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村民犯下杀人之罪,只要族长和乡老不发话,就无人敢告官。
无人告官,朝廷自然也就无从处理。因此,村中发生命案,官府往往还被蒙在鼓里。
这样的规矩,导致民间冤死之人不在少数。
因为族长和乡老往往凭直觉和情感来裁决事务。
他们的判断水平有限,仅仅依据祖宗的规矩行事。
甚至有些族长和乡老本身品行不佳,会利用手中的权力谋取私利。德高望重,并不意味着品德就一定高尚。
当然,宗族也有其积极作用。例如,资助贫困学子,扶持孤儿寡母等。
对于孝顺父母、坚守贞节的族人,宗族也会给予表彰,树立贞节牌坊以传颂后世。
“开国之初,宗族世家的危害尚不明显。经历战乱之后,他们的力量受到限制。
然而,随着和平岁月的流逝和王朝的更迭,一些宗族世家将逐渐崛起成为庞然大物。”
朱元璋心中暗自思量,“届时,他们将肆无忌惮地扩张兼并土地、聚敛钱财,甚至私下招募武装。”
“这样的宗族世家一旦增多,朝廷的权力便会在无形中被蚕食殆尽,最终动摇国家的根基。到了那时宗族势力富甲一方而国库空虚。
这便是李先生所说的‘国穷民富’。
更令人胆寒的是,一旦朝廷大权旁落,黎民百姓或将唯宗族之命是从,而对朝廷的权威视而不见。”
此刻朱元璋才深刻体会到李恒昨日那番话的前瞻性和深刻性。李恒的洞察力可谓是洞穿了整个社会现象。
此人的眼光独到而深刻!
“我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前往陆家村担任村长一职,你得想办法让我名副其实。”朱元璋吩咐道。
“这……”
陆唯面露难色地回应道,“陛下此事恐怕难以办到啊!历朝历代的地方官员都遵循着一条原则,那就是尽量不干涉宗族内部事务。”
“因为过度干涉很容易引起整个宗族的不满,甚至激起他们的反抗,如果反抗不成他们甚至会以死明志!”
“所以只要没有发生杀人放火等严重刑事案件,并且有人报官的话,地方官吏通常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如果村里真的有人触犯了国法,并且被朝廷所知悉的话,宗族族长也会主动将罪犯送交官府处理,地方官吏在维护与宗族之间的关系时始终都小心翼翼、畏手畏脚!”
“这点小挫折就让你束手无策了?”
朱老板眉头紧锁,“陆家村不过是个偏僻小村,而你身为一地之长,难道还搞不定一个村落的琐事?。”
“皇上,您这是要我打破自古以来郡县制度的惯例啊。”
陆唯苦笑道。
“我今天就是要你破除这些陈规陋习,若你想不出对策,那我便换个人来当这县令,你就回家务农去吧。”朱老板冷冷地说道。
“陛下,臣想到了一个法子。”
陆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臣觉得可以如此这般……”
朱老板听后微微点头,觉得这个计策还算可行,便随口夸赞了几句。
陆唯这位应天府附近的地方官,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毕竟这是建国之初,滥竽充数的官吏并不多见。
这个方法在村里或许能奏效,但要对付那些世家大族就力不从心了。
陆唯离去后,朱老板摇了摇头,对付那些世家是千古难题,不是一个县令能够轻易解决的。
即便是刘伯温也束手无策,他们甚至连问题的边都没摸到。
这事还得依仗李先生来指点迷津!
……
第二天午后。
李恒从屋内走出,再次看见了昨日的“黄村长”。不同于昨日的威严庄重,黄村长今日笑容满面,显然心情大好。
“李先生,您今天感觉好些了吗?”朱老板一见面就关切地问道。
“比昨天好多了。”李恒回应道,“虽然从山崖上摔下确实伤得不轻,但我年轻力壮,自从苏醒后就感觉身体日渐恢复,现在应该能自由活动了。”
说完还活动了一下四肢。
“那就好。”朱老板说道,“你不是说想留下来教书吗,我现在就带你到村里走走如何?”
“好啊。”李恒答道。
虽然他还不敢做剧烈运动,但四处走走逛逛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很快离开了半山腰,先是走过一段崎岖的山路,朱老板还不时地扶他一把。
接着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一处高地上。
站在高地上,李恒已经能清晰地看到下方的民居。
“我们陆家村实在是太贫穷了。”
朱老板指着前方的一片农田说道,“你看村民们为了生计,不得不把庄稼种到这么高的山坡上,上下山一趟都要耗费好几个时辰。”
“嗯。”李恒点头表示理解,农田位置越高说明当地越贫穷。
“可是即便村民们如此辛劳耕作,收成却依然微薄。”
朱老板叹息道,“村里的一亩地最多只能产出三斗粮食。”
斗?这个村子还在用斗作为计量单位?
李恒感到有些无语。
不过因为之前已经了解到陆家村相对闭塞落后,所以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迅速在心里盘算着:一亩地大约是六百六十平方米,一斗大约是十三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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