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意志眷顾的我能否照耀大地 第四十八章 记忆的彼端

榕城，作为南闽的省会，有着重要的政治价值，虽然其在名声上比不上同省的重要城市鹭岛，而在经济上也被刺桐死死制住，但它还是在流淌的岁月里一声不吭的承担着属于它的历史重任。由于南闽省管辖着琉球群岛，而琉球市作为南闽省与四国省之间桥梁以及整个东煌前往樱花的“十字路口”，加上很多有本地特色的东西，于文化上表现的相当多元，近年来随着年轻一代受到来自樱花动漫的影响，作为副产物的樱花文化也在闽南乃至整个东煌大行其是。反过来这种普遍社会现象作用到榕城的缩影便是：这里的学生对的樱花语的兴趣比嘤语更大，各种基于动漫的展会更加受到年轻人的追捧……

“快点，雅雅你好了没有？”陈小姐十分不满的对着房间里还在收拾的好友奶凶奶凶地发着火。

“来了，来了。”雅雅则习惯性的先用言语拉扯住好友，并对着镜子检查了自己的妆容。

“你再不出来我要锤人了！”虽然威胁已经放出去了，但“马上”、“一会儿”、“来了”、“再等五分钟”之类的拖延之词不绝于耳。

“你这妆都化了两个小时了！再过半小时漫展就开了，MD老娘和你拼了！”

“砰”门终于在各种威胁下被打开了“淑女登场不总是要稍稍晚一些才显得足够庄重么？”

“你管这叫‘稍稍晚一些’？”陈宛君虚着眼睛打量着好友的装扮带着有些八卦的语气问到：“你恋爱了？打扮的这么好看？”一件清淡色的樱花式JK突显了少女的青春活力，也莫名的增添了几丝文学少女的恬静。

“哦，不对，每次去展子你好像都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难道你的老相好在某个秘密的地方看着你？”说到这里宛君的脸上带着几缕坏笑。

“嘁，有这个空打听八卦，不如你好好想想自己怎么长高吧！”说着雅雅鄙夷地比了比双方身高差距的手势，没错，已经十三岁，上初中二年级的徐雅，已经步入了青春期成长的快车道，身高虽不算高，但也是这个年纪女生正常的158cm。而她旁边稍矮一筹的陈宛君尽管已经上了高中一年级已处于青春期的“雨季”了，但身高只有可怜的152cm……

“不许说！”看来身高问题确实是陈宛君的逆鳞，一碰就炸毛，但与之相对的，这也是一个转移话题的好办法，她们相识这几年，徐雅屡试不爽……

因为只剩下二十分钟漫展就要开始了，所以徐雅颇为不好意思的拜托爷爷的司机把自己和宛君送到漫展所在展馆，坐在车后排的徐雅细细体会着那份拜托了别人后的不好意思，再一次想起那个有些倔强的身影，是的，那日下午的画面还在她眼前清晰的回溯着，他教会了她平等与自我的意义，他也承担了自己生命的太多的“第一次”：第一个朋友、第一个敢于当面指摘自己的人、第一个向自己说“不”的人、第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但未来的不定式随着时间，让那份情感蒙上了一层灰，不再如当初那般鲜艳……

自己有决心，可他也有么？答案是……不能肯定的。

突然双肩受袭，宛君将头凑过来鬼鬼祟祟的问到：在想什么？想你的小情郎了？很显然她也是知道好友在六年前遇到过那么一档子事改变了她原本的行事轨迹的。

“嗯”得到了一个看似淡然的回答。

“你们家不是那么有势……能力吗？为什么不回去看看？或者打听一下呢？”陈宛君有些好奇的问。

徐雅的情绪终于没绷住，还是彻底倾倒了出来：“我……我跟我爸说过了，他觉得在那种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无论再怎么闪耀，未来也只是被划定好的……泯然众人……他不同意……我去求爷爷……他也总是笑着说，是金子总会发光……”说到这里她有了一丝呜咽。

