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从储藏室里拖了一袋稻香糯米出来。
开春的新糯米,他特意托杨师傅定了这袋糯米,解开袋子,他轻轻捧起一把米粒,细细观察。
一丝柔和的米香缠绕鼻翼,,米粒洁白细长。
手指轻触,这样的糯米质地偏硬且口感韧性,煮以后米汤细腻,口感绵软又带嚼劲。
凝视着近乎半透明的米粒,陈浩心生欢喜,打算现在就煮过粥试试。
他装了两把米,砂锅煮出的份量,够七、八个人吃的份量,随即问向李晓壮:“晓壮,我等会儿熬粥,你带一些回去,让你爷爷也尝尝。”
此时李晓壮和周吉化敌为友,二人聊得不亦乐乎。
李晓壮转头答道:“中午在家吃完饭,我就先送爷爷去了社区老年活动中心,他有阵子没去那儿,早就急着想见她的棋友和老朋友们了。”
陈浩想起那些活动中心的老人们,个个风趣横生,上次听说以为抢占街心广场打羽毛球,和跳广场舞的大妈们起了争执,成了月溪街的趣谈,甚至一度上了新闻,电视台都介入协调。
反正煮粥也是大锅,浪费可惜,陈浩便说:“晓壮,给你爷爷发个消息,就说我要熬粥,要是有空,让活动中心的各位大爷都来喝一碗吧。”
李晓壮应声:“好,我这就给爷爷发短信。”
陈浩又转向周吉:“你也来碗粥吧……晚间营业还得一会儿。”
一听有有粥喝,周吉立即点头:“行,等多久都成,谢谢老板了。”
陈浩开始准备煮粥的食材排骨、山药、糯米,还有姜、葱。
他把排骨洗干净,放在案板上细细剁块,他选用的是肋骨的部分,略带油脂,煮出的粥口感更细滑。
纯瘦的排骨肉多油少,口感太柴,吃起来会大打折扣。
排骨洗净,温水下锅,沸腾后撇去浮沫,姜切片投入。
淘米的时候,陈浩手微曲,五指略张,米粒随指间轻旋,顺时针缓缓滤净杂质。
反复淘洗以后,沥干淘米水,把糯米倒进砂锅里,再加清水。
不一会儿,李晓壮回来了,他笑着说:“爷爷他们听到有粥喝,都高兴得不得了,说马上就过来。”
陈浩笑了笑,说:“好,那我们就等等他们吧。”
周吉也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好奇地问:“老板,你要熬什么粥啊?闻起来好香。”
“是山药排骨粥,”陈浩回答道,“等会儿你一定要尝尝,保证让你回味无穷。”
周吉听了,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答应。
炉灶上大火煮腾,陈浩手持汤勺边煮边微微搅拌米粒。
不久,米汤翻腾,米粒随之跃动。
陈浩不停搅动,以防糊底,同时让粥越煮越浓稠。
接着他把洗净的排骨也倒进粥里,转小火,盖上盖,把山药去皮切片。
再揭开锅盖,米粒咕嘟作响,逐渐开花。
粥的表面泡沫涌动,米浆与米油浮出,热气裹挟着米香与猪骨香,溢满空气。
山药片入锅,撒上葱花、盐,小火慢炖十分钟。
时间恰好,砂锅内的米粒黏稠,轻微绽放,却不至于太过软烂。
陈浩这时熄火,盖上盖,让粥在砂锅中多焖一会儿,口感更显绵软。
片刻之后,再揭盖,一缕白雾腾升。
砂锅内封存的热气,让粥面泛着热泡,一层乳白米油,晶莹透亮。
火候恰到好处!
大厅里,李晓壮和周吉正百无聊赖,一个擦桌一个扫门,汗流浃背,活脱一对活宝。
陈浩拿碗开始盛粥。
“过来尝尝看。”
话音刚落,李晓壮和周吉好似比赛,争相跑去洗手。
陈浩坐下后开始享受这份迟来的午餐,拿起勺子舀了口粥,吹了吹:“呼呼…”
又猛吹几口,才慢慢吃进嘴里。
米粒入口,就尝到了淡雅的清甜。
陈浩意外于这碗普通砂锅白粥的细腻与浓香,轻轻搅动,香气四溢,入口即化。
平日煮粥容易煮成糊状,而陈浩的这一碗,米粒颗颗分明,软糯中隐含粒粒质感,口感清爽。
他又舀起一块排骨,一阵馥郁的肉香直扑鼻尖。
排骨的盐分恰到好处,交织着山药的淡雅,口感丝滑,齿间碰到软骨时,发出轻柔的“咯吱”声,满口都是韧性。
这粥看似清淡,实则香气扑鼻,鲜美异常。
一旁的周吉舀起粥中的两块排骨:“我碗里有两块,运气不错,留到最后慢慢吃。”
陈浩喝完自己的份,转身回厨房为砂锅维持着小火保温。
社区老年人活动中心,周围退休的长辈们都爱聚集在此,饮茶对弈,消磨时光。
汪大爷最痴迷的莫过于象棋,一日不战几局,便觉手痒难耐。
“老李近况如何,这段时间没有对手切磋,真是索然无味。”
徐伯伯调着收音机频道,收听着新闻:“昨晚散步时经过他家,进去坐了会儿,石膏已经拆了。”
一旁品茗的老者搭腔问道:“你去探访,见到老李的孙子没?”
徐伯伯恍然道:“见到了见到了,小伙子挺正常的,精神饱满得很。”
汪大爷撇撇嘴:“我就说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瞎扯,还散布说被学校除名,纯粹是瞎扯淡。”
薛老先生浏览着报纸,加入聊天行列:“提起那位王大娘,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是添油加粗,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活动室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欢笑。
这时李国海手持保温杯,刚踏入活动室便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老李,快来快来,先坐下,手腕如何了?”
“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正好顺路接你一起啊。”
“这下好了,总算有人陪我下棋了,我给你削个苹果。”
望着老伙伴们的关切神情,李国海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尽管手腕受了点伤,却也因此收获了温情。
孙子李晓壮重新振奋,对他而言是最欣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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