天，这么闹的话汉江三镇岂不是要不太平了？

不等两人从震惊中走出来，瑞登已经端起茶杯吹了吹，眼角一扫突然插口道：

“虎臣，最近乱党到处闹事，本督看街面上时常不太平，加之本督手下正少位巡城营管带，不知道两位可愿意将杨锋暂调与我以解燃眉之急？”

“调走杨锋？”

张虎藏不住事，当即脸色就变了，先不说杨锋此刻已经获了大功劳，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借此机会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直垂涎的却月枪炮厂，也可以把另外那个空缺的步兵镇建起来。

何况就算没这些事情，他湖湘总督也不该直接把手插到新军中来，虽说总督名义上的确统领军政，可如果事事都让他插手，还要为自己这位提督做什么？脸面往哪里搁？！

黎秉经也是腹内不满，因为瑞登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抢人是假，想借此机会在张虎面前立威是真，想借机提拔杨锋树立榜样，告诉别人谁才是真正的统帅，彻底打破多年来在军队问题上一直处于下风的尴尬，要是被他得逞，必定会将现在已经已经不稳的军中人心搞得更乱！

可一下子他又找不出别的办法，何况瑞登开出的是管带，自己总不能比这个级别低吧？

想到这些也心焦了起来，半晌后才扫了眼脸色不悦的张虎，猛然咬着牙说道：

“下官替杨锋谢谢大人美意，只是张大人之前已经答应将杨锋调到我混成协任步42标标统，此事已经昭告军中，若是再反悔怕是不好吧。”

“42标标统！”

这下瑞登脸色有些变了。

身为湖湘总督，名义上节制两省军政大权，可现在谁都知道新军是谁的，所以他一直找机会插手新军的事情想收回兵权，却没想到为了不让自己插手新军，张虎和黎秉经竟然会拿出这么大血本，脸色也猛地阴沉了下来，嘴角抽了两下干笑道：“那本督就先恭喜虎臣得到一员虎将了。”

说完，挥挥袖子连招呼也不打就黑着脸走了。

见到瑞登走了，张虎目光灼灼，狠辣之色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