想起了爷爷一脸笑容的对她说：“乖孙女，你就不怕等到他完全知道你的背景了，知道你在栽培他，他的初心就变了吗？你们啊，还都太年轻了……”徐雅自己心里也在幻想过、纠结过：周平如果喜欢上自己，究竟是喜欢人还是喜欢背景这件事了。但如果是他的话，大概是喜欢人吧？毕竟从周平的言行来看他是这样的人，不过父亲总说看人不能只看他说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一时之间这些甜蜜而虚幻的遐想，让少女的芳心有些扑闪扑闪的乱跳，但好像从没考虑过周平不会喜欢她这种情况……至少现在容不下了。

“你是不是已经脑补到结婚生仔了？”宛君带着坏笑地问徐雅。

“哪有？啊……”徐雅红着脸否定到，但被宛君“无耻偷袭”了前胸。

“哼，还说你没有，你都脸红了！说谎的坏孩子是要接受惩罚的！”

“还不是你！摸哪儿呢！再不住手我可要生气了！”徐雅一边红着脸一边反击。

“唉，我好羡慕你们这些能够正常发育的人啊，小小年纪就有我这般大了。”

“老气横秋，你不是还没成年吗？不过你说的确实是实话：没（胸）有（部）我（还）发（没）育（我）得（大）好（呢）。”

“敢戳我伤口，受死！”

车厢里回荡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并与打闹、嬉戏声交织一处，给司机叔叔额外的工作又增加了一些不必要的负担。

……

“麻烦您今天带我们过来了，谢谢您了。”

“谢谢您。”

“小姐客气了。”

在告别司机后，二人从马路边向漫展场馆走去“你说我们今天先去逛逛什么展区呢？还是从东方同人开始？”

“嗯。”不复车上嬉戏那般大大咧咧，现在的徐雅又恢复为一个优雅的淑女，配合上的樱花式水手JK，几乎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虽然现在的她只是一个JS（女子初中生）

“话说你为什么会对东方那么着迷啊？第一次遇到你也是在那里，但你平时也不玩东方的游戏什么的啊？”看到自己朋友的眼神开始有些飘忽，陈宛君开始了大胆猜测“难道是因为周平？”

“啊？什么周平？”听觉系统检索到关键词，但是思维没能跟上趟。

“你喜欢上东方，不，应该说会去看跟东方有关的东西是因为受了周平的影响吧？”宛君化身为超级侦探，试图还原事件始末。

“啊……对……”看着好友审视的目光，徐雅有些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清楚这个事，只能一边组织言语一边把好友向着自由表演区拉，她知道那里一般会有一架钢琴，以供这些二次元演奏属于自己心中的圣曲。

就着这轻柔的琴声徐雅吐露了这个她保守多年的秘密：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她听到了一段十分契合自己记忆中那首歌的旋律，那个男孩曾亲口告诉自己这是他独创的，她实在不愿意去相信那是一个易碎的谎言，而第一次去漫展就是她在求证这件事情，当然宛君也是她在这一过程中结识的十分值得信赖的伙伴，虽然身形不高，但遇到事是真的出乎意料的可靠……二次元是小众圈子，作为弹幕游戏的东方则是小众中的小众，在苦苦寻找的过程中也离不开陈宛君的鼎力支持。

“嘁，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呢，原来目的不纯呢！雅雅！”

“别这么说嘛，你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之一，我一直有跟进好听的东方曲子，而且我现在也有看一些动漫的……”徐雅硬着头皮为自己申辩到。

“好啦，好啦，别勉强，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开个玩笑嘛，不过你究竟在找什么，你得跟我和我说清楚啊。”陈宛君叉腰的样子终于有了一丝大姐姐的担当“每一次问你，你都是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

“你知道《献给已逝公主的七重奏》吗？”

“好像是《东方红魔乡》的其中一首bgm吧？出版年代已经挺久远的了，我记得那应该是六年前的作品了，怎么了？”

“那首曲子是周平……”

徐雅的说话声被一阵喧闹打断，隔壁的摇滚区的一众大触调试好设备用合奏的翻曲准备来带给全场一波惊喜。

“今天带给大家的是创作于一年前的《死神》OP之一，由国人作者平君所做之曲，女神YUI所演唱的《RollingStar》！”随着激荡的前奏鸣响，周围区域的氛围一下就炸开了。

“もう我慢ばっかしてらんないよ言いたいことは言わなくちゃ（不能再这样一味忍受下去了，想说什么就要大声说出来）”

