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集合,又是一次次吹哨子让大家排队报数。
“你自己是几号搞不清楚吗?前面战友报的是五,你瞎跟着喊什么五!”
“TMD,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八后面是几都不知道?”
“你哑巴啦?嘴长着就只为吃饭?”
“滚到一边去,把你的号码喊一百遍!”
“大点声,我听不见你的声音。”
“报个数都这么没劲,还想保家卫国?扯淡,都给我大声喊出来!”
如此这般,从六点十分下楼集合,到六点四十,整个新兵连啥也没干,就是反反复复地解散、集合、排队、报数。
这期间,状况频出,骂声不断。有些战士,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报数老出错,而且花样百出,这次是这个数,下次又变一个。就这么个简单的报数,硬生生把刘排长气得牙痒痒。
王川在这半小时里,光喊一个“八”都感觉嗓子有点疼了。
好在,六点四十最后一次解散后,是真的解散了。楼下不再吹哨子,班长叶南也跟着大家回到宿舍。
“现在开始检查内务。”叶南背着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便径直走向他床对面的铁架床。
张铁蛋和顾英俊顿时紧张起来。
“你觉得你叠得好吗?”看着张铁蛋的被子,叶南一句话就把这个憨厚老实的孩子问懵了。
张铁蛋低着头,小声回答:“不……报告……班长……不好。”
“抬起头来,你是个男人,说话别跟蚊子似的,看着我!”叶南命令道。
“是……”张铁蛋抬起头,王川发现他的脸竟然红了。
这兄弟……
“我看你学厨是专攻面点吧,叠得跟花卷似的,不合格!”叶南毫不留情地批评。
“是。”张铁蛋的脸更红了。
好在叶南没再继续说他,转而看向上铺。
“你也是,瞧你叠的什么东西,边呢?角呢?这是豆腐块吗?”他又扭头对顾英俊说,“中午你也加班!”
“是。”尽管心里苦涩,顾英俊嘴上只能应声回答。
叶南走到王川床边,仔细端详王川的被子,不禁微微一愣。
因为,虽然王川的被子离他的标准还差得很远,但显然已经超出其他新兵一大截。被子虽稍显鼓胀,但豆腐块形状已初现,边角也都折了出来。
他相信,如果不是王川的被子本身有问题,或者换成他的被子,王川一定能叠出一床合格的豆腐块被子。
叶南微笑着夸赞:“王川,你这被子虽然离我的要求还差得远,但比他们的强多了!”
王川笑了,但没说话。
叶南看着王川,又说:“今天紧急集合,你最快,虽然我看你体能还不太好,但这没关系。”
说着,他拍了拍王川的肩膀,目光转向班上的其他人。
“王川的表现,目前是我们班最好的。有些话,我觉得现在跟你们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你们以为我不给你们机会。”
停顿片刻,叶南接着说:“部队里,一个班通常会有正副班长。但在新兵连,现在只有我这个班长,没有副班长,你们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对面,邓小路直接问道:“班长,你是说副班长会从我们新兵中选拔吗?”
“一百个蹲起,让你长长记性,记住,下次说话要先打报告!”
邓小路嘴角抽搐,真想扇自己一耳光,没事插什么嘴,这下又遭罪了。
“报告,是!”这回,他学乖了,被罚时都先喊了报告,然后立刻开始做蹲起。
叶南没等他做完,继续说:“邓小路说得没错,副班长确实会在新兵中产生,而且不会等太久……”
通常情况下,入伍约一周左右,新兵们会迎来他们的首次任命。
之后,除非这位副班长工作表现不佳,否则基本不会再做调整。
叶南环顾四周,留意着大家对此事的反应。
此刻,新兵们的反应各异,各具特色。
有的人在叶南目光扫过的瞬间,立即挺胸抬头,精神抖擞;
也有的人在此刻,目光径直投向了王川。
王川的表现,以及叶南刚才的话语含义,其实已相当明了。
倘若大家不奋发努力,那么五班的副班长之位,不出意外便会落入王川手中。
“我清楚,你们中间或许有人并非自愿参军,包括昨晚对我述说的参军动机,也可能有人并不诚实。但这并不关键,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若你们渴望在部队走得更远,拥有更好的前程,那么新兵连时期的副班长职务,便是你们迈出的第一步。
崭露头角,脱颖而出,就要从新兵连起步。
如今能当上副班长,便是领先了一步。
若干得出色,有机会被评为优秀新兵,这样一来,下连时便能分配到一个优秀的连队。待到明年晋升为上等兵,更有机会直接成为正式副班长,甚至赢得入党资格,进而作为骨干得到培养……”
叶南这番话虽语气平和,但王川注意到,班上仍有几位新兵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任务提示:当兵就要崭露头角。
主线任务发布:十日内成为副班长,任务奖励:两点技能点。”
王川微微一惊。
然而,他并未出声,只是默默握紧双拳。
五班副班长的位置,他志在必得。
叶南并未停止讲话,此时又道:“副班长不仅要负责内务,其他训练方面的表现同样重要。
因此,如果有心争一争的,接下来就好好加油吧。”
讲完这些,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王川:“你应该理解我的意思,我相信你也有一颗在部队发展的雄心,所以,加油!”
“是!”
这次,王川给出了回应,笔直站立,高声应答。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决心,既然志在必得,何须谦让。
至于这般直截了当可能引发班上其他人的不满,甚至导致暂时被孤立,王川全然不在意。
有能耐就来公平竞争。
没那本事,那就看着自己坐稳副班长之位。
对于可能出现的不服气,王川将以实力证明,他们必须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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