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正仿佛还是不知疲倦的说个不停。
在漫长的自言自语过程中。
龚正的话语逐渐显得很杂乱。
其实到了后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只是想通过不停的说话。
好保持清醒。
避免自己再次陷入昏睡。
事实上在被活埋的时间里。
他已经因为脱水和力竭昏睡过去多次。
现下,头顶炽热的太阳毫无遮挡的曝晒。
已经让他的脸颊和地面上的石头一样滚烫。
心里的恐惧随时间推移不断加深。
更加难熬。
长时间没有听见马有年的声音。
让龚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打算暂时不说话了。
有人对谈着还好。
可一旦这人迹罕至的荒野中只剩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会更让人感觉疲累。
还是先保存些体力再说。
这般热辣的正午。
周边连一只偶尔路过的飞虫都没有。
时间在静默无言中缓慢向前。
头顶的太阳明明已经照射了很久了。
却好像还是连一点西斜的迹象都看不见。
龚正的脑袋又开始出现头晕目眩的混沌感。
他那使劲抬起,好保持呼吸顺畅的下巴。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垂下去。
就这样又不知道过去多久。
就在龚正沉重的眼皮就要再次完全闭合。
意识消失之际。
耳边终于传来了马有年虚弱的声音回应。
那声音同样嘶哑。
且时断时续。
还夹杂着浓重的愧疚之意。
“小兄弟,你还好吗?”
“真对不起,连累你了。”
“...”
“小兄弟,别放弃希望,我们已经出来一天多了。”
“我的工友们看见我没回去,一定会出来找我们的!”
“说不定他们运气好,就能找到这里呢。”
“你还年轻,一定要坚持住,不要丧气。”
“...”
马有年说的话,中间有好些龚正根本没有听清。
不过听着耳边陆续传来的安慰话语。
龚正的神智也开始逐渐复归清明。
感知到对方声音中的嘶哑和疲倦。
龚正攒了攒力气。
强装做镇定的回话鼓励道。
“马叔,别这样说,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的你,你没事就好。”
“是我对不住你,工钱没帮你讨回来不说。”
“还粗心大意的不设防备,逼着他们狗急跳墙,让你跟着我身陷险地。”
“...”
“刚才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
“你说的对,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不只有你的工友,还有我师傅呢。”
“今天是周三,是工作日,我师傅看到我没去律所上班一定会找我的。”
“他人脉广,肯定很快就会找到我们,把我们救出去!”
“...”
“嗯,我相信。”马有年在龚正的鼓励下似乎也提起了几分精神。
积极回应着龚正。
在这样深陷绝境又求救无门的境地下。
相互间的鼓励最能给双方提供难以想象的能量。
好让彼此支撑下去。
龚正故作轻松的继续说道。
“我没事,还顶得住。”
“就是他娘的有点热,有点渴。”
“马叔,你别担心,这是法制社会,仁隆公司那些人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
“他们把我们埋在这,就是为了吓唬我们。”
“咳咳咳~”
“...”
“好逼迫我们放弃讨告他们!”
“他们要真的敢弄死我们,昨天晚上就已经动手了。”
“你放心,这次要是能从这里活着出去,有生之年我就算倾尽全力也要告到他们牢底坐穿。”
“凡是涉及欺压咱们农民工兄弟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咳~”
龚正一边说话一边大口的呼吸。
时而在嘶哑的嗓音中夹杂着几声剧烈的咳嗽。
事实上从昨夜被活埋后开始。
二人在力足的时候早已不知道声嘶力竭的呼喊过多少次。
只可惜这里远离城镇。
也远离道路。
进山的通道除却一条多年前采矿时挖出的土路,再无其他。
而那条土路也因为早年这座山的矿洞发生过坍塌。
压死过很多矿工变得人人敬而远之。
长时间未使用下已经杂草荆棘密布。
“你说的对,那些欺压我们的狗东西。”
“不拿我们当人的吸血鬼,哪怕拼了我这条贱命,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
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只是因为心绪低落,话题越来越难寻。
期间一次,龚正在沉默了很久后。
语气平静的低声问过。
“马叔,你后悔吗?”
马有年的回答同样平静无波。
听不出语调起伏。
“我只是想让从家里跟着我出来干活的父老乡亲有口饭吃,有什么可后悔的。”
“只是想到那些无辜惨死的人,不知道往后还如何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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