“帰り道夕暮れのバス停落ち込んだ背中にbyebyebye（黄昏时分在回家的车站旁，对自己失落的背影说ByeByeBye）”

“君のfightingpose见せなきゃohoh（让我们看看你拼搏的背影）”

“梦にまで见たような世界は争いもなく平和な日常ohoh（虽然在梦中向往着的世界，是和平安宁的平凡生活）”

“でも现実は日々トラブってたまに悔やんだりしてるそんなRollingdays（可现在的每天都充满着变故，可现在的每天都充满着变故）”

“転んじゃったっていいんじゃないのそん时は笑ってあげる”（就算跌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仍会用笑容为你送行）”

……

一曲结束，周围的欢呼声却并没有随之而平息，东方区的拥趸们自然不可能坐视自己的活动大本营被演奏民工漫OP的给抢了风头，立刻有一位COS灵梦的女装大佬站出来引导在场氛围。

“同好们，虽然《rollingstar》很棒，但这位编曲的作者，写下最多、最好的还是我大东方的BGM，下面由我来演奏一曲《献给已逝公主的七重奏》让大家进一步体会平君的才学惊艳之处……”

果然，没错了，是他……

“所以，周平……这就是你想要了解东方的原因？”陈宛君似笑非笑的看着好友。

“嗯……”激动的有些脸红，看来完全没考虑同名不同人之事。

台上再次传来巨大动静把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什么，你们觉得不够惊艳？甚至很像《悲怆》？确实没错平君在他的每首曲子扉页纪实中也提到过这首曲子他借鉴了《悲怆》的旋律，不过更多的感情则是献给一位‘负有公主般重担的少女’……”

两个人还在台下交头接耳：“你不会真认识这个作者吧？”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了……”

“哦？”宛君发出了感兴趣长音“这里说的‘少女’不会是指你吧？”看着好友羞红的脸颊，双手又不老实地抓了过去，锁住敏感区域逼问到：“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徐雅顾左右而言他“看……看表演。”偷偷瞄了一眼好友，宛君正用审讯犯人的目光盯着她，良久发出了一声闷哼。

台上的女装大佬还在卖力向周围传道：“据小道消息说那位作者君现在年纪也不大，借鉴与创作本身就在所难免嘛，不过我想他这两年的新作，想必一定能让大家感受到东方的魅力。”

……

全场陷入诡异的沉默中，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情绪激昂的曲子，总给人一种幻化虚无的悲伤。

终于有人问出了那个问题：“请问这首曲子的名字是什么？”

女装大佬见安利的好时机已经来了“这是《东方风神录》正式版中第五面BOSS东风谷早苗的主题曲，名字为《信仰是为了虚幻之人》”

“那个，可以问一下有作者写的曲子介绍吗？”这清脆的少女声混合了一丝变声期的沙哑、并且听起来其人相当激动，甚至还有了一丝泪腔。

不过大佬心里开心的想到：越激动入坑的概率越高！“当然可以，不过不多，只有一行话：谢谢父亲、母亲、亲人与朋友、以及一切爱我之人，不过梦醒终是虚无之时……”

“好的，谢谢您……”

……

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自由表演区的主题慢慢成了“平君名作演奏会”了，月厨们拿出小提琴与钢琴合奏的《somethingandnothing》，鸣泣之时同好者社团拿出了《far.》，簧管爱好者也吹了一曲《与你同在》最后以女子乐队的一曲《GodKnows…》终结比赛。

不知不觉两人在这里泡了大半天，顺着人流退出场馆的路上，陈宛君还是没能忍住“雅雅，你真的认识那个作者……周平吗？能给我讲一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应该是他了……”随后也大大方方的讲出了他们相遇的全过程，那是一个关于木棉初冬暖阳的故事，少男少女的情谊，在那一刻奠定了基础，虽然只是是单方面的……

“哇，这大猪蹄子他竟然还吃着碗里看锅里？不过……有机会你一定要让我看看，看看这个有才的萝卜……”听着好友的感慨，徐雅总觉得不太对味，不过也答应了下来，毕竟她和周平已经没了任何联系……不过心中总有一丝很奇怪的感觉——那一曲曲歌就像肥料一样，促使这儿时埋下的种子朝着参天大树的方向茁长生长。